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蕾,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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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味蕾,我的爱情-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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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没事,我也放心了。”卫启明站起身来,“我得回学校去了。”

温琅与他并肩走出客堂间,“谢谢你的关心,启明,有空的话,带女朋友一起来吃饭。”

卫启明微笑,没有多说什么,走了。

温琅望着他在弄堂里,渐行渐远的背影,心生浅浅歉意。

小丁和潘,甚至君君,甚至王师母,都看得出启明喜欢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又怎么可能一点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她没法回应启明的感情,她也害怕启明有那样一个撒泼耍赖的追求者。

晚些时候,英生知道了她的决定,在电话那头,赞了声,“做得对,琅琅!”

在裴家下堂妇,英氏现任女诉八卦周刊诽谤及侵犯隐私,狗仔又反诉英三公子侵犯新闻自由的官司,一时甚嚣尘上的时候,裴望琛接受了一家男性时尚杂志的访谈。

访谈在裴望琛的办公室里进行,记者是一个笑容爽朗可是眼神犀利的女子,开门见山说,这个访谈是由姜莉竭力推荐,她才来的。

裴望琛闻言,笑一笑,说,“谢谢白记者能拨冗前来。”

女记者有些赞许地点点头,换成旁的人,听见她这样说,多少会有些不悦罢?想不到这位裴三公子竟然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怫然颜色。

女记者做过功课,深知裴三公子是有故事的人,单单从他接手两间公司,将之从摇摇欲坠的状态挽回,并发展壮大到现今持有大量市场份额的现状,不是不艰苦的。

“请问裴先生怎样定义成功?”

“如果成功的代价是健康或者感情,你是否愿意放弃?”

“对你影响最深远的人是谁?”

“对裴先生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事业,家庭,亲情,友情?”

裴望琛十分合作,一一认真回答。

女接着终于抛出重磅问题,“那么,对于你来说,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女性,有没有出现?”

裴望琛笑起来,他看过这位女记者的所有杂志访谈,无一例外,会考问受访者,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异性有没有出现,是谁,为什么会是她?所以他才拜托姜莉,替他安排这次访谈。

“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异性已经出现过。”

“出现过?”女记者挑起一边眉毛,“裴先生用了过去时,这是否意味着——”

“她是我的前妻。”裴望琛似笑非笑地说道。

女记者难掩诧异地直视裴望琛的眼睛,她这是第一次在访谈里听到受访者说,生命里最重要的女性是前妻。其他人的回答,大同小异的,无非是母亲,祖母,女儿。

但是前妻——这真是史无前例。

“为什么呢?”女记者微微前倾身体,这真是意外收获,她以为裴三公子会很讳言提起前妻的。

“我的前妻是我所遇到过的女性当中,最温柔善良的。”裴望琛望着女记者,视线却穿透了她,遥遥望进过去的岁月里去,“她从小要照顾瘫痪的母亲,从来没有享受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她却没有抱怨过一句;她为人体贴,生活十分简朴,一条地摊货牛仔裤,搭一条大Tee已经可以出街;她待人和蔼,我从来没有听见过她对任何人大呼小叫,家里的家政助理都能和她打成一片……”

裴望琛说到这里,温柔地笑起来,“如果要让我细数她的优点,我可以说上一天一夜。”

“既然你的前妻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有这么多优点,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离婚呢?”女记者一针见血。

裴望琛想了一想,“我不能以当时年轻为自己做借口,唯一的原因是,我没有能在婚姻里,保护我所爱的人不受伤害,使得她,也使得我自己,在这段婚姻里,背道而驰,离彼此越来越远,终至难以维系。”

“你的意思是,你的第一段婚姻,之所以维持不下去,以离婚收场,是因为你的关系?”

“是,是我的关系。”裴望琛大方承认。“如果一定要挑对方的责任,那么,也只能说,我的前妻善良得不懂得反击那些意图伤害她的人。这是她唯一做错的地方。”

女记者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裴望琛笑起来,“真的。”

“那么外界说她贪慕虚荣,纯粹是谣传?”

“是,温琅是至纯善温良不过的女子。”

“有消息说你的前妻已经有了新的恋情,裴先生你怎么看?你会祝福他们吗?”女记者问。

裴望琛淡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毫无疑问,我会祝她幸福。”

琅琅,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到这篇访谈,只是——我当年没有维护你对我的爱,任之枯萎在尘埃里,现在,换我来来维护你的幸福。我不能对全世界说,我的母亲一手破坏了我们的婚姻,可是,我可以对全世界大声说,你是我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女人。

善良,温润,美好。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第四十七章

相比温琅的状态大勇,裴家大少奶奶的日子,近来变得有些艰难。

她不是家中长女,但是因为嫁给了裴大少,又因为自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将娘家婆家两方关系拉拢得十分亲近,自己又兼着慈善基金会主席的职务,一向在娘家与夫家都极有地位。

可是近来娘家人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父亲母亲与兄姐待她日渐冷淡,话里话外都透出不满来。

裴大少奶奶是个水晶心肝的人,十分剔透,即刻辨出这中间的味道。听起来,竟然是不满她公器私用,借用自家的报纸放出消息去,打击不受婆婆喜欢的温琅。

裴大少奶奶私下请自己姐夫吃饭,又送了姐夫一盒顶级古巴雪茄,姐夫席间私下提点她:“你们裴家的家务事,何必搞得沸反盈天,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小叔子既然已经同人离了婚,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夫家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总要给娘家留条后路罢?何苦赶尽杀绝?现在有人看不过去了……”

“姐夫的意思是……”裴大少奶奶略略明白什么,却又难以描述。

“现在有人在外间收购新闻报纸集团的散股,许多中小股东也高价售出股份,婀娜,只怕这样下去,新闻报纸集团将要易主。”

可是裴大少奶奶却遍体生凉。

“姐夫,爸爸没有决定先一步吸进公司股票罢?”

