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怜时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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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怜时光远-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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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萧然也跟着附和,“可不?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互相打起来,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你说我们得多为难。”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以一个极度不羁的姿势半卧在沙发上,“行了,我知道了,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张萧然立刻坐过去捏捏她的肩膀,一脸讨好,“别生气了大小姐,他能怎么想,不就是后悔了还是觉得你好吗?”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吧,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心里始终有你,这些年也没少跟我们拐弯抹角地打听你消息,反正你现在也还单着,不如……”

“谁说子墨还单着?”林怀深实时插进来。

大家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纷纷追问什么情况,林怀深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首先要恭喜我们子墨这颗大顽石终于被人收了去,其次过去那些该翻篇的就翻篇,以后咱们也少提,不然弄得大家都尴尬。”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周岩也忍不住追问,“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悄无声息就收服了我们家冥顽不灵的大魔王?”

林怀深故作神秘,“这人相信大家也都听过,自然不是普通人。”

张萧然不耐,“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正扬集团现任当家,沈煜衡。”林怀深如实交代。

一言出,倒是如扔下一颗重磅炸弹,立刻在他们之间引起不小轰动,纷纷感叹她闷声作大响,周岩在市政府部门工作,因为工作原因接触过沈煜衡几次,他唯一的评价是:此人才貌过人,自上台后也自有一番作为,不比他爹弱,不过平时花边新闻不少,要看紧点。

苏子墨耸耸肩,无谓道:“感情的事,都得顺其自然,不爱了就走,我可不会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死缠烂打。”

众人正打趣,母亲在饭厅叫开饭,他们就吵吵闹闹地去饭厅准备吃饭了,人手众多,她就干脆乐享其成,坐在位置动也没动地等吃,被母亲一脸无奈地训了好几句。

等菜全部上了桌,宁哲航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旁边,她有些无奈,但又不好发作。饭前大家一齐举杯为母亲送上祝福,母亲心情很好,笑着感谢他们的挂心,一番祝词后,大家又开始边吃边聊家常。

母亲最喜欢问他们的工作,然后又劝慰年龄都不小了,该考虑成家立室了,大家也都装模作样地应承着。

其实苏子墨了解这帮发小,大家都是家里独苗,从小都是被宠着长大,在二十六七这个年纪,都认为自己还小,也还没有觉悟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

宁哲航很少说话,只中途借着给母亲夹完菜,又顺便给她夹了几次菜,都是她最爱吃的,她心里有些别扭,却也没有发作,她实在狠不下心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

吃过饭,他又争抢着去洗碗,母亲怎么推都不管用。

这让众人都忍不住大跌眼镜,要知道宁哲航从小是绝对不进厨房的主,家里从小宠得比她家还过分,高中都毕业了,有次在他家,他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不肯吃饭,他奶奶愣是坐在旁边一口口哄着喂,被她嘲笑了好久。

大家拗不过他,也只得随他去,然后苏子墨拉着母亲到客厅坐下,大家一起边吃水果边继续聊天,不过母亲还是不放心,非要她去厨房帮忙。

苏子墨不情不愿地往厨房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果然。

她一走进去就见他正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碎片,她忍不住喝止,“别用手捡,我去拿扫帚。”

似是被她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他手一抖,一下就被手中的碎片割到了手指,即刻就有鲜红的血滴到了纯白色的瓷盘碎片上,更显刺眼。

她赶紧走过去,蹲□捧起他的手查看伤势,伤口有些长,也不浅,她赶紧用手指压住,眉头微蹙,正想去找创可贴,一抬眼就见到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她,带了几分感动与痛楚,声音低如蚊蚁,“子墨,我疼……”

作者有话要说:哼!霸王的小童靴再不现身我可要虐了!

我也要任性!哼!

第二十九章 误会

他离她很近,可以看到他过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柔软的头发妥帖地搭在额前,竟似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从小就见不得他这般姿态,小时候她爱惹事,都是他不由分说替她出头,每每受了伤就喜欢在她面前邀功,千方百计把伤口露给她看,然后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又委屈地看着她,说一声:“子墨,我疼~”

那个时候她便会心疼地小心为他吹吹,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小时候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替他缓解疼痛。

后来在一起之后,他也依然如故,有一次他打篮球摔倒,膝盖受了伤,大冬天故意穿着短裤来找找她,不停地将受伤的膝盖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最终被她发现,心疼得差点掉泪,她让他坐在长椅上,然后蹲□小心翼翼替他吹着伤口,一抬头就见到他暖阳一般的眼神,好看的脸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显得越发动人,他几乎是用撒娇的口吻说:“苏子墨,离了你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如今,同样的场景,却只让她唏嘘无比,她捧着他的手到洗手台用水先冲洗了一遍,然后拿来创可贴小心替他包扎好,这个过程中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但被她故意忽视了。

