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亲家母,让杨氏心里打了个哆嗦,抬眼看安阳郡主,她并非在说笑,杨氏多了几分心惊,如今她怎么都不敢得罪信阳王府的郡主,安阳郡主回京后,也有几个没颜色的人看不上她,结果安国夫人直接找上门去,不用多说什么话,说酸话的人磕头认错,后来安阳郡主得皇后娘娘的欢心,再没有谁不开眼的得罪她。
杨氏伏低做小,“同喜,同喜。”
安阳郡主不像是丁柔的义母,跟待亲姑娘没什么区别。柳氏淡淡笑道:“小柔这孩子身体精贵儿,好不容易有喜,把我欢喜坏了,她肚子里这个倒是会赶时候,恰好是辞旧迎新的晚宴传出喜讯,连陛下和娘娘都惊动了,娘娘百般叮嘱她要小心。她是头胎不晓事,往后还得让亲家母多费心,你生了五六个,自然是知晓忌讳的,昭阳县主真若有个好歹,亲家变仇家就不美了。”
连消带打的,杨氏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她不敢对柳氏说三道四,只能默默的忍下来,柳氏扶着丁柔,“我先送她回房歇息,有些该注意的事情,一会我同杨夫人细说,皇后娘娘怕小柔没经验,将内务府的妈妈派来两位,有她们照顾小柔,杨夫人也不用太给儿媳妇操心。”
内务府的妈妈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如此一来安阳郡主说皇后重视丁柔并非是拉大旗,杨氏勉强维持着笑容,“皇恩浩荡,臣妇一家感激涕零。“
杨氏向旁边让开了位置,柳氏点点头,“一会再见,小柔身子不好,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杨夫人多担待。”
柳氏根本就没让丁柔给杨氏行礼,直接扶着愣神的丁柔回到她的院落,杨氏咬着嘴唇,“安阳郡主耍威风耍到尹家来了?”
“姑姑息怒,母亲息怒。”
杨氏回头环视她的儿媳妇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恨其不争的说:“刺客行刺的时候,你们不也在吗?怎么好处都被丁柔的了去?昭阳县主。。。她如果端着架子,你们和我都得给她磕头。”
三位儿媳妇齐齐低头,她们是没上前,可杨氏你养得儿子也没上前去,如果知晓会封县主,她们也许。。。也许就去救驾了。
她们不争气尤其让杨氏愤怒,杨氏恨她们,更恨自己怎么就没看到丁柔的好处?如果给五子求娶丁柔,如今她得多开心,杨氏苦笑,丁柔怎么会看上她的五儿子?
”恭喜四奶奶,贺喜四奶奶。”
丁柔坐在炕上后被贺喜的声音拉回神智,柳氏将手炉放到丁柔手中,道:“赏,人人有赏,等你们四奶奶平安生产,本郡主还会再赏。”
“叩谢安阳郡主。”
众多丫头妈妈对柳氏感恩戴德,柳氏出手可是很大方的,一人十两银子,而且人人有份,像跟在丁柔身边的岚心等人都是百两的赏赐。
丁柔发愣的看着忙碌照顾她的柳氏,这还是她懦弱的娘吗?柳氏安顿好丁柔,让她们都出去,坐在丁柔身边,敛去了锋芒,慈爱的说:“我会帮小柔尽量的安排妥当,小柔什么都不用想,在尹家什么都不需要再忍耐,如果有人再欺辱你,同我说,我不会放过他们,寻常也就算了,你如今有喜了,小柔的心思重,想得也比娘多,但此时你千万不能迁就谁。”
柳氏为丁柔拢了拢碎发,“还是你教给娘的,该硬的时候决不能妥协,女婿不会怪你。”
“娘。”丁柔眼圈又红了,也许她现代的母亲能像柳氏该多好,丁柔安心的靠在柳氏怀里,她不用去想着保护柔弱的母亲,柳氏语气也软了很多,“我已经不是丁府上的妾室,娘是安阳郡主,小柔,娘这辈子无论怎样都好,但绝对不能看着你受苦受难,你刚出生的时候后,小手软乎乎的,娘的心都化了,以前娘没本事,可如今不同了。”
“母亲教我的 。
第四百五十七章 陷阱