“你说呢?”姐夫叹息,“爸爸怎么能看着自己一手打拼创建的集团,落到他人手里去呢?”

“这是恶意收购……”裴大少奶奶无力叹息,幕后的人,不完成对集团股份的收购,取得控制权,不会罢休。

姐夫熄灭雪茄,“婀娜,回去教你婆家那老虔婆收手罢。裴家势力再大,能大得过比他们更有背景的人家?”

良久,裴大少奶奶轻喟一声,“姐夫,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知道怎么做。”

姐夫笑一笑,“婀娜,你是你们兄弟姐妹三人当中,最识时务,也最有能力的。只可惜,你要想做裴家的主,还得等裴家的老太婆驾鹤西去才行。你这么在她眼皮底下,委屈自己,有必要么?”

裴大少奶奶苦笑,“姐夫,我婆婆在最艰苦的岁月里,一力将三个孩子抚养长大,在裴家,她有说一不二的无上地位,裴家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会为了媳妇而跟母亲对立,你明白吗?我是长媳,嫁过去就和婆婆同住,每天和丫鬟没有两样,你明白吗?我婆婆在过去吃过多少苦,现在就要十倍百倍千倍地讨还回来。她当初是如何伺候婆婆的,我们这些做媳妇的,就要同样地伺候公公婆婆,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你明白吗?”

裴大少奶奶的姐夫听了,也不由得苦笑,这个小姨子,以前从未和家里说过自己在裴家的处境,原来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光鲜。

“我婆婆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太后脾气,我公公因为在苦难岁月里没能在她身边,总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也让着她。倘使我和婆婆不处在同一战线,温琅就是我的明鉴。”

姐夫沉吟片刻,“婀娜,姐夫劝你留多一个心眼,总得为自己打算不是?”

“我知道了,谢谢姐夫的提醒。”

裴大少奶奶自从自娘家人处得了消息,便不想再插手婆婆和温琅之间女人的战争。

可是是裴夫人的辞典里,却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这一条。

“妈,这事我看还是点到为止的好,我们裴家到底同艺人不同,从来都低调惯了的。假使我们针对温琅,引起别家媒体的注意,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其他的,反而不妥。”

“你的意思是,就让姓温的这么得意下去了?”裴夫人听不进长媳的劝,“是不是你娘家说什么话了?”

裴大少奶奶浅浅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在意的只是我们裴家。”

裴夫人这才点点头,“媒体那边你熟,你去打点,务必要让温琅身败名裂,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裴大少奶奶这边口上应了,晚上回到房间,只好跟丈夫发牢骚。

“妈这次一意孤行,我怕到时候难以收场,英家是什么背景?英老爷子门生三千,许多都官至国务院,再不济也是地方大员。他们家只是不爱炫耀,真要讲究起来,我们家连他们家一只脚都比不上。”

裴大少爷一边看财经新闻,一边拍了拍妻子大腿,“你也知道姆妈的脾气,她认准了的事情,很难再改观。你也别和她对着干,免得她将矛头指向你。她现在看谁都戳气。”

裴大少奶奶暗暗叹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英三公子不是善茬,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善了。”

裴大少奶奶话音刚落,裴家的生意就出了状况,玻璃加工的原料因故不能如期运到,料场宁可付违约金,也咬死了说没有原料能运出来。

公公不得不拉下老脸,去找老朋友和同行商借,可是却到处碰壁,工厂里的原料眼见着一天一天减少,可是始终找不到后续的货源。

工厂停工一天,损失就是百万千万计,如果到了交货的时间,没有办法如期按订单交货,那么违约金的数额,庞大到让人咋舌。更重要的是,裴家的牌子,就此便砸了。

更令裴家雪上加霜的是,商务部开始调查裴家高层与海外一家公司员工之间行贿受贿之事,轮番将裴先生和裴大少裴二少裴三少传唤谈话。

裴母为此大受打击。

而八卦小报抖落出裴大少在外头养了一个年轻他十五岁的小情人,并且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私生女的劲爆八卦消息,成为了压垮裴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八卦报纸上,长镜头偷拍的,裴大少与年轻女郎抱着小女孩的照片,虽然模糊,可是却不容错辨。

“这一切都是姓温的搞得鬼!”裴夫人在家中尖叫。

家里的佣人躲得远远的,裴老夫人装聋作哑,她一把年纪,早已经见怪不怪。

裴二少奶奶有先见之明,婚后和二少住在外头,不用天天看婆婆脸色,此时更是免受波及。

只得裴大少奶奶,躲避不及。

“妈,你消消气,温琅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是谁?一定是她在英家那边吹枕边风,不然哪有那么巧,她一搭上英三,我们裴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裴夫人在客厅里团团转,最后停下脚步,“我们去找她,让她知道,我们裴家不是好惹的!叫她回去告诉英三,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妈——”这是一步昏招。裴大少奶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裴夫人已经“噌”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这一刻,裴大少奶奶听见了大厦将倾的声音。

裴母杀上门来的时候,温琅正在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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