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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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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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递给兀术时。之前下山的契丹王爷再次出现。兀术眉心一皱。大力将我提上马背,接着说了五个字:“闭眼,抱紧我。”

    我依言伸出胳膊,牢牢环住他腰身。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处境的极度危险。兀术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低头沉声道:“别怕,有我在。”我颤抖的点了点头,问:“方才山下的人马是你的么?这个契丹人与你交过手了?”

    兀术一手紧拽缰绳,一手举起了长剑,没有回话。而剑身上的鲜血,已经给了我答案。

    契丹王爷身后只跟了三人,其中两人明显受了伤,脸色苍白,衣衫带血。我也在兀术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应该是来自于对方,他自己没有受伤。方才……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吗?兀术的人马呢?怎么只剩下他一人了?

    山路并不狭窄,但这些契丹人,足够把前后的路给堵得死死的。我微眯着眼,紧张地看着契丹王爷的步步逼近。

    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饶有兴趣的大声道:“真是奇了,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都元帅是来捉人的,没想到是为了一白面小子而来。”

    兀术好像笑了一声,因为我感觉他的胸膛在颤动,“耶律广机,你安插进元帅府的那几个蠢货,为何直到今日也未给你回递消息?你以为——在本帅眼皮子底下,你能搅起多大的风浪?”

    耶律广机?看来这是契丹皇族之人。兀术的意思是,他早就晓得有一群契丹人潜伏在这山林中、欲伺机生乱?若是如此,很可能是他得知我来了这儿,担心我遇上这批人,遂带人赶了过来。而我果真遇上了这些亡命之徒。

    耶律广机神色微变,转而将目光落在我面上。我很想闭眼,躲开这十分诡异的眼神。可不知为何,竟不受控制的回望着他,脑袋也从兀术怀里稍稍抬了起来。

    兀术冷喝一声:“放肆!”

    我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兀术是在恼火耶律广机如此赤裸裸的盯着我看。而耶律广机,好似全然不在意,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完颜宗弼,你是想抱着这个小白脸与本王一较高下吗?”

    腰上一紧,兀术加重了手臂的力气,“一较高下?你还不配!”

    耶律广机目光一凛,狭眸中杀气腾腾,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抬头不安的看了眼兀术。他神色淡淡,低头与我对视一眼,我瞬即放松下来,只觉得那黑色的眸子似乎有巨大的魔力,驱散了我心头的害怕与担忧。

    剑戟相击,铿然之声不绝于耳。我缩在兀术怀中,几番欲睁眼,皆被他喝了几次。心想他还真行,自己正和耶律广机打斗,还能分神监督我。可我到底是忍不住,再次偷偷睁开了眼睛。

    闭眼时,只能感受到兀术胸膛剧烈起伏着,以及那颗心强有力的跳动着。睁眼后,每一秒都觉得万分惊险。兀术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既起抵御作用、又须给对手以打击。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契丹人,此时只剩下耶律广机和另外一个契丹人和兀术过手。他俩并不是兀术的对手,可因为我的存在,兀术招招保守,无法给对手以致命打击。他始终得把护住我放在首位,这让两个对手占了不少便宜,并且渐渐有了反攻之势。

    很快,耶律广机开始把全部攻势投向了我。兀术恼怒的大吼一声,长剑一挥,耶律广机低头一躲,只被削去了一缕头发。而就在此刻,另外一人忽然逼近,眼看长刀就要落在我头上,被耶律广机缠住的兀术,情急之下,竟直接拿胳膊去挡!

    “啊!”我尖叫一声,兀术手臂已然被刀刃划破,鲜血汩汩而出。他闷哼一声,低头斥道:“给老子闭眼!”我惶然无措,泪珠滚滚而落,他叹息一声,居然伸出手给我擦了擦眼泪。

    这一瞬间,我本以为对方会趁机来犯。却不想耶律广机像个傻子一样愣住,眼神痴痴的盯着我。待手下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急忙举刀抵挡兀术的砍杀。我胡乱抹了把眼泪,模糊的视线中,耶律广机的攻势仿佛更加猛烈。刀剑碰撞,火花四溅。他的脸……我愈发看不清了……

    “歌儿!”兀术大叫一声,我浑身一颤,一抹寒光迅速逼来,几乎快要闪瞎我的眼。只听得“铿”一声,近在咫尺的刀刃离开了我的额头,却在同一刹那,挑开了我的束发之物。

    “你果真是女人!”

    耶律广机一脸阴笑,颇为得意的挑眉看着我。兀术怒气大发,狂喝一声,一剑直抵其左胸口。我心下一紧,眼睛犯痛,耶律广机突然冲我一笑,我大惊!

    “不要!”

    我伸手拽住兀术,长剑往右一歪,刺进了耶律广机的右胸口,鲜血瞬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蓝黑色的衣袍。

    兀术气急,低头喝问:“歌儿你在做什么!”我如同傻子一样,不停地摇头。耶律广机虽未受致命伤,却还是从马背上坠了下去。他的手下也停止了攻击兀术,下马去扶。

    我清醒过来,方才眼前的幻影,像鬼魅般乱了我心。为什么,我总是在耶律广机的身上,看到完颜宗翰的影子!

    仅过去两秒钟,左侧劈来一道疾风,未及反应,兀术大腿上多了一支箭矢。他身子一颤,长剑“咻”地从手中射出,前方草丛中即刻传来一声惨叫,一背着箭壶的契丹人倒在了路边。

    兀术使劲儿拔箭,带出的鲜血溅上我的脸。我吓得不轻,可千万别伤了大动脉。耶律广机还清醒着,见状仰天大笑,旋即朝旁使了个眼色,那名唯一幸存的手下,提刀站了起来。

    耶律广机朝他道:“杀了完颜宗弼,这美娇娘可便是你的了!”

