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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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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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了半天,有些人又无聊地提出一个只准说“好”的游戏。两人互相问答,在合理范围的5句话内,回答的人必须说“好”,不然罚酒。而答的人回5句“好”就问的人喝。喝了酒的就是输。
  晴柔找了一人先开始了:“我对你好不好?”
  那人眉开眼笑:“好。”
  “那我喂你喝酒好不好?
  “……”他没响,周围人大声喝道:“好 !”
  他不服气:“这也算。”
  晴柔仰着脸高傲地样子:“输不起就别来!”
  那人鼓着眼睛喝了酒,还嘟哝着:“以后这句规定不能问。”
  赋石的合伙人大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来替你报仇。”
  猜拳后,大良问:“你技术好吗?”
  晴柔立刻脸泛红潮,一咬牙,从嗓子眼里挤出模糊的个“好”字。
  大良再接再厉:“我做主刀医生,给你做变性手术好吗?”
  晴柔瞪眼看了他两秒钟,操起酒杯就喝完。旁边又是笑声一片。
  她坐我边上,看着那些人继续游戏,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脸皮厚。赋石走了过来,有人开始起哄。他对我挤了个眼色,也就答应玩了。
  赋石抢着先问:“你烧的菜好不好吃?”
  边上马上有人抗议:“简哥你放水。”
  我答:“好。”
  “我烧的菜好不好吃?”
  忍笑正经的说:“好。”
  “我们感情好不好?”
  “好。” 旁边已是嘘声一片。
  “我的电影好不好看?”
  “好。”已经有人在挖鼻屎了。
  “飞羽,嫁给我好吗?”
  我僵硬地看着赋石明朗诚挚的浅笑,弯唇角露出他亮白的牙齿。他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我融化掉。感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直愣愣地立在原地又一分钟,他的嘴不觉间抿得紧紧的,也就那么死死的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嘴微微张了张,可那个“好”字像被淹在万尺深海底下,无论如何也泛不上来,喉咙口空洞洞的,就是说不出来。
  晴柔一下子蹦起来,大声嚷嚷道:“喂,简赋石,你一没鲜花,二没钻戒,就那么轻易地想骗得飞羽答应求婚,未免太幼稚了吧。”
  旁边立刻发出干巴巴的附和声:“是啊是啊,简哥你太草率了……”云云。
  我勉强挤出点笑容,想说点什么掩饰掩饰,赋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了腰喘不过气来,脸上表情痛苦极了。众人赶忙七手八脚地拍背顺气倒水,慌乱了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喘着大气摆摆手:“没事没事,别担心。”
  我担心的扶着他,他瞥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说就得喝呀。”
  捧起杯子大口喝着,那酒,苦,真的很苦!
  窗外,远处的钟楼敲起了午夜的钟声,“咚~咚~”沉闷压抑。
  晴柔又叫了起来:“好了,过了12点了。简赋石,你的生日过了,我也要回家了。”
  不少人纷纷跟随告辞。
  大良不屑地说:“娘们就是娘们,娱乐生活才开始就要走。赋石,咱们换地方继续?”
  晴柔笑眯眯的点头:“好。你们继续happy;我们就不奉陪了,飞羽也累了,我送她回家休息。”
  回到家中又是失眠,睁着眼睛,竭力想从深海中浮游上来喘口气,不让自己溺毙。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双手掩面使劲搓了又搓,才去开门。
  他走进来,无言地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2克拉的钻戒璀璨流光。痴痴地望着戒指,那么漂亮,那么闪耀的光泽,闪耀而又锐利,锐利的像一把尖刀。一把捅向赋石的尖刀。
  他粗嘎缓慢地说:“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我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一直想娶你,在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时,我以为你也会。”
  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话能从我嗓子里大胆地蹦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用力抓住我大声喊道。
  泪水终于滑落,抬起头看着他,熊熊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有。可你真的没查觉到我们之间那些隔阂吗?”
  “隔阂?不会是赵子政吧?”他冷笑道。
  猛然退后一步,吃惊地望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你们的事又不是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惊讶的表情?我在你家里也接到过他的电话,我都知道。我以为我会打动你,以为他放弃了你,你也会死心!可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为什么?”他越说越快,从来都是明快潇洒的脸上现在痛苦而狰狞。
  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瞬间,两个人都无力地再开口。许久,我疲惫地闭上眼:“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真的这么认为。”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转身离开。

  第 22 章

  终于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梦中我踏在云层中踯躅,周围迷幻空虚莫名,只能拼命探手四处想抓住什么。一片云彩绕开,一天神冷冷地飘过来,我欣喜地狂奔过去,刚跑到近前,他“嗖”地往上一窜没了踪迹。身后却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我,我吓得躲闪,原来是一插着翅膀的天使竭力要靠近我,而我用力推他,只听惨叫声中,翅膀掉落,天使坠入白茫茫的无边云底,不知所踪,但惨叫声却一直刺耳的响,响遍天际,一直响……
  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我坐起来,心痛莫名。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残忍!
  耳边的响声不屈不挠地震动着,摁掉闹铃,我竭力提醒自己,今天还要拍片,拍片。无意识地洗漱、整装、出门。
  门一打开,赋石就坐在门边,我睡了不过三小时,他呢?听到声响,他回头站起来,脸色青白、胡子拉渣,眼神黯淡无光。心如刀割,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而且还要更近一步。
  进了家门,赋石从后拥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胛处,低低地说:“我昨天昏了头了,那些话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飞羽,我们不吵,忘记昨天好吗?”