包扎好后,不顾他的反对,她将他赶出了厨房,然后自己将厨房收拾好。

之后照例在母亲家玩了好一阵,大家才各自散去,她先送林怀深回了家,然后再自己回家,在楼下停车场刚停好车,发现有另一辆车也跟着停到了她车后面,她没有理会,自顾着打开后备箱往外搬东西,全是母亲硬要她带回来的一些有机蔬菜还有水果,是她在附近的种植区买来的,说是有钱都买不到,种植区也是直接出口到别国,她都是托了熟人才买到。走时给每个人车上都塞了一堆。

正搬着,忽然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她下意识正要用手肘攻击身后的人,却乍然看到那人右手中指贴着创可贴,一回头果然是他。

他神色镇定地替她从后备箱将一箱车厘子提出来,淡淡道:“我帮你。”

苏子墨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关上后备箱,“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我跟她分手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试探。

她自顾自地提上几个袋子,一边不在意地说,“是吗?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说着又将那箱车厘子抱起,倒是比想象中重不少,一个没稳住,差点掉了下来,宁哲航一下替她接了起来,然后很自然地抱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我送你上去。”他已经自顾自往前走去。

苏子墨赶紧追了上去,挡在他身前,“宁哲航,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再没可能,你又是何必?”

他不为所动,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脸部轮廓变幻莫测,“不是要做朋友吗?”

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语气却是极轻快。

她上次说这话时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她也并没有信心真的能跟他做回朋友,以前他在国外,看不到还好,如今他已回来,两个人的朋友圈有很大一大部分相交,少不了碰面,她也不能真的当他是陌生人。

可若真的要她跟他像朋友一样相处,她想象一下都觉得可怕,无非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互相演戏罢了。

见她不说话,他歪着头看她,“怎么,你后悔了吗?”

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想要确认他是否是在开玩笑,“那天你态度不是很坚决吗?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主意了?”

“没有为什么。”他眼神复杂,“或许只是不愿意真的跟你做陌生人,走吧,我送你上去。”

苏子墨心情复杂地跟着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口,苏子墨将手里的各种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在包里翻找钥匙,找了许久都没翻到,正要将包里的一大堆东西倒出来,楼道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她心里一惊,手里的包一下子没拿稳落到地上,下意识地就抓住他的衣服,她从小几乎没什么怕的,唯一害怕的就是黑暗,那种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的情景总是会让她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黑暗里他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晰,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别怕,我在这里。”

她依然紧紧拽住他的衣服不肯放松,心里那种无端的恐慌像是要将自己吞没,正在此刻,另一部电梯的门忽然开了,电梯里微弱的灯光拯救了她。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看到电梯里那抹修长身影,他手里提着几个食盒,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背着光,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

“我买了周记的甜汤和一些小吃,正好路过就给你带了些来。”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苏子墨立刻松开紧紧抓住宁哲航腰际衣料的手,也挣脱开他揽住自己肩膀的手,忽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万一我今晚住在我妈那里,不是要白跑一趟吗?”

电梯的门关上了,又重新陷入了黑暗里,她的恐慌似乎比之前更甚,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黑暗中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伴随着那股清冽的气息,她已经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啪”的一声,他手中的打火机亮起,他冷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宁哲航也趁机拿出手机,打开应急灯,蹲□在她落在地上的包里翻找钥匙,没有说任何话。

沈煜衡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她,收了打火机,他的脸又再次落入黑暗里,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怎样说起。

“我想你现在应该挺忙的,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往电梯口走去,正好电梯还未走,很快就开了,她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头,直直进了电梯,她停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

他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再向这边看一眼。

等宁哲航开了门,叫了她一声,她才提着东西进了门。

他给的袋子里还热热的,周记在北边,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他怎么可能顺路顺到这里来。她曾偶然说过喜欢那里的甜汤和小吃,只是嫌路远,偏偏周记又只在晚上开业,所以她常常想吃又懒得去。

宁哲航帮着她把一部分东西放进了冰箱,故作轻松地打量了一下她的房子,“装修不错,就是依然乱得像男人住的。”

苏子墨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

他看了看她,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一起打一局网球吧。”

故作轻松的语调,她又怎会听不出来,轻轻嗯了一声,等他走到门口,她轻声对着他的背影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现在在一起。”

简洁明了的陈述,再没多余的话。

背影明显一怔,随即就拉开门把手径直走了出去。

打开食盒,里面清一色全是她最喜欢的小菜,冒着丝丝热气,不知为何,却总觉得食之无味,这些往日里她最爱的东西,似乎变了味,再没了往日勾人的魅力。

没吃多少,就再也吃不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信息,点出与他的短信对话框,打了些字,很快又删掉,如此反复着,最后干脆将手机摔到一边。

心烦意乱一整夜,却又不知如何消除这种无端而来的情绪。

第二天,他没有再来接她上班,她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助理小周往她办公室跑了三趟,她才将她交来的文件签了字。

平时她也基本没有老板的架子,长期跟员工打成一片,所以小周忍不住问:“苏总,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老听到你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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