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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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床-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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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泊错愕一愣,半晌才道:“表弟不会使刀。”
  “我知道。”风乔退后一步,捡起包裹里的细绳将发丝一捆,垂下眸子。
  她此话无非是试探罢了,自不量力想拿自己跟百里镜宁相比较,看看在叶泊的心中,到底孰重孰轻。
  叶泊的回答,无关报仇与否,只是很冷静地替她分析了事实,也替百里镜宁开脱了罪名。
  这一个假设,原本就是她一时心血来潮的无理取闹罢了,没有深入下去的必要。
  “所以……到底是谁?”叶泊追问。
  “月上柳梢头,达官贵人们睡得早。”风乔拿他的原话堵他,“有什么回来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跃上房顶,轻悄悄地摸到上房的头顶,将瓦块拨开一条缝隙,立时便透出了一线光芒。
  “李员外,都到这时候了,你别拎不清局势。”屋中央一剽悍的大汉抱着刀,一脸凶狠,“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你想在这个时候退出?没门!”
  “可、可是……”屋内另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直哆嗦,颤音连连:“这等谋反之事……是……死罪啊。”
  “死罪?”抱刀大汉哈哈大笑,“他百里镜息暗地招兵买马培养死士就不是死罪了?”
  风乔大骇,下意识回过头去捂住叶泊的耳朵。
  叶泊一脸“我早已知晓”的表情看着她,使她这个动作显得十分多余。
  风乔咬唇,讪讪地放下捂住他双耳的手臂。
  太子这次派她来,是指挥藏鸦停在焓郡私造的十五艘船顺着碧江驶到淇州入海口去。私造船只的确是死罪,所以这一切须得做得滴水不漏,掩人耳目。
  但这次她来,却是做了决死的准备。
  前世,也是这个任务,在此地遭遇了藏鸦内部叛变,一个副将手握太子暗军八成兵力,和那十五艘船,就敢占山为王,公然培养自己的势力。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太子不得不忍痛下令沉了那十五艘船毁灭证据,最后落了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有这样的教训在前,这一世,她绝对要完成任务,替太子清理门户!
  屋内,抱刀大汉继续嚣张道:“既然都是死罪,他就会为了姑息自己那条小命而姑息我们,只要不惊动到朝廷出兵,吾等开辟新土站稳脚跟又有何难?”
  风乔摇摇头,暗笑这群人天真。
  叶泊搭上她的手臂,朝她使了使眼色,两人一起纵身,挪到了下一间上房头顶,扒开瓦片,只见一精瘦的男子抱刀立于中央,一脸煞气地瞪着墙角的华衣男子。
  若说先前那抱刀大汉只是个空有凶狠皮囊的架子,眼前这位便明显可以看出是个使刀的行家,且修为不低。
  待瞧清了抱刀男子脸上那条纵横的疤痕后,风乔只觉噩梦仿佛铺天盖地袭来,恐惧……绝望……夹杂着不知名的黑暗,使得她一时不知所处,不由自主往后踉跄了一步,碰得脚下瓦片哇啦一片响动。
  房内即刻传出一声低喝:“谁?!”  
                  
  作者有话要说:拿什么拯救你……我那忽近忽远的肉。。


☆、(二十二)同床共枕

  叶泊迅速揽住风乔的腰身,稳住她的身影,另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喵”了一声。
  “只……只是只猫儿……”墙角的华衣男子瑟缩道。
  “事关大计,就算是只老鼠,也必除之!”刀客目中戾气毕泻,头一仰,跺脚跃出窗户。
  几乎在同时,叶泊一揽风乔的腰肢,旋身从另一侧飞下,隐在房檐的阴影中,提气屏息。
  刀客轻身跃上屋脊,如履平地一般在瓦片上踱过,途径二人头顶上方,竟听不出一丝响动。
  好俊的身手!
