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三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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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三定律-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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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莫忍不住开口骂:「这是怎么搞的?花钱买了却不好好维护!真浪费!」

    「真受不了这些有钱人。」玺克摇摇头。

    奈莫走到仪器前面检查仪器状况。除了毫不意外的锈斑外,还发现很多使用后没清理的残渣,甚至在盒子和凹槽里出现整片沉淀物。烤焦的干草块卡在隙缝里,面板上溅到奇怪的泥状物。让玺克想到他动手清洁以前哈娜工作台的样子。

    「都不能卖了。」奈莫说。这些卖给收破烂的可能还会被倒扣清洁费。

    他们继续前进,另一个空间里堆放着法术材料。玺克又看到熟悉的饼干罐们,还有很多装在麻袋里的材料直接扔在地上,把地上的脏水都吸了进去。这些东西肯定都不能用了。

    玺克看到甜蕊草、劣喉花,还有他切好的金线蛙肉。他应该作出了一整罐,但现在罐子里蛙肉只剩一点点了。之前作的那些伤药应该都不需要蛙肉才对。

    他们转过一个弯,前方传来强烈的防腐剂气味。玺克终于知道那些失踪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奈莫轻轻的发出「哇」一声。

    青色的鬼火光照亮玻璃水槽的边缘,一道道线状反光画出室内两排水槽的形状。水槽设在地上,高到人的腰部。水槽里注满防腐剂,隐约可以看见里头浸泡的物体有着人体的轮廓。

    玺克走近水槽,看到那些女孩们残缺的尸体。有些泡在液体里很久了,显出一种苍白浮肿的质感。有些最近才被扔进去,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导致这些人死亡的人,有种极端性格禁忌法术犯罪者的习性。就像谣传某些大厨会在整只鸡上只取一小块上肉来用一样,这个人也只取了他们身上他感到最为满意的部分。有的人只有鼻子不见,有的人缺了一颗眼珠,有人头发被剃光,有人指头的最前端被截掉,有人大腿只剩一边的肉,有人胸前整片被剥走,直接露出肋骨。还有肚子打开的,骨头抽掉的,各种残缺不全。

    连那些需要一再使用的仪器维护状况都那么糟了,这些「用剩的材料」状况就更糟了。水槽连盖子也没有,防腐液表面浮着一些泡出来的脂肪,还有昆虫的尸体在里面载浮载沉。因为尸体太多,水槽塞不下,有些尸体被折弯成不正常的形状硬塞进去,还有部分暴露在空气中,那些部位状况更是惨不忍睹。

    刚刚玺克在宴会上看到那两个少女也躺在这里,已经没了气息。他们没有被放在水槽里,而是随便扔在中间地上。这证实了玺克的感觉:法术已经在进行,他们不怕尸体腐坏污染工作室了,所以才乱扔。

    「真浪费。」奈莫又说了一次这句话:「这里要是被死灵法师们看到,肯定会抓狂。」他拿出沾过药的手帕遮住口鼻,也递了一条给莉丝娜。

    玺克点点头,他看过真正邪恶的法师,见过很多可怕的仪式。那种人是邪恶的专家。而此刻他看到邪恶的外行人所作所为时,他对这里这些事更多了一份厌恶感。

    邪恶的专家知道自己在作什么,知道要怎样有效率的达成。他们对自己的疯狂行为带着敬意,那是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虔诚,另一种标准的神圣。

    邪恶的外行人不一样,他们徒劳无功的造成各种伤害,又为了自己的失误而迁怒他人。他们心里没有一把尺,行为也没有规范,他们所作之事是纯然的亵渎。

    玺克算了一下人数,还有他们失去多少部位。这里有由二十具尸体切开成的多个尸块。如果是邪恶的专家,应该三个人就足够了。加上小叭和尸体掉落在现场的那个人,为了这个法术,一共牺牲了二十二条人命。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继续前进的路上鬼火大增,亮到几乎有点刺眼。下一个房间墙壁没有铺上砖块,地上也没有木板。只有木头支架撑着洞顶,聊胜于无的防止崩塌。房间中间地上插着一把铲子。

