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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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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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还要那婴孩作甚,我要你就行了,那个人也自然会心甘情愿跟着回来!”
  秦惊羽听到一半,忽然有丝明白。
  也许在来大夏之前,甚至是在路上,他心里想的只是绑架元熙,以此要挟父皇,提前释放南越质子,他的弟弟萧焰。
  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自己当上了太子,而且还掌控着暗夜门这样的江湖势力。
  现在还不清楚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秘密情报,又是如何安排人手突破重重防线绑走元熙,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临时改变了初衷,目标从元熙改成了她——
  元熙再是得宠,毕竟只是一名幼小婴孩,而她,却是大夏储君,未来的一国天子!
  这笔账谁都会算,有她在手,便不愁萧焰不予放回,更有甚者,得到半厚的国家利益!
  拢在袖中的手握紧,放松,再握紧,掌心满是汗水。
  “你不是那么在意你的皇弟吗?那好,就拿你来换,除此之外,一切免谈!”见她不答,萧冥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森冷与邪恶,不可一世,“你听着,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我就在前方山坡等着你,你要是不来,就等着给那小婴孩收尸吧!”
  秦惊羽眯起眼,面色如雪。
  他要她拿她自己去换元熙回来
  雷牧歌早就说过他是出了名的铁血皇子,手段毒辣,不可想象,老师也曾在授课时提到些许,落在他手里,自己这假凤真凰的女儿身,真不知会怎样?!
  可是现在让他离开,放虎归山不说,假使他真的会因此对元熙下毒于……
  这恶魔一般的男子,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她不能冒这个险!
  只能是,孤注一掷,先发制人!
  “等下,我现在就给你答案——”秦惊羽一声低唤,右手伸去背后朝众人打个手势,藏在袖中的左手扳动机括,对准射出!
  一声细微之声破空而出,蓝光闪动,朝他胸前激射而去。
  计划是刹那间生成的,先以毒针制住他,众人再围合而上,将其生擒。
  外公穆青曾经说过,毒针对人体的伤害程度是取决于其武功高低和身体强壮与否。上次二皇兄那是武功平平,才会性命堪忧;而萧冥武功高强,顶多就是个软倒在地,凭他的内力,完全可以封住自身血脉,阻止毒液抵达心脏。
  从他中针到毒发这段时间,就算打探逼问不出元熙的下落,她也可以用所谓解药来换取元熙的平安。
  她知道此番行为相当冒险,她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心思潮涌,转瞬间,变数迭起。
  秦惊羽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
  她明明看见那道蓝芒射入萧冥胸口,看见他虚弱软到,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架于刀剑之上,怎么会突然间血肉横飞,倒塌一地?!
  耳畔的厮杀声和惨呼声不断,脸颊上几滴温热洒来,红雾弥漫,跟下着蒙蒙细雨一般,黏黏的,带着浓浓的腥味。
  是血,是热烫的鲜血!
  “不——”
  素日只负责潜伏市井探听情报的影部弟兄,一旦动手,劣势立显。
  秦惊羽瞪着那本该倒下的男子,看着他手持雪亮长剑,横刺竖劈,手起剑落,围合在他四周的暗夜门人接连倒在血泊中。
  为什么他中了毒针却丝毫无恙?
  为什么?
  萧冥一脚踢飞最后一名门人,举步朝她走来,脸上的笑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冷狠厉。
  似是看懂她的惊骇与不解,萧冥一掌拍向自身胸口,泛着蓝光的钢针铮的一声落地。
  他拉开衣襟,露出一截淡金色来,嘿嘿冷笑:“这金丝软甲,便是你那风影戒的克星。”
  他知道!
  知道暗夜门,知道风影戒,知道她会偷袭,知道她的计策……什么都知道!
  如同被人扼住喉咙,挖出心肺,一览无遗,一败涂地。
  他只是一个人,背后却似有千军万马协同作战,她没有任何胜算!
  秦惊羽身形僵住,看着他徐缓迈步,一步步走向自己。
  忽然,萧冥停了下来。
  有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抱住了他的腿。
  “主子……快走……”
  那是一名还未气绝的门人,使出最后的力气,试图牵绊强敌,给她制造生机。
  “快走,走啊!”
  萧冥冷笑一声,一脚赐向那人胸口,只听得砰的巨响,肋骨尽碎,一口血喷出来。
  那人却也硬气,死不松手,只喃喃念着:“主子快走……快走……走……”
  又一双手伸过来,扯住了他的衣摆,甚至有人拾起了刀剑,歪歪倒倒站起来。
  “主子……快走……”
  她救不了他们,亦不能自救!
  秦惊羽眼眶血红,嘴唇咬破,一个转身,跌趺撞撞往前跑。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爬上了马背,扯起缰绳策马奔驰。
  马儿在小路上毫无方向乱钻乱窜,泪水模糊了双眼,秦惊羽抱住头,只觉得头脑破裂,痛得好似要爆炸。
  离荒庙越来越远,她却始终能听见那拳打脚踢声,单调,沉闷,像是打在她的心上。
  听见死亡来临的声音,一切归于平静,悄然无息。
  他立在原地,不追不赶,那如恶魔诅咒一般的声音,丝丝缕缕传来。
  “你会自己回来的……”
  回去?
  不,她不会,她的命是那么多弟兄的鲜血和生命还来的,她无以为报,不能辜负,只有远远逃离,务必保全自己!
  心虚手软,只咬牙憋住一口气,朝着林外的大道,朝着天京城的方向奔驰。
  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病恨自己的弱势与无能!
