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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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天书-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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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名字,却什么都可以是“我”,那到底“我”是什么?”
  如此简单的一个“我”字,竟也蕴藏如此不简单的意思,天诛也不禁迷惘起来,心下暗
道:“好有意思,到底我是什么?”
  天诛道:“你是想对我说所谓“我”并不局限于肉身躯壳,而是灵魂,散发在天地间任
何一处,万物为我,天地为我。”
  太乙真忽尔在手上一划,划出一条血痕,然后对天诛道:“我刚才一划时,你有感觉
吗?”
  天诛道:“没有。”
  太乙真道:“如果所谓“我”并不单单局限于从水中倒影中所看到的自己,而是静心闭
目时所感受到的天地之气,万物皆是“我”的话,那林中一草一木也是你,对不?”
  天诛道:“没有错。”
  太乙真道:“那我很可能也是你的一部分,甚至我就是你,那刚才我划一血痕时你又怎
会没有感觉呢?”
  天诛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废话。”
  太乙真道:“天诛,你之所以能称自己为“我”,我也可以叫自己做“我”,但同样的
“我”还是有所分别的。今日的天诛是由过往日子的洗练、经历、悲欢离合所累积而成,然
后再累积成日后的天诛,往日的天诛曾误入魔道,引致人间浩劫,你心底仍耿耿于怀,对
吗?今日“仙梦冢”内既然有另一个“假天诛”来取代你,杀她你自己也会死,不如就让这
个“假天诛”继续存在下去代替昔日的天诛,而你自己则重新开始。”
  天诛道:“重新开始?”
  太乙真道:“能到达万物为我、天地为我的境界当然是好,但实际上并不是可以轻易办
到,有谁可以把一草一木,甚至虫蚁蛇鼠都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来看待呢?”
  天诛道:“平凡人要突破总是想着如何忘记过去的自己,实际上不可能办到,原因是有
过去才会形成今日的自己,除非本来便不存在,否则拼命想如何忘记过去终是徒然。”
  太乙真道:“哈哈,当你能够参透“我”的真义时,便不会介意有一个“假天诛”存
在,你还想要寻死吗?”
  天诛道:“不能忘记,只可以放弃,而放弃需要更大的勇气!”
  几乎成为第一邪道的太乙真,今日竟教导天诛如何冲破“仙梦冢”的迷惘死局,世事往
往太奇妙。
  天诛释除心中疑虑,身与心都同时有一种难言的豁然感觉,顿时提起老伴“八焚天刀”
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接二连三的狂雷怒吼声自林间响起,吓得惊鸟振翅远飞,走兽回避。
  在逃出“仙梦冢”围困的几人当中,除了班禅三世有这震人心弦的狂态之外还会有谁?
  班禅三世本着除魔灭妖的宗旨,常藉一身修为以武力解决问题,此番受挫败无计可施,
初次尝试以思考来寻求解困良策,可是情况就如一个财帛丰厚的人都不懂赌术,就算进了赌
场也不懂得赌的方法,如何可以在赌桌上赢更多银子?
  打不赢,又猜不透,反积郁了更大的疑团,只好以一双“觉者法拳”狂轰乱石发泄。
  “我佛慈悲、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岂有此理,什么诵经修行统统是废话,
想了老半天依然不见有用,反而我想要打破什么,出一拳便可破,直接简单更有效果!”
  班禅三世一直自说自话,同行的亥卒子早已皈依佛门,今日是得道高僧,听到班禅三世
驳斥佛理,只能摇头慨叹。
  在小溪边上正以清水洗去脸上污垢的小天诛,对班禅三世的狂态却是一脸不屑,说道:
“蠢啊!蠢啊!多年修行又有什么用,原来也是一个大蠢蛋,真是浪费光阴。”
  班禅三世道:“岂有此理,你话最多,老是说人蠢,你有何办法解决这件事吗?”
  小天诛道:“你的拳头很厉害吗?”
  班禅三世道:“可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要不要试试看?”
