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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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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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接着又忙敛了笑意,抿着唇不答话。

    迪古乃并非聋子,显然听见了我发自内心的笑声。何况那一刹那,我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颤了一下。他强行将我打横抱起,我未挣扎,顺从的坐在他双腿上。目光在他下颌上寻到了青色胡茬,我不自觉的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迪古乃一时未答,双唇紧抿,面色沉沉,眉宇间透着他一贯的隐忍和英睿。我目光痴迷,他亦是眼神如炽。我安静的笑了,伸手去抚摸他的下颌,嘴里怅然叹道:“今生偏遇见你……到底是我的劫、还是我的缘?”

    …………………………………

    幸而瓦罐里还留有方才被我打翻的补汤。然而那只鳖却仅有一只。秋兰说府里日前得了四只鳖,辽王妃要去了两只,另一只送去了侧妃李氏屋里,剩下一只便来了这儿。迪古乃听大夫说鳖肉有滋阴补血功效、亦可防治身虚体弱,傍晚回来后便让秋兰炖了一罐青蒿鳖肉汤。我闻后觉得可惜,且睡了大半日,晚饭也不曾吃,这会子当真是馋得紧。

    秋兰将汤端至我面前,我瞟了眼正在摆棋盘的迪古乃,问道:“爷全知道了?”我当时发脾气,迪古乃未曾询问,必是早已明白我为何生气。秋兰点点头,杵在一旁未语。我也是白问,每日我做了些什么事,秋兰自然会向迪古乃回禀。

    我舀起一勺汤,心里暗哼了一声。换了平日,他便有心整这些补汤,也不会亲手端过来。完全可以叫醒我,然后一起在饭桌上食用。今日之举,可不就是心虚的表现。

    用过饭,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人简单的洗漱后,便宽衣解带,上了床。

    我自然不困,毕竟白日里睡了那么久。迪古乃因着心中有愧,也不像以往一样,总想着那点破事,只安安分分的搂着我。我抬起头看了他两眼,冷冷的说道:“你瞒我做什么?你能一直瞒着我吗?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捂住我的口,叹息道:“别说了,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这里。”说着摸了摸我平坦如初的小腹,试图转移话题:“明日请大夫过来看看,你这几年身子虚,得好生调理着。便是哪日有孕,身子依旧病怏怏的,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我翻身背对着他,哼笑道:“你这么想要孩子,何必留在我这儿,出门往前行五十步左转,便可以把你的元寿抱在怀里。”

    元寿,可当真是个顶好的名儿!

    迪古乃紧紧抱住我,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我这冷淡酸讽的语气,“好宛宛,若是不高兴尽管再泼我一身汤汁,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生气,便又翻了身子面朝他,狠狠捶打他的胸膛。

    累了,气也撒够了。他给我捏了捏被角,我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颊贴在他胸口处。

    心跳声沉稳有力,我一面感受着,一面进入了梦乡。朦胧之中,闻得迪古乃似有似无的声音:“宛宛……我只要我们的孩子……”

    晨起睁眼,却发觉迪古乃正撑着头看我,另一只手停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仿佛欲抚摸却又怕弄醒了我。

    见我忽然醒来,他脸上一喜,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环住他腰身,嗔道:“你做什么偷偷看我,昨夜睡得晚,也不知抓紧时间补补眠。”他摩挲着我的脊背,轻吻我耳垂,“若我告诉你,我一夜无眠,一直这样看着你,你信吗?”

