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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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出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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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眉毛粗短的大汉说道:“这老太婆欠钱不还,竟然还敢来缠着老子,自然是讨皮痛,你小子看不过去要替她还钱,是不是?”他瞧褚追云一身衣服,质地精细,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便想乘机敲他一笔。

  “老人家欠了多少?”褚追云伸手探向怀中。

  “一百两。”大汉伸出手指比着,指节厚肥。

  褚追云停了手。“一百两?这老人家欠得了一百两吗?”

  “公子!不是的!”老妇爬了起来。“我欠的钱原是还了。”

  “还?”打人的大汉,啐了一口。“你还的还不够利息呢!”

  “剩下的利息老太婆一定会还大爷的,大爷先把小翠还我吧!”老妇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着。

  “两位大爷也太过霸道,不但放重利,还强掳妇女。”褚追云搀起老妇。

  “你小子要就替她还钱,不就滚到一边,别碍老子的事。”两名大汉斜瞪了他一眼。

  “这事我是一定会管,不过——”褚追云溜了下眼,忽然改口。“我没钱就是了。”

  “没钱?那你是寻老子开心!”原先打人的那名大汉,直接朝着他挥拳。

  他一挨揍,元月便伸手探剑,摸到了剑,手却顿了下来,心中转过个念头,让褚追云吃吃苦头也好,这样他就会知晓学武的好处。

  她换了个姿势,悠闲地支着颅,任随着褚追云一拳拳地挨,一腿腿地受。

  看了会儿,她的眉头逐渐凝紧,“啧!”了声,别过头去。

  元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褚追云被打得修,而是在拳打脚踢的当口,他竟然自始至终都护着那张秀气脂粉的脸。

  真的很恶心,托住脸庞的手指,顺上额头边,揉推着太阳穴。

  “五、四、三、二、—……”她数着慢慢恢复平稳的呼吸,才回头瞧瞧褚连云。

  两恶霸歇了手,扬长而去,围观的群众悉悉卒卒地散去,街上就剩褚追云和那名老妇。

  老妇拉起褚追云,满脸的歉意。“公子,真不好意思,把您给连累上了。”

  “哎呀!”老妇碰到褚追去的伤处,疼得他脸变了形。

  “对不起、对不起……”老妇慌地放开了手。

  “不碍事。”褚连云挤出个笑容,反过头来安慰老妇。

  “老人家别看我这样不济事,我可很挨得住打。”

  挨得住打?元月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这样好,学武的人便要能挨住打。

  她吃了口茶,继续待在酒楼上,看看褚追云要怎么料理这件事。

  褚追云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您别不信,我从小跌打损伤惯了,抹上这药,一下子就没事了。老人家,我看您刚刚好像被揍了拳,快拿这药揉揉,若不即时化淤行气,等伤到筋骨脏腑,可就不好了。”将药瓶塞给老妇。

  “谢谢!公子您真是大好人。”接过药瓶,老妇眼泪咕噜地滚了下来。“若那时能早遇到像公子这样的人,说不定……”

  褚追云拍着她的肩膀。“老人家别哭!别奖!”他最怕看到女人哭了。

  “呜、呜、呜……”老妇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褚追云摇摇头——女人总是这样,越安慰她,她就越忍不住眼泪。

  还好这几年,他已经找到应付之道了——

  他抽出方洁白的帕子。“嗯!嗯!嗯!”他将鼻子擤出了声。

  “公子!”老妇被这声音吸引住了,转过脸看着他。

  褚追云抖抖帕于,在老妇面前晃了晃。“老人家,说了不怕您笑,我最看不得人哭了,旁人一哭,我的心就酸了……”他说着,还语带哽咽。

  “我……我跟着难过啊!”他眼眶说红就红,翘起两指细白的小指,按高了手帕遮住偏垂的头。

  老好瞠目结舌,止住了眼泪。“这……”年纪一把了,还没遇到过男人这样哭的。她初见这公子,英俊斯文的,怎么会……说真格的,这……挺恶心的。可对待恩人,好像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她该说什么才好呢?

  褚追云虽然遮住了脸,可露出来的肩膀,还不住颤动。

  “嗯……”不过偏垂的俊胜,嘴角偷偷地上扬着。

  褚追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样子有多恶心,他自己就在铜镜前,瞧过好几回了。当时他就想过,若是人们掉下来的鸡皮疙瘩,可以换成钱的话,他早为自己赚得千顷良田,连幢华屋了。

  元月搂紧双臂,透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战栗而起的鸡皮疙瘩。

  后悔啊!当初不该答应褚晏南,不该沾惹褚追云,不该袖手旁观,连方才那口菜都不该吃的,她……她现在好想吐哪!

  老妇张大的嘴,终于挤出完整的话。“公子,我不哭了,您……别难过了!”

