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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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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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接话。
  一千四百公里,不过两个小时的航程。
  可是她明白小航话中的意思,曾经亲密无间的感情,随着身边人的变化都会改变。慢慢疏远一些关系,北京的所有人和事都不再和自己有关,包括这大院里的往昔岁月。
  晚上父亲特意留许南征和小航吃饭。
  北方人吃饭喜欢喝白酒,一瓶76的陈年茅台刚才打开,酒香已弥漫了整个房间。萧余从来没看过韩宁喝酒,用脚轻碰了碰他的腿,暗示他要不行千万别逞强。
  韩宁轻声耳语:“未来老丈人要喝,就是拼死也要陪到底。”
  整瓶的陈年茅台,被他们全部分完。
  走的时候父亲才想起许南征他们是开车来的,可因为元旦,司机都已经回家过节去了,根本没有人能送他们。好在萧余只象征性地抿了小半口,路程又不算远,只能由她亲自开车,送两人回许家。
  车是韩宁的,她之前也是开过很多次,自然是驾轻就熟毫无障碍。岂料刚才开出去十分钟,许远航就不行了,让她停靠在路边,开始大吐特吐。
  萧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让,让我蹲会儿”许远航两手抱着矿泉水瓶,示意她千万别碰自己。
  她怕他头重脚轻,直接栽进路边的水沟里,只能在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提心吊胆看着他。“诶?”许远航回头瞥她,“你能,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我看你就吐吐不出来。”
  她哭笑不得,又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敢再动了。
  身后就是小航的车,车旁站着许南征。
  身侧不停有车灯晃过,他们就隔着三步的距离,却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小航就在路边蹲着,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就如此停顿下来,过去还没过去,未来还没到来。
  很大的风,很快就将身上的温热带走,到小航晃悠着站起来的时候,视线从两个人身上飘过,终也没说一句话。
  “好了?”萧余扣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着许远航。
  “让我再坐一会儿。”许远航摇下车窗,醉眼惺忪看着窗外的车海如潮。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她明白小航只是在和自己生气,从吃饭开始他就不停和韩宁碰杯,却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结果他的意气用事让他喝得这么醉,难过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后视镜中,另一个人也摇下车窗,刚想点烟,却忽然说:“我下去抽根烟。”
  “哥,”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许远航忽然说,“我手机没电了,借我用用你手机。”许南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扔给他,下车撞上了车门。

第四十七章 一人的成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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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一人的成全(3)

  韩宁很意外地在北京过了农历新年。
  年初一也是她的生日。
  别人的守岁,对她来说是在一秒秒等着自己的生日,接受各种各样的礼物,还有几乎能贯穿三四个小时的电话祝福。
  当然,在那之前,她还要正正经经地陪父亲看春节晚会。
  韩宁总是装模作样地认真看着节目,然后悄然给她发过来一条短信,大多是诙谐抱怨,逗得她忍不住笑。时间越来越接近十二点,她笑著看了他一眼,只要过了十二点,就是他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韩宁静静回视她,两个人的视线黏在一起,努力了很久才各自分开。
  她手心震动了下,拿起来看一眼,又是他发来的短信,却难得不再调笑:想要什么礼物?
  要什么?
  她暗自笑了,悄悄打字:哪有这么问的,惊喜都没有。
  最后一个字打出来,她却恍惚觉得这样的对话好熟悉,三年前在香港,许南征风尘仆仆赶到,陪自己过第一个属于男女朋友的生日。
  那时候他也曾这么问,自己也曾抱怨,为什么总不给惊喜。
  可是现在,她才体会到问这种话的人,是怎样的心情。
  她把手放在韩宁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终于能明白,认真问出这句话的人,最是想送出完美的礼物。
  礼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乎的人在身边。
  他在犹豫着,猜想着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剧大的爆竹声,盖过了电视的声音。
  “好了,你们去睡吧,”母亲终于笑吟吟开了口,“看你们两个整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让我都没怎么看好电视。”
  她不好意思笑笑,拉着韩宁离开了客厅。
  因为过年,连老阿姨都不在,只剩他们两个和父母。
  韩宁始终攥着她的手,走过没有开灯的走廊,黑暗的楼梯,直到进到房间,他才猛地把她抱起来,深深地吻住她。
  她被他吓了一跳,心砰砰乱跳着,被他吻到难以招架,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他却像是永远也不会放开。他终于放开她,轻声说:“生日快乐。”
  窗外的爆竹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她却忽而一笑,对他伸出手:“礼物?”
