《冥神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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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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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我想尽力地分辨,分辨不了。

来了几个人,要从我怀中接过夏月凌,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见。我搂紧夏月凌,不让他们抢去。我不能放手。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不要放开,一放开就永远成虚空。

那几个人一脸为难地看着老皇帝,老皇帝摆摆手,刚才那个陈御医便上前来要抓夏月凌的手。

不能让别人碰他。心底有声音说。

我一掌扫过去,只见那御医像秋风中的一片落叶,打了几个旋,跌落在龙辇旁边。不一会儿,铁雄也跑过来。

“你也要带走他吗?不准许。”我紧紧抱着夏月凌,恶狠狠地对着铁雄。

“晓莲。”铁雄的声音仿若千里之外的飘渺歌声,似有若无。他悲苦地摇摇头,“他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

我看着他张嘴,好一会儿才听清他说的意思,“不会的,怎么可能死去?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他还要陪我去看雪山,带我和我爸爸妈妈去杭州夜游西湖,他还要带我去巴厘岛拍婚纱照,他还要给我修座古典的园子叫‘醉莲轩’,说女儿叫‘夏雪莹’,儿子叫‘夏俊河’,他还说他等了我好多年,他还说……”

“够了,蓝晓莲。他是夏月国十八王爷夏月凌,不是‘夏康集团’的夏康峻,不是冥神大人。”铁雄使劲地掰过我的脸,逼我直视着他。

我看到他的怒容。我以前最怕铁雄发怒,他一发怒,我就赶忙讨好。这次,我却无力再去消除他的怒容。

“他不是冥神么?他不是夏康峻么?他就是啊,你怎么认不出?他就是啊。”我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想不起谁是夏月凌,我只知道,他给了我承诺,他和我有许多的过往。

“小姐,小姐。”红蕖墩身下来,焦急地看着我,美目里哀伤流泻,“小姐,你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啊。夏公子他去了。和我家公子一样。”

“没有,他没有。你们骗我。他那人那么狡猾,什么都在掌握中,怎么可能去了。他是骗你们的,你们都不知道。”我说着,飘悠悠的,觉得身体如沙漏,有什么正在源源不断地流走。陡然,身体一轻,我抱着月凌轻轻飘上了天。

幽幽荷香十里飘。蓝莲流风裙裾旋转,香风四溢,蓝色的灵气如飞动四溅的瀑布,如快速闪动的云彩,如净水里滴入的墨汁氤氲。

身体里有蓝色的气雾从眉间升腾而出,开出一朵蓝色的莲花,罩在夏月凌的头顶,无数幽蓝的丝线四处游走,丝丝缕缕进入夏月凌的体内。夏月凌睁开了眼,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闪着心疼、惊喜,还有轻微的呵责。

“我就知道你这只老狐狸是装死的。”我笑了,疲惫的身心舒展开来,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今夕何夕见良人 

(对不住了,各位,最近有些事,所以断更了几天。以后一天两更了。)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花木床幽暗的床顶,帷帐轻纱曼舞,夜明珠淡淡的光照下呈波光明灭的朦胧。我用力地挤挤眼睛,恍惚间才确定这不是紫陨宫的寝殿。

正要起身,偏头的刹那,才发现旁边躺了个男子,笑意吟吟地看着我。帷帐里太昏暗,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那气息温暖,带着草木繁盛的芳香,紧紧将我包围。

我用力挤挤眼,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眼泪也如脱缰的野马到处奔。命运太玄妙,兜兜转转,却又在这里吗?我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的脸,确定他是否真的回来了。手却抖得不听使唤,

未语泪便先流,“是你回来了吗?”

