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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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间谍-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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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五峰山’水泥运到了西安,我的朋友们帮我办了个订货会。嘿嘿,现在我们连9月份的产量都卖出去了!开春他们准备再追加投资,扩大生产规模。”他说到这里,兴奋的吸了几口烟:“今年县里的税收能因为这家水泥厂增长60多万。而且县里面自己买水泥还能有价格上的优惠……“

托马斯耸耸肩膀:“你还没有合理回答我的问题,范。”

“过去全县农民都是种粮食,甚至连品种都差不多,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小很多。”范东来转过脸来看着托马斯,认真的说道:“单一的生产方式就好办,乡老们通过宗族,通过乡约啥的就能把一个村内的利益冲突减少到很低。我小时候就见过,不止一次,我们村两家人为水,为牲口吃了庄稼,为别的事吵架的时候,我父亲就会被请去做个和事佬。”说到这里,范东来用胳膊向远处的田野一比划,提高了嗓门说道:“可世道不同了!我们乾县农民的平均家庭年现金收入才只有80多块,只有沿海一个普通工人2个月的工资,可就这样在全国传统农业地区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每家农户种的农作物,还有今后的发展方向已经有巨大的差异。跟着市场需求走的农业生产,种植品种只会越来越多,以后这种差异还会不断扩大。怎么办?原来的那些乡老乡规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变化,村民选举选上去的村长都是为村里的大姓人家说话,有些事情乡里面撒手不管,肯定会出大乱子。乡里面要管就得用人管,人招来了就得发工资。发工资的人多了,农户的负担就加重。农户负担重了,对乡政府的怨言就加剧。四年一度的选举虽然能把怨气多少疏散一下,可到了上面要让农民分担各种费用的时候,嘿嘿,你就看那热闹吧!”

“那怎么办?”托马斯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

“两条思路!”范东来咬着牙,皱起眉头说道:“一个是学我的前任,现在的县议会反对党负责人姚长水的办法,走强行规划种植品种,发展专业种植区的路子。一个村主要就种一种农作物,扶植农业技术水平高的农户带头,其他家跟着种同一种作物。种植品种统一了,单位消耗成本也就平均了,水、肥、农药都容易安排,单位产量也能上去……”说到这儿,范东来冲着托马斯勉强一笑,突然语气古怪的说了句:“我的前任推广这办法两年,上面是极力肯定赞成,好评如潮,可这办法有个缺陷让我不敢学……”

“土地兼并……”当年读过欧美经济发展史和东亚历史课程的托马斯喃喃说道。

“没错!”范东来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眼托马斯,将烟斗中的灰烬磕落,转身上车:“我在美国呆了三年,除了学地质专业,放假的时候就是靠给丹佛的农场主干活赚生活费。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发展大农业,土地兼并是迟早的事。中国法律现在虽然对土地兼并有限制,但迟早得修改法律,松这个口子。可这件事不是现在这个阶段可以做的……”

“城市化没走到这一步,吸收不了土地兼并富裕出来的劳动力的时候,土地兼并只能是加剧人群冲突。”托马斯边上车边接着说下去。

“嗯。”范东来发动了汽车,小心的将车向下面的道路上开去:“不过我是上了任后,才觉得我的前任其实很厉害。要不是私心重一点,周围又被那帮县里面的有钱人天天围着,不一定会输。他比后来被社会党推出来跟我打擂台的那位强多了!那是个老好人,可工作上也太没有魄力了!”说着,他怪怪的一笑:“所以现在有我的前任天天盯着我,我肯定干的漂亮一点。人有点权的时候,还是有个够份量的对手好。”

在远远看到山间畜牧育种基地的建筑时,范东来突然说道:“刚上任的时候,我差点就按照上台前的想法,把吃公粮的人裁减至少一半,减轻农户的负担。要不是我父亲拉了一帮子老先生跟我讲了几天其中的道理,这错可就大了!报纸上去年讲,湖南那边有个县长上任后就这么干的,结果一个县的农村乱了套,结果最后为了收拾局面,吃公粮的人数比裁减前还多了20%!我父亲他们那种地主的话不能全信,四乡八里农户的话也不能全听。修水泥厂的时候,大户人家反对,可最后我还是下决心干了。”车子进畜牧基地的大门时,他叹了口气:“这中国的县长,难干啊!”

托马斯这回没吭声:当年英国的“羊吃人”导致的连锁反应是什么他很清楚,他也明白在欧洲的工业化过程中,农村的人群冲突是怎么样的残酷无情。中国要不有西域省等新边疆省份缓解土地压力,大农业发展恐怕还是一片空白呢!

中午在畜牧育种基地食堂品尝牛肉的时候,托马斯注意到范东来出去办公室接了趟电话,回来后面色有点阴沉。正操着怪声怪调的德克萨斯口音,反复拿3个有关牛的问题搪塞2个犹太专家的托马斯没办法打听,可他猜想那个电话多半和自己有关。

饭后喝茶的时候,本来计划要单独开车去漠西乡的范东来突然用英语插嘴道:“亲爱的罗伯特,我们的漠西乡乡长听说你来了,想请你过去看看。他们那个乡引进了蒙古绵羊品种,可绵羊肉的怪味总是很严重。下午,你能免费去帮他们咨询一下吗?”

听说是免费咨询,那2个犹太专家顿时没了兴趣。

托马斯粗鲁的一拍桌子:“蒙古绵羊?太棒了!你只要问那个乡长他有没有那种神奇的铜锅就可以了!就是我曾经在北京见过的,那种专门吃蒙古绵羊肉的,那种……”他装模作样的迟疑着。

范东来笑着用汉语说:“涮羊肉?”

