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 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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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 瘾君子-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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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正在议论的少爷就站在旁边,议论主人的惶恐感,让我立马跪下,俯身请罪。

“你为什么跪我?听他们说,你是我哥哥?”

旁边的女佣立马惶恐:“哎呀晋助少爷,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话呢。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做不得准的。”

我的母亲叫做阿桐,是高杉家的贱妾。就是那种来了客人,可以拿出去待客的女人,这种女人的孩子,父不详。一般都是当做下人使唤。我叫做桐冬生,名字的意思是阿桐在冬天生下的孩子。

“可是,他长得和父亲很像,嗯……和我也简直一模一样呢。”

这是公认的事实,如果母亲没有出去待过客,我绝对是可以得到承认的庶子。

“啊,决定了,你来陪我一起去学堂吧,有哥哥跟着的话,母亲就不会担心了!”尊贵的少爷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的跑向夫人的房间。

那一天,是我幸运的开始。

如果不是晋助,也许,我就是高杉家一辈子的奴仆。

如果不是晋助,高贵如初桃,怎么会……真的看到我。


第二十二章


松阳老师教过许多的东西,而我最为拿手的功课,其实是书法。

笔墨纸砚之间,似乎飘荡着特殊的灵魂芬芳,老师曾说,桐之助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著名的书法家。

自己的笔体是一回事,我最得意的本事却是可以随意的临摹,当年在学堂里是嘚瑟的资本,后来……的战争中是伪造书信的利器。

自那天丰十郎被我弄的一头雾水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就地自尽之后,很少有人到我呆的这间房间来找晦气。实在无聊的时候,我甚至神经的自己给自己写信玩儿。

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娟秀的字迹。

异樱冬开映雪红。

对比我刀鞘上初桃夫人的真迹,几乎一模一样。

初桃会写什么,如果初桃有信给我,会写什么?

冬生,见字如晤?还是?

我看到自己在纸上写出:勿忘彼时,桐下之誓。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抽走了我写的东西,片刻后,撕得粉碎。

不知何时出现的晋助死死瞪着我。

“你就是死了,也还想着那个女人?!”这不孝子说。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哎呀他居然知道我已经死了真是可喜可贺,少年,啊不,青年啊您能不能放死人安息别再折腾我?嘴上却慢悠悠回答:“什么叫做那个女人,这是儿子对亲娘的称呼?”

他的反应是,一下子把我按到地上,咚的一声很响。

疼死了疼死了后脑勺一定起包了!你是狼狗啊?喜欢把猎物扑到地上撕咬?

狼狗晋助两只前爪按住我的肩膀,指甲掐进肉里好疼,虽然只有170但是这么压下来还真是蛮重的。

“起来,好好说话。”我淡定道。

他说话嘶嘶的还真挺像狼狗的咆哮——喂我真是够了把晋助形容成狼狗是要找抽啊?我顺利做鬼的鬼兵队同僚都不会放过我好吧?!

手指改成握住我的脖子,一用力就能掐死我。

“我母亲?十四岁那年的新年,你以为我没有看到?我的母亲和我的好哥哥在后园的梧桐树下幽会,那时候,我就恨不得杀了你算了……”

“啊……”我抬手,抚摸他缠着绷带的眼睛,“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晋助。”

你快……动手!手指一用力就好,就这么掐死我,晋助,快啊,就这么掐死我!

他手指颤抖几下,最终没有真的掐下来。

只是再一次来咬我的嘴唇,带着一股子绝望的疯劲儿,似乎之前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他的血味儿传递过来,仿佛一团地狱的业火,要烧断我的神经。

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我的双手已经按上他的胸膛,指甲甚至都压出了印儿,就要把他抓出血。

慌忙推出手,用力之大,让他都撞到了矮几上。

“滚!!”我吼。

低头,头发盖住视野,不看他,咬牙,紧咬牙关到把自己咬出血,千万要……一定不能……

“晋助大人?我刚才听到一声……”有仆人进来询问,活人。

是谁都好,只要不是晋助,谁都好。

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起身,移动到那仆人面前,掐住脖子把他按到墙上,找准胸口,指甲嵌入,流出甘美的液体,撕开美味的肌肉,掏出跳动的,最需要的那个东西,一口一口,吃掉。

这种滋味,比我的烟斗好多了。

特制烟叶那种替代品,怎么能与这个相比呢?

本能让我渴求的东西,如此令我上瘾的东西,那么让我沉迷的东西。

真可惜,这心脏不是晋助的,我啊,最想吃的,果然还是召唤我回到这个活人世界的晋助的心脏,那一定非常的美味,对吧?

“冬……哥?”晋助微弱的声音传进耳朵,惊雷一样,一下子把我霹醒。

无言的看着自己制造的一片狼藉的杀人现场,擦擦嘴角和手上的血迹,面对轻易不会震惊的,晋助的那张惊呆的脸。

“看到了?”

“……冬……”

“我现在,就是这种东西。”

他的执念召我回来。

离他远远的还好,还能靠烟草压制,可是他在身边,闻到他的血,我就会原形毕露。

人死不能复生。

复生的,不是人。

所以,不管我有多爱你,都只能远离你。

或者,求你,放了我可好?晋助?




第二十三章


我就纳了闷了,到底是什么让晋助觉得,养一个会吃人的鬼是一件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的。

看着眼前这个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貌似幕府人员,再看看一边大爷似的坐那儿抽烟的高杉晋助,我无奈的扶额。

“这啥?饲料?”我一本正经的问。

晋助瞪了我一眼,“怎么,嫌弃他不好吃?”

