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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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鸽子-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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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上了他应该上的飞机。

而且,在飞机上结结实实睡了一觉,四小时后醒来,飞机已经着陆,意外地,子贵竟来接他。

开明异常感动,紧紧拥抱子贵,把下巴搁她头顶上,“你应该在家睡觉。”

“我替你带大衣来。”

“我了无睡意,到我处聊通宵如何?好久不曾谈心了。”

子贵笑,“此刻尚可承陪,再过几年,怕不行了。”

回到家,开明一边淋浴一边说:“原来,秀月订婚了。”

子贵显然不知此事,大吃一惊,不像假装,“你见到她?”

“没有,可是我见过她未婚夫。”

“真儿戏!”

“别紧张。”

“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品上佳,家势一流。”

子贵脱口问:“跟你比如何?”

开明笑出来,“你这话笑破人肚子,我拿什么同人比?人家是星洲置地的小开。”

子贵看着开明,“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了。”

开明斟出啤酒,“他们下月会来祝寿。”

“她去新加坡才短短一个来月。”

“人与地,人与人,都讲缘分。”

“秀月?”子贵叹口气,“她碰到什么是什么。”

“我们还不都是一样。”

“我明天同她通电话。”

“叫她自己保重。”

天一亮开明就回公司,周家信却比他更早,两个人立刻关上房门密斟。

到中午开门出来,开明忽而觉得疲倦。

幸亏秘书善解人意,奉上黑咖啡一大杯。

开明一直做到傍晚。

到岳母家晚饭,松了领带,在偏厅沙发上就睡着。

耳朵倒是清醒的。

听到岳母说:“男人在外创业真累。”

子贵问:“过了这关就好。”

“为什么不结婚呢?”

“我对他有信心。”

“拖久了什么都会变质。”

“我实在不忍心百上加斤。”

“太体贴是不行的,你与秀月对{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调一下就好,她一生不替任何人着想,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子贵笑,“可是,她不爱他们。”

岳母叹口气,“太喜欢一个人也十分辛苦。”

子贵只是赔笑。

声音随即越去越远,想是进卧室去说话。

开明梦见弟弟,仍然只得几岁大,抱在手上,十分可爱。

然后就惊醒了。

天边才鱼肚白,为着他,岳母、子贵、阿笑,全部早起。

“开明,这是母亲寿宴客人名单。”

开明一看,才十个八个名字,邵富荣不在其中。

“岳父怎么不来?”

“他一向不出席。”

“为什么?”

子贵悄悄说:“大太太不高兴。”

“咄,都几十年了,我去和他说。”

“开明一一”

他按着子贵的手,“我有分数。”

“他与秀月也不对。”

“秀月未必来,她行事飘忽,做不得准。”

子贵苦笑,“你对我家每个人都有相当了解。”

开明亲自到邵氏公司去送帖子。

邵富荣说:“我只能稍坐一下。”

开明微笑,“吃了鱼翅才走。”

邵富荣看着他,“开明,你为何不是我子。”

“我确是你半子。”

邵富荣十分满意,“是,我应心足。”

开明十分高兴。

“生意如何?”

“过得去。”

“听说要到春天才举行婚礼?”

“是。”

“别再押后了。”

“我们明白。”

离去之际适逢一妆扮浓艳的妙龄女子走进来,许开明目不斜视,可是对方见到他,却有眼前一亮之感。

保镖阿壮轻轻说:“那是大小姐。”

开明点点头。

那一日,开明与子贵绝早就到,陪客人打牌,两个人都不精此道,每次输都松口气,最要紧客人眉开眼笑。

稍后周家信来了,添了生力军,场面更热闹。

再过一刻,航空速递公司送来许氏夫妇贺礼,开明代父母拆开,原来是一条翡翠珠链。

开明说:“是我挑选的,十月份苏富比在温哥华拍卖,被我投得。”

邵太太感动地即席配戴,“为何不留给亲家母?”

开明笑道:“她哪肯承认五十大寿,永远四十八岁,谁敢送礼。”

邵太太笑得眼泪都落下来。

邵太太最高兴还是看到邵富荣出现,更意外的是他带着大女儿前来。

许开明福至心灵,大叫周家信,“老周,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邵富荣说:“这是我大女儿令仪。”

子贵连忙过来握手,“令仪姐请过来这边。”

邵令仪也相当大方,“我代表母亲前来祝贺。”

开明暗暗松口气。

那周家信不负所托,立刻上来侍候邵令仪,把她敷衍得密不通风:“你也是剑桥生,哎呀真巧,我在剑桥修读过一个课程……”

开明与子贵可以腾空招呼邵富荣。

他把礼物轻轻递给子贵,“我还有应酬。”

子贵十分了解,“是日本人吗?”

“不,是内地来的权贵,非亮相不可,令仪会留下吃鱼翅。”

邵太太已经觉得满意,着开明送他出去。

邵富荣忽然笑说:“能够有开明这女婿,几生修到。”

子贵诧异,“次数说多了,我也即将相信许开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开明也笑,“中国人对女婿最客气,其实还不是疼惜女儿,所谓女婿是娇客,重话说不得。”

邵富荣也笑,稍后离去。

子贵着母亲把礼物拆开,邵太太一看,是只钻戒,大如眼核,子贵说:“是金丝钻,十分名贵。”顺手套在手指上。

开明说:“你母亲与姐姐钻饰都一堆一堆,你好像没有。”

子贵看着开明,悄悄说:“你觉得她们快乐吗?”

