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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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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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是会活得很艰难。”阮尔踱说着便将袖中的储物袋取出;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伊逝烟没有灵力,打不开储物袋;所以只能将东西拿出来。

阮昧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几乎咆哮:“伊逝烟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不离不弃?”

阮尔踱沉默了片刻;这才轻轻道:“因为这是我欠她的啊。”

阮昧知嗤之以鼻:“你欠她什么?就算救命之恩经过这些年也该还完了吧。”

阮尔踱此刻正将玉简之类在额头一一触过;分门别类搁好;闻言手上的动作立时顿住,良久,才将玉简自眉心抽离,垂了眼缓缓开口:“你不懂……逝烟自小便于修道一途显露出了极高的天分,我虽有幸陪着她一起长大,心底却无比清楚,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虽靠着丹术勉强跟着她入了天仙门,可最后也不过是个外门的炼丹师傅,而她却是掌门亲传弟子,地位天差地别。若非逝烟后来被人暗算,经脉全毁,堕为凡人,她是断无可能嫁给我的。”

阮昧知不忿:“难道你也觉得她是下嫁,和你成为夫妻委屈了她不成?”

阮尔踱抬起眼,盯住阮昧知,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几近不可闻:“你还不明白么,除非她经脉被毁,否则我是绝不可能得到她的。我想娶她,然后……我就顺利娶到了她。”

阮昧知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来温和的男人:“你的意思是……”

阮尔踱笑得有些涩然:“是啊,我毁了她一辈子,自然是要拿这辈子来还的。”

阮昧知倒抽一口气,有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扭曲感,小兔子一转眼就黑化成大灰狼什么的,略显惊悚啊。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男人可是能为了伊逝烟能将胎儿往死里喂的狠心父亲啊,以他对伊逝烟的执着,为了娶到伊逝烟而干点什么混蛋事简直再顺理成章没有了。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限度的包容忍让,除非一开始,就欠下了用什么都无法偿还的巨债。

“那她……知道吗?”阮昧知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阮尔踱眨眨眼,一副无害的模样:“你觉得,我会让她知道吗?”

不知怎么,阮昧知忽然有点同情起伊逝烟来,遇到这么个世间罕有的痴情郎,也不知算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阮尔踱指着桌上那一堆杂物道:“右边这堆都是她用得上的,左边这些东西,她虽用不上,但你若方便,还请你替我换成灵石一道交给逝烟。”

“你不会以为我真要叫你偿命吧?”阮昧知看着阮尔踱一本正经地交代后事,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只知道这一回我是无法陪着逝烟一起离开的。”阮尔踱看着桌上杂物,面带不舍,眼神柔和。

“这你倒是没猜错。”阮昧知无所谓将左边那堆收起,丢了几个中品灵石算是银货两讫。他只是想要伊逝烟好好品尝道孤身挣扎的味道而已,至于她身上有没有灵石,都无所谓。这样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拿着灵石也只会招祸罢了。

阮尔踱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递到阮昧知手中:“这块玉简是我早些年寻到的,是一位散修的札记,觉得你多半会喜欢,就一直替你收着了,眼下一道给你。”

阮昧知将玉简叩上眉心,然后缓缓地勾起唇角道:“没错,确实甚合我意,谢谢了。看在玉简的份上,我很乐意再帮你跑个腿什么的,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索性一并说了罢,这里我早布下了隔音禁制,谁都听不到的。“

阮尔踱尴尬地挠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嘱咐的,若是可以,还望你能顺手看顾一下慕芳,别让她因此被天仙门为难。”

阮昧知点点头:“放心,她不会有事。毕竟阮慕芳的天分摆在那里,天仙门舍不得这么个良才的。”

“嗯,话虽如此,可此次大宴天仙门毕竟还是抱了很大期望的,现在却因为逝烟的原因饱受责难,难免……”阮尔踱慢慢地将话题引向了结侣大宴。

……

将近一个时辰后,阮昧知和阮尔踱才自后堂走出。堂中天仙门人早已被赶回去收拾行李,只有混元宗的几位还在等着。没办法,殷寻问要等,他们敢先走吗?

殷寻问将阮昧知迎到身边,开口道:“处理办法已是定了,将伊逝烟及天仙门的劣行和处罚公开,即刻逐伊逝烟下山,而天仙门则待其劣行公告结束后,立刻驱逐。”

“好。”阮昧知点点头,很满意。他随手指了个门人,将手中行李包丢到他怀中,吩咐道:”这是给伊逝烟的,劳烦你给她送过去一下。”

那门人郑重其事地接下任务,飞快地办事去了。

“这阮尔踱你准备如何处理?”殷寻问扫了眼跟在阮昧知身后的阮尔踱,淡淡问道。

“我既是说了要让他死得很曲折很艰难很不易,自然会办到。”阮昧知笑得有些小狡黠。

殷寻问默默扭头,死得很曲折很艰难很不易不就是好好活着的意思么……这家伙当别人都听不懂么?!

堂中众人还真没听懂言下之意,他们用同情的目光洗礼着阮尔踱,这年头,娶错了老婆是罪啊。

阮尔踱迎着众人的目光羞涩地垂下头,然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他这是怎么了?”殷寻问愕然。

阮昧知道:“想是他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先送到掌门那里去再说。”

“哦……好。”殷寻问也不多说,拎着人就踏上了飞剑,阮昧知随之跟上。

被留下的混元宗诸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就纷纷心有余悸地散了。阮尔踱被阮客卿拖道后堂去这么泄愤这种猜测,他们才不会傻傻地说出来呢!

