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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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婚姻-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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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能从她眼里看到那种眼神,除非她喜欢上了别人。

突然有了光,在那很远又很清晰的角落里,太阳探出了头。

他想起了自己和纪涵站在远方大楼看日落的时候,晚霞很美。

他真的希望那一刻是永远。

什么时候,他的眼里流出了疲态,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句话叫做“过个好年。”

一个好年不一定要和家人过,有的人会和自己的事业过,有的人会远在他乡和爱人过。

他想了很久,竟连午饭也忘了吃。

食堂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饭菜也是少得可怜。

一瓶牛奶,一条面包。

牛奶和牛奶面包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那种,而子轩可以吃出不同的味道。

因为他常想着不同的事。

牛奶是热乎乎的,可以慢慢喝。

面包是长长的,也可以慢慢吃。

他在想下午该如何考好试,距离开考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已经很多了,两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

两个小时可以把重点复习一遍,也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说到睡觉,他实在不敢再跑回宿舍睡了。

梁家福说他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像头牛,怎么拉都拉不醒。

胖子说就算把他拉醒了,他也只是假装醒,人一走他又钻进被窝里。

能不能起床和意志有很大的关系,子轩的意志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想到了早上睡过的那张桌子,考场上那张别人的桌子。

桌子虽不及床的柔软,但至少你找它睡觉可以不用脱鞋子。

去掉脱鞋子脱袜子洗脚醒来后再穿袜子穿鞋子,加上洗脸刷牙梳头发,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不短的时间。

另外去宿舍还要爬四楼的楼梯,下四层的楼梯,回到考场后又要上楼梯,这样一来又扣去了很多时间。

于是有很多同学就算不睡觉也不愿回宿舍,能多挣一点时间,那也是好的。

子轩带了笔,又来到了自己的考场所在的教室,高一七班。

他的考座上坐着原来的主人,也就是上午的那位女同学。

她正专心地看书,子轩走过去在他身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也因为看得太认真而没有注意到子轩的到来,正好有几位同学来向子轩搭讪,子轩也不回避,就和她们聊了起来。

她看完一段资料,首先她听出了子轩的声音,然后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嬉皮笑脸的子轩。

她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子轩说:“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不服气,继续说:“考试还没有开始,你那么早来干嘛?”

子轩还没有回答,一个男同学随即插话道:“你们认识?”

两人都没有回答,他们不知道这样算认识,还是不认识。

子轩还是觉得自己不算认识她,委婉地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一听到这个就气,旁边有一位同学想喊出她的名字,被她打住。

子轩笑着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名字?”

她义正言辞地说:“生命中本来就要有很多过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这句话说得妙极了,这句话应该是子轩说的。

其实她并没有这么好的口才,只是她吃饭的时候觉得上午子轩没问她的名字让她很憋火,于是她在脑中构想,幻想了很久,她想如果子轩问她名字的时候,她一定要这样说才够扬眉吐气。

处于青春期的人本来就喜欢做一些无聊的幻想,有时候那些幻想不但无聊,甚至荒唐得很。

子轩到现在还是面带微笑,他想不出一个很好的回答。

她够损子轩面子的了,这样一说,也让自己很有面子。

许多人喜欢以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他们追女孩子甚至建立在虚荣的基础上。

换做从前,子轩一定会和她争辩到底,现在不同,现在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女人想要面子,成熟的男人懂得该怎么给。

子轩说:“我不是过客,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反正目的都达到了说一个名字也无所谓,她说:“黄琳,琳达的琳。”

子轩说:“这名字不错。”

男人对女人说的话若能轻易相信,这世上也没有“鬼话”这个说法了。

这名字哪算好?这名字如果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喊起来或许真的不错。而如今什么样的名字都有,子轩只不过是在恭维她,她虽然长得不错,但和梅若冰比起来竟是俗气无比。

黄琳说:“你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同样意思的话她刚才已经问过了,只是这一次语气柔和了不少。

几句话间,子轩的身影已经壮大了好几倍,这是属于他的预料范围的。

只是几句话他便感觉不耐烦,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可不可以和你换位置?”

她听完毫不犹豫,立刻把位置让给子轩,搬起几本书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也因为睡觉,子轩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和其他人说一句话。

他一睡就睡得很沉,那些同学不由得感叹三班的张子轩睡功果真名不虚传。



九十二

下午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大批的人流水般涌出了教学楼。

有人直奔食堂,有人带着篮球去篮球场,还有人直接待在教室里,这便是各有所好了。

下午四点过一刻,图书馆三楼。

这地方什么人都有,有儒雅的,也有装儒雅的。有来泡妞的,也有来等着被泡的。

今天这里又围了一大群人,一大群人当然是有九成看热闹,还有一成便是用来耍活宝,或出洋相给人看,或者脱衣服给人瞧,自然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与众不同才有人瞧了。

人群中有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一个黑衣服的男生,一个白衣服的男生,还有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穿校服的女生正是挂名校霸刘海龙的前女友,苏绿。

苏绿今天身穿整洁的校服,但仍盖不住她胸前的丰满与娆人的身材。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气可逼人,一看就知这里的事一定有她的份。

再说这两位男生,一位黑衣,一位白衣,打扮都很潮流。

他们是校内生,校内生不穿校服,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东南一中里敢不穿校服的也不过超过五个,他们便是其中的两个。

黑衣男生说:“她是我女朋友。”

白衣男生说:“我是她男朋友。”

众人都把目光齐射向苏绿,苏绿偏过头去,没有回答,也就是不想回答。

这已经表达了一个问题,谁有实力,谁才是她的男朋友。

黑衣男生拿出了一只手机,黑色的手机。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只屏幕很大并且很薄的手机,毋须开机,光看着规格便知售价绝不低于一万元。

黑衣男生等大家都看清了这只手机以后,突然一把把它摔在地上。

“啪!”

