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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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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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忽觉头脑眩晕,浑身乏力。
    “笨蛋!”秦惊羽待得烟雾消散,这才撑起身来,将绵软如醉的程十三随意推倒在地,居高临下,朝他挥动右手,“这叫声东击西,指南打北,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你懂不?”
    这是外公穆青特制的软筋散,据说一经弹出,可以瞬间制敌,令其立时脱力昏迷,即便醒来也是筋骨酸软,全无内力。
    自从在落月山遇险之后,她就悄悄藏了一点在指甲里,以备不时之需,不想这回竟真的派上用场,一击得手!
    之前他一直扣住她的手臂,苦无机会,这才嬉笑叫骂,花拳绣腿,扮作柔弱假象,实际上,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秦惊羽看着地上的男子,好生得意,捡起地上的绳索,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噼里啪啦左右开弓,一连搧了他好几个耳光。
    “大色狼!我叫你非礼!叫你轻薄!叫你强吻……”
    末了,还在他胸口踹了几脚,方才解气。
    “真是个狠心的女子!”程十三似是疲乏困极,努力睁眼,苦笑,“我那么喜欢你,什么都顺从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
    秦惊羽手指抚过他的下巴,滑过喉结,掠过胸口,在上面画了两个小小的圆圈,最后停在他的腰带上,目光继续下移,不慌不忙到:“俗话说得好,斩草除根,断子绝孙!”
    程十三看着她的手掌对准自己的要害缓缓举起,只勉励撑起,哀叫:“住手!这是你未来的幸福啊,三思,一定要三思——”
    秦惊羽一本正经:“我已经考虑清楚,宫刑对你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说着,手掌一翻,作势用力砍下!
    砰的一声,程十三两眼翻白,华丽丽昏厥倒地。
    秦惊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呵呵笑道:“我又没练什么手刀,你怕个啥呢,刚才那一下,不过是瞄准而已……”
    不过,这个昏睡的男人,怎么处理才好呢?
    秦惊羽举目四顾,瞥见角落里的大木箱,灵光一闪,眉开眼笑。
    对了,就这样办……
    忙活一阵,累得腰酸背痛,这才大摇大摆下楼,扬长而去。
    慢慢走回明华宫,刚到殿门处,就与迎面而来之人撞了个正着。
    “喂,你没长眼……”
    揉着被撞痛的鼻子,刚开口欲骂,那人却张开双臂,一把拥她入怀。
    “殿下!”
    竟是……燕儿!
    秦惊羽闻言大喜,将他扯到僻静处,低声问道:“快说,吴峰他们怎样?”
    “殿下关心,吴峰他们三人没事,跳进了山涧被水冲走了,第二日才游回来。”
    “可有受伤?”
    燕儿答道:“只受了点轻伤,在山庄养养,三五天就好。”
    秦惊羽放宽了心,又问:“你在暗室里没受刑什么的吧?”
    “没有。”
    “那就好。”秦惊羽想起一事,继续问道,“你刚才在宫里可有看见雷牧歌,还有另一个灰衣蒙面人?”
    燕儿摇头:“我忙着联系影部,不曾见到。”
    看样子,是追出宫去了。
    秦惊羽哦了一声,长长吁气:“你先回暗室待着去,明日一早我就求母妃把你放出来,我有一只大木箱放在鼓楼里,你明日想办法帮我送出宫去,先在山庄暂放,再找合适的人手送货上门。”
    “木箱?”燕儿眸光一闪,锁住她略显红肿的樱唇,定格不动。“什么木箱?要送去何地?”
    “程十三,送去给东阳国主轩辕敖,就说那珠串我留下了,至于这人嘛——”
    秦惊羽顿了下,轻轻一笑:“要杀要剐,随他便。”


卷二 暗夜生光 第十九章 破坏大王
    午后,有微微的风吹过殿堂。
    秦惊羽斜躺在软榻上,背后倚着只结实的云锦实心靠背,手里拿着几页纸张,认真翻看。
    燕儿办事十分利落,早上刚从暗室放出,就想法将装有程十三的木箱乔装打扮,混入一堆废弃杂物之中,及时送出宫去。中午回来的时候,还带回影部近日收集的情报。
    与韩易所说相符,对于那御兽笛,影部得到的讯息是蛮荒岛太过神秘,关于御兽笛的具体功效来历暂未查明,而那名男尸的身份也是毫无头绪,只说是独自一人从东而来,沿途无任何投宿住店记录,来天京城正好是第三天,与城中居民没有任何交集。
    银翼率煞部众人追杀那名江洋大盗,已经进入西烈境内,传回的讯息只四个字:准时归来。
    至于外公穆青的讯息,就有些难办了,不知是躲在哪座深山野林采药,平日居住的草庐空寂无人,影部传讯之人就一直守在草庐前,寸步不离。
    再有便是各国王庭的动向,据称,因大夏皇太后六十寿诞,各国王室贵族已在安排行程,下月前往天京的贵宾多不胜数,初步得知,东阳国主轩辕敖,西烈王兰萨,南越皇子萧冥,北凉国主风如镜,都在此次受邀的贵宾名单当中。
    “萧冥?”秦惊羽点着纸页,微微皱眉:“我听说过这个人,雷牧歌说他是个铁血皇子,处事雷厉风行,不可小觑。”
    燕儿垂头轻笑:“雷郎将是没见过南苑之人吧,要是见了,大抵就不会这样说了。”
    “难说,兴许哥哥和弟弟性格差距蛮大,不具可比性。”秦惊羽想了想,又道,“对了,提起南苑,我倒是想起,好久没去瞧瞧萧皇子了,不如他最近过得如何。”
    “那个痴呆皇子,殿下还挺关心他的。”
    想到那个萧焰,秦惊羽轻轻叹气:“挺好的孩子,可惜了。”几年前外公去看诊过,说是要恢复的话,所需药草繁多,有几种甚至长在极北苦寒之地,不易采摘,还须辅以针灸治疗,说是此症颇为奇特,他倒是愿意一试,这几年极少见面,也不知药草配齐没有。
    “殿下不必惋惜,这是他的命,改变不了的。”
    秦惊羽看着纸页又问:“为何不是南越皇帝萧远山来,却让他儿子来,没把我大夏放在眼里么?”
