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若与子萍并肩行走,她二人的身姿本就妍丽,又有江南女儿的娇美之态,而今着上了漠西独特的纱丽,自然显得袅娜无双,如此画面引来了无数人的回眸与赞叹。
行走间,凌萧若见缓缓而来的有许多男子,这些男子们几乎都是她见过的,长相与子墨相差不大,待走远之后,她侧眸问道:“那些可是大祭司的儿子?”
子萍点头道:“是的,嗣皇兄的父亲未曾娶妻,却又三十七个妾室。”
凌萧若眼眸鼓瞪惊诧道:“三十七个?”
她曾有过猜测,百里寻会有很多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三十七个,这不是种马是什么?
子萍的脸上没有惊诧的表情,她缓缓解释道:“四师兄是大祭司的第十五个儿子,她的母亲并不得宠。”
因着爱怜四师兄的缘故,这些年来她一直收集者他的点点滴滴,她从来不知他的生长环境会是这样,大祭司有那么多的儿子,每个儿子都有机会继承他大祭司的位置,之前的尔虞我诈可想而知,难怪四师兄会一直冷漠如冰,她只要一想到他的生活环境,她就觉得心疼难耐。
凌萧若在子萍的脸上看见了明显的心疼,她柔声说道:“你四师兄应该不在乎那个位置的。”
子萍轻轻一摇头,说道:“有些时候,你不争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权利之下从来都是这样的,我所求的不多,只希望他能幸福的笑一下而已。”
凌萧若听后没来由的心头一惊,她瞬时想到了远在临南深宫中的贺淑妃,云博海独宠萧贵妃,那样一个清淡如莲的女子又是如何度过这样一些年岁的,高高的宫墙生生折断了她作为女人的梦想。一想起贺淑妃,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云景轩,本想着一路奔回临南,将玉佩归还后看看还能不能与云景轩再遇,那日他离开之后,她的脑中总是浮现出他白色的身影,经过这么些事后,她似乎想通了一些,对于爱情,她是不是不能太过钻牛角尖了?就像身边的子萍,明知是火,她却扑得义无反顾,甚至为了子墨,化身为侍女也要天涯追随,哪怕他每次都留给她一个清冷而孤绝的背影。她为了什么就不能像子萍那般勇敢去爱呢?就因为那些她所谓的高傲的自尊么?可是,那骄傲已经伴随她太多年了,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而今就该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么?她应该这样做么?
不过,无论她现在想什么都是后话了,而今她被百里寻抓到漠西来祭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离漠西,更不知再见云景轩到底是何年何月了。
“不行,我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漠西,我要降雨,我要离开漠西!”
有了归心似箭的想法之后,凌萧若脚下频率渐渐加快。不多时便到得了子墨居住的殿宇。
子墨的殿宇与苍山之巅的那处居所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朴实简陋,仅有一架木床,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而已,一切都似他的人一般,那样,淡淡的。
凌萧若二人到得殿宇时,子墨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握着毛笔摆弄着一些东西,他在听见殿门外的响动声时缓缓抬起头朝门口望去,他的视线在凌萧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转到了子萍的身上,他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不待子萍回话,凌萧若抢先一步走进殿宇内子墨说道:“降雨一事,我需要她的帮忙,她暂时不能离开。”
子墨闻言,冰块的表情万年不变,他将视线移至凌萧若的身上,问道:“她能帮什么?莫非你当真可以降雨?你不是为了拉我垫背才说要降雨的么?这不是你逃跑的缓兵之计么?”
凌萧若听后唇角扯动了一下,她哼了一声后跳到了子墨的书桌上坐了下去,她转身对他说道:“百里无霜,你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子墨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它搁置在了笔砚之上,他抬眸与凌萧若对视而望,回道:“赌什么?”
瞧纳福自信满满的样子,莫非她真能找到降雨的良方?
“如若我能使天空顺利降雨,你便助我逃离漠西,如何?”凌萧若说完话后眉毛挑起等待子墨的回话。
子墨垂眸思索一阵子后,应道:“好。”
倘若真能降下雨来,他与她赌上一次又有何妨呢?须知,研制降雨的方法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凌萧若见他答应了赌局,旋即一个巴掌拍在书桌之上,“啪”地一声震得那只喂满了墨汁的毛笔瞬间抖落下了砚台,在洁白宣纸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我保管天能降雨!”
自信盎然的话语穿透层层殿宇直达云霄之巅,似乎震得林间本要归巢的鸟儿都忘记了回家的步伐,转而开始驻足于枝头之上聆听起这傍晚的歌谣。
这日之后,凌萧若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她除了吩咐人按照她所需要的东西置办以外,还天天往那天她被沉井的那块沙地跑。由于凌萧若没有告诉子墨具体的原因,是以,子墨在准备的过程中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她究竟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不过,他既然已经下了赌注,那么他便要执行到底。
时光荏苒匆匆而逝,转眼间便过了五日。
这一日,漠西都城紫合以西的那片小沙地之边,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因为这日,凌萧若要在这里让老天降雨。
皇城内的百姓几乎全城出动,将进入沙地的道路全然封堵上了。
皇城内的那座八角井旁摆放着明黄色的座椅,那是漠西皇帝所用的龙椅,而龙椅旁边摆放着另一张白木椅子,上面租者漠西大祭司百里寻。
他坐在椅子之上,举目四眺了一下,当他看见沙地之上架着那些硕大无比的铁锅时,眼眸不禁跳动了一下,思索着这些铁锅的用处。莫非用铁锅便能起到降雨的作用么?
