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孤独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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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孤独侠-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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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寂心在那之中,整整费了十二年的时间,才由“第一重”到“第四重”的种种生死关头,活命出来。 
  历尽九死一生,他终于熬到“第五重”,重出生天。 
  有不少传闻,误以为“禁域”的神秘与虚幻,是在于它的机关重重。 
  却不知真正可怕的,不是人为的机关,而是天设的机关;也就是自然。 
  惟有真正的自然的威力,才能令人心颤与臣服于那样的无限之中。 
  ‘禁域”里,第一重“人狱”的闷狂酷热;第二重“雪狱”的森严绝冷;第三重“瘴境”的烟荡虚渺;第四重“鬼境”的骇畏阴恐;无一不是令人骇俱十分的地狱;是人人必须跪服,必须甘服的地狱。 
  自然的奇妙,也在于此;竟能在一个地处汇合这种种的险境,以成如此魔幻般的险境。 
  也因此,独孤寂心的剑,求得一向是直接、痛快与效率。他绝不作花巧、粉饰;只保持着本心灵明,再凭藉近乎直觉的妙心慧意,勘破敌剑的弱点,进而作出反应。 
  该进即进,该退即退,应缓便缓,应疾便疾,如心即意,俱是妙着。 
  “龙机八脉”便是他劫后余生的大成之剑。共分“八脉”。 
  每一脉都是常人眼中的怪招绝式。 
  之所以用“脉”命名,乃是取其流转不息、瞬转难明之意。 
  就在洪寺惨败之际,也正是神州群雄甫要踏人森林的时候;那一声惨烈的嘶声,忽地传开。不啻当场给中原诸人发了警讯;人人都停下脚步。 
  “各位,这叫喊殊不寻常。等我们看准了形势再说。万不可冒进。”思虑谨慎的百枕如此说道。 
  众人只得压下心中那份对血的颤渴。 
  玄枕正欲遣人去看个究竟时,远远一个身影迅速奔了过来,并且喊着:“不可人林!不可人林!不可入林!”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被“孤独”绑走的胡啸英。 
  原来,独孤寂心于洪寺惨败失神时,以足挑起颗石子,藉机解去胡啸英受制的穴道,使他恢复行动的能力。 
  胡啸英穴道一解开,便立即绕过森林,赶来通知。 
  印法欢欣喜道:“胡堂主,你安然无恙?” 
  胡啸英拱了拱手:“哆谢大师关心,在下没事。倒是此林,万万进不得。” 
  “为何进不得?”群雄纷纷问道。 
  单鼎却上前问道:“胡兄,你是如何脱困的?” 
  胡啸英老脸一红,叹道:“老夫活到这把辈数,才知一山真还有一山高。唉!天外有天——。” 
  他顿了顿,又道:“我是让那‘孤独’给释放的。他正存森林另一方与异域人搏斗。方才若非他重创洪寺,使洪寺发出惨嘶,而让诸位有所警觉的话,想来我们的损失必然十分惨重。他——” 
  桑季矢闷哼一声,截断胡啸英的话:“照胡兄这般说来,这‘孤独’倒还真是一条好汉,还真是一名仁侠。” 
  胡啸英怎不知桑季矢口中的讥嘲之意,但他不愿与这顽固的一派掌门有所冲突,只得忍住性子,摇首道:“自然是不能就此论断。只不过,胡某以为或许我们该给他一个机会。也或者,他——” 
  “吼!”桑季矢猛喝。 
  胡啸英抬眼直瞪着桑季矢。桑季矢也虎目含威地回瞪。 
  单鼎皱了皱眉,打圆场道:“两位,这事暂时摆布。却不知林内是阿景况?何以不能人林?” 
