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我思存凌波不过横塘路(碧甃沉番外)作者:匪我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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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思存凌波不过横塘路(碧甃沉番外)作者:匪我思存-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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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女孩子,并不会喝酒,所以这顿饭也不过吃了个把钟头。初夏时分日子渐长,从馆子里出来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祝依依是有汽车来接的,她住城南,与两位女同学都是顺路,于是一块儿走了。凌波执意不让她送,自己雇了一辆三轮车回家去。 
             
             一进家门口,就闻到一股烟叶子的味道,心下高兴,加快了脚步掀帘进了上房,问:“是张叔叔来了吗?”  
             张继舜放下烟袋,喜孜孜站起来,端详她片刻,说:“大小姐又长高了。”  
             顾母笑道:“和男孩子一样,又不懂事,见了张叔叔也不行礼。”  
             
            凌波于是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张叔叔好。”张继舜连忙伸手搀住,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从怀中取出一样事物,说:“今日是大小姐的芳辰,本来拿不出手,只是我们几个老兄弟的一点心意,大小姐留着玩吧。” 
             
             
            凌波见是一对白玉小兔,用红丝绒结成一并,精巧可爱——她本来是属兔的,顾母已经拦住了,说:“哪能给这样的东西给她,太贵重了。”张继舜执意道:“虽是汉玉,也值不了几个钱,总归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夫人和大小姐若是不肯收下,我可没老脸回去对他们说。” 
             
             
            顾母见他这样说,也只得罢了,凌波素来与张继舜最为亲厚,年来不见更是亲热,缠着他问东问西,张继舜相来待她视若己出,咬着烟管吞云吐雾,笑咪咪的同她说话。正讲到兴头上,忽然听见有人轻叩院门。 
             
             
            凌波猜是杨清邺来了,因早知张继舜今日必来,所以也存了让他见一见清邺的意思——她自幼丧父,是几位父执辈的叔伯多年来轮流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所以在她心里将张继舜视作父亲一般。 
             
             
            她说:“我去开门。”起身匆匆出去,打开院门,果然是清邺。他抱着一大捧百合,在满天清辉下,但见花白似雪,中人欲醉。凌波心中一甜,清邺已经说:“生日快乐。”将花送入她怀中,她抱着花儿,转眸一笑,一双眸子却比星光更加醉人。她说:“进来吧。”又告诉他:“老家有位张叔叔来看我们,正好请你见一见他。” 
             
             
            清邺知她没有父亲,这位张叔叔既是父执辈的长辈,那么她的意思他亦猜到了三分,随了她进屋之后,见客座上坐着一位老者,不过五十余岁年纪,清瘦的脸上一双眼晴极为有神,目光炯炯的向自己望来。 
             
             
            凌波道:“这位是张叔叔。”清邺连忙行礼:“张叔叔好。”张继舜亦十分客气,起身还礼,目光打量,见这年轻人气质英武,年纪虽轻,但隐隐有一种凛然之气。心下暗暗叫了声好,大家坐下,张继舜便有意与清邺攀谈,见他应对极是敏捷得体,又增了几分喜欢。待听到清邺出身稷北,不由“哦”了一声,说道:“稷北的学生,历来都十分有出息。” 
             
             清邺道:“前辈谬赞了。”  
             
            张继舜对他十分满意,趁他不备悄悄向凌波打了个手势,翘起大拇指摇了一摇,示意赞她好眼光。凌波心中一乐,更加高兴。张继舜又与清邺论起前线战事,清邺刚从南方前线回来,自然十分熟悉,张继舜谈兴大起,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一老一少二人说到痛快处,皆是开怀大笑。 
             



      作者: dengqian_rain   2007…7…13 21:01   回复此发言   



      6回复:凌波不过横塘路(碧甃沉番外)作者:匪我思存 
             顾母本来犹存了一分担心,见了这种情形,才算放下心来。四人都十分高兴,一直谈到夜深,清邺与张继舜方才告辞而去。  
             
            到了第二日,张继舜重来拜访,因凌波去上学了,于是他在顾母面前将清邺又夸了一遍,说道:“大小姐眼光真的不错,这个人的人材品格,那真是没得挑剔了。” 
             
             顾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是个当兵的。”  
            张继舜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继舜是个粗人,说出的话夫人莫要见怪。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夫人也总是说,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要往前看,何况他只是吃一碗军粮饭,并没有关系的。” 
             
             顾母说:“我是怕你们老哥几个心里犯嘀咕,怎么说只有这么一点血脉,嫁给个吃他家军粮的,我怕你们心里会有别的想法。”  
             张继舜淡淡一笑,说:“如今是他家的天下,吃他家军粮的人,又何止千人万人,何必在这上头计较呢。”  
            顾母点一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张继舜行色匆匆,已经订了下午的火车票回去。凌波从学校回来,听说张叔叔已经走了,怅然若失,可是想到张继舜与清邺甚为投缘,又有一份隐隐的高兴。她下午没有课,早就约了清邺去爬玉岐山,吃了饭换过衣裳,清邺就来接她一块儿出门去了。 
             