托马斯又一拍桌子:“对极了!涮羊肉!只要他让我吃到涮羊肉,那我就不介意帮他们看看!”说着,他甚至低声哼唱道:“玛莉有只小羊羔……”

他的粗鲁让那2位性格内向的犹太专家简直无法忍受。

托马斯的哼唱声中,范东来大度的笑道:“没问题,这个要求我可以代他答应你。你们二位也想去看看吗?”他礼貌的转问那2位犹太专家。

“不,谢谢。”犹太专家急忙回答道。其中1位领先站起身说道:“尊敬的范阁下,亲爱的道格拉斯先生,我们还要为今晚的装车去做点准备,我们是否能先告辞呢?”

“对了,要装车!”托马斯中止哼唱兴奋的嚷嚷道:“我还要陪着那些牛去上海呢,范,要吃绵羊肉我们最好早去早回……”

越野车驶出畜牧育种基地后,范东来看着前面的道路说道:“有人举报了今天早上集市上出现过一个陌生的商贩,就是你,警察局已经出动抓人了,上面也有别的单位派人过来。县城里现在鸡飞狗跳。”

“那兄弟俩呢?”托马斯担心的问。

“就凭你问这句话,我就想帮这回忙!”范东来看了眼副座上的托马斯,欣赏的说道。接着,他笑起来:“我让警察局局长本人安排好配合上面的人手,他本人去最东边和礼泉县接壤的那个乡,给我查查这几天有人私下准备组织人手和礼泉县争地的事。那卖烤肉的兄弟俩,现在是跑得没有消息了。看上面的人下来前,他们能跑多远吧!”

“能行吗?”托马斯还是有点担心。

外形文静的范东来突然豪爽的一笑:“你根本不知道,在中国乡下,当一个县长有多威风!别说你没杀人,你就算真的杀了人,逃到这儿我也能把你藏住!”

“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托马斯低声自语道。

范东来苦笑一下:“是啊,我心底里也经常会觉得有点权力真的很舒服。自从坐了这位置,我再也不敢看不起任何一个在基层当主官的人了。我自己要不是被王长水那帮人天天盯着,也算读了点书,又被老父亲时不时骂着,自己都不敢保证四年内会变成个啥样!”

两人的沉默中,越野车在初春关中的田野间轰鸣的行驶着……

1917年2月10日,晚上9点27分,咸阳郊区。

当天晚上8点多的时候,由那个传信的年轻人带着逃跑的扎尔玛、法奇玛兄弟被4个穿便衣的人盯上了。先是对方驾着轿车沿着公路追赶,后来对方开枪后,他们只好驱车逃进一小片森林。再后来,卡车陷到沟里后,他们又只能徒步逃跑。还好,对方的车显然也是遭遇了同样的问题。很远的地方,只能依稀的看见手电筒光来回晃动,时而分开,时而集中,但大的方向总是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线。

逃跑,不断的逃跑。法奇玛觉得又回到了当年。趁着黑夜,靠树林的帮助他们一直又逃了半个多小时。虽然临时布了几个圈套,但后面追赶者的手电筒光总在消失一阵后又会远远的重新出现。腿部受过伤的扎尔玛实在是走不动了,他主动提出留下来引开追捕者。

法奇玛看着后面树林里的手电筒,又看了看那个中国小伙子手里腰间的手枪,咬着牙用3人都能听得很清楚的英语说道:“我们设伏,干掉他们!”

听到这话,扎尔玛欣慰的看了眼弟弟法奇玛,接着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个小伙子苦笑着说道:“后面的人都算是我的战友,我的上司没有给我可以向自己人开枪的命令。”说着,他掏出手枪“哗啦”一声顶子弹上膛,低声而清晰的说了声:“逃不走就只好……我自己是最后一个。”

扎尔玛伸出手来:“枪给我,我来引开他们。”

小伙子将持枪手的虎口方向转向扎尔玛,枪口很自然的低垂着,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伤害我们的人。”

扎尔玛平和的说道:“卡伊尔酋长的儿子不会违反誓言,我以家族的荣誉保证:我不会向他们开火。”

“不!”明白过来的法奇玛扑到扎尔玛身边:“扎尔玛,你不能……”

远处的手电筒光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朝这边移动过来。

扎尔玛用普什图语又快又急的说道:“法奇玛,从今以后我们不欠任何什么东西了!你可以和任何人平等的做生意了!记住,卡伊尔部落不能有个瘸腿的酋长,但他们的酋长身上必须淌着咱们父亲的血!对叔叔们要狠,但对部落其他人要宽恕。带着部落往前走,这是真主给你的启示!”

法奇玛还想说什么,扎尔玛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法奇玛不再说什么,抹了把鼻血,他走到那个年轻的特工身边,低声用中国话说道:“把枪给我哥哥,卡伊尔部落酋长的儿子不会违反誓言。”他的目光阴沉,在黑暗中闪着绿色的光,有如山间恶狼。

那个年轻人和法奇玛走了2分钟后,枪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们俩顿了一下,法奇玛严厉的做了个继续走的手势,他们又向前跑着。

5分钟后,枪声又响了。这回是好几支枪在打响。这次两个人只顾埋着头继续跑。

又过了20分钟,身后远处枪声突然孤零零的响了1声,然后就再也没有枪声响起。这时,他们两个已经逃得很远很远。

凌晨1点多,小伙子带着法奇玛终于到了咸阳市区边缘的某个民居中。一进窗户上挂着被子的房间,小伙子就对接应他们的那个40多岁的女子说道:“快,给上面报告!大骆驼落在他们手里了,得想办法……”

法奇玛平静的说道:“不用了。”他的眼眶内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泪花,但接着他就继续平静的说下去:“沙尔瓦谷地的人都知道,卡伊尔·简的儿子不会当俘虏……当年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屋子里一片沉默。那个女人首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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