  叶泊下意识抓紧剑柄,将风乔护在怀里,警惕着随时而来的袭击。
  风乔死死揪住他的衣袖,瑟瑟发抖,一反平日里果决气势。
  叶泊心知其中必有隐情,默默抬眼,数着头顶上方刀客的吐息,判断其内力修为。
  一时间,窒息一般的紧张铺天盖地而来,双方蓄势而待,连每一寸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此时,一片利光滑过二人眼前,冲向屋檐旁的大树枝干,只听“卡擦”一声,碗口大的枝干从中截断,“哐当——”落地,切口整齐,树叶铺满一地,砸起烟尘一片。
  此举并非瞄准了目的而袭,出手的刀客恐怕打了“打草惊蛇”的算盘。好在叶泊两人都是经过了大场面的,双双沉住气,没有发出一点响动。
  但这大动静却惊动了整个客栈。住客们纷纷探出头,朝这边望来,七嘴八舌或骂或议论,喧闹一片。
  趁着这乱糟糟的当儿,叶泊躬身拦腰抱起,斜身沿着屋檐转到另一侧,轻身跃下,趁乱而逃。
  “我可以自己走。”风乔抓着她肩上的衣料,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刮过。“你若放下我,我们可以撤得更快。”
  “难得找到个好借口抱你,我怎么会撒手?”叶泊挑起唇角,脚下健步如飞。
  “接下来怎么办?”风乔回想起刚刚那一刻的压抑与恐惧,不由自主将脸贴到叶泊心口,依偎着这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
  感受到怀中的人靠上自己的心口,叶泊心头微微一颤,半晌才答:“先回房。此人极其谨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游荡在外最容易被怀疑。”
  风乔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能打过他么?”
  “当然打得过。”叶泊自信一笑,“只是少不得落一身伤,不划算。”对方与他修为不相上下,真拼起来,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况且风乔在他身边,他心有旁骛,无法全力以赴。
  “如果有我远攻相助呢?”风乔追问。她近战虽远不及二人,但在远处放冷箭她却有信心,不说一箭即中,至少可以干扰对手的出招。
  前世,她曾与叶泊练过这等近战与远攻搭配的合击之术,颇有成效。若合作默契,可以一敌十。只是……这一世,怕是又要重头练过。
  “嘿,”叶泊奸笑,“两个打一个,正合我意。”末了又故作语重心长道:“你的近身功夫,真的要练练才行,要不一碰高手就吃亏了不是。”
  “你怎知我会吃亏?”风乔问得没有底气。
  “你若没在他手下吃过亏,怎会如此怕他?”叶泊一针见血。“说说看,你曾在他手上吃过怎样的亏?”
  风乔撇开眸子,闭眼抿唇,感受着夜风从耳边刮过,有一瞬寒彻心扉。
  前世,也是这样的夜,这样的风。
  她因为发现了叛军的意图,意欲回京禀明太子,哪知路遇刀客,将她截了下来。
  叶泊说得没错,她的近身功夫,在遇到高手时的确会吃大亏。不过十余招,她便被捅了一刀,虽未伤到要害,却也极大地阻碍了她的行动。
  她心知自己一旦被叛军捉住,势必会成为要挟太子把柄,于是不再与刀客继续纠缠,拉弓三箭连珠,阻得他步子一缓,扭头转身便逃。
  刀客像恶灵一样,追着她不放,直将她逼至一处悬崖边上。
  无路可逃!