    我吃了一惊,松开手,从他怀里抬起头。只见他眼下一片乌青,红丝满布,倒真像是一夜未眠。

    我心疼一笑,啃了他肩膀一口,骂道:“傻瓜。”他再次拉我入怀,我亦牢牢缠上他的身体。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炙热如火的温度,我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心下暗暗做了决定……

正文 第195章 福宁

    我拿着寝衣绕至屏风后,迪古乃从浴桶里站起了身。我取了浴巾帮他擦拭,又留意了一下几日前烫伤的地方。虽然已无异样,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秋兰把药膏递了进来,仔细涂抹了数遍。

    迪古乃见我不说话,拉着我上床问:“怎么,可是哪里不舒服?”我摇头,靠在他肩头说:“我想她们了。”迪古乃搂了搂我,道:“这段日子太忙,等闲下来了,我再带你出城去看你姑姑她们。”我望着他道:“我自己可以去,你不用陪我的。”他放下帘帐,语气强硬道:“我不放心你。”

    我闻后撅起嘴巴,他摸了摸我头发,柔声道:“过几日我先让你见见拓雅好不好?”我不吭声,他便过来挠我痒痒,惹得我哈哈大笑,“你……你住手……”迪古乃趁机箍住我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隔日起来,我跟迪古乃说要去给大氏请安。他思索半会,道:“那我让拓雅也过去。”我又问:“侧妃她……知道吗?”迪古乃道:“母亲对你那么熟悉,你再如何变她还是认得出来,我索性就跟她说了。这些年,她也一直为你担心着,我不愿瞒着她。”我点点头,自己亦不愿瞒着大氏。

    午后不久,我携秋兰往大氏屋里去。

    许是迪古乃提前来知会过,大氏对于我的到来并无一分意外。我带着感慨激动的笑容,欲向她行跪礼。大氏忙道:“使不得。”我轻轻推开伸手拦我的吉月。屈膝跪在软垫上。这一礼,并非出于尊卑有别,而是因为她是我丈夫的母亲,更是一位心善和蔼的长辈。不论基于孝道或是感恩之情,我也早打算这样做了。

    起身后,大氏拉着我坐在她身边,随后又看了看秋兰。问道:“这是你从燕京带来的丫头?”我应是,她又道:“吉月,带她下去吃茶。”

    屋内只余我和大氏二人。她这才握住我的手,红着眼圈道了声:“好孩子……”我亦是情难自禁,忆起当年在这座小院留下的欢声笑语。不觉已是哽咽难声,泪珠断线而下。

    吉月端茶进来,见如此情景,忙笑着打岔道:“好端端的,侧妃与娘子该高兴才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锦帕轻轻拭泪。

    大氏凝视我许久,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如今也算彻底有了安定,从前那些日子都过去了。你和迪古乃这几年都不容易,以后有他护着。有我护着,你只管为自己活一遭,开开心心,早日为迪古乃添上一儿半女。”

    我自是笑点了头,又见她形容憔悴。便反握住她的手,恳切劝慰道:“侧妃亦要保重身子。”大氏脸上闪过一抹悲痛,目光飘向自己手腕上的串珠,想来是由宗干所送。我眼神微怔,想起了自己的绿松石戒指……

    一阵笑语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我心中一惊一喜。立马站起了身。

    吉月打起珠帘,一人影飞快闯入,直接朝我扑了过来,“你可回来了!”我拍了拍拓雅的肩膀,嗔笑道:“侧妃在这儿呢,你也不怕笑话。”她捏了捏我的脸颊,方才松开我向大氏请安。我取笑道:“侧妃太宠拓雅了,瞧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哪里像个有孩子的人儿了。”

    话说完,只见拓雅身后还跟了一个婆子进来,怀里抱着一暗红色弹花襁褓。我早已迈开步子,伸出了胳膊,“这便是拓雅的孩子?”

