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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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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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心安。只是你四姐姐这才明白些事理,却不能这么半途而废,至少要再家呆个一两年再学道理,到了婆家方不会被人瞧不起,她自己也不会吃暗亏。我也原想着趁热打铁给她寻一头好亲事先搁着。只是不想你三姨娘,四姨娘自山东来信。说是在山东那边被人欺负。两个寡妇守业也的确不易,她们想早些卖掉那边的祖业入京来。”

  五可眉头一皱:“怕不止是被人欺负那么简单。咱们初来京时,她们也是报着个观望的态度,一定是闻人说咱们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想来投奔母亲。”

  “若是单纯的来安度晚年最好不过,你三姨娘和四姨娘却都不是安份的人,就怕她们到来后又开始兴风作浪。近来,青竹轩,你三姐姐原来的住处,经常在夜里有人进出。你三姐姐原来的丫环扣儿被吓得不敢在那里当差。我怕她在园里胡言乱语,就把她与在你陪嫁的庄上的一个丫头帮了调换,近几日,我正让无垢与人监视青竹轩,看每日来往那里的到底是何人。”

  望着柳氏的一脸坠坠不安,五可蓦然想起说陈园闹鬼那夜,树洞中陈三锦那双惊惧,企怜的眼。自己到云家三天,却一直不见她出现。自己原以为她是因为做为自己的亲姐姐,却要给自己行妾礼而觉尴尬,才避而不见,看来其中定是大有文章。但是在自己未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柳氏才好。

  想到此,陈五可轻柔地给柳氏捏着肩膀道:“娘亲,您莫要心慌,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您先给三姨娘,四姨娘去信,就说虽然在京城暂时算是安定下来,但是在有易,出门难。没有了祖业的荫护,到了这边,我们的吃穿住行,举步艰难。处处都需要大量花销。尽量让她们能地则守。如若两人执意要来,就派个可靠的管事回云,把那个园子卖了。把她们两们接了来,住在我的秋爽斋里。至于其他的,再缓缓图谋。娘亲,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三姐姐,四姐姐,没有您的庇护,她们又能闹出什么妖蛾子。三姨娘,四姨娘,在陈园再能闹腾,在京城这里,有大姐姐,和我,还有无垢哥哥在这边帮您,她们又哪里敢猖狂。”

  “可儿说得极是,只是为娘一想起这事便心头憋屈,我一时心软,竟被她们牵了鼻子走。原该想到她们的这些打算。”

  “娘,您不必纠结如此,自古以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恶的人,最终总会自食其果。”五可安慰道,柳氏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接下来,五可与柳氏来到春芜馆,与自家兄弟姐妹说笑做一团。柳氏看着,不觉心中大慰,带出来这四女一子,才不过一年功夫,如今三个都有了归宿,虽说五可未来难卜,但凭她的能力,总不地被云程欺负了去,这么想想也便心安。

  刚刚吃过了午饭,五可正自由自在地躺在自家的秋爽斋里侧间的卧榻上迷迷糊糊的午睡。忽然春纤画眉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小姐,了不得了,了不得。姑爷来接您了。正在春芜馆与夫人闲话。夫人吩咐我快快唤您过去。”

  103  你看云程怎么样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对自己不理不问的么!这个该死的云二少,也真会挑时辰,早不来,晚不来的,偏要赶自己午梦正酣的时候,陈五可愤愤地想。这时才后悔自己对柳氏太毫无保留,将在云家之事一一细说。真怕柳氏因太心疼自己而与云程言语不合生出嫌隙。忙净了脸,简单理理云鬓就同画眉向春芜馆走了来。

  方走到春芜院外,就见院门口有一个憨憨的后生与画眉对上了眼。那后生黑黑壮壮的,蓽不是画眉口中的范二郎?那后生一见画眉,眼中满是惊喜。仿佛有万语千言要表达,却只会傻傻憨憨地笑,真真是老实头一个。画眉只叫了句范二哥,眼圈就已先红了,那范二郎忍不住上前抓住了画眉的手,脑红脖子粗的,憋了半天,一直只是个“我,我,我……”字。

  五可见这对两年未见的小情侣真情流露。便不肯打扰他们。也不唤画眉,径自提裙向春芜馆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笑语连连。

  五可停下脚不侧耳倾听,竟然是同柳氏在同云程说话,五可便劲地掐了掐自己的左脸,挺疼的,五可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满头雾水,看看正午的那轮红日,他来也才不到半个时辰,一碗茶水还没凉呢。到底什么事让他们这么笑场?

  五可蹑手蹑脚地走进门去。眼神满是探询地上前给柳氏行了个礼:“可儿见过母亲。”柳氏如若未见般,依然顾我与云程说笑。云程的兴致也颇高,面色酡红,显然是方才喝过酒。碍于礼,五可上前给云程道了个万福,并趁机狠狠用眼刀挖了他一下,狠狠自牙缝里叫出来两个字:“夫君。”

  不知那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那云程与柳氏一番说笑间,竟然对五可投过来的毫不友善的目光毫不介意。依然笑吟吟地对柳氏笑语道:“那安将军还特意让小婿把话转给岳母,这二乔姐姐他是娶定了。还请岳母大人莫在推托,安大人还说,为免夜长梦多,婚事越快订下来越好。他这样说的,怕这么好的姑娘被别人抢了去。”

  听那安将军夸赞二乔,柳氏不由得了意,继续与云程说道:“想不到这安将军竟是性情中人。”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五可,像是对五可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那么将你二姐姐许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云程的眼光投注到五可的脸上,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正忿忿然地望着自己,见自己望着她,倏地将目光收了回去。她眼睑下垂,那长长的细细密密的睫毛闪呀闪的,仿佛是两把小扇子在上下扇呀扇的,很是可爱。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她那粉妆玉琢的小脸上,异常娇艳。可能是酒精作祟,云程的目光竟然盯了五可许久。柳氏在一旁看出一些意思来,不由得心间大为高兴。但未免二人一会儿尴尬,仍颇为及时地咳了一声。

  云程猛然惊醒过来,口中却仍没经大脑似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岳母,您对云程个女婿可还满意?”

