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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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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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她一眼,竟是奇迹般地没有上前给她一巴掌。

  “爹……”凌萧若秀眉一抬,低声叫道。

  凌丘壑一摔,给她使了个颜色,让她进里屋去。

  凌萧若应下后,踩着沉重地不发一步一步朝里间行去。到得里间之后,她见到娘亲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口中只不断地喊着:“娘……”

  丫鬟婆子小厮们也都跪在地上,皆是捂住帕子垂泪大哭,听着让人顿觉悲从心起。

  “老太太啊……您活过来啊……”

  越过一屋子的哀戚之声,凌萧若看见了人群中那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静静立在床边,洁白的衣衫不染纤尘,此刻,他剑眉微蹙,神情黯然。本是低垂的头似乎在感觉到凌萧若的目光时缓缓地抬了起来。

  眼神在空中交会,似乎碰撞出了些许火花。

  云景轩凝望着姗姗来迟的凌萧若,只见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袍,那白袍显然是属于男子的,她的发丝全然铺陈而下,一些垂于身前,一些散落于后,那秀美的墨发仿似时间最好的锦缎,柔亮而光滑,此刻的她虽然未着胭脂水粉,却似芙蓉般浑然天成,此刻的她宛若一朵纯净的白莲花,美得那般的自然,不带一点杂质。

  只是,那美丽的容颜之上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

  奶奶笔试,她竟然还乐得去会情郎,她的心竟是这般的冷漠么?

  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外袍,他竟是有冲动将它撕扯而去。此次见到子青以后,他以为自己在见到凌萧若时便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岂止,那酸涩的感觉却是尤甚从前?

  因着心中的不爽,云景轩凝眸看了她一阵后,便举步朝外行去。

  二人于房间之中擦肩而过,交错之时,带起了鬓前的发丝,发丝之中带着履历表沉香,全然不同于往日的浓郁脂粉香气。

  那天然的女儿家的香气让云景轩的眉头微微一颦,凤眸中凝出了一抹沉思,不过,旋即而来的男子刚性气息,让他一时间止住了思索。他回眸凝望了一下凌萧若身上的白色衣袍,心中暗叹一声后便离开了房间。

  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坚硬的石砖地面,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

  因为此刻,她的心,更痛,浓浓的愧疚感将她整个人覆盖起来。

  “若儿……”凌夫人见女儿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抱住凌萧若纤弱的背部,靠在她肩上哭泣起来:“你要是早点回来,那该有多好……”

  凌萧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努力平复胸口之中的苦楚。然而,每当她的呼吸加深之时,心上的痛楚非但没喊,反而加深了。

  “呜呜……”

  这一日,环绕于凌府之中的,是久久未能消弭的痛哭之声。

  傍晚,当最后一抹夕阳斜晒大地时,轩轩辕宸等人终是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了,由于燕北人善骑射,他们还是比临南国的人要多猎得一些猎物的。

  一行人在原始森林外聚了头,玄元宸举目而望,却是没能发现子青等人,有侍卫来报说他们几人已先行回到行宫。

  轩辕宸闻言,打马回到骊江行宫之后,想要将自己猎得的物品与子青分享时,却是遍寻不着她的身影,寻得一圈后,只找到了斜躺在床榻上的尹致远。

  轩辕宸在见到尹致远时,鹰眸微眯,问道:“子渊,你这是出了何事?你们在打猎时遇见了什么事了么?”

  尹致远点了点头后,回道:“是出了一些事。”

  轩辕宸闻言,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我看你气色有些不是太好,是不是受了伤?”

  尹致远唇边挂着微笑,回道:“一点小伤,无妨的。”

  轩辕宸闻言,点了头,随后又问道:“子青与子然呢?”

  尹致远回复道:“靖王妃的奶奶去世了,子然赶回了临邑城,子青说她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离开了?”轩辕宸闻言,英眉微蹙,失落溢满心头,她怎地忽然之间就离开了呢?她此次离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她的玉佩怎么给她呢?

  正怅惘之时,忽而,寒烈一脸惊慌地跪在轩辕宸的身前,他敛眉禀告道:“启禀主上,寒影出事了。”

  “何事?”轩辕宸压低声音沉沉问道。

  寒烈眉头皱起,说道:“寒影在出大都城时,不幸被轩辕宏抓住了,他在被抓前放了飞鸽给属下,说是在临近临南的一处城镇,他发现了大队兵马,怕是要在主上与太子回大都之际,暗夜伏击的。另外,皇上那边的情况,恐也有变。”

  轩辕宸闻言,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对尹致远说道:“子渊,如果子青回来,你就告诉她,我有要事先行回燕北了,她的东西定然完璧而回。”

  尹致远闻言,点了点头。

  轩辕宸驻足片刻后,便起身离去了,寒烈跟在他的身后随之而去。

  尹致远俊眸一敛,只思索着子青的何物会落在大师兄的手中。

  由于燕北太子的忽然离去,云博海也没了狩猎的兴致,是以,大队人马意兴阑珊地朝京城而去。

  尹致远回道将军府时,已是黄昏时分,由于受了伤,是以,他 并未骑马而回,而是坐在马车之中到得家门口。

  下得马车之后,府门前那抹岿然凝立的身影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尹致远眼眸微微睁大,他轻声呼道:“娘……”

  尹夫人在见到尹致远时,美眸微微一眯,脑中似压着一股浓浓的怒气,她唇瓣抿了抿,沉声说道:“你跟娘来。”