  他安静地看着她,她也含笑看他。
  他眼中的感情那么浓郁,那一瞬她甚至有种错觉,以为他会求婚。
  可最后他只是笑著低头,用额头碰着她的额头:“明天我带你出去,想要什么就说,直接买下绝不犹豫。”
  她有些失落,却还是被他逗笑:“貌似你正在失业阶段。”
  韩宁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人说笑着,不停在巨大的爆竹声中,碰着脸,轻吻着对方。
  他说:“生日快乐。”
  她嗯了声:“你说过了。”
  他说:“我忽然很羡慕他,可以看着你从小到大,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他握住她的手,继续说着,“我光是想想你小时候的手那么小,就觉得很可爱。”
  她怔住,韩宁说的‘他’是许南征。
  她没想到他终于还是提起了。
  自从在一起,他从来都不会刻意提起他,尤其是自己和许南征过去朝夕相伴的日子。
  后来他没有再说话,像是累极了,只脱了外衣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她睁开眼看不到他,沙发上只扔着自己的衣服,他的衬衫外衣都没有了踪影,包括他也不在房间里。像是凭空消失掉,不留任何痕迹。
  她找着手机,终于在他的枕头下拿到,有一条写好的短信,安静地留在屏幕上:
  “笑笑,那天酒真烈,可我还是等到你回来,看你在楼下客厅坐了几个小时。我想我应该是错了,一直以来,都以为我们也会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的回忆。可我忘了计算他的时间,如果我们相识十年,也是你和他认识三十三年的时候。笑笑,生日快乐,我想我能送你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和许南征的未来。”
  他留下的话很平淡,没有任何分手离开的话语,可人已不在。
  电话拨过去只有平淡的等待音,无人接听。
  无论多少遍拨过去,都是无人接听。
  这是韩宁第一次主动离开,他曾经说过男人主动一些没什么,曾经怎么都不要放手。
  可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在那个大雪临城,交通瘫痪的午后,当自己透过水雾浓重的玻璃,看到他时是怎样的惊喜。从那时开始,就是自己和他的开始,真正的开始。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爱着许南征,渗入骨髓里的爱着,可他仍旧一次次抱住自己,温暖坚定地爱着自己。
  冷汗不停渗出来,她只是拼命告诉自己冷静,电话一个个拨给他,仍旧无人接听,不停地也有电话和短信进来,大多数都是各种俏皮话,恭祝她生日快乐。
  楼下已有热闹拜年的声音。
  农历新年的气氛总是那么浓烈,父母甚至不知道韩宁已经离开。
  她坐在沙发里,脑子里都是从双流机场开始,他所有的表情和话他总能想办法找到自己,像是忽然回到几年前,他忽然出现在自己家楼下,谈笑风生地骗到自己的电话。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很快拨出几个电话,联系远嫁到南京军区的同学。
  那边接起电话还笑嘻嘻地,取笑她寿星怎么找自己了?萧余努力平复着巨大的期望,只说让她帮自己找到韩宁家的电话。那边先是惊呼了一声,才幽幽感叹她竟把这位的儿子拐走了,很快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一个陌生女人接起了电话。
  她礼貌地控制着声音,说:“阿姨,春节快乐。”他的母亲竟是惊讶万分,待到一切寒暄结束,听到她要找韩宁,才忽然问:“韩宁父亲到北京公干时,韩宁说起你们的事,好像已经是过去了。”
  她没料到他会在那天,这么和他的父亲说。
  像是早就有了决定。
  她含糊着只说找不到韩宁,务必要她母亲帮自己找到他,好在他母亲除了略微惊讶外,还是很快答应要替她打这个电话。
  她知道韩宁的孝顺,一定不会不接父母的电话,却不敢想他是否会给自己回电话。
  从来没有这么难熬的一天,可是今天是年初一,还是自己的生日,她只能留下来陪着父母吃过晚饭,借口说要回家喂狗,开车回到了家。
  打开门时,只有笑笑扑上来,屋内没有任何灯光。
  他一整天都没有来电话,也没有回家。
  这就是韩宁,这才是韩宁。
  那个站在雪山上,叼着烟对自己轻抬下巴,说着‘在没有结婚以前,我们都崇尚恋爱自由’的韩宁。
  那个许诺初次见他,惊喜的在厨房乱叫着要全军通报的韩宁。
  那个抱着自己走过满地碎玻璃,轻放到沙发上,声称要她自己在屋里安静的韩宁。
  她抱着狗,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那天晚上他抱住自己说‘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家’,是怎样的绝望?
  她会等韩宁回来,然后离开这里,回到念大学的那个城市。
  几年后,那个年少时自己追逐脚步的人,肯定会再次成为整个行业的翘楚。她想,他总是太耀眼,太拼命。或许那个时候,他根本就封不住自己的所有消息,她会看到很多杂志,很多的新闻,看到他胖了或是瘦了。
  她或许会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把这段故事写下来。
  萧余趴在沙发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因为许爷爷的事情,哭到几乎都要断了气。有个人影就始终坐在床边,守着自己,半夜还会拍醒了,一口一口地给自己喂着温水。
  那时的她,就已经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是韩宁的名字。
  电话忽然震动起来,整整一天的不断响声她都已经麻痹了,可是只有震动铃声是韩宁的。一瞬间,她心跳的像要停止一样,透支着所有的力气。
  她盯着电话很久,却猛地反应过来,怕他再次消失,忙把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里传来一阵巨大的鞭炮声,震的耳朵生疼。
  “笑笑,”他的声音很是轻松,“还有什么话,想要最后告别的?”
  声音一如既往,只是句玩笑般的开场,已让她瞬间鼻酸。
  她说不出话,他也没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窗外的爆竹声也越来越大,要过十二点了。
  她终于开了口,含泪笑著说:“我想吃大闸蟹,每次都是你蒸,到底要多少时间,配料放什么你从没有告诉我。”那些渗入骨髓的点滴太多,她想说的也太多。
  可她真正想说的是,没有你我什么也不会,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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