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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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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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这个地方,我们离岛之时,就来带他一起。。。。。。回家。”
    白天过去,头顶上的夕阳已经归去不见,天色渐渐黑沉。
    林间亮起点点火光,那是众人手中举着的松脂火把照明,而脚步依然不停。
    他们这一行人,在这荒岛上已经奔行了整整一日。
    这一日当中,一开始还算顺利,找到了一处清澈山泉,痛痛快快喝了个饱,还装满两只水囊,接着在林子里又猎到几只山鸡野兔,火折子虽然都被海水毁了,但这却难不倒深山野林中长大的银翼,取来几块石头,摆弄几下就擦出了火星,没一会就点燃了柴火,让大伙吃到一顿脂香四溢的烤肉。
    吃饱喝足,众人齐心协力砍断不少树木,剥去枝叶,留下树干,以作修船之用。
    抬着树干回返之际,却遇到了麻烦——
    燕儿心思慎密,进山谷,出树林,淌河滩,上高坡。。。。。。每到一处地方,都注意让人用匕首划下记号标示,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众人就一直在一片茂密的树林绕着转圈,兜兜转转,走来走去,始终走向那一个记号,找不到新的出口。
    自从发现异状,秦惊羽就拔出神剑,当仁不让走在最前面,潜意识里,以一种领导者的姿态和气势,保卫着自己的属下弟兄,一如睥睨天下的帝王,守卫着江山社稷与万众臣民。
    眼神明亮,耳朵竖起,全身心都绷得紧紧的,所有的感官都进入极佳的清明状态。
    心底只一个信念,穷尽所能,也绝对不再让一人牺牲。。。。。。
    树木高耸参天,见头顶天色遮盖了大半,在一大片阴冷昏黑的暮色中,周围如斯寂静,地上遍布落叶树枝,被踩的咯吱作响。
    白天枝叶繁茂青绿逼人的树林,此时被雾霭笼罩,惨淡无光,枝叶间唯有呼呼风声。
    没有人知道,那些影影绰绰的树影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危险,又到底有着些怎样的凶猛怪兽,躲在人所不见的地方,因着神剑的光芒,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是身在暗处,防备着,窥探着,觊觎着这一群年轻气盛热血蓬勃的人们。
    尽管天色已暗,人皆困乏,却没人敢在这样诡异的树林安歇过夜,只能拖着疲惫的脚步继续前行。
    众人脚步越来越慢,尤其是抬着树干的门人,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不得已,秦惊羽只好弃了之前辛苦砍伐的树干,先走出当前困境,再说修船之事。
    忽然,脚步一顿,望向前方。
    树影分开,一轮惨白的圆月挂在枝头。
    那冷月下方,贸然出现一条道路,道路那头,洞口张开如怪物的血盆大嘴,洞前石碑孤然屹立。
    四海分裂,天下蛮荒。
    八个大字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费尽心思,耗尽精力,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莫非是。。。。。。天意?!
    秦惊羽脚下一软,险险坐倒,被燕儿一把扯了起来:“地上凉。”   
    地上凉,心却更凉。。。。。。
    “见鬼的怪岛,存心折腾我不是?告诉你,老子与你抗争到底——”
    秦惊羽胸口生出一股怨气,一面吼,一面发泄般地,举剑朝那石碑上砍去,她虽臂力不足,但琅琊神剑削铁如泥,紫光闪耀间,坚硬的石碑被砍出道道裂痕,碎石纷纷,朝一侧轰然倒塌。
    她身旁,一名举着火把的门人突然叫出声来。
    “啊,石碑背后还有字!”
    秦惊羽心中一凛,顿时凑近过去,用剑挑开其上几根藤蔓,凝神细看。
    但见那不复光洁裂痕斑驳的碑面上,俨然又是八个大字:前途无路,唯有洞乡。
    这些字样刻在石碑背后,上面又有藤蔓遮挡,先前众人出洞之时均未注意,此刻若不是她心生愤懑,怒然将石碑砍倒,便也是决计察觉不到。
    “前途无路,唯有洞乡。。。。。。”秦惊羽边看边是喃喃地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洞乡。。。。。。洞乡。。。。。。难道。。。。。。”
    侧头与燕儿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彼此的心思——
    这句话,是要他们进洞,从那个深不可测遍布巨蛛的密洞中通行!