    拓雅道:“原本以为你去年就能回,还想等着你取名儿呢。这下你可是晚了,名儿已经让侧妃取好了。”说着又责怪地看了我一眼,“进门这么久,今日才与我见面,你究竟想拖多久?”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一面打量着,一面问大氏:“侧妃取得什么名儿?”柔软的襁褓中,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半露着,眉清目秀,玉雪可爱。许是刚啼哭过,乌溜溜的眼睛下还挂着似有似无的泪痕。我忍不住伸出食指,温柔爱怜地轻轻抚摸起来。

    大氏含笑回道:“福宁。”我脱口道:“福气安宁,这名字很好。”

    拓雅坐在绣墩上,望着我道:“还以为你会觉得这两个字太过平凡。”我轻摇手臂,淡笑道:“有人一生,也求不来这两个字呢。”不知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福宁忽然裂开了小嘴,露出一抹属于孩子的无邪笑容。

    大氏见状,呵呵笑道:“福宁很喜欢宛儿。”拓雅稍稍一愣,凑近问道:“迪古乃可办妥了?不会惹来旁人怀疑吧。”大氏接道:“放心便是。”拓雅“嗯”了一声,握了握我的手,“我确实多虑了,二爷何来失手的时候。”

    如此又逗了一会儿福宁,拓雅说想去我屋里坐坐,我明白她应是有话和我讲。吉月担忧道:“娘子才进门没多久,旁人见状,不会心生疑虑吗?”大氏道:“无碍的,大家都爱来我这里坐,彼此自然会熟识起来。若有人问起,便这样回话。”

    我携拓雅回屋,福宁还留在大氏那里,由乳母照看着。我边走边道:“侧妃对你倒是很好。”拓雅接道:“侧妃为人宽和,对哪个又不好了?”我点点头,又问:“你们的屋子离这里远吗?”她朝南边指了指,“不远,和迪古乃的书房很近。”说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你还没嫁进门时,迪古乃可是日夜都宿在书房,如今只怕要把你这小院当家了。”

    我脸上一红,嘴上却道:“只怕有了儿子,就不会再往这里来了。”拓雅敛了笑意,问道:“可去瞧过了?”我摇头道:“怎会,我不想去,迪古乃也没让我去。”她轻叹道:“你也忒小性子了,这样实属不妥。若让王妃得知,指不准会数落你。”

    我心下微凉,饶是拓雅这般洒脱豪爽的女子,也认为我该与迪古乃的妻妾和乐相处。一直没有进入状态的人,只有我罢了。方才见大氏数次欲言又止,只怕也是想提醒我去瞧瞧元寿,何况元寿的母亲大氏,还是她族中的侄女。

    进了屋,秋兰和紫月端来茶,我吩咐道:“你们忙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

    脱鞋上炕,拓雅接着之前的话题,劝道:“如今正是关键时期,你可千万别惹得辽王妃不快。”我疑问道:“关键时期?”

    拓雅责怪我道:“你倒是每日乐得清静,什么也不曾过问。”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拓雅喝了口茶,继续道:“辽王如今不在了,这爵位总该有人承袭吧。”

    我已然明白,边思索边道:“从来皆是嫡长子承袭爵位,而正室辽王妃并无一子……不过她一直把李侧妃的儿子完颜充养在膝下,会不会这爵位就由完颜充继承呢?”拓雅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这倒不一定。”我追问:“怎么讲?”

    拓雅冲我挤了挤眼,“那完颜充虽由辽王妃亲自抚养,如今却并不招辽王妃喜欢。前几日刚被辽王妃训斥过,起因是完颜充强行睡了辽王妃身边最长脸的丫鬟。”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前仿佛也听迪古乃提起过。完颜充儿时倒还算乖巧,后来越年长越浪荡,性情奢侈,放诞无礼,又嗜酒如命,常常做出有损门楣之事。宗干生前为此头疼不已,本就不喜爱这个长子,之后便愈发厌恶,索性不管不问,任其发展。

    而迪古乃和梧桐,则是宗干最钟爱和重视的儿子,连辽王妃对他俩也十分疼爱。不过现在迪古乃年岁大了,这疼爱也就慢慢淡去,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方才拓雅挤眉弄眼的,莫非是认为迪古乃很有可能会承袭爵位?

    我收了心神,舀了一勺百合香添进炉中,“这事儿还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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