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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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重生)-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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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老夫人见她这般厚颜无耻,压住怒气对远瑶玉笑一笑:“瑶玉,你近前说话,祖母耳朵不大灵光。”

    瑶玉翘起嘴角,娇笑一声,她就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祖母且不会责怪,因跪行两步靠近些,整理好衣衫方要抬头,直觉耳朵嗡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着了来两记耳光,但听柯老夫人颤颤巍巍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是不说?”

    瑶玉自小到大从未何曾挨过耳光,顿时大声嚎哭起来:“祖母,您不疼我了,您见了瑶草就不疼我了,她那天差点淹死我,您也不与我做主,今天又打我,我活着还有什么……”

    柯老夫人一向喜欢瑶玉聪明伶俐,虽然自私任性些,却也觉得女孩儿娇养刁蛮些理所当然,这样才能在婆家立得住,不受欺负。熟料她竟然做下私相授受丑事,还满世界招摇,毫不悔改,恬不知耻,顿时气得直噎气,连吼几声‘住口,住口’,刁蛮惯了的瑶玉兀自不听,一味撒娇,自顾嚎啕,状如市井泼妇。

    柯老夫人心头忽生一股极度绝望来,她不相信这样不知礼义廉耻之人是自己的孙女,是自己娇养了十几年的瑶玉,极度绝望之后,是极度悲哀,一时魂魄涣散,神飞天外。耳朵已经听不清楚瑶玉哭喊什么,恍惚中只见瑶玉殷红小口变成了血盆大嘴,一开一合,瞧着十分刺眼,一种毁灭的冲动,使柯老夫人下意识扑过去揪着瑶玉脑袋,狠狠甩手几个耳光:“住口,住口……”

    瑶玉不仅不住口,反是哭得更凶,甚至在地上打起滚来,柯老夫人已经气极迷糊了,心底兜起一股亢奋,柯老夫人直觉她尖叫刺耳,万分难受,遂再次揪住瑶玉,伸出长长指甲,狠掐那一张一合发出凄厉噪声的红唇,想叫她闭嘴,好让自己清静清静,遂拼死命,掐……掐……掐……掐……

    一时间,瑶玉被掐的口鼻流血,更加凄惨呼叫。

    杨秀雅先时见瑶玉挨打,口鼻流血,只觉得痛快,还是假意劝解:“祖母,祖母,您消消气……”

    熟料柯老夫人充耳不闻,竟然大力摔脱了杨秀雅,继续追打瑶玉。

    秀雅这才警觉事情反常,也才发觉柯老夫人神智有些不对,忙着一把搂住柯老夫人大声呼唤:“大爷大爷……祖母不好了……”

    柯家为一早发觉楼上哭声不对,无奈楼门锁闭,他大声呼喊,无奈屋里之人只顾吵闹,杨秀雅有心要瑶玉受些教训,柯老夫人不发话,她也顺势不开门,只是跟着劝解。

    此刻她已经无法收拾了,又怕柯老夫人出了事自己落埋怨,方才跌跌撞撞开了楼门。

    柯家为赶进门来,很快止住了半疯癫的柯老夫人。下一刻柯三爷方氏也到了,只见柯老夫人翻着白眼直梗气。方氏忙着替她掐人中,柯三爷替她抹背顺气,好容易才回过神来。

    醒神的课老夫人胸脯子急剧起伏,依然呆滞的目光从柯三爷柯家为方氏秀雅瑶玉一路滑过,瑶玉吓得缩成一团直颤抖,柯老夫人复又忆起前情,先受外人侮辱,再受孙媳妇算计,复又被瑶玉气得半死,柯老夫人只觉得自己极度失败,瞬间血冲脑门,往后就倒了:“作孽啊……”

    房中顿时慌成一团,哭声喊声此起彼伏,好一通裹乱。

    却说这边开始闹腾,早有丫头告之瑶草,瑶草匆匆赶来,在门口瞧见瑶玉满头脸血迹,又见柯老夫人痴痴傻傻,只恐祖母在自家出事,忙着吩咐大管家陈林去请李老太医过府。

    瑶草安排好人手,复又上楼,方才进门,就听柯三爷一声惊叫:“快请大夫!”

