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男炉鼎- 第9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殷寻问眼神不善地瞪着阮昧知那根作恶的手指,阮昧知被瞪得忍不住缩了缩手:“主君现在的状况如何,为何昏迷不醒?”

殷函子默默扭头,心虚道:“他这不是昏迷,是休养。他之前所受之伤正在慢慢长好,你看不出吗?”

“伤?”阮昧知小心翼翼地将黑白团子转过来掰开,露出雪白的肚皮和四只胖爪爪。然后那被剁掉半截的右爪便映入了阮昧知的眼帘,肉肉的爪子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熊猫掌,好在伤口已经愈合了,隐隐有小小的肉芽从端口处冒出,似乎正准备重新长出熊猫爪。

阮昧知泪汪汪地捧起那受伤的爪子,哀泣道:“我的熊掌嘤嘤嘤……”

喂喂,你那种食物被人抢走一样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殷函子吐槽无能,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搂紧,不给摸!

虽然口气略显诡异,但担心的心情却是半分不假的,阮昧知肃色道:“殷掌门,之前陆魔头自爆元婴,紧要关头我身上忽然浮起个貔貅像,替我将所有伤害都挡……不,都吞了下去。您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神佑刻印。”殷函子一想到这个就心头滴血,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此乃神兽宿主独有之能,以自身精血为引,授予唯一之人半身身份,因果同担,身险独当。半身若有危机,则会自发引动神兽投影前来护佑。”

“那主君替我挡了攻击会付出什么代价?”阮昧知紧张道。

殷函子缓缓道:“会消耗他的真元,耗尽真元后则会开始消耗他的生命。”

“现下主君体内有封灵珠,真元几近于无那岂不是……”阮昧知的脸色白了。

殷函子黑着脸沉默不语,其实心里却是一片豁然,他终于明白自家儿子发生此等变化的原因,以及阮昧知之前为什么说的是“吞下去”了。敢情貔貅最近被饿狠了,于是在被小寻用生命召唤出来后就兽性大发自己找食了吗?还一不小心吃撑进阶,连带得本体也受了影响。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阮昧知被殷函子的表现误导,面色更加难看。内疚和担忧撕扯着每一条神经,让整个身体都在隐隐作痛。消耗生命……难怪小寻昏迷不醒,还被打回了原形。

阮昧知却是不知,所谓消耗生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那就是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在几分钟里消耗掉几年的成长及衰老份额,对于年仅十二的殷寻问而言,其损失不过是让身体瞬间长到十八岁的状态罢了。

好在,苦难对于相爱的人或许是分手的引线,对于尚未相爱的人却多半是相恋的契机。阮昧知沉浸在我家小寻怎么可能这么可怜的世界中,恋慕之心,却是更为明晰起来——小寻,如果你醒来,咱俩就凑一对儿吧!

见阮昧知如自己所愿面露疚色,殷函子趁热打铁落井下石:“小寻这孩子重情,对你从不曾有半分亏待。但你享受着小寻的保护,又为他做过什么?你给他带来的永远只有麻烦和危险。倘你还有半点良心,等小寻醒来后你就主动跟他辞行离开。老实找个僻静地儿修炼,别再拖累小寻了,行吗?”

阮昧知面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了下去,双眸中涌动着深沉的夜色,遮蔽了所有光亮。良久,他终于点点头,说了句:“……好。”

可怜的鸳鸯,尚未携手游湖,某一只已是惨遭棒打,而且看样子还被打懵了。阮昧知哑着嗓子,眼神黯淡:“就算我辞行,主君也未必接受。主君依恋我,无非是因为陪着他的人太少,过于寂寞。正好小寻此次手刃了魔宗掌门,顺利完成任务。您不妨助他在门中立威,站稳少主之位。继而昭告天下,为主君选一道侣,既能再度表明主君在您眼中已然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人,又能找个人分薄他对我的注意。”

“好主意,我果然没看错你。”殷函子满意地点点头:“就依你所言,我允你等小寻结侣大典结束后再离开。

阮昧知留恋地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熊猫君,艰涩道:“殷掌门,主君暂时就托您好好照顾了,我去知跟龙惊千报个平安,然后再回宗门。”

“行,你去吧。”目的已经达到,殷函子自然痛快放行。

阮昧知也不耽搁,草草收拾了自己的伤势后便掉头往神霄宗飞去,几乎带出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殷函子叹息一声,也有些不忍:之前见阮昧知为自家儿子拼死血战,他亦是感激的。不过谁让小寻对他,不止兄弟之情。混元宗的少主,怎么可以有如此污点?尽早将两人分开,对这两个孩子都好。

而此时终于彻底飞出殷函子的神识范围的阮昧知,却是轻笑着扯起了唇角,种种无错仓皇之色消散得一干二净,眼中尽是凛冽的战意:“带来的永远只有麻烦和危险吗?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麻烦!”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所爱都不敢争取,那还叫什么男人?!他阮昧知从来都不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之徒,牺牲自己成全爱人那种事还是交给注定会被炮灰的男配去做吧。他坚信,这个世上,唯有他阮昧知才能给殷寻问最极致的幸福。所以,名为殷寻问的青少年,他祸害定了!

当阮昧知飞回神霄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朦胧的月色下,龙惊千独立于大殿之上,不,准确来说是大殿瓦片之上,作忧郁状。阮昧知不由得叹息一声:真帅!

龙惊千正用神识监控着全宗上下,随着阮昧知的不断靠近,他自然感觉到了这货的存在,在微微一愣后,立马抛下了警戒的任务,冲出大阵,将阮昧知抱了个满怀,嗓音沙哑得一塌糊涂:“还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

阮昧知被龙惊千那巨力搞得差点旧伤复发,奄奄一息道:“再…不…放…手…就…被…你…勒…死…了!”

