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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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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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只是瞬间的事儿,毕竟今儿一起聚一聚也是他的提议。待两个爷们儿寒暄过后,我看着徒单氏问孛迭:“你也不介绍一下?”未等孛迭回话,徒单氏已笑着开口道:“姐姐可以叫我‘雨莲’。”我笑点了点头,“雨中莲花,妹妹闺名取得很美。”

    此雅间有一面正对酒楼大厅,可以从二楼俯视大厅全貌。正值午饭时间,大厅里客人满座,却并不吵闹。只因台上有两位美貌乐伎,正弹筝拨琴唱着小曲。孛迭见雨棠饶有兴趣的听着,便出声道:“你若喜欢,我让小厮上来,你想让她们唱什么就唱什么。”

    雨莲眨着眼问:“真的吗?”许是年纪还小,雨莲言语间自然流出一股稚嫩之态。可谓天真无邪,不谙世事,让人很难不生呵护之感。

    孛迭喝着酒道:“爷还能骗你?”我掩嘴嗤笑,紧接着听见雨莲高兴问道:“我想听《会真记》,有这个曲儿吗?”

    我差点将口里的茶喷出,强行咽下后,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迪古乃搁下筷子,给我拍背顺气。孛迭又气又笑,柔声训斥了雨莲几句。《会真记》乃唐代文人元稹所作,又名《莺莺传》。虽在现代有着较高的文学价值,但在古人眼里,《会真记》却是上不了台面的淫词艳曲,只在暗地里被无数人翻阅着。雨莲估摸听人说过,却并不知此书内容,这才好奇问了出来。此时经孛迭训斥后,双颊瞬时红如樱桃,羞得几乎快要沁出血来。

    好半晌,她抬起头,以帕遮面,声音细如蚊蝇:“让哥哥姐姐们笑话了。”我摇头笑了笑,迪古乃神色淡淡,仿佛并不留意方才这一笑话。我看孛迭也怪臊的,雨莲懵懂无知,大抵是听孛迭其他汉人侍妾说起过《会真记》。又想着雨莲虽为孛迭正室,却进门较晚,难保不会受其他妾室欺侮。直到楼下换了一曲,我方收回心神儿,暗自纳闷道:我连自己都顾不来,竟操心起别家后院。忽然感觉自己在雨莲面前,与后世那些居委会大婶没什么区别。

    晚上回了府,秋兰伺候我卸妆,笑道:“瞧娘子一直唇角含笑,看来以后得多随爷出门玩玩儿。”我抿嘴儿一笑,紫月端来银盆,我拿巾帕边洗手边道:“这么晚了,打发人去请爷回屋。”回府没多久,迪古乃便去了书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寒冷冬日,我可不愿坐着等他,尽管屋里没有一丝冷意。自己先沐浴洗漱后,便踢掉鞋子爬上了床。

    或许因着今日出了门,我头一沾着软枕便睡着了。

    莫名醒来,只觉帐内多出了一人。睁眼一看,迪古乃正脱衣蹬靴。闻得动静,他转首看我一眼,诧异道:“怎么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摇摇头,接着坐起身,神志不清地左右望了望。

    迪古乃轻轻笑道:“可是睡迷糊了。”说罢扔掉衣袍,搂着我躺了下来。

    我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只觉愈发迷醉恍惚,便伸手攀上他的脖子,枕着他肩窝欲重新入睡。

    可是,小腹却被一个热热的硬物抵住了,什么情况?