凌萧若今日裹了一件红色的纱丽,她立于沙地之上似一躲火红的昙花,畅然绽放于天地之间,她抬头望了望天,五日之前,她被押往此地时,便发现这里的云层大朵大朵的,厚实而密集,且压得十分之低,如果按照气象学来判断,下雨当是迟早的事,可是,等了这么几日却仍旧没见下雨的迹象,如此,她便只能催化了,她怕再等下去便没有云层了,如此,想要降雨,怕当真就是天方夜谭了!
高高的沙地之上架着数口铁锅,铁锅之下堆放着柴火,铁锅之旁立着许多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子墨精心挑选出来的,具有深厚内力的士兵。
其中一名士兵乃是子萍化妆而成,她立于子墨的身边,当子墨回转眸时方才发现那人竟是她妆扮而成,一旦发现,子墨即刻沉了俊脸,他低喝道:“我记得我没有挑选你,你怎么在这里?赶快离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子萍闻言,转眸看了一眼坐于八角井边的皇帝与大祭司,她扬唇笑道:“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我也要与你风雨兼程。”
如此一个与他并肩而立的机会,她怎会就此舍去?他荣则她荣,倘若失败了,她也要陪着他受罪!
“你······”子萍话音落下后,倒是子墨有些无法言语了。
子萍朝他笑了笑,说道:“四师兄,你现在还是省些力气吧,一会儿要使用很多内力的。”
说罢,子萍不再理会子墨,而是暗自调起内息来。
子墨闻言,修长的剑眉微微拧紧,他凝视了一眼煞有介事的子萍后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的天空之上压着一层厚厚的云层,那云层极大极宽,云层之旁是一些游动的浮云,丝丝缕缕,似棉絮飞扬。
凌萧若观望天际之后,发现已是最佳时机,遂手一挥,命令道:”点火!“
一声令下之后,柴火被点燃,沙地之上燃气了熊熊烈火。
凌萧若立于铁锅之旁,只觉如置火海,烧得一身上下全然浸出了汗水。
铁锅之内渗满了各种各样的水,这些水都是这些天四处集散而来的已使用过的水,因为在漠西本就缺水,自然不能用人们喝的井水来烧。
铁锅很快便被烧烫了,边缘之地已然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凌萧若见状对着子墨说道:”可以使用内力了,记得对准云层。”说罢,转头对身旁的另一人说道:“你可以发射盐粉了,对准那个云层发射。”
子墨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气沉丹田,待周身的内力运行一周天后,便将那些从铁锅中升腾而起的水蒸气用内力包裹住,朝那云层推射而去,周围的士兵也学着子墨的模样,集聚身体内的内力将那水蒸气朝云层推去。
凌萧若身旁还架着一管炮筒,炮筒之中一颗炮弹,那炮弹中有一些火药,当然,最重要的成分是盐粉,当盐粉发射进云层之中会增大水滴的密度,使水滴重量不断增加,当重量达到空气不能托住的时候便会降下变成雨滴。
凌萧若的命令之后,身旁的兵士点燃了导火索,导火索噼啪燃烧,一阵轰鸣爆炸声之后一枚炮弹冲天而上直入云霄。
“怦——”只听得一声炮响声之后,盐粉在云层之中炸裂开来。
那炮弹爆炸之后,凌萧若悬起的心终是缓缓落了下来,她回眸望着那些仍旧不懈努力朝云层中运送水蒸气的士兵,而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只有看老天的反应了。
漠西皇帝在看见这一系列动作时,显然有些担忧,他转眸问道百里寻:“百里大人,你说这天会不会下雨啊?”
百里寻眼眸一眯,今日他所看见的这一切是他这一生都未曾见过的,他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降雨,莫非在这个世上,除了祈雨祭祀以外,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方法使天空降雨么?
“臣不知,而今只能静观其变。”
漠西皇帝听闻百里寻的话后也缓缓转回身,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焦灼的内心,平复之后却仍觉有些坐立难安,不禁在心下祈祷上苍能够赐落一场贵雨。
凌萧若一直抬首望着天际之上挂着的那朵云层,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掌心之中已然渗出些许汗珠,双手滑腻得难受。
“到底能不能下雨啊?”
“是啊!”
“大祭司大人,这个女子是不是故弄玄虚啊?”
“是啊,还是用她来祭神吧?祭拜之后便有雨下了!”
“祭神,祭神,祭神!”
等待良久之后,只听得围观的人群之中传出一声声震天的抗议声。
凌萧若转过身,火红的衣衫在烈焰之中袅袅燃烧,似天边晚霞照耀的火烧云一般,艳丽无霜。
她凝望着围观的人群,那一声声喊杀的声音让她微微颤动了眼眸。她扪心自问,难道,现代的科学到了古代当真没有一丝用处了么?老天当真要让她灭于漠西么?
百里寻坐在白木椅之上,他抬眸睇着沙地之上高高站立的红衣女子,烈日的照耀之下,她无疑是惊才绝艳的,他眼眸微眨,打算再给她一些时间,遂扬了扬手换来一名内侍:“去让那些人不要再吵闹了,违者,格杀勿论!”
“是。”
内侍领着命令飞奔而去。
须臾,吵闹涌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凌萧若在看见这一番变换之后垂眸看向了百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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