龙惊千讪讪放手,不满道:“你对我真是越来越生分了,抱一下都不乐意。”

阮昧知笑笑:“怎么会,被你抱我乐意死了,就算被你抱死了也乐意啊!”

“别胡说。”龙惊千面色一黑,低斥道。

“我说真的。这辈子,我没爱过,却有幸被某些人深爱;我没死过,却成功让很多人去死。已经是人生赢家了有没有!”玩笑般的口气,阮昧知的眼中却是满满的认真之色。有好追的恋人,有靠谱的兄弟,他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殷寻问呢?”龙惊千总算想起了还有这么个生物存在。

“他受伤了,让他爹圈养着呢。”阮昧知眼中掠过一抹忧色。

“哦。”说实话,龙惊千还真不怎么担心殷寻问的死活,弟控和弟妹是天然的死敌,不论公母。

“你现在方便不,我们找个僻静地儿说话。”杵在敌方大本营的上方讲话,安全感不要太薄弱。

龙惊千点点头,扯着阮昧知就去了后山的小树林。

阮昧知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忽然冒出了一个前为野后为战的十八禁词汇,哎,自打春天到了,脑子里的不和谐事物也开始泛滥了。

阮昧知清清嗓子,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缓缓道:“你们家两位掌门的尸首我给带来了,回头怎么利用随你的便。另外,我在几个倒霉蛋的身体里成功种上噬仙草,拟造出了你当初的状况。我之前送了两个到某个研究狂那里去,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按照约定,我提供实验对象,他提供实验结果,所以在最终结果出来前,噬仙草还不能还你。”

“不还也无所谓。”龙惊千疑惑道:“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完成这些事的?”

“就在你们俩背着我商量怎么完成生死劫的时候!”阮昧知一说起这个声音便自动转向阴森频道,神情也格外狰狞起来。

龙惊千赶紧拍马屁安抚之:“难得你在那时候还记得我,辛苦你了。”

“其实也不完全为你。”阮昧知沉吟片刻后还是说了实话:“有人比你更需要这个成果,那就是你们掌门,我最初打的主意就是若有万一,以此作为底牌换你们平安,毕竟我已经造出了实例,又有了初步的方案,那两人不可能不动心。即使这张底牌用不上,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是需要的。”

“那我便坐享其成等你的成果了。”果然自家小弟做事都是奔着一箭双雕去的,龙惊千摸摸阮昧知的头,又道:“等一个月左右我就能将势力收拢完毕,到时候我陪你就去见见那个研究者吧。”

“不必,我自己都没亲自和他见面,你就别自投罗网了。”阮昧知赶紧阻拦。

龙惊千神色一凝:“为何?此人不可信?”

阮昧知点点头:“不仅不可信,而且很危险,绝对绝对不要给他对你的身体动手脚的机会。”血的教训,他至今铭记。

“要我事后解决他吗?”龙惊千作心狠手辣状。

“算了……”到时候还说不定是谁解决谁呢。阮昧知还不想自家兄弟羊入虎口,居誉非那货的杀伤力,绝对不能用大众化的境界标准来衡量。

龙惊千点点头,不置可否。

阮昧知打开玉玦,将两位掌门的尸体丢到地上,连带着两人身上的储物袋一起送给了龙惊千:“我大概能猜出你和小寻之间的计划,你的路并不好走,自己小心。”

“你也是。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龙惊千拍着胸脯道。

“只有我对他不好的份儿,哪里有他欺负我的可能。”阮昧知理所当然道。

“……”龙惊千默默为某人哀悼,真是辛苦你了,弟妹。

阮昧知拖着受伤之躯交待完种种事项,精神也一点点萎靡下来。阮昧知告别了龙惊千。便往直市飞去。便是要回混元宗,他也要等将伤养好了再说。要知道,这一战出了大风头的,可不止殷寻问一个。要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哭都没地儿哭去。

阮昧知趁着夜色平安回到了直市中自家“颜如玉”的总部,跟随阮昧知转移的代理掌柜纪十方赶紧迎上来,顺便送上一个噩耗——

“诚常那边传来消息,有一个叫居誉非的金丹期去了玄明殿,说是找您的。并留下话说,他会将研究成果亲自交到您手上,请您务必早点回去。”

“阮昧知”和“小知”之间的等式,到底还是被居誉非给推导了出来……

你见,或者不见他,他就在那里,不急,不徐。

你念,或者不念他,人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怕或者不怕他,危险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回,或者不回去。研究成果就在他的手里。不见,不给。

去他那里,或者,让他等在你的家里。

守株,待兔。

迟早,悲剧。

104、转战小正太

阮昧知如遭重击;捂着心口表情痛苦。

纪十方紧张地上前扶住他:“老板你没事吧?”

“我内伤……”阮昧知一想到某人正蹲在树桩边等着自己撞过去就有拔腿就逃的冲动;更悲剧的是那树桩底下就是自己的兔子窝;不去不行。

“老板;你那样子看起来不像内伤;像伤神。”纪十方扶着阮昧知在桌子边坐下;为他奉上一杯灵茶,徐徐道:“您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跟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能为您分忧;但多少也能为您排解一些愁绪。”

阮昧知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闷闷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居誉非确实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他见过我最不堪的样子又知我甚深;对我有敌意不说;行事还全无顾忌。我只怕一见他,就什么底都让他给抖落干净了,让我颜面扫地。”无论哪个男人有过那么一段伪娘岁月,都会耻于将这段黑历史暴露在人前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老板您之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