开明不想说谎。

“所以,这种东西略备一两件充充场面即可,不必认真搜集。”

那边有人叫她,子贵过去。

就在此际,开明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贝秀月走进来,身后跟着吴日良。

秀月穿着一件银丝织花的晚服,外边搭着皮裘,脸上化妆十分精致,堪称艳光四射,众客人忽然静了一静,视线都转向这个漂亮的女子。

开明定一定神,“日良兄,多谢赏光。”

吴日良笑道:“什么话,也是我的岳母。”

“你还没有见过妈妈吧,过来这边。”

这时,在座的两位太太不禁感喟:“还是生女儿好,你看,生儿子不一定成才,可是,生女儿爱挑哪个能干英俊的男生做女婿都可以。”

另一位笑,“也要女儿生得美才行。”

邵太太连忙过来见大女婿。

子贵笑,“你终于来了。”

开明说:“开席吧。”

他陪吴日良及秀月坐另一桌,子贵陪她的令仪姐,周家信当然也坐那里。

开明说:“多住几天。”

吴日良无奈,“公司有事,今晚就走。”

开明苦笑,“我们都是受鞭策的一群。”

“秀月会多留几天。”

“住哪里?”

秀月诧异,“我有自己的家,忘了吗?”

开明说:“可是那地方狭窄。”

秀月微笑,“那地方不大不小,好极了,最适合我。”

开明想到那里一砖一瓦均由他亲手布置,不禁有一丝温馨。

那天晚上,邵令仪坐到席终才走,由周家信负责送回家去,看得出二人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子贵与开明留下来结帐,发觉吴日良已经付过。

开明一怔,“他可真周到。”

子贵突然笑,“这整幢酒店是吴家的投资,大水冲到龙王庙了。”

开明想一想,“我可没有钱。”

“你够不够用?”

“够,且有些许剩余。”

“那就是有钱。”

“谢谢你于贵。”

“母亲今晚很高兴。”

“我从来没有如此累过,公关不好做。”

“开明,我真感激你为我母女做担保。”

“什么话!”

“开明,我是一个姨太大的油瓶女,有什么地位,可是因为你坦诚站在我处的缘故,继父先受到感动,接着,又带来新加坡吴家撑腰,以致今晚场面美观。”

开明温和地说:“周家信把邵令仪留到席终才是功臣。”

子贵掩嘴笑,“他的奖品就是邵令仪。”

“年龄对吗,”开明怀疑,“令仪姐仿佛有三十岁了。”

子贵说:“三十岁最成熟,刚刚好。”

“你们几姐妹妆奁一定惊人。”

“我不能同她比,她是真正邵家女。”

“秀月如何认识吴日良?”

子贵摇摇头,“谁知道,自幼男生会自发自觉围到她身边供她挑选,真是异数。有人把她的照片藏着四处找人介绍,比起我们寻寻觅觅,大不相同。”

许开明做大惑不解状,“是吗,你踏破许多双铁鞋才看见我吗?”

子贵拥抱他,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我爱你许开明。”

“我们明天去注册结婚吧。”

“好,明天下午三时。”

“不见不散。”

第二天中午,子贵找到开明,“你来一下,秀月沉睡不醒,我有点担心。”

“是服药过度吗?”

“又不像。”

“只是累而已,尽管让她睡,要不,叫吴日良飞过来照顾她。”

终于不忍心,放下工夫赶过去。

卧室光线幽暗,秀月的脸埋在被褥中。

“真会享福,”开明说,“我也不想每日准六时起床辛劳工作。”

他伸手推她,“秀月,起来,醒醒,别叫子贵担心。”

秀月只蠕动一下。

“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体温呼吸脉搏都正常,她只是疲倦,你给我尽情睡的机会,我也可以一眠不起。”

房间内有一股幽香,开明终于忍不住,“是什么香水?”

子贵答:“我不知道。”

房内家具仍是开明帮她挑选的那几件,床几上放着她昨晚佩戴过的钻饰。

“醒醒,秀月,醒醒。”

秀月终于被吵醒了,不胜其烦地说:“子贵你真讨厌,你一人去上学好了,有你考第一还不够?”翻个身,仍然睡。

子贵哈一声笑,“你倒想,你以为你只有十七岁还在上学阶段?”

开明连忙拉子贵走出卧室,“我们说好去注册结婚。”

“有无通知证婚人?”

“糟,岳父不知有无时间。”

“看你。”

“不如找周家信吧。”

  第6章

子贵凝视他,“你与秀月都急于结婚,像是要逃避什么。”

开明坐下来,“最快结婚的会是周家信。”

“会吗?”

“那么好的岳家打着灯笼没处找。”

开明为着掩饰内心忐忑,立刻拨电话给老周。

“老周,可有收获?”

周家信眉飞色舞,“开明,我必定重重谢媒。”

“从此星期六你来当更吧。”

“我与令仪有说不完的话题,我就是喜欢比较成熟的女子。”

“天赐良缘。”

子贵在一旁拍手,她兴奋地说:“继父最挂虑大女儿婚事。”

老周的欢笑声感染了他们,争着在电话里祝贺他。

然后,他俩听见身后有人娇慵地说:“什么事那么开心?”

开明一抬头,发觉秀月终于起来了。

白皙的脸十分清丽,卸了妆的她与子贵更加相似。

两个人站一起分不出彼此。

秀月穿着皮裘当浴袍,“暖气不足。”

子贵笑,“是新加坡太热情。”

秀月笑笑坐下来,捧着开明的茶杯就喝,“错,吴日良会做生意会做人,但不懂谈恋爱。”

“那何故与他在一起?”

秀月又笑,“嫁祸于他呀。”

子贵诧异问:“你自视为祸水?”

秀月不语。

子贵颔首:“红颜是祸水。”

秀月垂头答:“我脸色都已经灰败了。”

子贵过去蹲下,细细打量只比她大十分钟的姐姐,“没有,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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