  胡啸英应道:“林内布满异域人伏兵啊,自是不能轻率进入。” 
  “老夫偏要入内。凭番族那区区的数十人,我就不信他们能挡我中原几百人大军!”桑季矢大脚一抬,便要人林。 
  一直嬉皮笑脸的不痴僧,忽地一个上前。他那肥厚的大手,搭上桑季矢双肩。“桑掌门,用不着逞这一时之气。”他拉住桑季矢。 
  桑季矢大怒,正待回头叱喝,却见不痴脸上首次满布任重与肃穆的神情,不再是以往的嘻笑怒骂。桑季关一愣,话也就骂不出口。 
  ‘何必动怒?一时的气愤,容易误事。这道理桑掌门也该懂得。平一平气,平一平气,咱们就等上一会儿,再做定夺,不用过于急躁啊。”不痴耐心地劝解桑季矢。 
  桑季矢“哼”地一声,虽仍是一脸愤愤,但倒也不再跨步入林。 
  不痴增大手在桑季矢肩上轻轻一拍,表示谢意。他一个转身,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不过,咱们可也不能老待在外面,总得想法子入林,将异域人赶离神州,各位有何腹案?” 
  单鼎看了看天色。他道:“还有半个时辰,便大明。到时我们就可一举杀人林中,且不畏异域人的偷暗袭击。” 
  “正该如此。诸位好汉,请先暂待在原处,等候天明的时机到来。”玄枕向四方揖道。 
  于是,林内林外,都在等。 
  等一个最好的屠杀的时机。等! 
  “哼!”一声冷哼响起。 
  本是一脸错愕的洪寺,立即清醒过来,他面露愧色,往后急迟十步。 
  一个纤柔的身影飘了出来。正是她:“邪尊”凤霞飞。 
  凤霞飞娇媚的脸庞,长满热气。“退下!入林协助。” 
  供寺垂着头,脚步沉重的踏向林里。 
  凤霞飞看往独孤寂心。 
  她眼神极为冰冷地,直盯着他。那道眸光仿佛在说着,是独孤寂心自寻儿路,可怨不得她。“报上名来!本教主不杀无名之辈。” 
  独孤寂心晒道:“破例。”言下之意,是他恰是无名之辈。十足的讽刺说法。 
  凤霞飞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怒唤道:“你这无耻小辈,连自己的名谓,也不敢说?” 
  “没必要。” 
  独孤寂心一派悠然,并不理会凤霞飞的冷讽。 
  凤霞飞秀目一转,强压下心中溢满的怒气。私下,她暗自寻思:“动怒乃武者大忌。我必须冷静;必须!今日的败局,都是眼前这男子惹起的。若不是他,神州人今番休想逃出生天。可恨!大可恨!此人不能留。绝不能留。” 
  凤霞飞缓缓舒气,降下心火。她的玉手,微微摆摇,看来是出手的前兆。 
  独孤寂心不动声色。他让真气急速流遍全身;心中却不由再升起长久以来存在的疑问: 
  何以有武林?何以有斗争?武林没了,斗争还在吗?江湖究竟何没有尽止?一他,又莫名其妙地于死生血杀的斗局里,想起这些无谓的事。 
  对于他是武林人这样的一个身份,他总是有种强烈而深切的荒漠感。 
  他实在很难去掌握,所谓武林的一种实质感;可以触碰的、可以活生生握往手里的一份和实感。他并没有。所以,他常有疑惑。 
  他无以摆脱,那些死命纠结于他脑内的万千丝缕。到底?到底,真实的他,在哪里呢? 
  或者,有没有所谓真实的他?有没有? 
  他继续师父的志愿;这是他自愿抉择的。他无海于这个决定。然而,另外一个问题又干扰着他。那就是,他有没有必要,将过往的“孤独”所具备的黑暗面貌,—一重新展现?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思考。 
  或者,他得走出昔往的束缚印象?然后,走向自己的“孤独”?但这还算是接承师父的遗愿吗?他没把握。 
  但他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厮杀中,慢慢贴近这些问题的本身。这是很奇怪的现象。独孤寂心很苦涩的笑了笑。 
  眼前的凤霞飞,就像是个试炼的关卡,在等着他跨越。他似乎必须跨越她。似乎,必须! 
  独孤寂心深深感受到,凤霞飞的烈炽杀机。就在他感到她的意念时很诡橘的感受,他的体内,却也仿佛有种跃动的韵律,在应和着。 
  应和着心跳与血沸的声音。 
  “突!突!突!” 