丁柔除了亲自动手给远在广州的准爸爸尹承善写了一封报喜的书信之外,她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多动弹一点都不成。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这么过猪一般的日子。
想同她们讲科学,丁柔面对得是按照太祖皇后遗留下的科学培养出的妈妈,丁柔真心讲不过,同样她原本就没做过母亲,如果她能明白的话,前生也不见得就被刺激到流产的地步。
即便是过年休息,太医每日都会去尹府上给昭阳县主请脉,然后太医会去信阳王府向安阳郡主报告昭阳县主的状况。经过安阳郡主示意,太医面对丁柔时总是将有滑胎危险说得很重,如此一来,丁柔真的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做,柳氏安心了很多。
今年不同以往,宴会上那场刺杀是隐瞒不住的,过年并未阻止文熙帝追查隐王余孽的脚步,大年初一,他去天坛太庙祭拜之后,便下旨彻底彻查,往日不是很常见的监察院的人如今随处可见,并且还有许多隐藏在民间属于龙腾,凤舞谍报体系的密探各自向自己的上级汇报得到的消息。
虽然文熙帝尽量不惊动百姓,但对京城的百姓是有影响的,过年走亲访友之时,百姓会凑在一起议论,刺客到底是不是隐王余孽,毕竟隐王死了快四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后人?
京城的年味儿冲淡了很多,虽然不说人人自危,但很多人都小心翼翼的,尤其是朝堂间偶尔流传出的八卦消息,将文熙帝诸位皇子搅进去大半。
前几天说是鲁王,又有人说燕王的。总之很多人不相信是隐王余孽,应该是皇子们着急了,想要干掉文熙帝,天家血肉相残,百姓听着惊心,有上年岁的人说起以前的隐王之乱时的血雨腥风。告诉后辈谨言慎行。
白雪覆盖紫禁城。本应驱散一切阴霾的白雪,此时如同压在众人心头的雪山,寒风瑟瑟,文熙帝低沉愤怒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冷冽。声音震动了树丫上的积雪,“逆子,逆子。”
大殿外的皇子王爷听见这话。纷纷跪下,手扶着地面,一个个都很老实。过年时,文熙帝喜欢一家团员,于是燕王,辽王,鲁王都被文熙帝找回京城,文熙帝的儿子是齐聚的。
辽王垂着眼帘,手扣紧地砖边缘。眸子里满是红光,他很冤枉。他万万没想到查来查去主谋落会是他。他是想做皇帝,但哪个皇子不想做?他从未想过弑父,也不敢弑父。
辽王身边的兄弟大多抱有幸灾乐祸的神色,大多人远离辽王,此时如何都不想被当成辽王一党处理掉。虽然文熙帝只是得到些许的证据,放置宫灯的人受过辽王恩惠,并且对辽王很忠心,那些刺客冒充的舞狮团也同出京去江南的辽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时候没有会相信辽王是清白的。
一脸肃穆的燕王唇边多了一道极细的笑容,他一样沉默得跪着,如果能将九弟鲁王也能牵扯进去就好了,燕王感到文熙帝的犹豫,册立他为储君的决心不像以往坚决,如果文熙帝没得选择,燕王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辽王听着大殿里文熙帝越骂越难听,他心底升起几分的绝望,想起尹承善离京前夕,同他说过,他太急了。
‘夺嫡之事儿,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更有可能是十年,皇位的传承事关江山社稷,陛下必然会慎重,望殿下不因一时得意而自满,不因一时失意而绝望,断不可濒临绝望时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陛下挑选皇位继承人并非只看一方面,许是你这点差了,那边会弥补上。’
他以为他去江南代表着文熙帝对他的看重,代表着将燕王彻底压下去,辽王小心不足,最终被人钻了空子,如今谁能救他?辽王清楚文熙帝骂过之后,便是他的末日。