朕本红妆   海岛风云    第四章  前车之鉴
    冷月无声。
    风呼呼吹来,夹杂着些许阴冷。
    众人齐齐站在石洞外,围着那块石碑,等待着她发命。
    半响,秦惊羽缓缓摇头:“不能进洞。”
    是的,不能进洞,不能。
    天晓得那洞里除了超级巨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怪物,离开外面广葆天地,一群人去到一个密闭的不可预料后果的空间,几无胜算。
    更何况,对于这,蛮荒岛,她并不想深入,而是要远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登陆密云。
    银翼点头,没有半句多话,既是招呼众人找来枯枝干叶,一丛丛火焰在地上燃起,四十来人围合而坐,就地歇息,待天明再做打算。
    秦惊羽坐在火堆旁,无意识往里面添着枯枝,听着那枝叶在火堆里噼里啪啦地响,脑子里有些乱,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若是到了明日,还找不到去路,又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意味着一行人还是必须要进洞?
    如此一来,又耽误了一日一夜。。。。。。
   一件外衫披上她的肩,经历这许多人和事,他仿佛不受丝毫影响,嗓音仍是那般温润:“睡会吧,养足精神,明日才好继续行路。”  
    秦惊羽点点头,背靠着一棵大树,闭上眼睛。
    还好,没真的赶他下船。。。。。。
    心事重重,奈何人已困乏,周身包围着暖暖的温度,没过一会,竟然睡着了。
    梦里又看见了母妃,侧躺在明华宫的软塌上,比起自己离宫之日所见,两颊深深凹陷,愈发瘦削了,瘦骨嶙峋的手努力伸在半空,正嘶哑低唤:“羽儿,回来,回来。。。。。。”
    忽而场景一变,自己却是置身一处石室,入眼全是绚烂璀璨的宝石水晶,小山一般堆在四周,将室内照得宛若白昼,五光十色,瑰奇绮丽。
   正日迷心醉,神魂颠倒,身后呼呼涌来大群人,全是身着普通的村民,举着木棍朝自己狠狠挥过来,他们在怒喊;“抓住她,抓住这个盗宝贼!乱棍打死!”
    一阵阴风过来,忽又满目沉黑。
   浓雾漫天,惊涛骇浪,船舶在汹涌海面起伏摇曳,一道闪电劈来,映出一张张惨白的年轻面容。
    有人大叫:“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一道高壮挺拔的身影,指挥若定,船只在风浪中左摇右晃,艰难行进。
    大雨倾盆,却见那人在仰首望天,喃喃低语:“羽儿,你要等着我——”
    那身影,那声音,是雷牧歌!
    。。。。。。
    噩梦连连,一个接着一个,扰乱心神。
    “母妃,母妃,你要保重。。。。。。”   分不清是梦是醒,喊着喊着。又拼命摇头,据理力争,“不是,我不是哦,这宝石是妖物,你们不要碰。。。。。。”
    意识昏沉,仿佛有只手在脸颊上轻抚,温暖而柔和,令人眷恋无比,似要将她拉离那浓黑的迷雾。
    而迷雾中,雷牧歌带领一船将士,还在与浪涛搏斗,暴雨骤雨,险象环生。
    忽一个狼头打来,白光闪过,恍惚瞥见,指挥台上空空如也,义务人应——
    他可是掉到海里去了?
