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 第69节

　　
　　十天又二十个小时的想念，就在他们相拥之间划下一个美满的句号。
　　而那些矛盾那些纠结点，竟能在彼此的柔光中消解。他们有默契地不谈那些事，只为着眼前的幸福而快乐着。
　　
　　第一次见面，祈峰就能博得言家二老的欢心了。
　　他不光可以帮着“家庭煮男”言爸爸在厨房炒菜煲汤，还能跟言妈妈畅聊家庭主妇关心的社会话题及教育问题。这对于一直从教的言家二老来说，祈峰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女婿了。
　　
　　言爸言妈相视点头一笑，并同时向言欢投以鼓励的目光。
　　
　　言欢嘴角抽了抽，至于祈峰厨艺不错这件事，她不奇怪，好奇的是：一向忙于工作的祈峰怎么有心关注老妈感兴趣的话题？
　　
　　之后，祈峰神秘地笑着解释：“我有特别做功课。”言下之意，这是身为女婿的心计。
　　其实，祈峰之所以会乖乖呆在医院当那么多天的“木乃伊”，主要是因为杰瑞打包票说会让他学到很多好东西。其中就包括博得未来岳父岳母的欢心这一项。
　　
　　因为言家二老都想着通过和祈峰聊天进一步了解他，以至于都是四个人在客厅坐在一起谈话的，言欢和祈峰找不到独处的机会。言家睡觉时间是固定的：十一点，言家二老也就准时地拖着祈峰聊到十一点才打着哈欠进房睡觉。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但二老还是秉着保守原则，想抱外孙也得等到他们结婚了再说。于是安排祈峰暂时睡在言振的卧室里。
　　
　　如果把墙壁敲碎，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睡的床之间仅隔几厘米的距离。
　　这种暧昧的距离，再加上隔音效果不甚明显，使他们能在夜深难眠之际，可以边躺着边聊天。
　　
　　言欢侧着身子盯着墙壁，犹如看着另一边的祈峰，敲了敲墙壁，道：“你睡了吗？”
　　昨天是孤枕难眠，现在却是因为夜晚太美不舍得入睡。
　　
　　“没。”
　　
　　“你……什么时候回去？”言欢虽然很希望祈峰能和她一起过年，但她不会忘记祈峰还有自己的家人要顾及。
　　
　　墙壁那边轻笑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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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初二再回去看外婆她们。”
　　
　　黑夜中，言欢的眼睛霎时亮了，无声地笑了。
　　
　　“明天你带我逛逛你的家乡吧。”
　　
　　言欢点了点头，愣了一下，便一口答应下来：“好！”
　　
　　隔着一道墙聊天的感觉着实不习惯，祈峰也累了一天了。两个人寥寥数语之后，便都各自道了声晚安，嘴角带着笑意沉入梦里。
　　
　　言家的早起时间固定是六点半，这对于很晚才入睡的祈峰来说，是一个很折磨人的时间点。
　　
　　“快起来。”言欢从没发现祈峰可以睡得跟猪一样，怎么推怎么叫都没用。无奈，她趴在他床头上，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睫毛，好长好密，她一时手痒就想拔一根看看。
　　
　　祈峰突然一动，一下子就把她卷进被窝里，传来男生与女生的笑声。
　　
　　当他们玩了一阵子，言妈妈上门来形式化地敲了敲，“吃早餐啦！”敲完门，对言爸爸感叹道：“年轻人就是好啊。”
　　
　　言爸爸哈哈大笑，罕见的在大白天揽着妻子的腰，惹得一阵嗔羞。
　　
　　言欢带着祈峰逛遍家乡好玩的或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
　　
　　阳光温煦，祈峰的笑容像坠落的金子般耀眼，柔柔地打进言欢的眼波处。
　　
　　乡人看了这两个手牵手的人一眼，便笑着说：“当年的小妮子长大了，有帅小伙儿咯。”
　　
　　言欢听一句羞一阵子，逛完地儿之后便泰然自若了，她可不愿意一路上总被祈峰取笑。
　　
　　两个人顺便进行年货采购，省了言家二老的一番忙活。祈峰正式加入言爸爸的队伍，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着，言欢和言妈妈则是坐在一块儿边看电视边摘菜。
