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 作者:艾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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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作者:艾小图-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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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支撑着脑袋,从后视镜中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宽阔的马路像一条河,河中有飘摇的灯火和一闪而过的船只,而她,则顺着水流走着,永远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停靠。
  一路都开的不顺,路口红灯,白杨又把车停了下来。
  他也按下了车窗,外面夜生活刚开始,嘈杂的音乐声一阵一阵的袭来,他突然撇过头对她说:“盛业琛有女朋友了,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李政说的,说是对方姓叶。”
  陆则灵觉得心口紧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知道啊,上次我还和你说过。”
  白杨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提醒你是很残忍的,可是我不忍心你越陷越深。”
  陆则灵也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我们这样的关系真奇怪,像什么呢?”
  “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就好。”
  陆则灵沉默,什么是伤害?因为在乎才会有伤害。而他们,不过是抱在一起取暖罢了。
  都是怕冷的人,却偏偏喜欢冬天的风景。这也算是缘分吧?
  白杨将陆则灵送回到楼下,还没说告别的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起初他还在她面前接,后来脸色就变了,转到车的另一边去了。
  陆则灵听到他对着电话里的人吼着:“妈!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还给她钱!!她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她需要钱她去卖身还是卖血又关我什么事!!我白家不欠她的,凭什么一而再的给她钱!!”
  “你别受她威胁了,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
  和在她面前完全不同的样子。陆则灵静静的看着白杨,那样复杂的神情,气愤、恨意、刻薄……最后是绝望,都一一在那张年轻而飞扬的脸孔上展现。
  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吧?就像她对盛业琛一样。
  她缓缓踱步到他前面,安静的用口形对他说:“有事就回去吧!”
  白杨的眉头还是皱得很紧。想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钻进了车里。
  陆则灵一个人往楼道里走。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又是夏鸢敬。
  她还没来得及笑,就听到夏鸢敬无比严肃的声音:“则灵,你冷静的听我说。”
  陆则灵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今天上了校友簿,我看到……我看到叶清学姐说……她要结婚了……”
  陆则灵跌跌撞撞的上楼,明明是无比熟悉的楼道,却在黑暗中摔了跟头,手肘擦在水泥台阶上。她行尸走肉的开了家里的门,无比麻木的脱了衣服,最后钻进厕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抬起手才发现手肘上蹭破了一长条,露出了红色软肉,热水淋上去有些刺痛,淡红色的水迹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最后汇聚进了出水口,什么都看不见。
  她死死的揪着毛巾,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也在疼着,像一只没有语言能力的兽,她只能在水声中低咽。
  她每天都用最好的笑容面对同事,朋友,甚至白杨。让大家都认为她没事。她现在可以游刃有余的和人说笑,甚至在面对盛业琛的时候都能硬着头皮的请他离开。
  她以为,即使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至少,她也能安静的看着他过完一生。
  原来还是不行的,太难了,他要结婚了,要消化这个消息真的太难了。
  她自己快要被自己的矛盾弄疯了。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混乱的,每一天都是疯的。她已经快要疯了。
  整个人缩成一团睡在床里面,没有动,不敢动,胸口发紧,呼不过气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问问老天她为什么不能就此消失。
  门口的铁门一直被拍得啪啪的响,像幻觉一样,她很久才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出去开门。
  盛业琛醉醺醺的靠在门口。门被推开的时候,他被打到,踉跄的退了两步。
  明明该就此关上,陆则灵却整个人愣住了。
  眼泪很烫,她软弱的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迷蒙的闯进屋子里。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睡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擦干了眼泪,沉默的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他眼睛血红,一口灌掉了温热的水,然后直直的看着陆则灵。
  像过去那四年一样,陆则灵拿了毛巾给他擦拭着脸和颈。什么话也不用说,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
  陆则灵拿了杯子去洗,哗啦啦的水声让她脑子更乱了。
  她还捏着玻璃杯子。一转身,盛业琛已经把她压在了水池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她已经如残云一般被风卷起。她手上的杯子猝不及防的跌落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渣溅起来,打在她裸露的小腿上,麻痹的痛感。
  他的吻还是和过去一样霸道,她来不及反抗,呼吸已经全数被他夺去。他用力的压制着陆则灵的上半身,她肩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着,像两团炙热的火焰彼此烧灼,又痛又解脱。
  他抱着她一起跌在床上,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体贴近着盛业琛死死的压着陆则灵的身体,几乎没有做任何前戏便与她融为一体,情潮汹涌,澎湃得像毫无预警的风暴。好像真的有爱情一样,他们都投入的有些可怕。
  陆则灵什么都听不见,只觉耳畔有熟悉的沉重喘息声,带着浓重的酒气,明明是粗野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温柔。
  她放纵了自己,沉浸在这如梦的感官刺激之中。
  深陷在漩涡之中的人忘记了要活命,只堪堪体会着这壮阔的自然之美。
  盛业琛身上的酒气渐渐散去,他疲惫的睡着了。陆则灵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下巴,硬挺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很帅的准新郎,只可惜不是她的。
  一夜没睡,陆则灵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盛业琛还没有醒,她也没有去叫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夜晚。他们太过熟悉对方的身体,所以全交给了欲望这个本能。
  陆则灵以为再回来他应该已经走了,却不想,他穿戴整齐的坐在她家残旧的沙发上等着她。虽然眉头紧锁,却挺直着背脊。
  她放下自己的包,没有和他说话,视而不见的换着鞋子。
  盛业琛直直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白杨分手吧。”
  陆则灵手上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盛业琛瞪着眼睛,又加了一句:“你让我过了那么痛苦的几年,转头就开始新生活,凭什么?你现在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去找别人,想的太好了!我就是不让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算折磨也只能是在我身边!”