    额上冷汗涔涔,心头着急得没法,用尽全力,也只发出一丝微弱低喃:“不,雷牧歌,不要。。。。。。”
    那只手忽然顿住,一动不动。
    一声绵长的叹息,幽幽而来,带着些许涩然自嘲,在耳边响起——
    “为何是他,不是我。。。。。。”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人声惊醒。
    有人低呼:“下雨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淅淅沥沥,面上一冷,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
    轰隆隆,顶上电光横劈,雷声阵阵。
    雨逐渐大起来,火堆没几下就给淋灭了,众人纷纷收拾物事,躲到树下。
    秦惊羽刚惺忪起身,就被燕儿拉起来靠住树干,脸上不住朝下淌水,冷风一吹,不禁打个哆嗦。定睛一看,因为她方才的命令,几十号人直直站在风雨中,浑身湿透,一动不动。
    而那边洞口,壁上一左一右插着支火把照明,火焰明亮,地面干燥,散发着昏黄的温暖的光芒,令人心生向往,十足诱惑。
    冷风凄雨中,火光如斯,弥足珍贵。
    所有的人,都那么远远望着,静静地望着。
    燕儿凑来耳边,轻叹:“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了看她单薄的身形,又道:“再过几日,你该腹疼了。。。。。。”
    哎哎,这时候,他还记得这个。。。。。。
    狂风暴雨中,秦惊羽面上一热,别过脸去,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目光掠过,一瞥之下,看清不少人手臂包裹的布条,被暴雨冲刷出丝丝血痕,心头悚然一惊。
    再这样淋下去,直接后果便是伤口发炎感染,在这缺医少药的山野,却是致命的;那些受伤的门人,实在需要一个干爽暖和的环境——
    她的直觉,也不一定每回都准确吧?
    何况,只是进洞避雨而已。
    一念及此,朝对面的银翼无奈挥手:“吩咐下去,大伙退回洞中休息,轮流值守,等待天明。切记,只在洞口附近,千万不得深入!” 
    众人得令,有序进入山洞。
    洞中宽敞空旷,温度比外间暖和许多,并无异状。
    听她之前说得慎重,银翼在洞里划出一大块空地,将就洞里的干枝点了两个小小的火堆,大伙大致打扫一阵,围着火堆坐下,未受伤的门人分时段轮流值守。
    灯光映照,人身上渐渐回暖,被雨淋湿的衣衫也慢慢被烘了个半干,歇息的门人靠着石壁睡下,逐渐有了鼾声,值守之人则是背靠火堆,分为两队,一队面朝里方石壁,一队面朝洞口风雨,警戒注视着。
    “刚才梦见谁了?”手指修长,动作轻柔,已经烘干的外衫再一次披在她身上。
    “呃?”秦惊羽冷不防耳边有此一问,微怔一下,方才抿唇道,“是我母妃。。。。。。”
    “是么。。。。。。”少年眼神里有着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勾唇一笑,“我听见主子在喊某人的名字。”
    “喊谁?”
    “雷牧歌。”
    “你——”秦惊羽张了张嘴,心头乱跳一阵,讪笑着否认,“你听错了吧?”
    睡梦之中,她居然叫出了雷牧歌的名字?!
    真是糗死了!
    少年目光转向别处,低低笑道:“我也希望是我听错了。”
    一句说毕,再无他话。
    火光悠悠,干枝上的小果在火中啪啪炸响,四周青年男子的鼾声此起彼伏。
    洞里原有的巨蛛虽然逃去缝隙深处,不见踪影,但浓烈的腥气却是久久不散,旁人不觉什么,但对五感超强的她来说,却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秦惊羽此时已无睡意,抱着琅琊神剑,也加入到值守之列,看见银翼也是目光炯炯,于是唤道:“你眯会眼吧,这几日太辛苦了。”
    银翼摇了摇头,淡淡道:“以前在北凉山里,经常随狼群在夜里捕食,都习惯了。”
    秦惊羽知他天赋异禀,习性使然,也不勉强再劝,微微侧头道:“那燕儿去睡会吧,我和银翼守着,燕儿——”
    半响没听得回音,诧异转身,却见那仅着单衣的少年立在那天窗下方,正抬头盯着一侧石壁,怔怔出神,一瞬不眨。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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