  说罢,翩然转回身朝府内行去,长长的裙摆拖出一条迤逦的弧线。

  尹致远盯着母亲转身而去的背影,心中陈放多年的石块竟是在这一瞬间沉沉地落了下去。

  尹夫人带着尹致远在府中穿梭而行,不多时便到得了一处院落,入得院落之后,通观四围,院落之中草木丛生,似一处废弃院落,院落之中的房屋建成了井字形。尹夫人走在前面,推开其中一间房屋走了进去,入得室内后,她又动了动室内的一处简易的书架。

  “轰——”

  一阵石门移动的声音在房内瞬时轰然开来。

  在书架的后方,有一处隐秘之地,那里朝内沉去一方空间,那个空间刚好可容纳一人通行。

  尹夫人举步上前,率先进了石门,尹致远随后跟了进去。

  入得石门之后,穿过一条漆黑而狭窄的甬道之后,他二人来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是四方形建筑,密室的前方立着一个长生牌位,供桌上有新鲜的水果,还有袅袅焚香。

  尹夫人立在密室之中,双手交叉握于前方,纤长睫毛一垂,她朝尹致远冷声说道:“跪下!”

  尹致远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他仍旧跪了下去,那一跪,掷地有声。

  尹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我来问你,你姓什么?”

  尹致远垂下头,回道:“姓龙。”

  尹夫人闻言,唇瓣一扬,扯出淡淡地讽刺的笑容,她问道:“你还知道自己应该姓龙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姓云了呢。”

  尹致远闻言,瞬时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他蹙眉问道:“我就不能拥有一点自己的隐私么?”

  “隐私?”尹夫人秀眉一蹙,不可置信地问道:“姓云地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你们师兄弟这么多年后,你就将娘从小告诉你的话给忘记了?他们姓云的是我们的仇人,仇人啊!”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云景轩也是苍山派的弟子,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的儿子竟然骗了她这么多年,唐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云景轩早已上苍山学艺。

  尹致远垂下头,说道:“云景轩为人率真,他不是一个坏人,也不同于其他皇子,况且,他之所以上苍山学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阴谋,而是,他的体质太弱,需要强健身体。”

  “啪——”

  尹致远话音落下后,尹夫人秀手一抬,狠狠地给他一个巴掌。

  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了数根红痕,尹致远的脸偏向了一侧。

  尹夫人看着尹致远,眸中似有盈盈泪珠,她说道:“煜儿,自从你出生以后,便从未忤逆过娘的话,而今,你竟是为了云景轩钻娘跟前儿这般说话,你对得起娘这一生的苦心经营么?”

  尹致远瞬时转过头,对尹夫人说道:“娘,我们为何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呢?已经过了那么多 年了,时代是往前发展的,为何总要向后看呢?”

  “你……”尹夫人听后,巴掌再度抡起,想要掴向尹致远的脸,然而,就在这时,她只觉得喉头一甜,顷刻间,一股铺天盖地般的疼痛朝她席卷而来。

  “唔……”由于疼痛,尹夫人脚下一歪,瞬时朝下倒去。

  尹致远见状,心下大骇,立即起身扶住了娘亲,他焦急道:“娘,今日怎会发作呢?”

  尹夫人胸口的疼痛致使她终是闷了一口血出来,唇边那抹妖艳的血渍更是衬得她娇美无双。

  听了尹致远的话后,她忽而笑了,她笑得一双眼眸潋滟生辉,笑得唇边只若新月初升,然而,她的笑中确实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悲殇。

  “煜儿,每当你这般心口绞痛时,每当你健壮的身躯就这么被蛊虫一步步蚕食时,你能忘记仇恨吗?能吗?”

  云家的人多狠啊,在她们龙家人的血脉中种下了血蛊,只要留着是她龙家人的血脉,都会被这蛊虫折磨吞噬,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们,何其残忍?

  “唔……”

  心中哀抝袭来,尹夫人拧眉揪住胸口的衣襟,那痛苦的模样刺痛了尹致远的眼眸。这样的痛楚,他自是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他的身上留着龙家的血液,所以,他也会遭受同样的疼痛。

  也每每当他蛊毒发作时,他就曾想,这般深入骨血的恨,他能忘么?

  尹夫人唇角泛白,她凝望着尹致远,说道:“煜儿……不要再隐瞒娘任何事了……”

  尹致远闻言,心头似落下了一块千年玄冰,凉了半截心扉,他回望着自己的母亲,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唔……”因为承受不住蛊毒的折磨,尹夫人再度闷出一口血后便晕厥了过去。

  尹致远见状俊眸一瞪,呼喊道:“娘!”

  他即刻起身,横抱起尹夫人快步出了密室。

  身后的石门在他们离开之后重重地合上了,沉闷的声响,哀戚而凝重。

  凌府之中设起了灵堂,凌萧若一直静默地跪在那里,双眸无神地盯着那口装着凌老太太的棺材。

  心下悔意尤甚。

  来凌府之中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凌丘壑在朝中的朋友,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好友。

  凌萧若根本不知有什么人来吊唁,她只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直至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方白色的身影。

  凌萧若对着那方白色的身影眨了眨,现如今,光凭这白色衣角,她当真不能分清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因为,云景轩爱穿白衣,尹致远爱穿白衣,那君离却也是酷爱白衣。

  真不知道,这般不吉利的颜色,他们怎么就那般喜欢呢?

  凌萧若盯着那方衣角,没有要抬头的意思,那人在伫立良久后,沉沉地话语终是越过凌萧若的头顶传了过来。

  “你……莫要太过哀伤了。”男子低沉的声音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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