  “痛苦得不愿回忆不么?”叶泊见她神色挣扎,出声将她从折磨中拉回。
  “嗯。”风乔默默点头。
  “比死还痛苦?”万箭穿心,死亡前那一瞬的绝望直至今日还伴随在他的梦境中,摆脱不去。
  “嗯。”前世一条白绫带给她的只有一刹那的窒息,但被刀客追杀那一段回忆却令她至死难忘。“在悬崖下的树枝上仅靠长弓勾住,挂了三天三夜,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扯开,血流到不会再流……日晒雨淋,却也不敢松手。”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求生的意志是如此的强烈,但生的希望却又是如此的渺小。“没有人知道我在那里……除了刀客。他一遍又一遍回头来确认我跳崖的位置,树枝处于悬崖的盲点边缘,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我能听到他每一次到来时的脚步中,但这声音却一次比一次模糊。”在那一刻,摊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三种结局——被他发现一刀砍死,树枝折断或者……她自己撑不住撒手。
  可是,任务还没完成,她不能就此死去。
  况且那时,她与叶泊约好了……
  “然后呢?如何获救的?”听她语气云淡风轻像是要极力地抹淡这一切,叶泊心疼地将她拢了拢,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房门。
  “部下发现了我。”她失踪三天,藏鸦上下全员出动搜寻她的所在,最后是“小鸦”闻到了血腥味,找到了挂在枝头的她,随即通知了晴光。
  小鸦实则是一只雨燕,只是因为通体漆黑幼时被风乔误以为是只乌鸦。后太子建立情报组织,这只飞得极快的“乌鸦”便成了整个组织的灵魂,甚至连组织的名字“藏鸦”,也是由其而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叶泊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像是生怕扯着她身上那处早已愈合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
  “前……”“前世”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风乔赶紧打住,意识到自己过分地沉浸在痛苦回忆里,忘记了时间和场合,连忙改口:“前几年……的事。”
  “哦?”叶泊对于她的匆忙该词抱以怀疑态度。
  “嗯,前几年。”风乔肯定道,抬手指了指背后,“你看到的那条疤,就是那会儿留下的。”这虽不是真相,此时用来做挡箭牌倒是极其顺手。
  叶泊将目光投向她的后背,伸出食指隔着衣衫拂过她伤疤的纹路。明明只见过一次,他却准确找到了它的位置,轻轻地,极其温柔地用指尖滑过,惹来一阵酥麻。
  烛火摇曳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坐床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旖旎。风乔干笑两声,“很丑吧?这样的疤若落在寻常女子的身上……”便很难嫁出去了。
  她话未落,眼前叶泊的衣袖一闪,烛火顿熄。
  “他来了。”叶泊压着嗓子,扣住她的肩翻身将她扑倒,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肌肤隔着衣料相贴,体温从彼此的身体传来,热烫而暧昧。
  风乔敛神,头微微偏转,果然在窗纸上瞥见一抹虚影。仔细倾听,从吐息的方式来看正是刀客。
  他果然是个不会放弃的人。
  这样的男人,行事严谨认真负责,只可惜跟错了人,不能为己方所用。
  虚影渐渐浓厚,可见刀客正一点点贴近窗户。
  以她对他悬崖一事的作风来看,他少不得会在窗户上戳一个洞察看,一间一间排除嫌疑。
  风乔身子一僵,将头偏向里侧。
  叶泊却在此时埋头,挡在她与窗户之间,轻轻吻上她的脖颈。
  “……”风乔咬唇,狠狠掐了一记他的腰身,提醒他不要过火。
  叶泊在她看不见处微微扬起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颈侧的脉动,不意外感觉到身/下的娇躯颤了颤,随即心满意足地带着啃咬吮了上去。
  “嗯……”饶是在这紧张关头,风乔仍旧忍不住低吟出声。对刀客的紧张与恐惧一时全无,仿佛全部的心思尽皆集中在了脖子上那酥麻一点上。
  “再叫大声点。”明明是如此羞愧难忍的当儿,叶泊偏偏在她耳边煽风点火。
  “你……不要得寸进尺……嗯……”感受到叶泊吮了她的耳垂,又是一记呻/吟出口。
  “不能进尺……进丈可好?”说着,他将手往下一滑,伸到她腰间,胡乱一扯,风乔便觉腰间一松,衣带已去。
  “幸好你近身功夫不够好啊。”叶泊意味深长道。忽的翻身,躺在她身侧,手里还抓着方才扯下的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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