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人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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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上人衣来-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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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不一会儿的铺子门口便聚集了不少人。陈嬷嬷见路人指指点点的,也不怕,又大骂道:“可怜我家东家,遭人欺负了也不能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们这班活计不过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罢了,天地良心呐,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陈嬷嬷说的声泪俱下,一些个路人早已愤愤不平,随着陈嬷嬷指着铺子里的活计大骂。
  “没良心的!”
  “遭天谴的!”
  “这位大娘,这等伙计,辞了罢了,为何还留着。”其中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向陈嬷嬷恭敬的问道。
  陈嬷嬷何许人也!虽不说是什劳子大人物,但也是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伺候几年,没个睁眼说瞎话的技能那成?
  当下就蹲坐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哪心地好的主子哟,夫人不忍心赶走他们,说是好歹也是为了铺子尽心尽力过的,如今换了东家就要赶走他们,未免太过无情了。。。谁知道,那些伙计仗着人多,又欺负我家夫人是个女流之辈,就想涨工钱,说是涨点工钱;其实就是狮子大开口啊,可怜我家夫人哟,我们可是刚刚分家出来的,身上就这点体己的,衣食住行都打点了个遍,身上哪有那么多钱哟。。。”陈嬷嬷就像倒苦水一般的哗啦啦倒了出来,丝毫不给活计留半点情面,这些个伙计也是住在附近的,这会儿被乡亲们指指点点的,一时半会儿的也有些羞愧。
  “吵什么吵!要吵回家去!”一声怒吼从店里穿出来,木板门被移开,一个壮汉走出来,陈嬷嬷认得他是铺子里的糕点师傅,方才的怒吼就是他吼出的。
  “我们这家铺子少说也有十几年,前头第一个东家对我们极好,后来不知怎么的东家竟被赶走了,走的时候就带个包袱,我们问他为何好端端的要走他也不说,后来便是某位大官爷接了铺子,没过几个月便是你们,说!你们是怎么把我们前头东家给赶跑了的?”壮汉几乎是指着陈嬷嬷的鼻子质问,这时风向忽然掉了一个头,众人也愣愣的看着陈嬷嬷,那壮汉也是住在附近筒子巷的,当时便有几个路人是认识,也跟着疑惑。
  陈嬷嬷态度一个调转:“你说你们东家走前也没告诉你们为何要走,那关我们家夫人什么事啊,我们家老爷可是在乡下读书的,可是个秀才!”陈嬷嬷口水直喷,逼问道:“你们原来东家许是被人逼走的,也许是自己想走的也不定,我们夫人这铺子可是正正经经买来的,过了手续的,不信,你上官府查去!”



☆、第四十一章

  那壮汉也辩不过陈嬷嬷,心里不服也无济于事,有老乡亲劝道:“啊壮啊,人家一介女流的,何必为难人家呢,也不是大老爷们干的事。”周围人纷纷道:“是啊是啊,许是那大官爷不走运,便卖了那铺子,正巧落人家夫人手里了,你也不能迁怒无辜人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陈嬷嬷说的心软起来,心赞这叫啊壮的汉子倒是个忠心的。
  陈嬷嬷爬起来说道:“我且看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你原来那东家现居何处,你寻上一回问问便知,也别老觉得是我们欺负了你。”
  壮汉见着大娘放软了态度,对自己刚刚的无理也有愧疚,便说道:“原先的东家姓崔,家乡在牛头山,现如今早已回了乡下罢了,山高路远的,如何得知。”
  众人一听暂且别无他法,倒是陈嬷嬷更是上心了,继而问道:“那崔东家这铺子开了多久?”