不低于一万元的手机就这样变成了几块塑料,有人说甚至想冲上去把零件捡起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苏绿笑了,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笑,微微的淡淡的那种笑。

然后每个人将目光移到了白衣男生上,白衣男生冷笑道:“一只破手机也拿出来砸,岂不是脏了地板?”

人群哗然,他口气倒是不小。

他优雅地解下了自己手上的腕表,很多人都想往前一步看清那只腕表。

这只腕表不是买的,也不是限量版的,这是腕表只有大官员或者大老板才会有,因为是别人送的。

这只腕表是金色的,光看它的材质,就没有人敢想象它的价格。

就连黑衣男生看了也有些紧张。

难道他也想摔?

一点都不错,他没再多看一眼,直接将这只腕表重重地摔在地上。

“咚!”

破了,破了的是地板的一角,不是这只腕表。

这个腕表的镜面丝毫未损,可见它的珍贵。

既然摔不破,水也肯定是进不了的,白衣男生还能做什么?

突然,白衣男生把这只腕表扔出了窗外,摔不坏的,至少还可以扔掉。

立刻又十几个人像野狗般冲下楼梯,有两三个摔倒在拐角中,他们死命地跑,那只手表可以抵得上他们三年的学费呀!

白衣少年很得意,苏绿笑得更开心了。

黑衣男生气急,他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

许多人以为他要撒钱,都捏紧了拳头。谁知他狠下心,一张一张地把钱撕掉。

很多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人惊恐,也有人愤怒。

可是,他赢了。

一只手机加上几千块就能换来苏绿做他的女朋友,他觉得值了。

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没有流血,却比流血还可怕。

苏绿正向黑衣男生走来,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耸动。

三人同时看过去,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大道。

一个桀骜不逊,不屑与所有人站在一起的男生走了出来。

很多人只是看到他把手放在裤袋里禀然不惧气势便自觉退了两步。

张子轩,连刘海龙都不敢得罪的张子轩。

他不一定非要在大场合才出现,他也很少去人多的地方。

他一向很讨厌别人打搅他,不管是在他睡觉的时候,还是在他看书的时候。

子轩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就像两条狗。”

这两个男生立刻变脸,他们狼狈的样子果真像两条土狗。

这句话大快人心,很多人都笑了,不该笑的也笑了,笑得最大声的是苏绿。

接着子轩回过头来对着苏绿说了第二句话,“你不过是一只鸡。”

爆笑声传来,除了苏绿面如土灰,包括那两个男生也都笑了。

而后子轩才说了第三句话,“你们有必要为了一只鸡变成两条狗吗?”

场面立刻严肃,没有人再笑得出来。

子轩是高一的新生,而他们都是高三的老生。

新生对老生说这样的话,简直是找死,何况他们不是一般的老生。

就算是刘海龙也未必敢向他们两人同时发出挑衅。

子轩在等着他们的答话,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

可刘海龙又算得了什么?刘海龙在子轩面前连狗都不如。

如此看来,子轩说他们是狗反倒是抬举他们了?

他们想起了那句谣言,越传越厉害的谣言,“三班的张子轩老爸在市政府做官,三班的张子轩手里有枪。。。。。。”

就算他们有子轩十倍的后台,他们也不愿立刻死在这里。

张子轩能做到的事,他的班主任都想不到。

子轩环顾了四周一眼,冷道:“还不滚?”

这句话是对他们两人说的,也是对看热闹的人说的。

如果子轩的同学在这里看到子轩这幅模样一定会很奇怪,因为子轩不像是这样的人。

子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习惯于在不同的人面前戴上一张不同的面具而已。

人群很快散去,子轩就坐在一个角落里继续看书,原来他一直都在这里。

苏绿走到他面前,笑容满面地叫道:“子轩。”

子轩懒得装作没听见,于是抬起头,问:“什么事?”

她在子轩对面坐下,一直笑嘻嘻地看着子轩。

她这幅样子确实很容易令人心软,尤其是男人。

子轩毫不心软,他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秀眉一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忘了吗?”

子轩继续看书,说:“我没必要记住。”

她笑骂道:“讨厌。”

她的样子妩媚动人,而且可爱极了。

子轩突然笑了,苦苦地笑:“在我面前,装可爱是多余的。”

她怔住了。

她沉默了好久,眼神低落,尴尬得连手要放在哪里才显得可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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