    我嘟哝一声,右手不自觉地往下探寻,想要推开那东西。却感觉迪古乃身子僵了僵,旋即又放松下来,揽着我的胳膊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待碰着那让我不舒服的东西后,头顶的迪古乃似乎“唔”了一声。我仰面啃了啃他下巴,不耐烦道:“好困,你别动来动去,把我抱得这么紧,我很难受。”

    迪古乃低了低头,吻住我轻声道:“宛宛,到底是谁在乱动。”我“咦”了一声,呆愣两秒,手心里突然传来一片火热之感。我尖叫一声,羞红着脸飞快缩回手。太丢人了!我竟然握住了他的……

    ……………………………

    握住了神马,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正文 第205章 静好时光

    这声尖叫,也彻底赶跑了我的瞌睡,脑袋里只剩下满满的羞耻和后悔。迪古乃一面吻我,一面坏坏笑道:“怎么不继续?”我脸颊发烫,他这一带着挑逗的话语,无疑如夏日的骄阳一般,炙烤着我。

    一只手滑进我寝衣中,轻轻扯着抹肚的绑带。我脸红依旧,软声软语道:“这么冷,你放过我吧。”

    他不怀好意地“噢”了一声,“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讨好一笑,他视若无睹。不过一瞬,人已让他抱在怀中,只得半推半就地迎合他。

    窗外雪花纷飞,帐内却炙热如夏。香汗淋漓,喘息似火。一声声充满魅意的娇吟,如不断翻涌的织花锦被缎面,一波未平,一浪又起……

    “宛宛。”迪古乃轻舔我耳垂,我无力地应了一声,动了动和他缠在一起的双脚。大脑处于空白状态,神思仿佛还停留在方才激情一瞬,久久未归来。

    他拂开我额前一缕濡湿的头发,粗糙却骨节匀称的指头轻轻点了点我鼻头,“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佣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宛宛,这几句话,说的不正是此情此景?”

    我轻咬下唇,这家伙……这家伙竟把《会真记》里写男女欢好的《会真诗》给背了下来!

    先是暗自小鹿乱撞了一会儿,我微微抬起头。去羞他的脸,“好不正经,合该把你送去教坊学曲儿去!”迪古乃握住我的手,眸色暗沉如饱满的黑墨,“今儿在酒楼,你反应那般大,想来是读过此书……宛宛。到底是谁不正经?”

    我“呀”了一声,这才发觉中了他的计。迪古乃得意大笑,我软软地捶打他肩膀。他抱住我。冷不防凑在我耳旁,带着几分喘息之意暗暗地说了一句话。

    我瞪他一眼,浑身蓦地一热。仿佛是自己说了什么羞愧之言似的。迪古乃眼巴巴地望着我,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似乎在等着我赠予他温暖和怜爱。

    “不要啦。”我摸上他嘴唇,懒懒道:“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赶快睡吧。”却难料,这家伙忽然将我食指含入了口中,并仅仅闭上双唇,不容我抽出来。

    有一股热潮在全身涌动,这充满挑逗的旖旎之举,很难不让人想到那里去。又念及他方才在我耳旁的话。此时更是羞涩不已。他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亦是滚烫如沸水,几乎要把人灼伤。我感受着锦被中不断升起的温度,想着要不从了他的意算了。否则还不知他今晚要怎么不依不挠,我倒是不怕跟他耗。就怕他明早起不来,或是出门在外哈欠连天。这样动了几下心思,嘴巴也跟着妥协道:“好啦,我就委屈一次,下不为例。”

    迪古乃兴奋地大声呼吸,一把将我紧搂在怀中。迭声道:“好宛宛……”我嗔他一眼,畏畏缩缩地伸手在锦被下摸索。迪古乃抓住我的手,带着我靠近那如太阳般的昂硕之物……

    事毕,他揉了揉我的手腕,心疼地问:“累了?”我轻哼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迪古乃嘿嘿一笑,低头吻了吻我鬓角,“虽然感觉不错,以后不会再让你做第二次——”我捂住他的嘴截道:“好啦不准说了,我想睡觉了。” 他乖乖闭嘴,我亲了亲,一心一意地沉入梦乡……

    ………………………………………

    时光从指间悠悠流逝,碾过春夏秋冬,穿过风雷雨雪。速度之快,只能在每一个季节的开始和结束匆匆体会一瞬。而身旁这个男人愈发深沉的眼眸,亦提醒着我历史的车轮又向前转动了三周。

