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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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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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妹妹签字了吗?同意了吗?”他指着房门道,“这是我妹妹的房子!”
  常镇远道:“我办理了合法的过户手续。”
  他一拳捶在墙上,“你再说一遍看看!”
  常镇远拿出警员证,“警察。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威胁……”
  “警你妈的察!”那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常镇远站在阶梯上,脚步往后一踩就踩了个空,整个人向后摔去,在楼梯上滚了两圈,重重地撞在墙上。
  那人一怔,他两个兄弟见他动了手,立马冲上去,对常镇远一阵拳打脚踢。
  常镇远摔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左腿咔嚓了一下,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他抱着腿,正想抬头,就见眼前一黑,身上脚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你们干什么?!警察!不许动!”凌博今三两步冲上楼梯,一把扯过其中一人推到墙上,又去抓另一个。
  那人打得双眼发红,头也不回就是一拳。
  凌博今托出他的拳头,回敬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起先推人的那个用力扑过来。
  凌博今被他撞在墙上,那人的另外两兄弟回过神,也扑了过来。
  “警察!统统给我住手,不然开枪了!”下面又是王瑞的高喝声。
  枪这东西人人都知道。
  三兄弟当即停手,端的是干净利落。
  王瑞和大头冲上来。
  其中一个兄弟瞄到王瑞手上啥也没有,大叫一声,“他手里没家伙!”
  另外两个兄弟回神,推开人就往下跑。
  楼梯狭窄,他们又是从上往下跑,冲击力极大,王瑞被他们冲得跌跌撞撞地往下倒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去。大头倒是拖住了一个,却被另一个兄弟帮忙给挣脱了。
  大头追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常镇远,“他怎么样?”
  凌博今蹲在地上稍作检查,“不碍事,我送师父去医院。”
  “我去追人!”大头三步并作两步向下冲去。
  凌博今见常镇远痛得脸色发白,整个人直冒虚汗,飞快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俯身道:“师父,我先背你下楼。”
  常镇远摇头。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凌博今急得挠头,见他实在痛得厉害,道:“要不,我先找点止痛片给你吃吧?”
  常镇远点了点头。
  凌博今起身想往楼上跑,半途又停了脚步,“师父,我们家有止痛片吗?”
  “……”


40、“虎视”眈眈(九) 。。。

  救护车来得还算快。
  但常镇远痛得差不多虚脱了,被人挪来挪去也没什么反应,只记得凌博今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拉链是银色泪状的,不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人厌烦。
  接着来来去去的人越来越多,耳边不时有人说话,有些是对着他的,有些不是对着他的,还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腿,被他一掌拍开了。不过这些事他统统不在乎,反正到了医院,人和钱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等着挨宰就是了。他只关注那条拉链和那件皮夹克一起时有时无,心情不由烦躁起来。
  迷迷糊糊中,不知谁扶着他起来,又递给一张纸条,说是签字。
  常镇远低咒一声,那人的手刚好放在他的伤口上。
  “签啊,签了才能动手术。”那人催促道。
  常镇远眼睛往四下一看,都是陌生人,“和尚呢?”
  那人喷笑道:“只是骨头复位,不会死人的,不用和尚做法事超度。”
  常镇远冷冷地瞪过去。
  那人被他眼中的阴沉吓了一跳。
  凌博今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常镇远头发凌乱地靠着一个人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术同意书,神情茫然。“师父!”他叫了一声。
  常镇远的目光瞟了过来,手飞快地签了字。
  抱着他的人将纸抽了过去,讶异道:“你不是叫常镇远吗?你签的这个好像……”
  常镇远惊出一身冷汗,神智蓦然清醒,劈手将同意书拿了回来。同意书上面两个字龙飞凤舞,别人看不出来,但在他眼里却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庄峥。
  凌博今走过来,“师父,怎么了?”
  常镇远低头,胡乱在“庄峥”上添了几笔,硬生生把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改成三个模糊不清的东西。
  他身后那人叫道:“这位病人,你不能用乱七八糟的签名来逃避应负的责任啊。”
  凌博今笑道:“我师父受着伤,签名肯定不能跟平时一样。放心吧,这是个小手术,能负什么责任啊,总不至于出什么医疗事故吧。”
  那人不料他嘴巴这么厉害,伸手抽过纸条走了。
  他一走,常镇远的身体失去支撑,不由向后倒去。
  凌博今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扶住墙支撑两人的力量。
  “你想压死我吗?”常镇远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地传出来。
  凌博今小心翼翼地松开他,将他身体重新放平,“哪里不舒服?”
  常镇远没好气道:“腿断了,你觉得我哪里不舒服?”
  凌博今道:“要不要喝水?”
  常镇远闭着眼睛没说话。
  凌博今转身要走,就听他在身后轻声道:“别走远。”
  