  褚追云收起帕子。“喔,您不哭了?”他就知道这方法从来都是有效的。

  元月打了个冷颤,从头到尾,她都瞧得清楚,褚追云牺牲形象,不过就是为了让老妇不哭罢了!可她弄不懂,诸追云怎么会想出这种方法,若照她的性子,一剑横了过去,看谁还敢再流一滴眼泪。

  褚追云对老妇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您不哭就好了!您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替您盘算该如何才好。”

  想起这事情,老妇又开始鼻酸,可她看了一眼褚追云,连忙吸了口气,忍住酸楚的感觉。“事情是这样的,我那短命儿子死得早,就留下我媳妇和孙女。我那媳妇,人又乖又勤劳,可操劳过头了。唉!生了场病,人就这么死了。您不知道我那媳妇真的是很乖啊,她死的时候,我好伤心,和死了儿子的时候一样伤心哪!可是您看看我也知道,我们实在太穷了,没法子替她办丧事啊!就在这时候,张家那两名大爷,张天和张霸说是看我们家可怜,愿意借笔钱让我们办丧事。起先哪,我也是不想和他们借钱,您说要是还不出来的话,那可怎么办?不过,他们说钱不用急着还也没关系。”

  老妇滔滔地说着,元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她不是不同情这名老妇,可这名老妇说话实在太没重点,弄得她都快听不下去了。

  她将视线调回褚追云身上,褚追云从方才到现在,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表情,他始终陪在老妇的身旁,偶尔拍拍老妇的背,以示安慰。

  她注视着褚追云的眼神,这才发现,原来那双眼睛竟是如此温柔和温暖。

  她别过头,吸了口酒——那男人也没那么讨人厌,最少他温柔的眼神,挺好看的。这是第一次,她被褚追云的目光吸引着。

  过了好半天,老妇才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楚。

  老妇欠了这两人十两,倾尽家产还了十几两。谁知两人剥以重利,硬要老妇偿还五十两,今日一早,还掳去老妇十六岁的孙女小翠。老妇在街上守着他们经过,苦苦哀求不成,反而遭了一顿打。

  “小翠被他们架了去,怕是……”说着说着,老妇又红了眼睛。

  “老人家别担心,我有办法替您解决这事。”褚追云拍胸脯保证。

  老妇打量他一身的衣服。“您要我还钱?”

  褚连云笑笑。“不!我是要替您讨债。”

  ***

  褚追云发了豪语,倒勾起元月的好奇了,这男人要用什方法“讨债”呢?

  她一路尾随褚连云,只见他行色匆匆转回“舞影馆”,看他走了过去,元月便冷笑起来。她还以为这男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看样子是回去找叶慕丰来帮他解决这件事。

  她靠着“舞影馆”门外的树,双手环胸,等着褚追云出来。

  她转转脖子,弄不懂褚追云到底在想什么,大男人一个,不学武功,却老赖在会武功人的身边,真是不求上进。

  听到褚追云的脚步声,她立刻侧身躲到树后,只探出

  头,看着褚追云步出“舞影馆”,一瞧见褚追云,她马上张大了嘴——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临敌无数,她从未尝过何为“寒毛直竖”、“头皮发麻”,此刻她真真切切地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褚追云竟然一身素衣,穿着女装,扮成女子的样态。

  太可怕了!元月可以清楚地察觉,全身的毛发正紧绷地竖起。

  这种感觉是可怕,而不是恶心。

  诸追云并无浓妆艳抹,动作也非矫揉作态,略施脂粉的他,五官看上去柔和了许多,洁净素雅的模样,甚至可说是美若天仙。

  如果是在寻常地方见到这样一个女子,她必然会觉得惊艳。可她已经知道他是男人了,这种情形下,她只觉得惊心得令人窒息。可怕哪!

  看着褚追云钻进一辆马车,元月也施展轻功跟着。

  马车杜鲁杜鲁地摇晃,到了城外才停下来,褚追云下了马车,看了眼逐渐昏黄的天色,喃喃自语着:“希望还来得及。”

  车子往回奔去,褚追云则快步走向附近一座小桥,元月跟随在后,身形隐于树堆草丛中。

  褚追云走向桥心,元月看了一下,四周再无适合遮掩之地,她只得提气施足轻功,藏形于桥底。

  之前,她听见褚追云和老妇的对话当中,曾经提及那两人住在这一带,今儿个出去收些利息,约莫傍晚时会回到家,这样看来,褚追云是打算在这里拦截二人,只是他为何要扮成女子?莫非……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桥上的变化,桥上传来的是褚追云低切的啜泣声,呜呜咽咽喊着:“娘!”风吹散他的哭声,听来悲切哀伤。

  元月忍不住皱眉——这男人倒是厉害,哭声怎么都不像是假的。

  砰!砰!砰!脚步声由远而近,益发清晰。“姑娘,怎么了?说来给我们两个兄弟听听,说不定我们有法子替你解决。”

  如褚追云所预想的,这两个人果真上勾了!

  褚追云细着嗓子说:“你们……”回过头瞅着两人。

  幸好元月看不到这幕,否则她一定从桥下摔进河底。

  褚追云以手绢掩住唇鼻,只留一双美目,泪眼汪汪地盼着两人。这一顾盼流转,直教张天、张霸两兄弟看得魂都飞了!

  眉毛粗短的大汉,咽了口口水。“我叫张天——”指着另名大汉说道:“这是我弟弟张霸。姑娘好面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啊?”他这么说倒不全是为了攀谈,而是真的觉得这女子颇为眼熟。

  “我向来少出门,怎么可能见过两位爷。”褚追云佯装打量着他们,抖索着身子,向后退着。

  “姑娘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张天小心翼翼地挨进“她”。

  “我姐说不要随便和人说话,又说人不可貌相。虽然两位爷外表看来正直威武的,也不能担保不是坏人。”褚追云深谙“欲擒故纵”之道。

  听“她”这么说,两人窃喜在心。“姑娘,我们是看姑娘哭得伤心,才想来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姑娘既然是外地人,就更需要人帮忙了。”

  褚追云张大眼睛、模样无辜地问道:“这么说你们是好人了?”

  两人拍着胸脯,异口同声道:“好人!好人!我们是这一带最好的好人了!”

  褚追云挤出一滴眼泪。“那……大爷您要帮帮我啊!”

  “姑娘,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

  褚追云低垂着头,以手绢拭着眼泪。“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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