  陆则灵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的期待也有些荒谬。他的占有欲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即使要结婚也不会放过她。可她却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疯狂和冲动。
  她低垂着头,满脑子只有叶清飞扬的面孔,和夏鸢敬电话里的声音。
  她说的很慢,几乎一字一顿:“以前的事情,请你忘了吧。”
  盛业琛眉头皱了起来:“忘了什么?”
  “忘了你的世界里曾经出现我这样一个疯子。”
  “你疯了什么?”
  陆则灵有些心酸的吸气:“爱你这么疯的事我也干了,我病的不轻,现在总算是清醒了。”
  盛业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倏然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陆则灵,质问着她:“因为你疯了,所以你才会爱我?”
  陆则灵满眼疲惫的反问他:“难道不是吗?你那么讨厌我,连我怀的孩子都不想要。我还赖着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你有叶清,我有白杨,彼此都很幸福了。”
  盛业琛嘴角有些颤抖。他想说什么,最后到了嘴边,只剩咬牙切齿的几个字:“陆则灵!你好样的。”他发了狠,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回来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全数撒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昨晚上的钱!虽然服务大大的退步!但是情分还在!”
  他重重的摔上门。关门的时候,铁门震得陆则灵耳膜都有些麻痹。
  她没有动,眼角余光能看见茶几上一张张粉红的票面,只觉这画面刺眼极了。

  第三十九章

  陆则灵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茶几上的钱渐渐化作一团粉红的色块,与周围的斑驳融为一体。脸上一阵温热,陆则灵抬手擦了擦原来是眼泪。
  真软弱,对这样的自己;她嗤之以鼻。
  爱他爱得太多太重,为了他失去了所有,最后却不能在一起。痛,却无力去说什么。
  擦干净了脸,看着一室的凌乱;她难受的吸了一口气。
  安静的趿着拖鞋把盛业琛留下的凌乱全数整理干净了。换了床单被罩;收拾枕头的时候;陆则灵在枕巾上捡到了一跟盛业琛的头发。短短的;硬硬的,像他的胡子一样,有些扎手。
  陆则灵伸手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和盛业琛的完全不一样,又细又软,她瘦长的手指捻着自己的发丝一圈一圈的绕着,最后和盛业琛的头发结成一个结。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觉得想什么都很荒谬。手忙脚乱的寻了打火机把手上的发丝烧成灰烬。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灌下去,可是人仍是没有平静。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盛业琛紧紧抱着她的样子,仿佛是失散已久的恋人,温存的心疼。她觉得自己是会沉溺在他偶尔流露的温柔里的,如果她没有看到请柬的话。
  她太执迷不悟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对她下重药,委婉对她没有效果,不一次打进地狱,她就一直奢望天堂。
  她安静的坐着,手机一直响,她看了一眼名字,不想去接,过了许久,屋内才恢复平静。
  门口的铁门被人咚咚咚的敲着。陆则灵起身去开。
  她死都没办法忘记的男人又出现在了门口。
  仿佛方才的吵闹都不存在。他们只是安静的对望着。陆则灵看着盛业琛黑色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十分专注。那一刻,他的眼里真真切切的只有她。她很想去抱抱他,就像这么多年一直想的那样。毫无顾忌的抱着他。可是她害怕,害怕会被他粗暴的推开。
  盛业琛凝视着她,最后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陆则灵终于在这一声叹息中醒来。推着他,企图把门关上。
  “你别推我。”盛业琛的声音再没方才的戾气,他抓着陆则灵推他的手,紧贴在胸口,“奶奶去世了。”
  毫无逻辑的一句话,却正中陆则灵的软肋,她抬头看着他,眼中一瞬间便积蓄起了眼泪。
  她固执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盛业琛却握得很紧。她撇开头去,不想再看他,硬着心肠说:“你家的事,和我说做什么?”
  盛业琛突然抱住她,温热的嘴唇触上她的耳垂,有些悲伤的气息透过耳膜无限清晰的传入陆则灵的心里。
  他像个走失的孩子,无助的说:“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陆则灵在他身边四年,自然知道奶奶的存在对他的意义。此时此刻,她再不忍心去推他。旁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其实不过是个孤独到有点孤僻的小男生。
  此时此刻,她很想对他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可她说不出口,她知道,说这话的人,不该是她。
  盛业琛的呼吸温软,从脖颈到胸口,都暖得有些麻痹。她在他怀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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