  三兄弟最终被拿住了一个,王瑞和大头直接送到当地分局。等他们处理好事情赶过来,常镇远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有凌博今抓着两瓶矿泉水瓶坐在门口等。
  “阿镖没事吧?”大头焦急地问。
  三兄弟身份问清楚了,就是原房主太太的三个兄弟。他们知道老焦送自己妹妹进精神病院的事之后立刻赶来,扬言要给老焦一个好看,谁知道老焦没等到了,却等到了常镇远。
  这事大头愧疚得很,房子是他介绍的,多多少少有点责任。
  “没事,医生说用手术把骨头复位就好了。”凌博今心里也不舒服。要是他回来先上楼看看,兴许就能替常镇远顶掉这场无妄之灾。
  大头抓了抓脑袋道:“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凌博今道:“队长知道了吗?”
  “我跟他说了。他让阿镖好好休息。”大头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地看着凌博今道,“我看你和阿镖哪天有空还是去庙里拜一拜吧。”
  王瑞道:“我们是党员啊,哪能信这个。”
  大头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大人说大人的事儿呢,你一小孩懂什么。”
  王瑞嘀咕道:“我和博今同年。”
  大头不理他,继续对凌博今道:“你和阿镖两人认识之后就没安生过,先是出车祸,现在又无端端惹上流氓,我看还是去庙里烧几柱香保险。”
  王瑞道:“房子不是你介绍的吗?”
  大头道:“那我陪你们去。香钱我出!”
  凌博今忙摆手道:“不至于这么严重。”
  大头道:“骨头都折了还不严重?亏我之前还请了高僧过来看风水,没想到不管用。”
  凌博今知道他钻了牛角尖,一时三刻出不来,只好由着他一个人嘀嘀咕咕。
  没过多久,常镇远就被推出来了。
  他打了局部麻醉,人还清醒,只是脸色发白,有点虚。
  凌博今帮他办了住院手续,又去医院小卖部买了一套洗漱用具。
  常镇远见他们把他推进一间六人病房,心里就老大不愿意的。尤其旁边躺着一个干瘪瘪的老头,桌上放了两个吃碗没洗的碗,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好像闻到了一股从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
  大头王瑞两人合力将他抬到病床上。
  常镇远捏着被子,眉头紧得不能再紧。、
  “想什么呢?”大头边问,边把被子给他盖上了。
  常镇远扭头,把被子往下推了推。
  大头拉过凳子在旁边坐下,“怎么样,兄弟我今天给你陪床?”
  常镇远道:“你睡觉打呼吗?”
  大头失笑道:“这里也没我睡的地儿啊,我就坐在这儿,陪你说说话。你看你腿这样,万一要上个厕所啥的,也得有个人伺候啊。”
  常镇远原本还没想到这一层,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小腹好像来了点感觉。“陪我去厕所。”他说着,就要掀被子。
  过来问情况的护士见了忙拦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常镇远道:“上洗手间。”
  护士给了他一个尿壶,“你刚动完手术,别乱动,先用这个吧。”
  大头接过尿壶,冲护士露出憨厚的笑容,“我这兄弟就是让人操心。护士小姐今晚值夜班啊?那我这兄弟就要托付给你看管了。要不,您给我留个电话吧,万一我有什么事不明白也好打电话给你。”
  护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床头有铃,直接按就可以了。我们二十四小时有人的。”
  大头讪讪道:“哦。”他说归说,眼睛还是直盯盯地看人,她走到哪儿就盯到哪儿。
  刚好凌博今进来,护士原本大步迈向门口的脚步顿时收了一半,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他走到常镇远的病床边,才快步出门。
  王瑞笑道:“师父,你别看了,人家喜欢出家人。”
  大头瞪了凌博今一眼,随即喷笑道:“以后让刘头儿招人的时候注意点,太俊的不能要。”
  凌博今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王瑞朝自己递过来的戏谑眼神,转头将面盆等物品一一展示给常镇远看,然后才放到床底下。
  常镇远道:“放到桌上。”
  凌博今又放上来。
  大头看着常镇远,突然道:“其实仔细看看,阿镖长得也不错。”
  王瑞劝阻道:“师父,你不能饥不择食。”
  大头摇头道:“不,我是在想,和尚几时能把自己吃到阿镖这个模样。”
  常镇远:“……”
  王瑞扭头大笑。
  凌博今的手原本放在口袋里想要掏什么,闻言将掏出一半的东西又缩了回去。
  常镇远眼尖,“你手里是什么?”
  凌博今无奈地拿出来。
  德芙巧克力。
  他解释道:“听说吃点巧克力能够止痛。”
  王瑞的头始终没有扭过来,他的肩膀也始终没有停下颤抖的频率。
  大头注意到常镇远扫过来的目光,干咳道:“这个,也是你徒弟的一片心意嘛。”
  常镇远:“……”去他的心意!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见识到八块腹肌!


41、“虎视”眈眈(十)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断腿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至少比脑袋撞一下麻烦得多,至少那时候凌博今能够自己上厕所。常镇远牢牢地记得第一次用尿壶上厕所的尴尬,周围都是病床,他们都不是聋子,都能听到流水声。最重要的是,尿壶最后是被凌博今拎走的。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回避着凌博今的目光。
  凌博今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每天上班下班来医院看他,风雨无阻。时间一长,他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对这件事,连大头都忍不住感慨,“你小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遇到个这么好的徒弟?”
  常镇远下意识地反驳道:“他没你徒弟会做菜。”
  大头听了连连摇头,“没良心,你也太没良心了。人家给你当了二十四孝徒弟,鞍前马后,你还嫌弃这嫌弃那,你说你对不对得起他?”
  常镇远道:“就事论事。要换你躺在这里,王瑞也会这么干的。”
  “省省吧。那小子哪来和尚的耐心,就做饭吧,还不到几天就怨声载道了。”大头顿了顿,又夸起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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