“混蛋啊高杉晋助你这是抓活人来养鬼么?松阳老师知道了绝对会哭的啊这是哪里学来的神逻辑!”

“啊,本来就是要杀掉的人, 你吃了又怎么样——我高杉晋助手里还缺要死的人?所以啊冬哥,”他加重了语气,“你要离开的理由,不成立。”

“…………”

“仅仅是从杀人鬼到吃人鬼的一字之差,我的冬哥跟以前根本没什么分别,呵,冬哥能从地狱回来,真是太好了。”

“喂你当着这个吓得快尿裤子的人说这种让人汗毛直竖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他嫌恶的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饲料”,那可怜的家伙抖得不成人型,还渐渐散发出可疑的骚臭味道。

“算了,看来你也没胃口了。”他让人把人拖了出去。

“比起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是比较想要下地狱去。”我说。

“下地狱?”晋助大爷哪根神经没搭对一样突然危险的咪起了仅剩的那一只眼睛,“好到地狱里去见你的初桃夫人?”

不孝子,哪有说自己母亲下地狱的。

初桃怎么可能去地狱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那女人不该下地狱?和丈夫的庶子不伦通奸,那种女人还能不下地狱?自杀吊死的女人,还能不下地狱?”

“不会,因为啊,是我勾引的她,是我吊死的她,所以,她怎么会下地狱?”我笑。

没错,没听错,我没说谎,真的,是我吊死了初桃,给她换上平时不会穿的禁纹十二单衣,亲手,把她吊在了后园的那棵梧桐树上。

我的梦,我的凤凰。

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庭院里,甩掉刀上的血,面无表情走到内院,初桃夫人的门外,随便的把刀往地上那么一插,直直跪在了土地上。

“夫人,冬生回来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晋助呢?”初桃急切的拉开门,看着孤零零的我一个人,焦急发问。

“只有我冬生回来了。”我回答。“您的六封十万火急的家书,只召回了冬生我一个人。”

“怎么……怎么能,晋助一定要回来啊,晋助,晋助绝对要回来……”

哭什么啊,晋助,你看,她有多么的爱你,你没回来,她急哭了呢。

她向幕府妥协向幕府报信,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安全啊晋助。

“夫人放心,晋助没有危险。”

“……我要怎么放心……”

“您能放心,因为冬生我写给您的家书,没有一封写的是真话,晋助的家书,也是我用他的笔迹改写了之后才寄给您的,所以,请您不要担心。”

呼啸的北风卷起庭院里没扫干净的落叶,落叶被我地上的刀挡住,无法随风前进。

红樱刀,刀上的血迹都还没干。

“这个也请您不要担心,因为府上做客的那几位幕府的大人,已经再也不可能伤害到晋助了,夫人您给我选的刀,果然锋利。”

聪慧的夫人定定看着我,我跪着,一动不动,任她打量。

“那么冬生,你回来,是为了干什么?”

“啊,我是来给初桃夫人,送终的。”

我曾经是那么的爱慕着初桃。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那个孩子被大人赐名了?高杉……桐之助?这个名字,终于还是用上了啊。庭院里到处都是梧桐树,阿桐,阿桐,大人究竟还是最喜欢阿桐。”我没有躲在她窗户外面没有想找她,我才没有听见。

“我以为阿桐死了,大人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是,怎么办呢,他怎么又到别的女人身边了呢?”父亲不爱她,父亲为什么能不爱她呢,那么美好的初桃,我那么爱的初桃。

“冬生,你真是和你父亲越来越相似了,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那么,你就把我当成他,好吧?

我所爱的初桃。

当然,比?不?上?晋?助。

鬼兵队被偷袭了,不止一次,看着手中的家书,我面无表情,呐,晋助,你母亲和你选择了不同的路啊。

那个犯傻的女人,是怎么认为,高杉晋助交到幕府手里,还能安然无恙的?

“请夫人升天。”

我跪着,从行囊中取出艳红的唐衣,鲜艳的绸缎上绣着美丽的凤凰纹样,一般人不能穿的凤凰纹样。不死鸟的凤凰,愿我的初桃,涅槃重生。

初桃接过衣服时眼里的泪水,我现在还记得。

“你要答应我,既然你选择了要我去死,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他,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我的晋助!”

“夫人放心,桐冬生在此立誓,如违誓言,必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着我的凤凰,在梧桐树上挣扎,渐渐变冷,渐渐僵硬。

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凉的。

天塌了?阿冬亲手杀了初桃?

我就这么站在她旁边,静静站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晋助赶来,把她从树上放下。

所以,晋助,你知道吗。

高杉桐之助这个人,没有一点值得爱的理由。

翻脸不认人的薄情郎;吞噬主人的狂犬;喂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十四章

我梦到那年的新年。

还有那棵树。

不知何时,我已经比初桃夫人还要高了。以至于她要帮我擦眼泪,都需要抬着头看我,不需要和我小时候一样弯下腰了。

哦,对了,我那时候为什么哭来着?好像是因为府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死去了——阿桐死去了,我的生母,无关紧要的阿桐死去了。

“冬生,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可以把我当做你的亲生母亲。”

我止住静静流淌的泪水,看着依然艳若桃李的夫人,她离我那样近,一低头,就可以闻到她芬芳的呼吸。

“说这话,你自己相信?”我听到自己说。

我伸手,把玩高贵夫人的一绺乌发,心里的凶兽在痛苦的嘶吼,精神分裂一样的一边嘶吼一边呜咽,没了母亲,恶狼失去了温柔的禁锢自己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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