    那手下十分兴奋,我心中惶然,兀术此时身受重伤,怎可继续打下去。而耶律广机,实在太过卑鄙。我竟然能把他看成是完颜宗翰,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兀术呼吸渐重,我听得出他极力压抑的痛苦。环顾四周,横尸遍野,兀术和我,亦是满身带血。我狠狠咬牙,心想我怎能一直当个拖油瓶——我的马术,也不容小觑!

    …………………………………

    最近买了本词谱,小小研究了下子,填了首词,自娱自乐下。

    调笑令 宫词

    花钿,花钿,美人弄妆盈面。长门逗雀贪欢,谁记昔时盛颜。炉烟,炉烟,恰似秋岚初现。

    唔,两首写宫中女人的词。花钿是古代女子的装饰物,长门是指汉武帝的陈皇后失宠后居住的长门宫,后人常以长门指代冷宫。这个妃子呀,精心打扮,却身在冷宫,无缘圣面,只得逗鸟雀,也算一种欢愉,打发辰光。啊为何我写了个冷宫弃妇。。

正文 第172章 山中小院

    仰头,我口吻坚定的说:“你松手,我来骑马。抱紧我,可别让自己掉下去了!”他眼神惊疑,我顾不得再说,直接从他手中抢过缰绳,一面朝前方喜悦的大喊:“快看,你的亲兵来了!”

    闻得此言,耶律广机和他的手下双双面色大惊,一起转首望去。我暗笑一声,提起缰绳,掉头就跑。兀术哭笑不得,抱紧了我道:“你这丫头,我堂堂都元帅,怎能选择逃跑?”

    我“嘁”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

    兀术截道:“我的名声,可就此被你败坏了!”说完无奈一笑,紧跟着又哼了一声。我蹙眉道:“你别再说话了,牵引了伤口,只怕血马上就流完了。”兀术轻嗤一声,“有你这么对待伤者的吗?乌鸦嘴。”

    我不合时宜的大笑,旋即又紧张起来,生怕这山林中还有其他契丹人。若是再被我们给遇上了,我俩可就彻底逃不掉了。

    兀术听完我的忧虑,淡淡笑道:“别怕,之前我派人查过,这儿的契丹人并不多,方才那些,应该便是全部了。”

    我“噢”了一声,又闻得他低低笑说:“便是有,我也认了。大不了,咱俩就在这儿做一对阴间鸳鸯。”我朝天翻了白眼,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开玩笑。

    继续跑了会儿,身后并无人追来。我稍一放松,问道:“你既然掌握了这里的情况,为何不早点出兵剿灭。而且,方才怎么只带了一点点人马过来,如果多带些人马。岂会如此狼狈。”

    兀术脸上已生出些许汗珠,我暗道不好。他此刻身受重伤,我应该晚点再询问的。

    却见山路豁然开朗,一座朴素的农家小院出现在稀疏的林间。我心头登时一喜,有了人家,至少能先给兀术止血,做些简单的包扎。毕竟一时半会,医官无法出现。

    见兀术没有反对,我便直接骑马进了小院,心里一面祈祷着不要吓到主人。

    然而,院内却空无一人。只是墙角的农具。院中的磨盘。表明了这里住着人家,并不是一座荒废的宅子。

    扶兀术下马时,他脸色苍白渗人。脚一沾地,整个人便压在了我身上。我吃力的搀着他进屋,心想这户人家怎么回事。院门大开也就罢了,连屋门也不锁,只半掩着。难道这里世风良好,从未出过盗窃之事吗?

    我一面打量,一面小声道:“有人吗?没有人我就进来了。”说罢又加了句:“多有打扰,请原谅。”听到这里,兀术笑了一声,我把他安置在炕上,嗔怪道:“笑什么?你不疼吗?”

    他未答。闭着眼靠在炕头。我看着满身是血的他,一时又慌乱起来,平复了几秒之后,暗示自己要镇静。颜歌宛呐颜歌宛,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是拖油瓶还是女强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深吸一气,开始在各个屋里搜寻。第一次闯进陌生人的家里,还这样翻箱倒柜,着实有种偷窃的感觉。好在最后找到了急需的软布,以及一瓶陌生的药粉。我看屋子里挂了许多兽皮,想必这家的男人常外出打猎,遂备有这些处理伤口的物品。

    我把装着药粉的小罐拿给兀术,他低头闻了闻,道:“这是金鎗药,可以用。”

    还未动手,兀术睁眼道:“你轻点,别弄疼我了。”

    我“咦”了一声,随即抿嘴而笑,这男人们都是一个样啊。

    兀术道:“先处理胳膊,腿上的箭伤不算重。”我点点头,那个躲在草丛里的契丹人,箭法算不得好,想必射箭时心里十分紧张,没有什么力道,伤口很浅。但胳膊上的刀伤,颇有些深入,衣服也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我一边扯,一边暗自呼气,生怕听见他“哇哇”的呼痛声。

    尽管我晓得他不可能叫出声。

    小半个时辰过去。

    兀术呵呵笑道:“你还挺有一手啊。”我拿着软布,在他胳膊上绕圈圈,“如今都这么大了,又跟你在军营混了这么久,若是什么都不会,岂不让你给笑话死了。”

    他却不作声了,我疑惑抬头,不禁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本以为会在他脸上看见感激赞赏的神色,却不想他黑眸深黯,竟燃着熊熊怒火。

    我又问了一声,他目光下移,定格在胳膊上。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原来不经意中,我把软布打成了蝴蝶结。

    “吁……”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勒马声。我和兀术对视一眼,想必是主人回来了,我们要如何解释呢。踌躇起身,我酝酿了一番,却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将军难得过来,怎能不进屋和齐某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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