  “快有一个年头了,乡里乡亲的,都喜欢他们家糕点做的好吃又不贵。”路人中一个老汉答道。
  陈嬷嬷:“哦”了几声,又对啊壮道:“这样罢,我回去与我家夫人商量商量,去官府办手续的人打听看看有谁知道此事,若是再不行,那我们也无法了,你到底是个伙计,没有东家白养的道理,若是你还是坚持罢工这么跟我们耗下去,我们贫苦人家的,怎么经得起,届时便只能请各位另谋高就了。”陈嬷嬷说罢便走了。
  乡亲们也觉得那大娘的话实在是占个理字,不说别的,就是哪有东家肯让伙计罢工还帮着伙计寻原来的东家下落的?再说人家确实也是孤儿寡母的,家中无主事人,到时候还得给啊壮冠上个欺负妇道人家。于是乡亲纷纷劝道啊壮,莫要意气用事,能寻个如此好的差事实属不易了,还有个这么宽容的东家,实在不必要啊。
  只见啊壮似闻也未闻,转过身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把木板门关上去。
  陈嬷嬷回到家中,三夫人与陆优早早便起来了,正其奇怪一大早的陈嬷嬷去哪了,这会儿见陈嬷嬷回来了,琪心忙好奇道:“陈嬷嬷,您这一大早的,莫非去买菜?”
  陈嬷嬷没好气道:“买什么菜啊,我这一大早的,倒是听来一件事。”
  三夫人示意陈嬷嬷坐下,顺手倒了杯茶给她,陈嬷嬷忙道:“不敢不敢。”陆优迫不及待的趴在桌子边缘,等着陈嬷嬷下文。
  陈嬷嬷一口茶水顺下去,拍拍胸口说道:“今个日头,我去铺子那一趟了,老远就瞧见铺子门口关得紧紧的,我便上前去敲敲门,里面有人也不应承,我便开始讨理儿,后来啊,乡亲们都听见,便来帮我说道说道,那糕点师傅,叫啊壮。”
  陆优一听糕点师傅叫“啊壮”,噗呲一声乐了。
  陈嬷嬷憋了一眼五姑娘,似乎好奇的想有什么可乐的,又见三夫人眼神里的催促,继续道:“原来,那班伙计罢工,是为了前头第一个东家,那第一个东家姓崔,开了铺子差不离快一年,那些伙计对崔东家都很是敬重,后来那东家不知为何,突然收拾包袱就走了,也不交代些什么,再后来这铺子便是陆大老爷接手了。”
  “陆大老爷?”陆优不由得奇怪,猜测道:“是大老爷么?”
  “姑娘说错了,现如今的陆大老爷,是大叔叔。”琪心为陆优解惑道。
  “那啊壮许是个重情重义的,一直想着先前的东家,后来没几天铺子就转到我们手上了,那些伙计便是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这才不肯听话。”
  三夫人听完后,似了解般的点点头,说道:“我道叔叔婶婶怎会如此好,原来是白得一个铺子,又送与我们了,哼!自己沾手不花一两的铺子,转头便送于我们,我们还得感激涕零的道谢,真真缺德。”
  “哦?夫人怎知那铺子是陆大老爷他们不花一两得来的?”陈嬷嬷不免好奇三夫人的话。
  “叔叔那人一辈子贪心吝啬,别说能拿出西郊的一间铺子,就是一嘎达小作坊他也不舍,许是他使了什么手段得了铺子,伙计又不听话,地方又步入他的眼,便由婶婶开口塞到我们手上了。”三夫人就此定下结论,陆优也想到这块地方去,同意的点头。
  “那。。。那如今如何是好这铺子”陈嬷嬷有些心慌,到底她们还是姓陆,若是此事隐瞒下来,难保有天被人发现,到时候她们也是有心隐瞒,有苦说不出,可是若说出来了,那啊壮定是迁怒她们,那也。。。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好不为难。
  “那帮活计不做事,留他们作甚?”琪心不明问道。
  陈嬷嬷说:“傻娃儿,你瞧瞧这十里开外的住户们?哪一个还会做糕点的?即便有,人家我们请的来吗?再说了,这师傅伙计还是老手艺的好。”
  三夫人赞同道:“这也就是我进退两难的理。”
  “不如说开了罢。”陆优便出了个主意:“反正若是要留下那班伙计,将来有天定会让他们知道的,与其藏着掩着,不如找他们说开了,能明白的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我们再怎么强迫人家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给点钱散了,俗话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个叫啊壮的想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不至于因为我们同样姓陆便要迁怒我们。”
  女儿虽说得有道理,但也不过是说说,这事实在让人难开口,明明不是她们欺负了人家,却感觉自己对不起了人家崔东家,好不奇怪。一边想着,一边更怨那叔叔净是做下这种缺德事,还让她们来善后。
  陈嬷嬷心里更是咒着陆家大老爷伤天害理,断子绝孙。
  众人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话是这样,开口说又是另一回事,三夫人暂时还没有那个想法,便同陈嬷嬷商量道多等几天,许是那壮汉自己想开了,便也罢了。
  三天过后,壮汉依旧不开门做生意。
  陈嬷嬷气的跳脚道:“真是犟牛一头!”