             
            清邺见她今天穿了一件细灰格子绉纱衬衣,底下是一条阴丹士林裤子,乌黑的长发并没有结辫子,只用一方蓝纱手帕系起来。甚少有女孩子这样打扮,他只觉得眼前一亮,亭亭玉立,别有一种英气妩媚。 
             
             凌波抿嘴一笑:“呆子。”  
             清邺也一笑:“是,是,大师兄,走吧。”  
             
            凌波听他这样调侃,嫣然一笑:“我才不要当那只毛猴子。”清邺道:“我是呆子,你当然是嫦娥。”凌波转了一个弯,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轻轻在他臂上一打:“贫嘴。”眉梢眼角,禁不住笑意盈盈。 
             
             
            到了岐玉山底下,山下本来有极大一片空场,用作泊车之用。因为岐玉山在乌池近郊,春有樱花,夏有浓华,秋有红枫,冬有雪野,四季皆宜。城中的达官贵人,又大多在岐玉山下置有产业,所以四季逛山的人都不少。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上山去了,空场上停的一部汽车,却是侯家的车子,侯季昌与刘寄元,还有几位交好的朋友刚逛了岐玉山下来,在山脚下的“玫瑰大饭店”吃完大餐,刚走到停车场,刘寄元眼尖,已经看到凌波。忙对侯季昌说:“季昌,那不是顾小姐?” 
             
             侯季昌举头一望,果然是凌波,见她身边还有杨清邺,两人言笑晏晏,十分亲密。脸色一沉,说:“管旁人闲事做什么,走吧。”  
             刘寄元嘿嘿一笑,说:“难得你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走吧走吧,看到人家成双成对的逛山,留在这里更难过。”  
             
            侯季昌被他这么刺了一下,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心里却十分恼怒。等回到了家中,就想着怎么样拐弯抹脚的去向孙世聆探问一下,看他到底是什么一种打算。他心中有事,独自呆在小客厅里,一枝接一枝的抽着烟,忽然听到前厅一阵步声杂沓,跟着有听差来往的声音,他知道是父亲回来了,连忙掐熄了烟,蹑手蹑脚想要溜之大吉。谁知还是被侯鉴诚看到了,点名叫住他:“季昌!” 
             
             他只得住脚,含笑道:“父亲,您回来了?”  
             侯鉴诚皱眉道:“瞧瞧你这幅样子,又从哪里回来的?成天游手好闲,一点正经事都不做。”  
            侯季昌知道他一开始教训自己就没完没了,心下暗暗叫苦,果然侯鉴诚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平常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又是做了什么见不人的事。”侯季昌陪笑道:“我刚从军部里回来,还有一点公事要办,所以正打算出去。” 
             
             
            侯鉴诚道:“你还好意思提军部,我看一月里头,你难得有一天去上班。每天不是惹事生非就是拈花惹草,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在外头胡作非为,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侯季昌听他话语中隐隐另有所指,心下大惊,只猜难道自己那日与孙世聆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孙世聆应该绝不会向他透露的,他念头急转,侯鉴诚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不知轻重,一味的胡闹,传出去名声该有多难听。” 
             



      作者: dengqian_rain   2007…7…13 21:01   回复此发言   



      7回复:凌波不过横塘路(碧甃沉番外)作者:匪我思存 
             
            这一顿训,足足有大半个钟头,直到听差来请他接电话,他才住口不说。侯季昌这才借机溜走,一路走,一路懊恼不己,回到自己房中,想想更觉气闷,终于还是给孙世聆打了个电话。 
             
             
            一摇通了电话,便埋怨孙世聆,说:“孙伯伯,若是事情棘手,您撂在那里就是,何必又让家父知道,害我吃一顿排揎。”孙世聆连声赔不是,说道:“是因为事情重大,我又不便向你明言,只好向司令婉转提了一提,真对不住,世侄,是我考虑欠周了,这事可是我对不住你,改日我请你吃饭陪罪。” 
             
             侯季昌听他说事情重大,倒是一怔,问:“这中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成?”  
             孙世聆迟疑了一下,说道:“世侄,我劝你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那位顾小姐身份特殊。”  
             季昌大惑不解,孙世聆道:“电话里不便说,咱们还是见个面吧。”  
             
            等一见了面,孙世聆依旧先再三道歉,侯季昌笑道:“得啦,我也不过抱怨一句,孙伯伯你这样客气,可要折煞季昌了。”孙世聆笑了一笑,说:“前日我就想约你出来谈一谈,可是这中间还牵涉到别的事,只得硬着头皮拜托了令尊,总是我考虑不周,这顿饭我请,世侄莫要见怪就是。” 
             
             侯季昌又推辞了几句,两人方才言归正传。孙世聆说:“那位顾小姐,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你知道她是谁?她根本不姓顾。”  
             侯季昌一愣,问:“她不姓顾姓什么?”  
             孙世聆道:“她其实应该姓李,顾是她母亲的姓氏,她三岁时改了跟母姓。”  
             侯季昌渐渐明白过来,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不由追问:“是哪个李?”  
             孙世聆拿筷子蘸了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李重年”,筷头轻点,说:“就是这个李。”  
             侯季昌倒吸一口凉气,半天作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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