  他仿佛听到体内某种异物的律动。虽然,他无法确切地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清楚它存在。它的确存在,没有任何情态的存在,他只是知道它存在而已。其他的,他一概无解。 
  那么就这样吧!他想。 
  在他还没理清他的思绪前,就让自己陷入这个血海般的江湖,好好的将这死寂的氛围,好好的荡上一荡、乱上一乱。他决定。也许,这是历练的必然过程。也许透由这些经历,他能获得些什么。也许。 
  总之,“孤独”的声威,必再扬起。这是目前他惟一所能为师父做的。 
  惟一能做的。 
  在林外的中原群雄们,对着眼前一片静寂默黑的森林,渐感不耐。 
  毕竟,等待是一种最消耗能量的不动的活动。 
  陡地,有人于人群中喊起来:“我们究竟在等什么?等天亮后,那些杀咱们同胞的番族早就撤光了。咱们并肩杀进去啊!以咱们现在三、四百人的实力,没理由会输的。何必畏惧那数十只番狗?” 
  极为煽动的口吻,当下燃起众人的炽狂杀心。 
  果然,立即有人呼应:“是啊!杀进去。” 
  “杀!杀!杀!” 
  “杀进去!”呼声震天。 
  同时,伴随着的是,几百人的步伐迈纵声。“蹬!蹬!蹬!” 
  大多数人已不愿再听从等候时机的指示。他们只想杀再杀。杀规群体的魁惑,已令人迷失冷静与判断。 
  乱,变成是种必然的疯狂。 
  于是,另一场杀戮,再次展开。 
  萧游涯冷漠的双眼,迅疾地扫过当场。他注意到那放话扇风的人,正是偷袭“孤独”的“辣手”巴少冠。 
  萧游涯直觉地不喜欢这个人;很直觉的。 
  杀声撼天后;中原群雄纷纷闯入深沉闷黑的森林内。 
  寂然的树林,似乎正散发着一股残酷的死味。 
  死亡,不远。 
  因为,人对于战争的贪恋。 
  可悲的贪恋! 
  林的另一方。 
  一场别开生面的厮杀,也随着神州人的呐喊,发动。 
  凤霞飞随声而起;那双纤美的玉手,姿态优绝地,斜新独孤寂心的颈项。 
  独孤寂心左右腾动。他的身形不住摆荡、难以捉摸。凤霞飞柔柔却足以致命的一抚,登时让他避了开去。 
  凤霞飞眼中掠过一丝血光。她一个跃身,直到独孤寂心面前,双手往前一探,掌势飘渺难测,扩成网状,一举封死独孤寂心的退路。 
  独孤寂心眸里透出一道烈光,左手握拳,狂撞凤霞飞掌网正中。 
  凤霞飞冷冽地笑了笑。她不闪不避,双掌仍成包围状,欲要圈们独孤寂心的拳威。 
  独孤寂心右手一场,心剑立即人手。 
  他左拳加劲轰往凤霞飞;右手则持剑一副,砍劈凤霞飞头部天灵。 
  凤霞飞迅速收掌;两脚急踏,身子一个直升,双足猛踩独孤寂心面部。 
  独孤寂心头部一晃,脚下急扭,已来到凤霞飞身后。他左手暴伸抓住凤霞飞双足。 
  凤霞飞腰一扭,人如陀螺转起,双脚随之端出十五脚。 
  独孤寂心左手疾磕,尽卸十五腿。但已给了凤霞飞缓冲落地的时间。 
  两人站稳后,静默的对立着。 
  眸对眸。 
  血光对上血光。 
  现场空气,陡地沉凝。 
  一丝一分,继而一片一团;最后演变为,整个空间的冻结。 
  风,似乎也静息。 
  为了两大高手的生死对决! 
  桑季失一个大跨步,率先走入林内。他的身后,随着奔进二百余人。这些人多数是好勇斗狠的年轻一辈。而留在林外还未入林的人,则是较谨慎、持重的一派。 
  印法长眉一竖。“畅忧,快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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