  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开视线,不想看到他那乞求的眼神。置物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我们在大严山用手机合拍的那张,赋石最喜欢这一张,想尽办法翻拍放大,硬是哪儿都要摆上这张照片。相里的他自信朝气,俊朗如阿波罗神一般。
  闭了闭眼睛,艰难地逼着自己说出心底的话:“忘不掉的,这是你真实的想法,也是你心里的一根刺!而我说的也是我一直的感受。就像你说的我没有准备好!这三年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几乎从没好好说过彼此心里的话。我在想什么,我要的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我们生活方式不一样,你真的没察觉到?你对我的好,对我的迁就我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对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贪心我还想要更多!而你委屈着自己,真的值得吗?”说完了,我如释重负,反而平和下来,静静地看着赋石。
  他木然地立在那儿,只有眼中聚满了震惊。他也茫然地望向那张照片,痛楚地合上眼眸,一字一顿:“那你想怎样?我们之间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吗?”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但长痛不如短痛,不把话说清楚,我受不了。以后的事,你做决定。如果你非要再试一试,我同意。”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可赋石,真的值得吗?你累不累?”
  他苦笑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自从他认识我以后,最常见的表情就是对我苦笑,心大力抽了下,欠他的我真的还不清。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戒指盒,打开盯了好一会,才合上,放到我手里:“不管怎样,我希望这只戒子戴在你手上。”然后不再等我的回答转身走了。
  匆匆赶到片厂,化妆师瞧着我直皱眉头:“怎么这副模样?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样,这样的皮肤可怎么上妆?哪吃得住粉!到时候导演骂得可是我啊!”
  国仁拍完《想飞就飞》就后,马上就开拍这本《枕边书》,这本片子风格绮丽诡异,是他筹划构思已久的电影,每个镜头都反反复复拍得很精致,每个细节他都精益求精。全组上下都感受到了他的态度,众志成城的力求完美。
  我在片里演一个矢志复仇的歌妓,化妆师终于完成了她的描摹,镜中出现一个二三十年代的旧式烟花女子,纸白的面容,烈焰红唇,弯弯细细的柳叶眉,配上深黑飞挑而上的眼线,万分艳质魅惑,我的感觉却是惊心动魄,瞪着我的影子就像看着一个鬼。
  摄影棚里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见我过来,国仁赶紧迎了上来,仔仔细细的观察我的表情,宽慰地朝我笑:“怎么样?准备好了吗?不要紧张,清场工作我亲自做,不会出纰漏的。”
  安慰似的回笑,本来是很紧张的一天,因为今天要拍的是男主在女主背上写情书的情节,需要我背部全裸趴在床上。我从影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尺度,开始我也好生犹豫,想找替身,可这样出来的镜头总也别扭不自然,而这又是一场关系全片的重头戏,国仁劝说了多次,终是应承下来亲自演。忐忑不安了好几天,但现在我却麻痹的不在乎了。
  在以后一个月里,我与赋石联系不多,偶尔碰到,双方都小心翼翼的不去碰那条线,何去何从都只想等到理好思绪以后再说。
  《枕边书》大功告成,很快就排期上映,首映礼也热热闹闹地举行。马不停蹄的接受访问作宣传,好不容易歇口气时躲到酒店后花园清静清静。
  今天没有出日头,但空气又闷又热,一丝风微微吹过,反平添几分热流。空中的云既不是白云也不是乌云,呈现奇特的紫灰层,轻飘飘地布满天空,衍化成各式各样的形象,我着迷似地抬头仰望,感受着变幻莫测的云。
  正在发呆,身边突然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刘涯平,首映礼上他做嘉宾也出席了。 无言以对,他却突然开口。
  “单飞羽,你手段还真不错,赵子政、简赋石都被你捏在手心里随你转着玩,现在又加上个李国仁。佩服佩服!只是再添我一个也不多啊?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气愤在胸前喷薄而出,以他的出身居然这般龌龊:“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转念一想,理他作甚,白白眼就想走人。
  他冷哼道:“别装什么纯情样了。没有赵子政你会有今天?李国仁给你机会,简赋石给你人气,赵子政最傻,为个别人的女人保驾护航。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我愣在那边,拼命想理清他话中的含意,心不由自主剧烈跳动起来。刘涯平已经恨恨地说道:“就你那划脸事件,本来可没这么容易就了了,汤婷后面也不是没人的。赵子政硬生生疏通了整个CBS,又扯了我多少后腿……”说道这里他猛然打住。
  可还是听明白了,当年的事件件幕幕我都深刻脑海,很多蹊跷也终于明了了。我一直以为是赋石竭尽全力为我开脱摆平问题,从而得罪了高层,所以后来续约时谈判会这样艰难,堂堂一哥的续约条件会如此说不过去。竟原来是错了了事情。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刘涯平字字句句像铁锤一样;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心上,我无力反驳。
  风云变幻,瞬间狂风大作,那些云即刻消失得干干净净,风压枝头,弱不胜力,鹅软石上凋满了残花落叶。
  茫然来到晴柔家,心意难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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