  柳氏极认真地打量了下云程,沉思半晌,忽地笑了:“这却难说,待日后慢慢看来再做定论。”

  104 眉目传情与四绣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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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柳氏与云程这番含义隽永的对话,陈五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哭笑不得。

  自从穿到古代来,陈五可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男子。明明待自己薄情寡义,尖酸刻薄,却撒娇似地去问自家丈母娘对自己可否满意。而后一双狭长的凤眸又若有若无,似笑非笑地向自己瞟过来。陈五可因为羞忿而粉面涨红,微微张了张唇,欲待讽刺他两句。却又不好当着柳氏的面发作。只好忍怒含怨,狠狠地又送过去两记飞刀眼。

  看着那张粉馥馥的桃花面,看着那双薄怒轻嗔的秋水眸,再见那娇艳红唇的欲诉还休。薄醉微醺的云程不觉一阵心荡神摇,薄唇轻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对着陈五可璨然一笑,眼中刹时流光溢彩。

  有一刻五可不由得心跳加速,连忙挪移了目光不敢去与他对望。原来呀,原来云家不只云峥生得出色,这云程抛却那层玩世不恭的神气,一笑起来竟然也是这般荡人心魄。

  柳氏看着这对小夫妻间的眉眼机锋,情波暗涌,心间不由暗自发笑。这两人心间对对方并非是没有一点情义,只不过都不自知罢。若是这样看来,自己那层最坏的打算倒显有些多余。于是她清了清喉咙,唤了一声一旁立着的顾妈妈:“顾妈妈,快快帮五小姐收拾收拾,让她你们姑爷早早回去安歇。”

  五可站起身来在地上急得跺脚:“娘亲,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不是说过了么。新嫁娘回门这日,可以在家里呆到黄昏时分,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婆家就行。我还没呆够呢。”

  云程眯眼看着小可儿在地上跺着小脚对着她娘亲大发娇嗔的模样,那两腮红红,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心间大乐。近日来心间愁一扫而光。一双妙目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可儿,你夫婿在旁,不得失了礼数。他公务在身,却百忙之中抽身来接你回去。你自应该欢欢喜喜随他回去,你这般任性,却是何道理。更况,咱们两家离得这般近,你日后想何时回来都可回来。今日却不可这般独断专行,没了规矩。贤婿,我们可儿年纪小,不懂事,日后你可要多担待些。”柳氏语中暗含警告之意,云程如何不知。只满面含笑道:“云程待可儿如同亲妹,岳母大人大可以放心。”

  见云程言语郑重,面上绝无半点儿玩笑敷衍之态,柳氏才算放了心,不过云程后一句,待可儿如同亲妹却大有怀疑。这时顾妈妈已收拾好行装。柳氏给两人带回去许多在云家吃不到的山东特产,和陈家绸庄的最上等布匹,待一切收拾停当刚要上轿,云程忽然吩咐随同自己来的云家家仆范二郎,“你与少奶奶的丫环在前头拿了东西随轿回去。我和二少奶奶要以步当车,在这两个园子里好好走上一走。”

  那范二郎初与画眉重逢,自有好多话要说。如今见少爷无意识中为自己提供了方便,心间如何不乐,自然听话地与顾妈妈,春纤画眉等人行到一处。

  “我不走,很累的。”五可正紧紧握着二乔的手,依依不舍地说着姐妹间的私房话,回身忽然见云程已让轿夫抬轿走了。不由又发了场怒。平日里只有陈五可气别人的份,今日里陈五可小姐无端气恼了好几场。这心间哪里能舒坦,正蕴酿了一肚子的火气,准备出得陈园后,随时向云二郎发泄。不想那云二郎今日脾气甚好。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小娘子道:“娘子,若是你累了,不愿走,要不然为夫背你回去?”

  陈五可面上一红,忽然觉得云程分明是在调戏自己,狠狠瞪他一眼,忿忿地道:“我自己能走。”说罢也不等云程,没好气地自己踏着步子向前走去。柳氏叹道:“这孩子,怎么不及在家里时懂事了,程儿,她不懂事,你要多多包容她才是。”

  “岳母,您放心就好。”云程笑吟吟地道。此刻他的举止言行都颇为令柳氏满意,反倒觉得五可过于任性了。二乔默默望着五可与云程一前一后的身子在园林小径中渐行渐远,有朵婉约的笑容微微荡在唇边。

  “二姐姐,你不久也要嫁人了,却不知那位安姐夫待你会不会如同五妹夫这般宠她。”二乔含笑不语,只拉了四绣转身回去。四绣依依不舍地回头。自去岁来京那日,云程那白衣翩然的模样也曾让她怦然心动,但近年来所学所知让她懂得,做人要安分守礼,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先掂量明白自己的斤两,再去有所谋求。论容貌才情,胸中智囊锦绣,自己及不上长歌,五可万一;论性格温柔沉静,等人谦恭和顺,又及不上二乔。所以,莫要枉图攀什么高枝儿,嫁那高不可攀之人。那自私恶毒的三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痴情一心求做妾,如今却要屈居自己亲妹之下,每日晨昏定醒,端汤送茶的,那番滋味一定是无尽苦恼在心头。那恶毒的三锦会甘心么,以五可的聪明智慧可哪能能轻易饶过她。是以,陈四绣在心间郑重地告诫自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二姐姐就是个极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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