　　冬日阳光温暖地抚摸着言家屋檐角，时光如此美好。
　　
　　随着临晨一声鞭炮“噼里啪啦”响，除夕轻悄悄地来了，挂在每个人的嘴角、眼角边。
　　
　　言欢的家乡习俗是中午进行围炉。
　　
　　言振挎着背包于除夕一大早就回来了，本来想说帮老爸炒个菜什么的，一看到祈峰在场，也就乐得轻松，摆摆碗筷和椅子就算懂事的做法了。
　　
　　言欢一家四口，加上爷爷奶奶、大舅舅还有祈峰，八个人把一张圆桌子围得圆圆满满的。而坐在言欢身边的祈峰第一次被爷爷奶奶和大舅舅见到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声称赶紧结婚。言欢免不了脸红耳燥的，她浑然没想到结婚这一层面，毕竟他们的感情前几天才真正稳定下来。
　　
　　桌底下，祈峰偷偷握住言欢的手，用口型无声说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有她，他才能拥有这种久违的圆满的亲情温暖。
　　
　　与此同时，在北方乡村的一家屋子里。同样有着这种和乐融融的氛围，因为一种感动，一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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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多年重又相聚的感动，即使彼此之间有些不自在，慢慢的也都放松下来，彼此眼中都盛满笑。
　　
　　火锅摆在桌子中间，热气烘得老人脸上红红的喜悦，她的左边坐着邻居高爷爷，右边坐着女儿林锦云，对面则是高思瑞，他已经摘下墨镜，眼神同是柔和喜悦的。杰瑞、何兮和解寒翼是后来到的，多了仨碗筷，使这张圆桌子显得更加圆满。
　　
　　老人一想起好几年被冷落的除夕就忍不住为着现在的热闹而感激不已，“感谢上苍，让我们苦尽甘来。”她相信，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那些苦难终将过去。
　　
　　除夕时光里，那些出门在外的人都争取回家聚在一起，说些体己话和新年新计划，冬日深寒，却总冷不到春节人的心里。
　　
　　“干杯！”这南北两边的圆炉子，在举起的酒杯中腾起一片片美好的祝福。
　　
　　这个除夕夜，大家都等着十二点左右的烟花鞭炮送旧迎新礼，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播放龙年春节联欢晚会，言欢一家也不例外，爷爷奶奶早早就去睡觉了，言爸爸言妈妈和言弟弟去空旷的后院处，忙着准备几分钟后的烟花燃点，趁着空档，言欢和祈峰像做贼似的偷偷溜到楼顶处，言欢说“这样看着四面八方燃点烟花和鞭炮会非常好看”，但要看“好看”烟花的前提是忍受楼顶处凛冽寒风的侵袭，言欢让祈峰戴着耳罩，自己的耳朵则是被祈峰暖暖的手握着。
　　
　　距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村落有几家已经忍不住放起烟花了，夜幕如此浓黑，就是为了使烟花更显得美丽动人。即使看惯了大型烟花表演的两人，还是忍不住被这夜幕一角的烟花景吸引住。
　　
　　言欢更是喜不自禁地一手编辑送给老师同学朋友的短信，另一只手拿着祈峰的手机拍下远处的烟花美景。
　　
　　祈峰只看了几秒钟的烟花，边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言欢，被这夜色晕染下的那张脸更加俏丽可爱，他可以想象这张脸已经被冻得红扑扑了，却依然倔强地想要把今晚上的烟花景都拍进手机里。
　　
　　这时候，距离十二点只剩三十秒的时间了。春节联欢晚会上，齐声倒计时。
　　祈峰则是轻轻地笑着，从言欢的手腕上解下那条链子，一下子变成一枚戒指，烟花即将齐放间，祈峰的眼眸已变得明亮。
　　
　　言欢选好要发送的人员，刚按了发送键，就被祈峰抓住了手，一抬头映入一双异常深邃迷人的眼，她惊呆了。
　　
　　“五……”
　　
　　“言欢。”祈峰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话语轻柔。
　　
　　“四……”
　　
　　“我爱你。”祈峰眸中含笑，摄入她那美丽的眼波。
　　
　　“三……”
　　
