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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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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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昧知!你是……那个阮昧知!”上官飞羽惊呼出声。

“还能是哪个阮昧知?”阮昧知愣了一愣。

“晚辈之前不知您身份,多有冒犯,还请阮仙君原谅。”王胖虎直接就给阮昧知跪了,其余两人亦是随之拜倒纷纷求原谅。

这种王霸之气一放四下拜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冲击阮昧知的价值观,阮昧知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我的名字有这么大威力?最近哥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凶残的事儿啊。

“阮仙君,小的知道您不缺东西,不过这块澄灵玉是小的祖传的,还算有些年头,还望您不嫌鄙陋勉强收下。”间阮昧知沉默不语,那为首的龙傲气竟是直接捧了赎命钱,献到阮昧知跟前。

阮昧知难得王霸一回,心里各种别扭,面上各种纠结。面对人生中的第一份贡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默默将视线投向一边的黑衣少年戚可修。

戚可修自以为得了指示,拔剑而起,直接将毫无防备的龙傲气刺了个对穿。王胖虎和上官飞羽见势不妙,拔腿就逃。却是被眼疾手快的阮昧知用真元直接捆了拖回来。

戚可修也不耽搁,一人一剑,直接捅死作数。

楠子魆诚恳道:“多谢阮真人出手相救。”

戚可修深深一揖:“受此大恩,晚辈定当报答。若有区区能效劳之处,还请直言。”

阮昧知知道戚可修的意思,这小子怀疑自己出手帮忙是别有企图,索性直接问出来。阮昧知苦笑道:“我想跟你求证个问题。”

“但问无妨。”戚可修干脆道。

阮昧知干笑道:“我很出名吗。为什么你们听说我名字后反应那么……”

楠子魆那天然呆抢答道:“阮真人您确实很出名。大家都知道,只要惹了您,就一定会被少主轰杀成渣。而且您本身也极为凶残,金口若开,天地变色,连魔宗掌门都被你给活活唱死了。”

“……”阮昧知汗哒哒,江湖传言这种东西,才是真凶残。

“阮真人,您为何……要帮我们?”阮昧知刚刚那个问题完全体现不了自身的价值,戚可修只得将疑虑直接问了出来。他并不介意欠阮昧知一个人情,但却不愿让楠子魆也陷入这等未知的危险。

“因为,阮昧知和我的关系也与你们一般。”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殷寻问!

阮昧知瞪大了眼,这小子疯了不成,这种事瞒着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往外说。

“原来如此……”楠子魆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戚可修悲哀捂脸,这二傻,不知道随便听秘闻是很容易被灭口的么?!

“你们准备怎么办?”殷寻问难得关注了一下蝼蚁的未来。

戚可修苦笑:“还能怎么办,我既已犯下屠戮同门的大错,自是唯有趁着事情尚未败露之前带着楠子魆离开混元宗。若能找到个偏僻之地与子魆平安过完此生应该也不错。”

“不必,这事之后不会再有人追究。”殷寻问表态道。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戚可修真心实意地道了个谢,若可以,他还是很愿意留在门内的。

“两人在一起,有那么难?”看着戚可修面上的悻悻之色,殷寻问忍不住问道。

“很难。”便是楠子魆这天然呆也早已感受到了其中艰难,更不必说戚可修。

殷寻问看着眼前两人面上的苦涩笑容默然无语。

忽而,一阵钟声从远处遥遥传来。

“不好,表彰大会开始了,我们走!”阮昧知上前拉人。

殷寻问任由阮昧知拖着自己离开。

之前有外人在,阮昧知不好不给殷寻问面子。待得走远,阮昧知忽而沉了脸道:“你刚刚干嘛要跟他们说我们是一对!你嫌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

殷寻问顿住步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们的关系,深藏于地底,无法示人,可这明明该是值得夸耀一件喜事,而非见不得人的耻辱不是吗?若可以,他会骄傲地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拥有阮昧知,拥有天下间最好的男子。就在刚才,看着那一对如自己和昧知一般的爱侣,他忽然觉得,这段关系便是只有两个外人见证也是好的。于是那深藏在心底的冲动却再压不住,那句本该是秘密的话脱口而出。

“算了,想来他们也是不敢往外说的。”阮昧知有些疲惫地叹息一声。

“对不起。”殷寻问重复道。

“都说了算了。”阮昧知有些不耐,在听了那三个倒霉鬼的谩骂后,他的心底总有些焦躁不安。不安于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而且就算计划成功了也未必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对不起。”殷寻问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失落地道:“之前你跟我说,那三个阻碍尚未解决时,你我关系必须隐瞒。我虽记在心上,却仅仅是因为你要求了,才如此遵从。直到刚刚,我看到他们,听到那些话,才明白,我到底,还是想得太简单。”

殷寻问一直以来都过得太顺,从未想过,他也许真会有那么一日,仅仅是因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便遭到谩骂嗤笑甚至杀伤。

阮昧知思绪正乱着。没答他的话,岔开话题道:“我们回头再说这事。我们已经迟到了,得赶紧赶到会场。你给我注意点,别再干傻事。”

殷寻问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好戏开场前,却是先爆发了一场小冲突,事过无痕,看似对阮昧知与殷寻问并无太大影响,可被微微带偏的轨道未来又会交错出什么样的曲线,谁都无法预料不是吗?

114、坑爹感情戏

即将踏上会场;阮昧知远远地便松开牵着殷寻问的手;先行一步拜见殷函子;为来迟告罪。

殷函子尚未开口;那清微峰主白涟婳已是开口凉凉嘲讽道:“毕竟这是有功之人嘛;让大家等等也是应该的。”

“啪嗒、啪嗒、啪嗒……”

颇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被刻意放慢了的步速带着淡淡的压迫感,不经意间便掠去了在场者的视线。是殷寻问!