    柯家为翻身就跑,却被瑶草拦住:“大哥别忙,管家已经去了。”

    房中忙乱各人闻听太医就到,顿时心安不少。

    柯家为抹把汗水,苦笑声声:“多亏妹妹稳妥。”

    一时大家将柯老夫人放平,谷雨送来薄荷香露,方氏接过涂抹在柯老夫人鼻翼脑门太阳穴上。

    柯老夫人终于悠悠缓过气来,泪水长流不止,却不发一声。

    柯三爷见柯老夫人醒了,叫了柯家为一边盘查,可惜柯家为也说不清白。

    一时里太医到了,柯三爷陪着太医诊治,暂且按下了。

    李老太医切脉过后,直摇头:“老夫人这是怄气伤肝,一时闭气。老夫一早说了,老夫人春秋已高,要清心寡欲静养,不得生气劳累,怎的不经心呢,这一次侥幸逃得过,下次就不好说啊。”

    李老太医开了方子,又去李家药铺抓药,很快熬了汤药,柯老夫人喝了终于沉沉睡安稳了。

    这一来,柯老夫人一行却又走不得了。

    方氏杨秀雅日日守着熬药伺候,瑶草下了闺学就带了双胞胎前来探视。

    瑶玉三天混没露面,对外宣称他见喜出水痘。

    家中除了杨秀成这个傻瓜急得只跳脚,别人大都知道什么猫腻。

    第四天,瑶草受方氏命去探过一次,吓得不轻。但见瑶玉一张俏脸上横七竖八道子,脸肿得似个猪头,嘴唇翘得老高,话也说不清楚,见了瑶草杨秀雅,慌忙将脸用帕子遮住,直咆哮:“图区……图区……”

    瑶草惊问杨秀雅:“这?三天了怎的还是这般?太医不是看过吗?消炎药没喝么?”

    杨秀雅悄声道:“她舌头嘴唇都被掐破了,舌头肿了,话也说不明白,还不吃药也不上药,说汤药有颜色,怕留下疤痕毁了容,我也拗不过,诺,就这样了。问过太医,说自己养着也能复原,且老太太又病着,我也就顾不得她左兴了。”

    瑶草不免去安慰几句:“大姐还是喝点消炎药吧,天气炎热,倘若发了更麻烦。”

    瑶玉却是一声冷笑:“哼,你们看我这样很高兴是不是?且别得意,我若倒霉,谁也跑不了,祖母绝不会绕过谁!”

    瑶草只觉得莫名其妙,见瑶玉作兴便退了出去:“大姐你好生将息,缺什么跟我讲一声。”

    杨秀雅却面色大变,估摸楼房不隔音,瑶玉听见柯老夫人之话,侯着瑶草出门,杨秀雅落后一步,低声言道:“哼,玉石俱焚你不怕,不死不活抄一辈子经呢?”

    瑶玉咬牙:“你敢?祖母大哥不会放过你!”

    杨秀雅却笑微微大声道:“作甚这般火大,不喝就不喝嘛,妹妹歇着吧。”

    瑶玉随手丢来一个石榴花枕头,杨秀雅却抢先关闭房门,大声道:“妹妹消消气,嫂子再不逼你喝药了。”

    瑶草虽然没有有意偷听,却也知道杨秀雅之言绝非喝药之事,不过这是她们嫡亲姑嫂之争,于自己无关。

    却说柯老夫人这一病,将柯家才回想祭祖之事也耽搁了。柯老夫人虽然已经痊愈,混不提返乡之事,整天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偶尔幽幽叹息,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柯老夫人痊愈,方氏也对外宣称,说瑶玉病有起色。这也是柯老夫人意思,因为水痘不可能十天半月不见好。

    柯家有杨秀成见柯老夫人康复,双双辞别去了白鹿书院就读。杨秀成临别求见瑶玉,瑶玉脸似个猪头,当然不愿意接见情哥哥,推说水痘虽好,不能见风,要闭门修养。杨秀成只得作罢,反倒托付堂姐好生照料瑶玉,并说日后定当厚报云云。