阮昧知和殷寻问将阮尔踱丢给殷函子后,转身就去处理公告之事了。

而在两人走远后,殷函子方才开口对那躺在床榻上的人道:“你可以睁眼了。”事实上他并未真的对阮尔踱下一个时辰后就会昏迷的禁制,毕竟要是这人正探着口风,忽然就昏过去了,岂不坏事。所以他可以肯定,阮尔踱是在装昏。

果然,榻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恭卑地自撑起身,垂首道:“回禀掌门,小的没用,没能探到阮昧知此次大宴上的具体打算。”

殷函子并不意外,阮昧知那话要是那么好探,又何须自己行这微末手段。

阮尔踱又道:“不过小的借着慕芳参选之事,打探了一下。小知本只是针对拙荆,并无伤我之意,为安我心,倒是透了些许内情给我。”

殷函子早看出阮昧知对阮尔踱并无恶意了,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个差事交给他,他本就不指望阮昧知能将整个计划对阮尔踱和盘托出,他求的本就是这无意间透出的内情,于是殷函子赶紧追问道:“是什么?”

“小知说,此次结侣大宴,阮慕芳本就不可能被选中……”阮尔踱话说到一半,忽而一口血喷出,往床下直直栽倒下去。

殷函子被这陡升的异变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便张臂将人接住了。瘫软的身子正正砸上殷函子的心口,让他心头一紧。

阮尔踱伏在殷函子怀中,血吐得却是更加厉害了。鲜红的液体涌出唇舌,染上殷函子的胸膛,却又被法衣上的避水阵挡住,尚未在一片雪白上留下半点痕迹便缓缓淌下,坠落在地,绽开血花,看起来格外惊心。

殷函子眼中满是焦色,一手搂紧阮尔踱,一手握住阮尔踱纤细的手腕为他探脉:阮尔踱可千万不能有事,就算要死——也得把情报说完了再死啊!

而另一边,阮昧知眼中也染上了几许焦急。他将一块玉简递到殷寻问手中,道:“看来我们得立刻发动最终计划了。”

“什么?”殷寻问将玉简扣上眉心,尚有些莫名。

阮昧知肃色道:“这是阮尔踱交给我的,如你所见,里面记载着这些日子里,你父亲对他说过的所有话。他要我小心殷掌门,而且还在里面提出了将计就计为我们争取时间的计划。他会服下假死药,算准时间在向你爹禀报的时候让药效发作,为了拿到情报,你爹定会全力以赴出手救他。而按照药效,至少要两个时辰,他才会‘不治而亡’。你爹已经起疑,这计划若再拖下去怕会夭折,所以我们必须在这弥足珍贵两个时辰里,将这一切结束。”

殷寻问将玉简还给阮昧知,面色郑重地点点头:“听你的,将所有客人请到会场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召集所有门人,横竖眼下有公告之事当挡箭牌,父亲又被阮尔踱绊着,应当不会生疑。”

阮昧知握住殷寻问的手,将手心的热度传递过去:“放心,前期铺垫基本都已完成了,最终计划即使提前发动也不要紧。”

殷寻问重重点头:“不是不要紧,是一定会顺利。”

“嗯,我坚信。”阮昧知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爷花了这么大的心力来泡个男人,要是这样都还搞不到手,那简直就是老天瞎眼了对不对?!所以,他一定会成功的!

150、来算总账吧

除天仙门外;所有的客人和混元宗的高层及核心弟子们都被阮昧知与殷寻问叫到了广场上;大多人面上都带着莫名的表情;部分知道内情的更是迷惑不已;不过处理个三流门派而已;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叫来围观吗;略显小题大做了点啊……

对于他人而言,这不过是午后的一场闲聚而已;但对阮昧知与殷寻问而言;却是分秒必争的决胜时刻。

见人已经基本来齐,阮昧知忧心忡忡地找到殷寻问;同他耳语道。“得有人去混元殿那边守着;免得有人找你爹打小报告。你手上可有信得过的人选。”

殷寻问蹙眉:“并无……”

“在混元宗混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连个心腹都没有……”阮昧知对殷寻问少主之位的稳固性表示极度忧心。

殷寻问郁闷道:“父亲不是正在忙着抢救阮尔踱吗?就算不去守着应当也不打紧吧。”

“之前你父亲能在我们处理伊逝烟关键时刻放阮尔踱出来,绝非巧合,我怀疑他特意吩咐了人将我们的事上报,无论大小。召集人时,我们尚可以用公告之事混淆视线,但接下来就不可能了,只要有人将现场之事上报,计划便会功亏一篑。所以,不得不防。”阮昧知蹙眉半晌,最终咬牙道:“要不我去守着,接下来的事由你全权负责。”

“不行,我们辛苦准备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你怎能缺席?”殷寻问断然拒绝。

阮昧知有些焦躁地来回踩踏着足下玉砖,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昧知,你没发现还有个办法能既让你我都不必离开,也能保证无人去告密吗?”殷寻问低笑,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偷偷摸摸地升起。

“什么办法?”阮昧知眨巴眨巴眼,一把揪住殷寻问的袍袖。

殷寻问附耳低语:“我们只要将整个广场圈起来就成了,无人能出去,自然就无人能告密。”

殷寻问身为混元宗少主,本门的部分禁制法阵他也是有权限开启的,很巧,广场的法阵就在此列。只要殷寻问发动法决,不肖一刻,无形的禁制便能将整个广场都笼罩起来,到时,若无殷寻问放行,无人能出,也无人可进。

“也是个办法。”阮昧知点点头,同意了,不过心底到底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如直接去堵混元殿门口好,毕竟若有人执意要出去,吵将起来,总是不太好处理。

阮昧知却是忽略了一点,这混元宗会蹦出来捣乱的,可不止殷函子一个,他的那位蓝颜知己可还默默憋着坏呢……

那么这位蓝颜知己现在在干嘛呢?此时此刻,居誉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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