我听见自己声音如深秋早晨的白霜,颤抖而苍凉,“你的伤好了么?”喉间滑动,嗓子喑哑。那气息霸道地侵略过来,躲无可躲,所以一切平日嘻嘻哈哈或者平静如水的伪装都土崩瓦解。

是的,在他,冥神郁磊或夏康峻面前,我不愿去做拜金女与人讨价还价,亦不愿去驱邪做一代侠女。只愿自己化作拇指姑娘般,能让他捧到手心里疼爱。

“是我。”他语调轻柔,如大海轻波呢喃。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喃喃地念叨。泪便汹涌,扑进他怀里,是那熟悉的气息。顿觉自己到达了一片湖边,慢慢地沉入湖底。那湖水如生命最初的母体,温润而美好。

他亦紧紧地搂着我,良久才说:“傻瓜,以后不许再为我涉险了。魂便是你的命啊。”

“可你也是我的命啊。”我搂紧他。想起在机场遇袭时,那些鬼差杀手的AK47里的碎魂子弹,我便心有余悸。当他为我挡去子弹的时候,我觉得四分五裂的是我。那片魂魄便飞进他体内,流着泪着急地为他缝补魂魄。那也是一种守护,守护自己的良人。

“真地?”他惊喜地问。我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地轻哼“嗯”。

“晓莲。你也是我地命啊。当我第一次学会法术。看到你留在惢珠姑姑体内地一魂二魄时。便呼吸都觉得疼痛。我是法术之人。知道魂魄分离地痛苦。”他地语调很轻柔。却如兜头向我浇了一盆冰水。

蕊珠姑姑。他到底不是郁磊。不是夏康峻。我缓缓地挣开他地怀抱。用力揉揉眼睛。光线还是太昏暗。波光明灭地昏暗里。俨然是那张日思夜想地脸。

“你真地不是夏康峻?”我迟疑地开口问。声音轻得连我都听不到。

我却看到他脸上地笑意骤然凝固。眼里迸射出骇人地光芒。照得我周身一凉。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抚去他脸上地寒意。他却陡然紧抓住我地手。冷声说道:“这三天昏睡。死抓着我地手不放。原来是把我当别地男人?”

“夏月凌!”我轻喊。这才彻底清醒。一五一十地想起前后始末。想起葫芦谷里地激战。他吐出地血……

当我抽离魂魄让他醒来时,或许因为疲惫,或许是我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一放松便睡过去了,却不曾想睡了三天。

我拍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当这是我那个时空了。”

“你有别的男人?对不?”夏月凌的脸埋在阴影里不甚清晰。却有冰凉的气息四处蔓延。别的男人?夏康峻?郁磊?苏轩奕?紫陨?

每一朵都是烂桃花,与夏康峻眼看花好月圆,却不料有这怪异的命运,终究是天人相隔。好不容易忘记过去,遇见苏轩奕,却还终究是这破命运锁链上的一环,还让他魂飞魄散。

“有别的男人,你还招惹我做啥?”帷帐里有暴风的意味,夏月凌身上的戾气突然暴烈。

我心顿觉撕扯的痛。怎么?对他也有这样深刻的牵扯了吗?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若他不说话,他和夏康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何况他身上有我的一半觉魂。我一直就怀疑他跟夏康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者,他就是冥神郁磊。只是?是的,我可以分一些魂魄出来,难保郁磊不可以。

“月凌,你别作气。你撤去结界,我想看看你。然后回答你的问题。”我轻声说,他却没吱声。我内心却有一股无名火冒起来,“夏月凌,你给我脸色看是么?我莫名其妙有了这样的命运。说实话,如果给我选择,我宁愿,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命运。”我确实是后悔了,我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不要遇见那些因我而死去的任何人。即使与他们相遇是生命中最美丽的意外。我也宁愿不要这份意外。我只愿过平静如水的日子。

“你终究是后悔了?后悔有了这样的心性?”他咬牙切齿。

我懒得理他,只是凝神冥定,想查探他的魂魄是否也是残魂破魄,倘若是,他或许就是冥神的分身吧。

凝神,凝聚所有的意念力,看着他墨玉的眸子,意识轻飘飘的,一丝丝一点点进入。他的魂魄格外洁净,如宁静的夜空,水洗过一般的深蓝,漫天的星斗静静地闪烁,渐渐地往深处去,便有一团柔和的明黄光晕,周围雾气朦胧,不甚清晰。我将所有的意念力都集中起来,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光晕。