    奈莫走上前,检视堆在房间角落,插着文件的陶罐和文件夹:「就是这里了,考古现场!」

    这里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引起大爆炸的法师,他的工作室原址。很多法师都会把重要的资料备份再加上防护法术,避免失手时不小心烧个精光。也有很多市售的防炸柜可以用,品质最好的那些甚至声称就算卷入两个**师间的决斗也炸不烂。所以在大爆炸之后,那些资料仍然有很高的机率完好,优兰夫人和哈娜就是在这里挖掘那些东西。

    玺克不觉得优兰夫人会做这么不梦幻的工作,大概都是哈娜一个人在挖的。铲子也只有一把。玺克想象哈娜挥汗如雨挖土的样子,跟他自己在工作室里辛苦忙碌有些相似。

    奈莫和莉丝娜忙着把东西打包,玺克一个人往前走。

    在最后一个房间,他终于看到他的目标了。

    最后一个房间也是最大的房间,一个发出萤光绿色的法阵几乎占满了地面,发出渲染整个房间的强烈光芒。玺克判断这个法阵三分之一是有效的。他看到转换术的架构,从开始到完成的符号。三分之一是无用的,他看到那些哈娜画在衣服上的装饰用符号。拿来放在漫画里增强气势倒是不错。剩下三分之一简直不知所云,除了扰乱法力流动之外没有别的功能。

    玺克往前一步,看到用来画法阵的昆虫粉末研磨得不够彻底,还有完整的虫脚跟虫翅膀在里头。

    这个房间和考古房一样,墙壁和地板都是裸露的泥土,这可能是为了容易汲取上次爆炸残留的能量,用来驱动法阵。玺克并没有看到任何提供驱动能量的装置,哈娜应该是认为用残留能量就够了,就像前面那些魔灯一样。

    玺克还看到墙壁上的土层不连贯,有个地方埋了东西。

    跟他计算的结果一样,用那么多具尸体缝合出来的女性尸体一共三具。他们被放在椅子上,每个距离相等,面朝内围着法阵。他们坐着,低垂着头,手交迭放在腹部,摆出一个刻板印象中女人乖乖听话时的姿势。这些女尸缝合的方式极度粗糙,每个部位根本就没对齐,四肢微妙的扭转。缝线间隔不一,缝合的两边长度也不相等,全身皮肤都像压在箱底很久的衣服,充满了皱折。还有几乎要撑破皮肤,没有跟肌肉固定好的骨头。破损处用以吸水的黑色粉末结成难看的硬块。

    哈娜小姐站在法阵外头,正忘情的唱诵咒语。优兰夫人则站在法阵最中心,张开双手,她抬头向上,而目光似乎穿透洞顶,也穿过在这之上的房子,看到了遥远天空之上,宇宙边际之外的某种天堂。她发现玺克进来了,低头看向玺克,微笑说:「我要反抗我的命运,你就在那里看着吧,男人!」

    法阵发出强光,玺克不得不用袖子遮住眼睛,等光减弱再放下。优兰夫人不见了,只有她的衣服掉在那里。在法阵两端的圆圈里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在夜里绑架少女的怪物。另一个是戴着丝质礼帽的男人。两个人玺克都看过。一个是在街上,想攻击他却反被打跑。一个是从正圆形钢面镜里看到他的背影,他曾经在哈娜的办公室里和哈娜说话。

    这是玺克第一次看到丝质礼帽男的正面。他满高的,几乎跟瑟连差不多。肩膀很窄,脖子很长,长到有点吓人。他站着时双腿夹紧,走路时也没放松多少,就用这样的动作朝玺克靠近。他夹着手臂,稍微低着头看玺克,一手两指捏住帽沿,玺克可以靠地上法阵的光芒看清他的长相。

