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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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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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器培训?原来在无意间,他和弦络很倒霉地成了人家训练暗器发射的活靶子。勾云憋著一肚子气,闷不吭声地起身走了两步,打横抱起躺在地上的弦络。在银针洒来时,弦络挥剑为他荡开大半,仅有两针刺进了右小臂。可他却不知她身上中了多少针,还不如先为她吸出银针,再解开麻醉剂,也不至於疼痛。
  目光淡淡扫过另几个横躺的暗杀者,一个气息尚存,两个被他和弦络一剑穿喉,三个分别在眉心、咽喉、太阳穴处插著一支黑色小箭。
  这是心头微微一凛,他抬眼看向立在马车边的少主,明濯朗姿似秋月皎洁,高华清贵中满溢冰寒沈黑。冷瑟晚风拂过,衣袂翻飞,黑长的发丝轻扬而起,像是悠然挥扇的黑色羽翼。少主,业已堕落成魔。而他、弦络、所有的暗影部护卫亦将誓死追随,永不背叛。
  抱著弦络,一步步走向少主,恭敬地半跪於地:“少主,行踪已被发现,是否需要属下与暗影部联络?”
  青锦笑笑,清凌墨眼内倒映出满天星斗,明亮中透著深邃神秘。他理了理衣袖,漠然道:“不,他们还是遵照先前嘱咐待命得好。你和弦络先到车里吸出银针,随时做好搏杀准备。”
  “是!”勾云就地腾身一跃,飞蹿进车帘。
  “青锦棋风布局宏远、中央磅礴,一剑封喉。以堂正之师,布罗仙大阵,於渺无形处,隐肃杀之机,弈得是将帅兵道之棋。实非我等常人能比,也不太像寻常的落魄贵族商人。”
  举目凝望那个拥著红罗正在给唯一一个活口解除麻醉药效的白发女人,耳畔不觉响起她对自己棋风的评价,清凌墨眼幽光粼粼,唇边的笑森冷冰残。说得没错,他本就不是单纯的落魄贵族商户,又怎麽可能弈那君子名士的怡情之棋?他要掌握锦螭门所有的权利,但凡阻碍违逆者,无论是谁,均杀无赦!
  摘下暗杀者蒙面罩,现於眼前的是个长相平凡,留著短须的青年男子。将铜管放在男子鼻下晃了晃,花恋蝶搂著红罗连忙退到一边。
  青年男子甫一睁眼,久经训练的身体迅速弹起,眼角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人影,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匕首便朝红罗胸口刺去。
  这一次,不用花恋蝶发出指令,红罗伸手在箭袖底部镶绣缠枝滚银桃花花蕾处按下,一大束银丝裹住呼啸的匕首回射向青年男子,将猝不及防的他从头到脚扎成了刺蝟。
  砰──
  暗杀者的黑色身体再度重重倒在草地上。
  “干得不错!”花恋蝶踮脚在红罗脸上落下个鼓励响吻,“暴雨梨花针在射出的瞬间会有一股强劲的冲力,能把射来的敌方暗器全部击落。”放开红罗,她拿出磁石啪啪啪将暗杀者身上的银针全部吸出,拖著他来到数丈开外,“红罗夫君,集中注意力罗,这次试试飞泉激流针。”边说便迅速解开暗杀者身上的麻醉剂,抽身撤离。
  第二次苏醒的暗杀者没有半点彷徨,身体弹起的刹那间急速倒退,向黑沈的荒林中拼命逃逸。
  “噅噅──”随著一声高亢的嘶鸣,一道暗影从荒林深处冲出,不偏不倚将暗杀者逃逸的步伐阻了一阻後,又立马撤回荒林。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宛似飞泉的银亮急如闪电,已自後方直奔而来。观其来势,轨道与暗杀者的背部有一定偏颇,然而在距暗杀者半丈远时,银针飞泉似碰到巨大礁石般,砰然炸开,激溅成无数浪花,铺天盖地地网住暗杀者。
  砰──
  暗杀者毫无悬念地又一次倒卧在草地上。
  “花五毛,把他给姐叼过来。”花恋蝶冲远处扬声喊道。
  “噅噅──”吃饱喝足歇息够了的花五毛欢快地从荒林内跃出。甩甩马尾,强健的马齿叼住暗杀者的黑色劲装,小跑著来到花恋蝶身边,讨好地将口里不省人事的暗杀者轻轻甩到主人脚边。