“你不用费力了。”突然,清冷的声音响起,星斗夜空纷纷后退。我抬头,看到夏月凌的脸近在咫尺。

“你不肯收起结界?”我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心底有寒意渐渐冒起,不详的预感击打着我。

“你既然醒了,就请出去。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他一翻身,背对着我,拉了被子盖了起来。

我有点蒙,他怎么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但人总是有自己的坚持与不得已的苦衷,我亦不是去挖根究底的年龄。于是翻身下床,撩开帷帐,这才看清原来是他的王府。只是两次来这屋子却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上一次,是他抱我回来,充满了爱怜与柔情。那夜,他就在这床边看着我睡,眼里充满柔情,今时却又是这般令人心痛。

我向窗外看看,一片墨黑,看样子是夜晚。一离开被窝,一寒意像溜滑的泥鳅钻入我的四肢百骸。屋内并没有我的鞋子,我犹豫了几下,还是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等等。”夏月凌突然沉声道。

我便一个姿势凝固在那里,却听他暴怒地喝道:“今天谁在门外伺候,还不滚进来!”

随即,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仆人颤巍巍地进来,躬身道:“回禀王爷,奴才王福达。”

帷帐里的夏月凌却没有声响。整个屋子静静的。我这才借着昏暗的夜明珠光看了看,这个王福达便是十八王府的太监管事,亦是十八王府的总管了。上次夏月凌抱我回来,便是他在门口迎接。

良久,帷帐里还是没有声响,气氛非常诡异。我很想挑开那层帷帐去看看夏月凌到底在搞什么鬼,却又一时找不到借口,便只得那样坐着。王福达毕竟是王府里的老管事了,自然也知这气氛诡异,久呆在此,恐怕引火焚身,便轻轻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我,说道:“王妃醒了,奴才这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吩咐火炉房添地火,吩咐人给王妃准备洗澡水。”

“废话那么多作甚?睁大你的狗眼,这里哪有王妃?滚出去,去叫雪姬过来伺候。”夏月凌暴怒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疼痛。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我向来一是一,二是二,耍心计本身就是我不喜欢的。便正声说道:“今日,你是真心要赶我走?”

“你倒有脸问?我堂堂十八王爷,留一个抓着我喊别的男人名字的女人做王妃,本王没这么有能耐。”夏月凌咬牙切齿。

“我并不希望听你发脾气说的话。我想听你的心里话。”我还是耐着性子,刚刚虽然没有能探看他的魂魄是否残缺,但里面那团明黄的光晕所散发出的熟悉感与温暖却让我笃他是郁磊。他的魂魄与我朝夕相处的夏康峻是同样的气息与温度,只是没有同样的记忆而已。

“这便是我的真话,你滚。从今以后,本王与你恩断义绝。”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仿若要将我咬碎。

“王爷,雪姬过来了。”王福达在门外轻喊。

“爱姬,还不进来伺候本王?”他的声音忽然柔和。

我笑着摇头,他怎么可能是夏康峻,即使他是冥神郁磊的另一半魂魄,他也是另一半。他的习性,他的脾气都跟另一半的夏康峻不同。

我看着帷帐那边的人,一层帷帐便隔开了千山万水。

正想着,门“吱呀”响了,有暗香搅着冷风扑进来,随即一个提着红灯笼的女子步履轻盈地走进来,在屋内的桌边放下灯笼,拍拍身上的雪花,拉开身上的大氅。蓝色纱裙轻摇,腰间的小铃铛轻轻摇摆,乌发云鬓,媚眼如丝,眉头微蹙,柳腰曼妙,说不出的风情。倒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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