    那张脸是优兰夫人的男性版本。轮廓硬直许多,下巴变宽,还有浓而粗硬的眉毛,眉骨和颧骨都比较突出。但是那张脸却有女性的神情。一种女性特有的,会希望对方得知,却又不是威吓的敌意目光,还有矜持的笑,让玺克感觉非常不舒服。

    「玺克,啊,玺克。」礼帽男刻意把声音压低,但他的声音本来就是男性的音域了,再压低显得很不自然。他用一种明知故问,逼对方承认罪行般的语气说:「你来这里作什么?」

    「专程来找妳麻烦的,夫人。」玺克刻意强调最后两个字。

    「你必须称呼我为老爷!」礼帽男怒吼。男人怒吼时通常是丹田用力,女人多半是喉咙用力。他现在是喉咙用力:「我不是那个丑陋的肥肉块!」

    「妳并不胖啊。」玺克皱眉说。他是真心的。优兰夫人还是女性时身材非常好,男人移不开眼,女人艳羡不已。一对**更是让那些花钱隆乳的女人忌妒。

    「恶心透了,那种东西居然长在我身上,那根本不该发生的。」礼帽男喃喃念着,他左右踱步,用愤怒的语气说:「可是,这种日子今天就会结束了。今天,就是我重生的日子!」

    「不可能,不——可能。」玺克一手举起,呈手刀状,侧边朝外在脖子的高度附近左右摆动,作出轻蔑的否决手势:「这个法术不可能成功。光看你们工作室就知道,基本管理工作作得这么差,连伤药都弄不好。这里不可能进行任何需要精密计算的法术。你们要进行的还是精密法术中的精密法术。再来,就算你们奇迹发生真的成功好了,警察都盯上妳了,妳还想有什么新的人生?只是从女子监狱改关到男子监狱罢了。妳的某些罪行在男子监狱里是会被围殴的,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不会被抓的。」礼帽男暴吼一声,然后目光又开始飘远:「我会离开这里,带着我的小妖精一起,我会给她一场最美丽的婚礼,她会穿上纯洁的白纱,象征她把无暇的纯洁献给我。我会呵护她,命令她,我不会像那些男人那样对待女人,她会乐于服从和服侍我,从中得到相应的奖励,并且体认到我是惟一一个不会让她痛苦的主人。」礼帽男的声音一下子粗哑起来:「只要我今天克服这惟一的障碍!」

    不管玺克怎么听,她都只是想把自己受过的伤害加诸在利诺身上罢了。玺克说:「妳想抢我朋友的老婆,这我不能允许。」利诺是瓦鲁的老婆,这是大家,包括最重要的利诺在内都同意的事。

    「谁都不能阻止我,那本来就是我的!」礼帽男挥舞着拳头,歇斯底里的大吼。

    与此同时,怪物像是回应他的愤怒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玺克。牠嘴里的尖牙一下子伸长数倍,沾染着血丝的黄牙对着玺克,突出口腔之外,并喷出浓烈的恶臭。

    玺克早知道这只怪物迟早会动手,已经有准备了。他把鸽子的翅膀骨头扔出去,手握祭刀念出咒语的最后一段。骨头变成三颗直径六十公分的实心铁球,狠狠砸中怪物的脸、手和下体,撞击一秒后消失。怪物的下体毛发里并没有看到外生殖器,所以玺克以为砸那边的铁球不会有什么影响。那只是他习惯攻击的人体要害之一罢了。怪物被砸得往后飞,还在地上滚了两圈,把法阵都弄糊了。不过那个法阵本来就画得乱七八糟,玺克不觉得法阵再糊一点会有什么差别。怪物很快就爬起来,看来没受什么伤害。

    但是礼帽男却两手放在下体处,惨叫着跪下,背也弓起,脸部扭曲。看样子是感受到了女人无法体会的剧痛。

    怪物呈圆形路线,绕着玺克四肢着地爬行。牠并没有受伤,满布血丝的双眼紧盯着玺克的一举一动。今天没有撤退的选项了,要在这里分出胜负。

    「我从她一出生就看着她了。」礼帽男深深的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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