    杨秀雅满腹辛酸说不得,只得叮嘱弟弟好生读书,注意身体云云。柯家为借口照顾祖母弟弟滞留下来。只是日日手不离书,自行攻读。

    又过几日,杜夫子赵栖梧师徒乡试名次靠前得到学政赏识,举荐他们入太学临阵磨枪,预备来年一举跃居龙虎榜。临行前来辞别太爷,勾引的柯家才意动不已,他因为名次太靠后,不在举荐之列,他预备返乡祭祖后再回白鹿书院,明年参加会试。却因为柯老夫人态度不明迟迟碍着不起身,今见赵栖梧师徒已经祭祖访友完毕,开始会试备考,心情越发毛躁不安起来。却碍着柯老夫人威严做声不得,唯有每日在云窗苦读。

    这一日正是八月二十五,鹿鸣宴后第五天,柯二爷奉命前来催促,言说柯家族长都等着呢。

    却说柯二爷见过柯三爷,兄弟一起来见母亲大人。柯二爷简述一遍老父与族长之言,并说家里已经备齐庆功宴,只等柯老夫人柯家才返乡了。

    柯老夫人沉默片刻言道:“我虽好利索了,却是瑶玉病者,她好好得来,纵不能病歪歪走,总要等她复原再走,不然回去如何见人?”

    柯二爷惊问:“瑶玉又怎的了?”

    柯老夫人却道病了,其他一字不肯多说。

    柯二爷只得追问杨秀雅:“大侄女儿倒底何时能好?”

    杨秀雅言道:“如要复原半年不止。”

    柯二爷更加惊诧:“什么病这般厉害,没请那位李老太医瞧瞧呢?”

    杨秀雅却是闭口再不肯多说一句了。

    柯二爷直皱眉,转头看着柯三爷夫妻,以示征询。

    自柯老夫人那日发癔病,柯三爷方氏如今不敢稍加辞色,生恐一个不好惹发旧疾。也怕柯老夫人借机发作,说自己不孝。夫妻双双哪敢龇牙,只好苦笑摇头。

    柯二爷言道:“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大人已经定好三日后黄道吉日,祭祖宴客,亲戚间已经广发请柬,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沉默的柯家为忽然言道:“瑶玉之病并不会致命有无需用药,回家休养就是,很是不比呆在这里。祖母还是以弟弟学业为重,早些起身吧。免得耽搁了弟弟明年会试。”

    柯老夫人岂肯让家乡人瞧见瑶玉鬼样子,只想等瑶玉复原再回去,免得丑闻传扬出去,嘴巴张了张,半晌言道:“要不这样,你们兄弟先回去,左不过还要回来上学呢,我们在这儿一边养病,一边等候,等春节你们学里放年假,瑶玉大约也好利索,正好大家一起返乡过年。”

    柯二爷闻言沉思片刻,叹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笺,双手递给柯老夫人:“既如此,父亲大人亲笔在此,请母亲大人细细观看。”

    柯老夫人接信在手,眼睛眯一眯,一声咳嗽:“什么事情这么慎重?不能口说,却要这般神神叨叨?”

    柯二爷低头言道:“儿子并不知晓信笺内容,父亲大人临别告知孩儿,倘母亲大人一同返乡,这信件就秘而不宣,倘若不一起返乡,就将此信交给母亲大人。其他并无甚话交待。”

    却说柯老夫人满心狐疑,眼皮直跳,直觉不祥,还是展开信笺,片刻之后双手竟然抖索起来,随即将信件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跳起脚来狠踩几脚:“呸,老不死,不正经,你想采花蜜,且等我骨头烂了再说!为儿、才儿、秀雅,收东西,我们即刻返乡,我三天不在,石头瓦块都成了精了,做死的东西!”

    却说瑶草立足柯老夫人身侧,虽然柯老夫人收得快,无奈瑶草心智成熟,已然一目十行,早将信笺看得真真切切:

    贤妻见字如唔:

    自贤妻离家三月有余,老身犹如失群孤雁,长日无聊猫狗为伴,夤夜难寐伴孤灯独栖。

    几次信笺寄语,奈贤置之不理。思之再三,终于省悟,贤妻为儿女家族兴旺之计,奔波劳累,老夫实不该阻扰。

    然老夫年逾六十,虽不思夫妻之情,却须作伴之人,长夜孤眠无人话语,实在难挨。

    今寄信笺,敬告贤妻,吾意秋菊,以为姨娘,了度残年。贤妻不允,即日归来,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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