  “真乖。”花恋蝶嘉许地拍拍它的马头,吩咐道,“看好了,如果这家夥逃得太快,你就把他拦一拦。”
  “噅噅──”花五毛翘前蹄,撅後蹄,兴致勃勃地退到远处,豆眼在星光下灼灼生辉,流转出七色瞳彩,好似一诡异妖物。
  勾云和弦络坐在辕驾上默默观赏著这出恶劣至极的猫逗耗子。
  少主已不耐烦地上车行功了,他们也看戏看了好一阵子。被无辜射伤的愤慨早在观赏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起那个被白发女人当成暗器实验体,浑身上下扎成蜂窝的半死不活的暗杀者来说,他们实在是很幸福很幸运了。
  “弦络,我去把那五个死得很幸福的暗杀者化了吧。”勾云从腰间摸出一个白玉小瓶。
  “那味道不好闻,还是我去。“弦络从他手中拿过玉瓶,跃下车朝几具尸体走去。
  勾云肘撑膝盖,视线投在那道英气挺直的背影上,俊秀的脸上漾开满足的笑。若说这段时间与白发女人相处的最大好处,便是粗率强势的妻主被调教得更会疼人了。而这些变化,恐怕妻主本身都并未察觉到。


第060章 两个男人的半夜私语
  弯弯的下弦月高高悬挂在黑色天幕中,月华被密密麻麻的群星挤压,竟连分庭抗礼也无法做到,洒落大地的是一片明亮的星光。夜已深,疲倦的候鸟坠入甜美的梦乡,积蓄著明日展翅南飞的力量。秋虫耐不住晚秋的瑟冷,蜷缩在巢穴中,静待生命的结束。晚风轻轻地吹拂,四季常绿的灌木和枯败茅草微微颤抖著,发出呜呜的低咽。
  陧城一隅的荒郊小道上,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辘辘的车轮声打破了夜的静谧。一辆质朴宽大的马车在星光中风一般地狂飙突进,显得突兀惊心。
  然而最最惊心的,还是在疾奔马背上站立著的那道修长高挑身影。不管脚下的马儿怎样颠簸奔跃,那道身影仿佛是从马体内部长出来似的,始终晃而不倒。长及腰背的白发被迎面扑来的劲风吹刮,向後四散飞扬,根根如雪如丝。袍袖翻飞间,白色素衣与黑色纱縠交相映错,融出一股遗世独立的清漠寂冷。
  身後的辕驾上没有一个人,厚重的布帘却挽了起来。车厢顶部镶嵌著一颗麽指般大的夜明珠,灯罩启开,柔和的光芒晕染了整个车厢。
  磁石小桌上摆著两个白釉酒杯、一壶碧液酿。红罗与青锦一左一右,半躺在车厢中安然闭目,身上披盖著一床水红蚕丝锦被,似乎都沈入了睡梦中。
  弦络和勾云抱著一把软剑,盘坐守在车门口。神色似醒非醒,眼睛似阖非阖,浑身透著一触即发的凛冽。这是上级武者进入最高戒备的一种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警戒万分。
  忽而,一双温润媚丽的狭长黑眸静静张开,穿过大敞的车门凝视前方马背上悠然晃荡起伏的修长身影,桃红薄唇悄然勾出淡淡的温柔。他收回视线,斜睨桌对面安睡的男人,缓缓坐直身体,拎壶斟满面前的酒杯。
  “红罗,劳请也为我斟满。”醇冽清澈的声音没有丝毫初醒的暗哑慵懒,反倒透著丝丝浸骨冰寒。
  “醒了?”红罗轻笑,从善如流地将另一个杯子斟满。
  “不过是和你一样,行功完毕後养了养神而已,谈不上醒还是不醒。”青锦睁开双眼,也坐直身体,随手拢了拢长发,用一根缎带松松系住,高华优雅如同拂云而出的皎月。
  “青锦,你我相识八年,相交一年多,这还是我第一次上你家做客。”红罗扬眉低声笑道,将酒杯递到他手中。
  青锦把玩著手中酒杯,修长的象牙手指在杯边缘慢慢摩挲。静默片刻,微翘的唇角有了几分嘲讽:“舍下有你夫妻二人上门做客,真可谓是蓬荜生辉。”脖颈仰起,手臂高抬,长指翻转,淡碧的酒液成线,凌空徐徐注入口中,从喉中滑入胸腹。
  一滴酒液沿著唇角滑过,在弧线完美的下巴处凝结成珠,闪烁出五彩华光,勾魂诱惑。
  “依君馆的青锦倌魁,端端是个绝色男子,光这一滴酒珠就能蛊惑世人的心神。”红润的舌尖清浅地滑过桃红薄唇,羊脂白玉般莹润的瘦长食指接过那颗悬垂欲滴的酒珠。收到眼前瞧了瞧,红罗的温润笑声如水银般流泄,“清冽璀璨,也难怪恋蝶会对你孜孜求娶。”麽指压上,温柔地将酒珠碾成一片湿润。
  唇边嘲讽的笑变得意味不明,平视他的清凌墨眼黑沈冰寒得读不出半点内容:“红罗,若是我真的接受了那个白发女人的求娶,你该当如何?”