　　“嫁给我吧！”祈峰突然扬声大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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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
　　
　　“二……”
　　
　　言欢愣愣地看着祈峰把那枚戒指戴到无名指上。
　　
　　“一……嘭嘭嘭！”烟花齐放，举国欢庆龙年到来。
　　
　　四面八方竞相燃放烟花，点亮了每个人新的希望，也映亮了某一处楼顶上两个相吻的倩影帅形。
　　
　　正兴冲冲上楼准备看烟花景的言家二老一小，立马就看到这个场景。
　　
　　言爸爸言妈妈下意识地挡住言振的视线，颇为严肃道：“非礼勿视，儿童不宜。”说完之后，便忍俊不禁地笑了。他们想，最快应该今年就能抱外孙了吧。
　　
　　言振抽了抽嘴角，对于爸妈那“儿童”俩字十分不赞同，嘟哝道：“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看着姐姐和祈峰终于在一起了，他欣慰一笑。
　　想起当年他就是要把姐姐介绍给自己的好友祈峰的，其中辗转了那么久，现在他们又回到既定的命运中。
　　
　　“姐姐、祈峰，祝你们幸福。”言振心里如是说。
　　
　　“滴！”来短信的声音。
　　
　　外面是隆重的烟花燃放景，高楼玻璃窗边，一个孤独的影子屹立着。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信箱，那里有一排朋友的新年短信，一个醒目的“言欢”二字，就让她心跳立刻加速。
　　“渝川：
　　没能参加你们的订婚礼，很抱歉。祝你和向薇幸福美满，顺祝你新年快乐！”
　　
　　方渝川微扬的嘴角提不起笑意，他想起前几天的订婚仪式上，最在乎的却是言欢有没有来，他希望从她祝福的微笑里得到一些力量，却被杰瑞告知她已经回家的消息。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抛下订婚典礼赶紧去找她，他知道她和祈峰的感情面临考验，想陪在她身边给她朋友般的鼓励。但他不能，身边紧跟的是盛装打扮的徐向薇，眼前是长辈们最沉重的期望，他的立场、他的责任不能让他做出冲动之举。
　　
　　昨天徐向薇告诉他，祈峰已经去找言欢了。
　　
　　“现在，你们应该很幸福了吧。”方渝川看着远处的烟花如同黑夜中盛开的百合，如此美如此耀眼，他对着玻璃呵了口暖气，以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道：“言欢。”深情地看着这两个字，他喃喃道：“曾经我很爱你，现在我不能了……”
　　
　　突然，他身后一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徐向薇，她温柔地把外衣披在他身上，两手拥着他的腰，看着玻璃上即将消逝的“言欢”二字，笑吟吟道：“渝川，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自信如她，她才能站在高楼上与他并肩。
　　
　　大年初一，杰瑞住处。
　　徐向敏已经恢复清爽打扮，不再是满脸络腮胡子，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副惺忪未醒的模样：“老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大早就搅了他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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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死党实在欠打。
　　
　　欠打的某人居然站在全身镜前，一脸喜气地问：“我这身衣服如何？”
　　
　　徐向敏掀起眼帘，像看傻瓜的眼神瞪着杰瑞，“什么都不用穿，最好。”他很希望看到老鼠冻僵的表情。
　　
　　“哎哎，我这事比较紧急嘛……”其实杰瑞随便穿着也能体现时尚品味，鲜少如此在意自己的衣着，最有可能的是：瞎讲究，有猫腻。
　　
　　不等徐向薇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