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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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 第5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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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一出,简行的表情便变了变,虽然他掩饰的极快,也没有逃过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我的眼睛。

    勾起嘴角,露出最为单纯无辜的笑容,我眨了眨眼睛,刻意‘哈哈’的笑,“你不敢杀我们,是也不是?”

    简行的嘴角抽了抽,终于抬眼看我,浅灰色的眸子里恨意翻涌,冲着我滔天而来。若眼神可以杀人,此刻我早已千疮百孔。

    奈何眼神终是无形,简行只能站在原地瞪我,没有动弹,更没有答话。像是,有所忌惮。

    我自是明白他非不敢杀我们,定是东方云奇或者东方邬有下令,不能伤我。所以,他是不能杀我。

    可我偏要说他不敢,他吃了闷亏,狂傲自负如简行,心里定不好过吧?

    果然猜中他的心思,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然嚣张无比,笑容更是灿烂到刺眼。只恨不得站到高处,俯视简行才好,“简盟主,你说你武功高强又有何用?有本事,你就过来杀了我呀?啧啧,空有一身本领,却还要处处受制于人。要恨,你就该恨自己出身卑微,注定要被高高在上的我踩在脚底下。”

    这句话,便是赤luo裸的挑衅了。我素来少拿身份压人,但面对简行,只要能伤着他,什么办法我都会用!

    他即便能忍下来,心里也必定要被怒火烧伤。而我只需动动嘴皮子,何乐而不为?

    简行有心激怒我,我便能反回去。心里得意,面上更是不加掩饰,表现的分明。

    简行死灰般的眸中带着尖锐的长刺,嘴唇紧抿,咬牙切齿,最终化作一声嗤笑,“公主的这张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

    我见他神色实在难看,唇边的笑容更是得意,“我哪里厉害?只是岁月催人老,使得简盟主越发糊涂罢了。”

    简行的脸色再次沉了沉,面色发白,身体抖如筛糠,死灰的眸底阴暗一片,恨不得将我撕碎,偏偏还不能动我。

    要是他给气出内伤,我定要笑翻天不可。

    简行的定力也是极好,竭力压制了片刻,神色才恢复如常。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李墨白抢了先。

    “原来他是老糊涂了。”李墨白似自言自语,清透如宝石的黑眸里幽幽深深,沉沉浮浮着妖娆的笑意,薄唇轻启,字字如刀,“怪不得这么不中用,两次杀我,都让我活了下来。枉我还以为自己命大,原来是简盟主已至暮年,命不久矣。”

    若我先前的话是往简行身上扔了刀子,李墨白便是抬手将这些刀子一一敲进了简行的身体里,痛得他再无法隐忍,怒喝一声便扑了上来。

    李墨白早有警觉,纵身挡在我的面前,面对简行凌厉无比的招式,却是不躲也不抵抗,就这么翩然的站在原地,悠然自得。

    长剑红袖明明被李墨白握在手中,只要他有心抵挡,抬剑便能化解简行的招式。就算打不过简行,短时间内也不见得会落败。但李墨白偏偏不动,我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思,被他挡在身后无法相助,心急如焚。

    正焦急间,简行的掌风已至李墨白的面门,五指并作利爪,夹杂着狂风精准无比的抓向李墨白的脑袋。

    这一招若是成功,李墨白性命堪忧。

    我大急,正要不顾一切的抬手去挡,简行似想起什么,面色突变,急急撤手欲退离,身形在空中转了个弯,背后露出空子。

    李墨白似早有预料,长剑红袖带起一片凛然剑气,啸然划破长空,火速地砍在简行的后背之上。

    简行大惊,再次侧身闪躲,然,李墨白蓄意已久的招式,哪里有那么容易躲开?听得‘嗤啦’一声,剑刃划破衣服刺入肌肤,带起一片耀眼的血光。

    红袖本就极其锋利,这轻轻一剑,都能伤人筋脉,李墨白这一剑力道极重,在简行的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肉翻出来,狰狞至极。

    看着简行的身形歪了歪,我差点拍手叫好。

    一招得逞,简行跌倒在地上,艳冶的液体溢出,染红了战船的地面。简行也不算白活那么多年,即便受了重伤,也立刻摆好了架势,无可攻击之处。

    李墨白早已料准简行的路数,一剑得逞后未曾乘胜追击,反而持剑而立,轻松地挥了挥剑刃,甩去剑刃上的脏污。

    他清亮的黑眸里带着分明的傲气,表情极为不屑,似简行的血液是这世上最为不堪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要污了他眼睛。

    简行气得五官扭曲,眼冒怒火,面色难看之极,若被人折皱扔到地上,又猛踩了几脚的破布。

    冷眼看着简行狼狈不已的模样,我差点忍不住喷笑。怕李墨白分神,才堪堪忍住,嘴角怎么都忍不住上扬的厉害。

    然,简行方才那一招明明快要得逞,他因何又惊恐无比的收了回去?李墨白也似早已料到,不闪避不抵抗?

    蹙着眉头想了想,猛然豁然开朗。

    是了,李墨白身中‘断情’,整个人化作‘毒人’,全身上下包括血液,皆是可在顷刻间取人性命的毒药。

    若简行那一爪当真划破李墨白的脑门,李墨白不见得会死,简行却必定会染毒,尔后在顷刻间丧命。

    简行贪生怕死,对李墨白投鼠忌器,哪里还敢乱伤李墨白?

    嗤笑了一下,我看向简行的眼神更是不屑。简行一定想不到,他千算万算,想了百万种办法来折磨我们,终是算计到了自己头上。

    他从此会对李墨白心有畏惧,但李墨白勇往直前,两人一旦对上,即便简行的武功要高上一筹,输赢可未定。

    尤其,李墨白身边还多了我。一对二,简行绝无胜算。

    此时,他该后悔刚才胡乱用内息狂笑,却只伤害了那些士兵吧?