  “我这个第一夫君,自当为恋蝶在婚事上打理妥当,将你迎进家门。”红罗温润的笑不变,唯眼角眉梢飞逸出缕缕风流不羁,拎壶又为他斟满酒杯,声音放得极轻,暗含著一丝微不可察的挑衅,“只是青锦少主甘心放弃迎娶三妻四妾的权利,成为三夫四侍中的一个麽?若是在画上贞洁纹後背妻出墙,那可是会被骑驴游街,装笼溺水的。”
  “会吗?”青锦偏头,笑意涟涟。沾染了酒液的薄唇在夜明珠的柔光下褪去丝丝寒意冷情,变得润泽粉红,散发出旖旎的暧昧。
  “凭青锦少主的本事,必不会落入那般惨况。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红罗坐正身体,举杯浅抿一口,抬眼凝视青锦,认真道,“恋蝶曾对我说她会不断地追逐男人,但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她容许她的男人光明正大地指使利用她,却绝不容许背地里的欺骗与伤害。无论什麽理由,一旦犯了她的规矩和底线,她将毫不留情地远去。”
  “哼,好一个自私的女人。”青锦鼻中轻声冷哼,“对己宽容,对他人苛刻。”
  “没错,恋蝶就是这麽个多情到无情的女人。”红罗慵散地倚上靠垫,转动著手中酒杯,桃花黑眸半眯,“我在倌馆待了十几年,什麽甜言蜜语都听过,只有恋蝶的话让我感到了一种坦率的诚挚。是以,我将命赌给她,成了她的夫君。”
  “赌赢了?”
  “赌局的最终结果要到我离世的那一刻才能揭晓。我只知道”他顿了顿,眸中荡漾出层层叠叠的温柔,“如今的我对恋蝶爱逾性命。”
  青锦嗤笑一声,有些嘲弄道:“想不到昔日放浪形骸,千帆过尽的红罗倌魁原来也是能够爱上一个女人的。但不知这爱逾性命的情会有多真?”
  “真到能包容她所有的苛刻与自私,接纳她後面迎娶的每一个男人。”红罗的视线移转向车门外站立的身影,悠悠道,“青锦,她喜欢你,你利用她,她心甘情愿。但你要记住我方才对你说的话,千万别触碰了她的规矩和底线。恋蝶是个好女人,错失了她,你会後悔的。”
  青锦沈默地倚向靠垫,视线也移向那道修长身影,浅笑转为冰凉诱惑:“红罗,为了爱逾性命的妻主,你还真是不馈余力,当得上是最贤惠最大度的第一夫君。只可惜我好像爱不上任何一个人呢。”尤其是在他的心堕落成魔,只剩下对权利的渴欲之後。
  “既然不爱任何人,那麽做她的夫君又有何妨?你成为了锦家的当权者,总需要一个继承者吧。”
  “世上的女人并非只有她一个,比其美貌者比比皆是。”
  “但像恋蝶这样的女人世间仅此一个。”红罗笑言,突然将手中空了的酒杯向著那道背影用力掷出。
  砰──
  白釉杯子快准狠地砸中白发女人的背心,接著弹落到马臀上,最後弹到土路上,卷进了车轮中。
  被砸的白发女人恍若毫无感觉一般,姿态不改半分地仍旧随著花五毛的奔驰晃啊晃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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