“父皇。。。儿臣。。。”
“畜生,给朕住嘴。”
文熙帝寻常时是宽和慈爱的帝王,极少动怒,但他处理谋反之人或者祸国殃民之人,下手绝不留情,血腥镇压了很多人,曾经打着隐王旗号反对文熙帝的反贼无论轻重的都是杀无赦、
所有人都能听出文熙帝根本不相信辽王的任何解释,燕王翘起嘴角,辽王算是彻底的毁了,嘉柔,二舅舅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才应该是真正的昭阳县主,不,郡主,不,昭阳公主。
“来人。。。”文熙帝怒道,此时一个软轿翩翩而至,内侍通传,“启禀陛下,安国夫人到。”
这世上唯有安国夫人能影响文熙帝,皇后的意见文熙帝会听,但一向谨慎的皇后此时只会迎合文熙帝,她不会给辽王求情,哪怕她暗中偏向辽王,她一样不会多说一句话,识时务,少说话,这也是皇后同文熙帝相伴终生的最根本的原因。
安国夫人则不同,辽王死灰般的心重新点燃了,也许他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安国夫人没用内侍搀扶,她走下软轿,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走上了汉白玉的台阶,在跪伏在地的皇子面前,屈膝行礼,随后她向大殿里轻声道:“皇兄。”
原本想要将辽王关起来严加盘查的文熙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比方才好上一些,“是皇妹?你进来,陪朕说说话。”
“遵旨。”
安国夫人推开殿门,转身关门时,她顺便看了一眼跪着的皇子,辽王多了几分的感激之色,他就自己的孙儿看好的皇子王爷?没想到却落入这么个简单又有效的圈套中去。
难怪恒儿说,以前尹承善不看好辽王,后来因为嘉柔,尹承善舍了燕王,只希望辽王有这次教训能少些冲动,多些稳重沉着,成为大秦帝国真正的继承人。
原本她是不打算对刺杀的事情过多的发表意见,她毕竟是老人了,在宴会上也只是强装着镇定,回王府后,她很累,很疲倦,整日看着柳柳给丁柔即将出世的孩子绣衣服,单纯的看着她快乐的笑颜,安国夫人有了几分的羡慕,要强了一辈子,血雨腥风了一生,她现在只想像是个寻常的老太太含饴弄孙。
安国夫人抛弃了烦恼,但今日齐恒跪在她面前说,孙儿不相信辽王殿下是主谋,求祖母救救辽王殿下。安国夫人这才知晓孙儿和孙女婿都被辽王拽过去了,她前脚打了齐恒,将他关起来,后脚进了皇宫,既然他们对辽王有好感,辽王就必须是胜利者,否则。。。经历过几场政变的安国夫人很明白失败者下场有多凄惨。
政治无情,非胜不可,这是师傅在发动宫变前告诉她的,安国夫人为了儿孙的将来,她只能趟这趟浑水。
安国夫人成为唯一一个走到此时文熙帝身边的人,辽王看着慢慢合上的殿门,眼圈有几分红了,他也知晓是谁帮他情动的安国夫人。燕王神色变了变,她能让父皇改变主意?
文熙帝身上穿着皇帝常服褶皱不平,大殿里很是阴冷,只有角落里零星的摆放着火盆,奏折,秘折,茶杯碎片,瓜果等等撒了一地,垂地的薄纱不知被来得寒风吹起,文熙帝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但眸子却还是亮的。
安国夫人捡起了就近的折子,折子是监察院的标记,她看了一眼后,走到文熙帝身边,忧心的说:“皇兄保重龙体,监察院的大统领石磊不是还没有论断吗?您不是小孩子了,龙体最重要。”
文熙帝赌气的说:“没有论断?这还不够?唐高祖想不到玄武门之变,想不到李世民杀兄杀弟,想不到会逼他退位,证据,证据有什么用?”
安国夫人安抚的说:“皇兄别气坏了身子,不是我向着侄子们说话,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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