  三夫人劝陈嬷嬷稍安勿躁,一面收拾好东西,携陈嬷嬷与琪心要去谈谈,陆优也嚷嚷着跟着去,三夫人不肯,陆优便说:“母亲,如今我们已不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能放在花瓶里养着了,这种事也许女儿将来也要面对,不如带上女儿,让女儿见见世面罢。”
  三夫人被女儿一席话说道心坎里去了,想着女儿如今也只得七岁,她看这附近的七岁女娃都还在街上撒野的乱跑呢,便点点头同意带上陆优了,留下宝桐看家。
  众人雇了辆小车,三夫人与陆优都蒙上了面纱,到了铺子门口时早已是晌午,日头高照,三夫人带着陆优随陈嬷嬷下了车,琪心上前去拍响门板,喊道:“里头的,我们家夫人来了,快出来迎接。”
  不多时,那名叫啊壮的汉子首先走出来,一见一排女眷,也不好摆脸色,语气软了不少,多了几分尊重说道:“东家,今日来可是有何事?”
  三夫人也不介意就在大街上说道,温和的说:“陈嬷嬷上回来到这已经三天过去了,我原想着,师傅与活计们是看我们妇道人家好欺负,想参上一脚,没想到,原来此事内有乾坤,那先前的崔东家,我是闻所未闻,师傅是个明事理的,断断不会欺负我们的,是我想左了,还请师傅见谅一二。”三夫人话里话外,都只道自己想差了,却不提他们罢工的事,啊壮心里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忙道:“不敢不敢,夫人如今是东家,哪有东家给伙计道歉的理由。”
  三夫人接着道:“如今这铺子也是好几天没开业了,你们的工钱我也发不了,我一要照顾女儿,家里也有几张嘴要养活,这个月的工钱,我也给不足你们,眼看着积蓄剩下的已不多了,是以,今天大家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师傅到底想如何?”
  那啊壮没想到这妇人蛇打七寸般的直扼住要点,心里有丝佩服,便回道:“我只想知道先前东家的消息罢了。”
  “你要找先前的东家,可以去官府备案里查,可以写信去那东家的家乡问,你守在这里,你们东家便能回来了?”三夫人问道。
  啊壮却笑道:“夫人以为我没查过,就在这诬赖夫人吗?我去官府,官府推三阻四的,最后还让我别多事,别得罪人怎么死都不知道,我当时便明了,那大官爷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东家逼走了,不然何必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三夫人与陈嬷嬷对视一眼,陈嬷嬷走出来问道:“那你又凭什么断定是那大官爷使了手段呢?”
  “哼,我们东家一不赌钱二不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那大官爷想逼他腾出铺子,只能拿官老爷的架子压迫他,那些个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第四十二章

  啊壮气人高马大,此时越说越是火上头,涨红了脸,似要去与那大官爷打一架,三夫人与陈嬷嬷不禁有些后退一步。
  “我们若是帮你找出你们东家离开的原因,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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