    四下里扫了扫那些无法忍受简行的内劲,早已晕厥过去的弓箭手们,我更是耻笑简行的愚蠢。

    血腥味愈浓,简行没发包扎自己后背的伤口,唯能连点身上的穴道止血,效果不明显,血液依旧从他后背的伤口上流了出来。

    丧失过多的血液,简行站立不稳,身体晃悠悠的,宛似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稻草人。如今的他,怕是只能跟我打个平手。

    我暗暗庆幸李墨白刚才下手够狠,顷刻间便毁了敌方的一员猛将。如今我们要是想退,也无人能拦。


第六百一十一节 红梨消逝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一十一节 红梨消逝

    空中积聚着厚厚的乌云,宛若压在朱檐上,黑沉沉一片。河面上波光粼动,五色的宫灯迎着风摇摆不定,弥漫的光辉益发阴暗不明。

    夜色更沉,河风强劲吹来,浮动着衣角,暗香翩跹之处,两方对峙,硝烟味弥散。

    简行扶着船沿勉强站立着,眸色暗沉,眼神阴鸷,盯着李墨白的表情近乎可怕。

    那表情更似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随时能扑上来,张口吐出要人命的毒液。偏他受了伤,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不敢轻意动弹。

    李墨白薄唇微勾,笑容妖娆,身姿笔直如松,负手而立处,有心流露出几分少年得志的情轻狂之色。

    单是表情,胜负便分。

    血腥味太浓,夹杂着河水的腥味,冷风狂吹下,我几乎反胃作呕。心下却也奇怪,东方邬请我来这里,莫不是让我来吹河风?

    “‘断情’,你从哪里弄来?”正想着要在这里吹冷风一整晚,李墨白突然开口询问,清冷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凉薄,寒意渗人。

    “哈哈哈……咳咳~~~”

    简行再次狂笑起来,不过这次还没有来得及加上内息,就牵动了伤口。他反手探向背后,眉头蹙起,表情益发森冷。

    “我解了这毒,于你更有好处,不是吗?”李墨白冷笑着,手中的长剑慢慢抬起,剑尖直指简行的心脉。

    “李墨白,不料想…你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许是伤口疼得厉害,简行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音调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苦楚。

    李墨白的身体僵了僵,没有立刻答话。

    “你想说‘断情’无解?”见气氛冷凝,我忍不住插话,从李墨白身后探出头去,瞪大杏眸怒视着简行。

    “‘断情’,自是无解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简行说得极为开心。张嘴想要狂笑,似乎想起背后还有伤,又忍住。

    “毒药,你是从何处弄来?”简行的武功虽然可独步天下,其对毒药可是无丝毫的造诣。‘断情’之毒,必然是他从何人手里要来。

    找到这个人,应是可以找到‘断情的’线索。

    正想着,船舱里突然传来清脆的掌声,‘啪啪啪’的带着特定的节奏,算不上是鼓励,更谈不上赞赏。

    “早就听闻李公子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如今得见,实乃邬的荣幸。”清朗无比的声音,浑厚有力,人未至声先到。

    倏忽之间,一位身形高大的公子哥缓步走了出来,衣裳华贵又不招摇,端正的国字脸,眼神如鹰般锐利,薄唇紧抿不言苟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我心中猜测,这大抵便是那东方邬,面色更是沉了沉。

    李墨白收了手里的长剑,反手递给了我,我知他的意思,故意撇了撇嘴,不太情愿地收剑入鞘。

    “将军过奖。”李墨白不卑不亢的回,收敛几分傲然,语气平淡疏离。“倒是听闻将军使得一手好剑,文韬武略皆长人一截,才真叫人佩服。”

    说是说佩服,倒也没有听出来有佩服之意。

    “这是谬赞,不过未曾遇上对手而已。”东方邬直直地看着李墨白,鹰眼里的锐利之色愈浓,像是将李墨白当作知己,又似将他视为了对手。

    李墨白笑而不答。

    “这便是小梨吧?”东方邬转眸看向我,原本紧抿的嘴角勾起,似是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初次相见,邬备了薄礼,盼你能喜欢。”

    说着,他拍了拍手,轻轻地掌声过后,便有侍女捧了一个体积极大的锦盒过来,低眉顺眼立在我的前面。

    若我不那么恨东方家的人,或许我该平平静静地福身道谢,偏我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有心冷哼,“我跟你不熟,不用唤得如此亲热。再者,这黄鼠狼给鸡拜年,通常是不安好心的,这礼我可不敢要,你收回罢!”

    说着,揪住李墨白的衣角退了一步,用行动表示要远离那个锦盒。

    李墨白回头看我,表情依旧无责怪之意,我才真正松了口气。

    东方邬的表情闪了闪,许是从未有人当面给过难堪,面色不太好看。然他经历过诸多风浪,很快便恢复过来,“小梨可是不喜欢这个礼物?还是先见一见再写决定可好?”

    他边说着,又有侍女上前,取下束缚着锦盒的丝带,慢慢地将锦盒揭开。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段粗壮的枯枝,呈现着青黑色,树皮干裂,多处裂痕,显然已死去多时。

    我不解东方邬的意思,蹙着眉头没好气的瞪他。

    “这是红梨树的枝干。”东方邬好心的解释,似笑非笑,表情怪异不已。“小梨该是不知道吧?约莫两年以前,父皇做了个噩梦,一怒之下,毁了京城里所有的红梨树。”

    东方邬的表情,不似作假。我眼皮一掀,心头直跳得厉害。

    东方邬毁了所有的红梨树?那么,左相府的红梨园,皇宫中的梨园里,再无红梨树的影子?那些陪伴了我无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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