  小天诛道:“既然能把石头打散,看起来真的好厉害,不如也试试打碎这条小溪的流水
给我看看好吗?”
  石块坚硬,等闲人不易将之碎裂,能单以一只拳头破裂开来的当然可称厉害,但流水从
来也不被视为“坚硬”,也没有人想过要将水破开,也不可能办到,班禅三世如何将水“碎
裂”?
  班禅三世冲动卤莽,也不去想是否可以办得来,就冲进小溪里运起“觉者法拳”狂拳乱
挥,但水流不息,虽然拳能将溪水四溅于岸上,但始终还是未能将溪水“碎裂”。
  班禅三世全身湿透,小天诛看他一脸狼狈相遂捧腹大笑起来。
  班禅三世骂道:“岂有此理,小鬼你作弄我?”
  小天诛道:“还好你知道我作弄你,你痛吗?”
  班禅三世道:“你真笨,最多是一身湿,怎么会痛?”
  小天诛道:“有道理,那“仙梦冢”内你被人设计作弄了,你身体四肢有哪处地方痛
吗?”
  班禅三世道:“小鬼,你要说什么便快说,故弄玄虚我便脱掉你的裤子好好教训。”
  小天诛把班禅三世戏弄于指掌中,有点儿兴奋莫名,索性盘膝坐在小溪边说道:“人家
“仙梦冢”利用你心中有愧的弱点设下陷阱,近乎了天衣无缝,你硬要以为自己任何事都应
付得来便冲进陷阱去,吃亏是当然啦,别人的局也是很辛苦去计划的啊!你冲动,活该。”
  搁在一旁的“小明禅刀”正被小小的“清风”好奇的打量着,他也插嘴说道:“喂啊!
还是快说出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我怕她不知会对我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我又不能反
抗。”
  小天诛回头一瞧,“清风”正以脚踢着“小明禅刀”的“身体”,他的确也无力抵抗,
只能怪叫连声。
  小天诛说道:“哈哈,那不是挺好吗?班禅三世一直想令清风姊妹重活过来,虽然有点
不一样,也不能伤害我们,肥禅师不是很好色吗?这次去“布达拉宫”沿途有伴也不错。”
  班禅三世道:“你这就算是解决了问题?那个“假班禅三世”还在“仙梦冢”内,难道
又就此算了?”
  小天诛道:“杀又杀不了,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班禅三世道:“岂有此理,有的话我还来问你?”
  小天诛道:“那你有什么损伤吗?”
  班禅三世道:“我损失了近乎五成修为。”
  小天诛道:“那是你冲动的代价,付出了又怎能讨回,能讨回又可赚来一个清风,岂不
是太便宜你了?况且你五成修为就够你降魔卫道了,又何必介怀啊!”
  也有一个“假亥卒子”于“仙梦冢”内尚未解决的亥卒子,早就参透这玄机,听到小天
诛以轻松语调来提点执迷的班禅三世,脸上泛起浅笑。
  亥卒子道:“佛祖所留下的佛理是来替人在迷惑中解困,但当所修学的佛理解决不了事
情,反而钻进去思考佛理的意思,只会令人更加困惑不安,想不来的话,放弃算了。”
  小天诛道:“嘻嘻,还有啊,没有一个道理可以解决所有的困惑,正如班禅三世你修为
虽然厉害,但流水可以乾掉,可以渴掉,但怎也不可能“碎掉”的,人家说废话你可以不用
理会,你却偏要耿耿于怀,所以我说你蠢啊!蠢啊!”