看着殷寻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白涟婳心头一紧;随即又很快释然,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就算样子长大了些又如何;不过空架子罢了。

殷寻问理所当然地在殷函子身边坐下;居于各位长老之上。殷寻问过去一直是这么坐的,几位长老都没什么意见,毕竟那时他是小孩,掌门需要近身照看着也说得过去。可现在殷寻问俨然已是一个成人模样,再这么坐。不免让人多想几分。大长老凌焕的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但就算他的脸沉到海沟里去殷函子和殷寻问也不会在乎,谁让这爷俩都信奉不服就比划比划的流氓原则。

眼看人都到齐了,殷函子也不再耽搁,直奔主题道:“此次小寻历劫,不仅顺利取得了《摄生要义》,更是成功剿杀第一魔宗数百弟子,夺得神霄宗两掌门首级,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大扬我混元宗威名。但小寻能有如此成绩,却也不能全算他一人之功,此次召集大家前来,便是要就此一事,做个表彰。”

阮昧知冲着在场诸位露出一个羞涩的小笑容,等着听表扬。

“金丹期修士阮昧知委身于小寻身边担侍者之职,为的是报小寻当初救他之恩。名为侍者,实为益友。正如这几日流言所说……”殷函子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一圈,凡在这期间动过手脚的人,不禁都微微僵起了身子,略有些紧张地看向殷函子。殷函子这才继续道:“此次,阮昧知在剿灭魔门上出力甚大,出谋划策,血战魔门,甚至以己为饵为小寻赢得制敌之机。他虽并不贪那功劳,我们却不能因此就轻待了他。是以,我决定解除他与小寻的主仆契约,许他以混元宗客卿之位,诸位可有意见?”

凌焕一系心里那个憋屈啊,这有功应赏的声势是他们造的,阮昧知的功劳是他们给吹上天的,这会儿殷函子直接拿了之前的造势给阮昧知当晋级的台阶用,他们能拒绝吗?能吗!

不过嘛……你即是要借我方的台阶,往高层里插自家的钉子,便别怪我家台阶搭得太高!

凌焕眼神一闪,当即笑眯眯道:“就老夫看来,只许阮小友以区区客卿之位,未免薄待了他。且不说阮小友这些年为保护少主殚精竭虑。单说此次,少主被那陆潇汜打入谷底时,是阮小友以歌扰局,才给了少主躲避之机;少主被那陆潇寿出手碾杀时,是阮小友以命相搏,才给了少主逃生之机;最后少主被那陆潇寿很明追杀时,是阮小友以身相代,才给了少主与掌门汇合之机,得建此功。此番行动,阮小友居功至伟,实乃头号功臣,客卿之位,不过一个虚名,如何配得起他。”

区区几句话,简直要将殷寻问踩成个靠着阮昧知混饭吃的二世祖。既是要表功,索性秉承之前的原则,将功劳全推给阮昧知,让他功高盖主。能不能交好阮昧知且不说,削了殷寻问的功绩才是最重要的。

凌焕含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殷寻问:让个侍者抢了风头,殷寻问纵是涵养再好,怕也要恼了吧?

殷寻问面色如常,一点不快的痕迹都没有,反而隐隐显出几分得瑟来。阮昧知,这人厉害吧?我媳妇!

打死凌焕也想不到这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正常水平,这番挑拨,实在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劲儿。

但,殷寻问可以不在乎,阮昧知却不能不在乎。他家熊猫只有他能揪毛,哪有别人路过顺手撸一把的道理,更何况还是拿自己当借口。好在他早已算到此番情境,事前也已准备充分,当即便要出手了。

阮昧知起身,步入场地中央,深深一揖道:“昧知有罪,还请殷掌门责罚。”

居誉非远远站在人后,看着场中身影,狭长的狐狸眼不怀好意地眯起。果然,要出手了!以阮昧知一贯的风格,多半是要以请罪为名,上报凌焕等人联系他共谋抹煞少主之功的事。这会儿凌焕才大力褒奖了阮昧知,反水正是时候。纵然那些人从未联系过阮昧知,奈何阮昧知所转述的话将句句属实,有天道在上,他们便是想抵赖也无法,只能被活活冤死。除非……

居誉非自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刻好的几道传讯玉符,只等阮昧知一开口,就将玉符全给那些被挂了窃听分机的倒霉蛋们送去。到时,窥伺同门长辈,且指使自家侍者诬告同门的双重罪名足以让殷寻问永远错失少主之位。便是殷函子有回天之力,怕也没法为自家儿子辩白了。

“你何罪之有?”殷函子按照一般流程顺畅地接了台词。

阮昧知深吸一口,仰头看着凌焕那故作慈爱的面孔,张开了口……

就在此时,殷寻问忽而大步走到阮昧知身边,抚开衣摆,冲着殷函子直直跪下,大声道:“寻问有罪,还请殷掌门责罚。”

阮昧知愣住了,居誉非愣住了,殷函子也愣住了。

殷寻问却是继续道:“我历生死劫时,身侧有阮昧知拼死相助,身后有父亲您威名庇佑。实在算不上独力解决此劫,有违门派规定,理应受罚。”

阮昧知不可置信地扭头瞪着殷寻问,这熊孩子发什么疯,哪有没事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道理。

其实殷寻问这会儿脑子还真不怎么清醒。亲眼目睹那一对倒霉鸳鸯惨遭围殴,殷寻问方才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和阮昧知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正如殷寻问之前对阮昧知所言,他在告白后的所做作为仅仅是为满足阮昧知要求,他却并非真的明白这些事的必要性。直到刚才……现实用鲜血洗他的眼,让他看清脚下的荆棘。

瞬间醍醐灌顶,之前被殷寻问无心忽略的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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