    燕儿低眉垂眸道:“我听说,萧皇帝身体染病,不宜到场贺寿,是以让其子萧冥前来。”
    “好吧,我倒要看看这位铁血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惊羽一目十行,将纸页上的各种讯息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暗记在心,末了,随意说到一句:“那木箱预备放在山庄何处?这程十三很是狡猾,让弟兄们谨慎些。”
    “山庄没空地了,我与张庭商量,不予停留,直接送出城去。”
    秦惊羽一怔:“干嘛这样急?”
    燕儿淡淡一笑:“那东阳国主轩辕敖已经准备启程了,不早早送去,殿下这珠串酬金收得不踏实。”
    “说的也是,不过……”
    “殿下不必操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秦惊羽看着他沉着清淡的神情,挥手道:“好吧,你安排就是……对了,你吃过午饭没?”
    “还没,赶着回来复命,没顾得上。”
    “那还等什么,赶紧吃去啊——”秦惊羽见得他眼睑下的淡淡青晕,心头一动,关切道:“这两日没睡好觉吧?你先回屋去休息,我等下让汝儿给你送去。”
    “殿下,我不困……”
    “废话那么多干嘛?快回去睡觉,顺便把汝儿叫来。”
    秦惊羽站起身来,将他推出门去,顺手合上房门。
    “殿下……”燕儿轻唤一声,不见动静,只得摇头一笑,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汝儿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是雷牧歌。
    这家伙一大早就来报到过,拉着自己问长问短,要不是自己赶着去上课,真不知被他罗嗦到什么时候,才隔半日,怎么又来了?
    汝儿上前行礼:“殿下,雷郎将来了。”
    秦惊羽朝雷牧歌点点头,算作招呼,随即把汝儿招来身边,低声道:“是,你去御膳房,就说我午膳没吃饱,叫他们弄些吃的,然后送到燕儿房里去。”
    汝儿点头称是,领命而去。
    雷牧歌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将她这一番话听了个大概,不觉剑眉锁紧:“燕儿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放出来了?”
    “是啊,都关了两天,也该放出来了。”秦惊羽坐回案几前,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雷牧歌接过放在一旁,继续追问:“他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今日一早。”
    秦惊羽答完这一句,瞟他一眼:“你对他这样关心,直接去他房里询问吧。”
    “我只关心你。”雷牧歌笑了笑,挨着她身边坐下来,揉着她的头发,长长吁气,“你知不知道,昨晚真把我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惊羽干笑两声:“什么怎么回事?”
    雷牧歌直截了当道:“我查过,陛下从未在你身边安插有暗卫,那名灰衣蒙面人,武功高强,行迹诡秘,而且十分熟悉宫中路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朋友啊,常来找我玩,自然熟悉路了。”
    雷牧歌忍住脾气,又问:“那后来掳走你的那个人,程十三,又是怎么回事?你何时跟他认识的?你们这一晚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程兄也是我朋友,在百花阁认识的,这丫头气得很,每次都是我帮他付的嫖资,呵呵。那个,昨晚嘛,我们也没做什么,找了处地方吹吹风,喝点酒,聊聊女人,谈理想谈人生……”
    “羽儿!”
    “哈?”秦惊羽挖了挖耳朵,无辜道,“我耳朵没问题的,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程十三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恶贯满盈,声名狼藉,你堂堂大夏皇子,怎么能和他这样的人结交,还称兄道弟?”
    秦惊羽呵呵笑道:“人生在世,谁能没几个酒肉朋友呢?”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女子……”
    “我……是女子?!”秦惊羽呵呵大笑,去摸他的额头,“我说雷牧歌,你是昨晚酒还没醒吧?”
    雷牧歌盯着她的眼睛:“你昨日明明没有否认。”
    那是她沉浸男色一时疏忽好不好……
    秦惊羽随手攀上他的宽肩,眨巴着眼睛道:“你对我雪儿妹妹一直念念不忘,我也很感动,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这么多年,还没顺变啊?”
    “我一直觉得,雪儿没死……”
    “雪儿没死,就是我,是吧?”秦惊羽接过他的话来,摇头叹道,“雷牧歌,李一舟那个庸医就算了,等我外公下月来京,我请他老人家给你好好看看,你的妄想症已经非常严重了!”
    “但是那名宫女,她说当年病重的是小皇子……”
    “雷牧歌,你有完没完?!”
    秦惊羽陡然抬眸,拍案而起,声色俱厉道:“我当你是朋友我才实话实说,我明华宫在六宫当中一向地位不低,这些年来没受被人嫉恨陷害,那些背地里嚼舌头的无聊小人,我可是见得多了,别看我不屑参与这些争斗,就觉得我好欺负!你要信那些谣言,那好,我们就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雷牧歌没理她,只是低着头,蘸起溅在案几上茶水,慢慢写字,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秦惊羽吼得口干,悻悻然坐下,随意一瞥,只见案几上两个龙飞凤舞大字:帝凰。
    这不是当年自己与周卓然比试文采,他画的那幅墨色凤凰图,所题的字吗?
    帝凰,他是在暗示着什么?
    心里正在思忖,却听得他突然扑哧一笑,戏谑道:“你那么紧张干嘛,难不成心里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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