  小天诛以手拍打班禅三世的头颅,嘻嘻笑笑。

  …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三部 天魔邪童 第三卷
第 五 章 巫血幻之法

  树木森森,荫着一片碑林,一片死寂中一道惊箭破空袭来,疾射向碑杯中一头正嘴馋着
灌草的灰白野兔。
  野兔机灵闪躲,这一箭虽急劲却没有计算它逃跑的方向,落了空。
  受惊的野兔立即窜逃碑林后,两个提着箭筒的人急赶而追,一个边走边嘲笑,一个则在
厉声咒骂。
  “放屁!放屁!天下间最大的烂臭屁!”嘲笑的在道。
  “挑那娘的!这箭不算数!”咒骂的一个道。
  “什么“百步穿杨”””白发中,只不过五十步之距,还要是立地而射也不能击中目
标,你老爹替你起“百步穿杨”这浑号真是丢人现眼,徒具虚名不如有自知之明,骑射的赌
局我看还是可免则免。”嘲笑的人道。
  白发中立即辩驳说道:“我去他娘的!什么“百步穿杨”?一步算一尺的话,百步也不
过是百尺,千多丈之外射穿一片柳叶又算什么神技?我白发中是百丈穿杨!”
  嘲笑他的那人一身扎实肌肉,双目炯炯,最恐怖的是两边肩膀均以不同的兽皮钉穿在皮
肤上,有斑斓的豹皮,也有一撮似乎是从一头巨猿身上撕下的深褐色短毛。
  他的名字也直接刺青在壮阔的胸膛上,叫做鬼冢。
  鬼冢听罢白发中的辩护之辞,又嘲笑道:“真是大白痴,你以为单腿跨出去便算是一步
吗?所谓“一步”是指两腿都迈开一次,那一步要算是两尺,百步便是二百多尺,连这些换
算也不懂,真蠢得要命,赶快死掉算了,大白痴!”
  鬼冢与白发中在林中比试射术,真正胜负未分便先起口角,两人喧闹声把林中的走兽动
物惊动四散,难得有一头不知死活的野兔忽然出现眼前,一箭失准后便衔尾穷追。
  眼看野兔就要走回自己巢窟内时,白发中与鬼冢身后响起一声刺耳怪叫,带着一阵劲风
袭来,两人头一低下,黑影自两人中间穿过,定过神来一看,已见一头怪鸟把野兔抓上树
桠。
  怪鸟体形巨大,足有半个成人体积,俯伏在树桠上动也不动,只以一双通红血目盯视着
白发中与鬼冢两人。
  白发中与鬼冢两人相视而望,脸上勾起一阵诡谲笑容,大家都怀着同一个目的,要将巨
大怪鸟射下。
  白发中屏息静气首先搭箭上弓,弦线一拉一松,箭矢呼啸离弦,眼看就要一矢中的,惊
人的事就要发生。
  只见怪鸟不慌不忙,张开如钢铁般坚硬的羽翼把来箭劈落,更将箭一分为二,它动作迅
捷得犹如一个人伸手挡箭那般灵活,白发中与鬼冢两人顿感奇怪。
  白发中一击不中,此时鬼冢才好整以暇地抬出自己的“箭”。
  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成是矛更贴切,“箭”长逾三尺,重约三十斤,箭头呈游动的
蛇状。
  如此巨大的“箭”,也要用大型的弓弦来搭射,鬼冢躺地平卧,把双腿张得老大撑住弓
弦,以双手拉弦放“箭”。
  “箭”冲势狂猛锐烈,由巨型怪鸟前腹贯胸而过,但怪鸟双爪却仍然紧抓着树桠,整枝
“箭”就插在巨鸟身上没有将它打下。
  鬼冢一箭得手,兴奋如狂,哈哈大笑地道:“哈哈哈,你的三脚猫射艺从今天开始可以
收摊了,我才是真的百发百中。”
  被嘲笑的白发中盯着中“箭”巨鸟脸如死灰道:“你的箭是射中了,可是怪鸟却没
死。”
  鬼冢道:“笨东西,怎么可能?”
  白发中道:“真的啊!它还有呼吸。”
  鬼冢道:“你这糊涂家伙死不认输!”
  白发中道:“我也认为不可能,你过去瞧清楚一点便确信我所言非虚。”
  任怪鸟如何皮坚肉厚,被长箭贯胸穿过又怎可能不死?
  况且艳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自长箭淌下,鬼冢靠过去伸手接着鲜血,张开血红的手掌对
白发中道:“看啊!除非你是盲的,否则不可能看不到这是鲜血,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早就
不能活了,何况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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