  他们的死,她耳闻目睹,却无能为力!
  痛恨自己!
  对不起……
  “哇——”背后,远远的不知何处,婴儿凄厉的啼哭声,撕心裂肺,响砌天地。
  秦惊羽瞬间呆住,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人笑得残酷,笑声伴着啼哭声随风飘荡过来。
  “我说过,你会自己回来的,如果你还要你皇弟的命……”


爱恨情仇 第三十章 天堂地狱
  空间阴暗,不知何处。
  室内空无一物,连同桌椅床柜之类的家什都不见,四周只有些杂乱的干草破布,用以驱寒。
  秦惊羽靠坐在墙边,想到那些舍生忘死的弟兄,冰凉的眼泪凝在眶中,久久未落,只怀中包裹住的小小孩儿,给她带来一丝热乞,一点温暖。
  元熙睡了,睡得颇不安稳,柔嫩的小脸上一道掐出来的红痕,泛着淡紫,清晰可见。
  由此记起那一声凄厉的啼哭.秦惊羽咬紧了牙。
  萧冥那个恶魔,是没有人性的!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迁有元熙,如果她倒下,如果她屈服,元熙无人佑护,更无生存之幸。
  只是如今身陷囹囫,与外界联络中断,又失去了护身暗器,就连自己人在何处都是一无所知,她如何自救救人?
  来的路上被人蒙上了眼,车轮滚滚,行了至少一个时辰,然后就被丢进这小屋,无声无息,暗无天日。
  自己与元熙,到底被关在哪里呢?
  秦惊羽闭上眼,在一室黑暗中凝神静心,努力调动感官,辨识位置。
  自己想必真是病了,听觉触觉都变得迟钝,时好时坏,聆听许久,才勉强听得远处传来的一点声响,好像是哗哗的流水声。
  离天京城最近的河流,当是离城南四十里开外的渭河,难道自己到了渭河边上?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否定了,当日父皇已经派大将军雷陆调兵驻守南北,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若自己与元熙被带着朝南走,一路上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毫无阻力。
  不是渭珂,莫非是……扩城河?
  秦惊羽社自己大胆的假设吓了一跳,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萧冥带着自己在向天京城靠拢?!
  他想要做什么?是跟父皇谈条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定了下神,心里闪过一丝侥幸。
  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没有远离天京,对她而言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仔细回想一下,那个胆小的汝儿在事发当场不知躲去了哪里,若能及时通风报讯,她相信以燕儿的能力,一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虽然不见得能胜过萧冥,但再加上父皇的军队,脱险也不是难事。
  为今之计,当小心谨慎,不让元熙和自己有任何损伤!
  咿呀一声,一道刺目的亮光随着来人推开的门射了进来,秦惊羽心头一凛,双目不自禁眯起,怀抱元熙的动作也是紧了几分。
  “吃饭!”
  随那粗鲁之声,一只黑乎乎的铁罐摔在地上,里面的饭羹流得到处都是。
  房门关上,又是一片漆黑。
  秦惊羽搂着元熙慢腾腾过去,借着幽暗的微光睁大眼看了看,又使劲嗅了下,再略微一尝,饭菜里隐隐有股异味。
  不用说,对方是加了料的,只可惜骗不了她。
  狠狠咽下一口唾液,忍住腹中饥饿感,将罐里的食物倒了大半在墙角,又用干草掩住,制造出自己已经吃过的假象,这才又坐回原位。
  墙角是她设置的临时更衣间,已经很有些异味,饭菜的味道混进去,也不会很快引起注意。
  只是她可以忍受饥渴,元熙怎么办?
  没过一会,元熙醒了,把尿之后开始哇哇大哭。
  秦惊羽抱着他,在室内走来走去,摸着那干瘪的小肚皮,心疼得险些掉眼泪。
  元熙,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大夏未来的昊亲王,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元熙不哭,再忍忍,我会想办法的,乖……”
  元熙哭得累了,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眼泪,抽泣几下,又昏昏睡去。
  秦惊羽默然叹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刚要坐下,就听得门声响动,有人踏了进去,伸手去拾地上的铁罐,个子看起来很是粗牡。
  “等下!”她叫住他,“告诉你家主子,我弟弟饿了,要喝牛乳!”
  那人愣了下,也许是没想到这阶下囚居然还会理直气壮提要求,嗤笑一声,带上房门出去。
  秦惊羽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人来,眼见元熙再次醒来,扁着小嘴泫然若泣,她再也忍不住,对着那通向外界的木门狠狠捶打起来。
  “萧冥,我知道你就在外面!我弟弟饿了,要吃东西,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萧冥我告诉你,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我父皇不会放过你!萧冥,该死的你给出来!出来——”
  捶了半天,冷笑声远远传来。
  “我皇弟当初在大夏皇宫,不是遭受的同样待遇,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你们可曾想过他的处境,话该他受苦受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秦惊羽急得大叫:“萧冥你胡说!我们没有亏待过萧焰,他在宫中有自己的院子,有专人侍候,衣食无忧!你这样做,太不公平!”
  “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平,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变成你希望的那样……”
  萧冥的声音顿了下,彻底消失。
  “萧冥!萧冥!萧冥——”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骂,外间都是一片静寂。
  秦惊羽叫得嗓子嘶哑,住了口,摸着元熙微凉的小手,心酸无言。
  现时正值冬天,暗窒里没有被服,温度很低,她已经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元熙身上,却不敢再脱外袍,一个弱质少年与一个幼小婴孩,本就弱小无助不堪一击,若是再被人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真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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