    今时今日,已是金皇统四年。

    秋高气爽,云舒天淡。远处渐渐被黄色侵染的草原上,三三两两的马匹正悠闲觅食,欲在枯草中寻出几抹鲜绿。我靠在一块叫不出名的大石上,半阖着眼,安心地享受阳光的赏赐——温暖,温情,温馨。

    迪古乃一身藏青色骑装,却不在马背上快意奔驰。他懒洋洋地躺在我身侧,脑袋舒舒服服地搁在我腿上,亦眯着双眸,有一句无一句地和我说话。

    此时此刻,我们远离上京。在有着“紫蒙之野”美称的中京过着二人世界。可不是出门旅行,而是今年年初,迪古乃被合剌任命为中京留守。遂才有得机会,走出上京,随他来中京上任。

    中京大定府位于故奚王牙帐地,大约在后世内蒙古与辽宁、河北交界处。由辽代所建,常为辽帝驻跸之所。金国沿用辽代旧称,且十分重视此地。中京历史悠久,早在西汉便颇成气候。大河流经,山川护城,景观秀美。若能在此生活长久,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而中京最吸引人之处,还在于这里有闻名遐迩的“热水温泉”,更是对上了我和迪古乃的喜好。

    有数只大雁成群结队飞过,迪古乃闻声而动,左手已伸进了箭壶中。我按住他的手,嗔怪道:“大雁南飞过冬,你也要难为它们不成。”心里暗道:真是一刻也不忘民族习性,这么美好宁静的时光,他依旧能想起要去猎鸟杀生。我忍不住捏了捏他鼻子,以泄心头不满。

    迪古乃收回手,重新躺下。我推了推他道:“腿都快被你压麻了。”他又坐起来,一把将我拉进怀中,大掌趁机从我衣衽口探了进去。我耳根一热,脸埋在他怀里,“别这样,会有人。”迪古乃抱紧了我,低声道:“哪里有人,谁敢靠近我打断他的腿。”

    我嗤笑一声,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总是这样破坏气氛,一点情调也没有。

    可是……

    我感受着他身体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心口“扑扑”乱跳。我所迷恋的,不正是这样一个愣头愣脑的傻爷们儿么。虽然他时常也会和我撒娇,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呆呆的,不会花言巧语地来哄人,只一味抱着我不说话。活脱脱一个闷葫芦。有时候恨极了,真想咬他几口,把他塞进被套中,胡乱揍他一顿。

    让他得逞了几下,这家伙便得寸进尺,紧贴在我肌肤上的大掌正摸索着往下去。我抬头睨了他一眼,复又望向草原与蓝天之界,感慨地叹了一声:“你瞧如此好风光,要胜过多少功名利禄。”

    迪古乃手微微一僵,旋即安分地抽了回来,淡淡接道:“风光虽好,过多沉溺其中,只会消磨心志。更何况九州大地,何止这一处好风光——”

    我低声道:“是啊,风光处处皆有,只可惜愿意去欣赏的人并不多。”

    话音落毕,迪古乃陷入一阵沉默。我伸出胳膊牢牢环住他,吸了吸鼻子,轻语道:“以后我们常常来这里好不好?”他“嗯”了一声,揉了揉我头发,“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就好?我若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若想与你隐于市井,耕于田野……你还会不会这样说呢?

    心头流过几丝烟雨般的怅然。我伏在他肩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枯草,口上不由自主地念道: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迪古乃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我仰面凝视他,渴望将这一瞬的静好时光定格在记忆里。二十二岁的他,成熟俊朗更胜。刀削般的下颌,生出了若隐若现的胡茬。只要十来日不曾打理,便如生命力旺盛的野草一样,攻城略地,展示着岁月辰光的魔力。

    他唇角微微上扬,笑道:“我知我相貌英俊。”我笑着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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