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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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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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到底李方心机深沉,并不显什么。陈大豹则是连着几日觉都睡不好,两个大青眼圈,再配上陈大豹面无表情的神态。半夜出去,容易被人当成活僵尸的说。
  阮鸿飞与刘影是最安然恬淡的两人,除了共同饮茶,阮鸿飞时不时与刘影说佛论道,诗词曲赋,更是无所不至,把个李方给闹的,实在没招儿了,只得与刘影说好话。
  “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着才好了?”李方对刘影道。
  “眼前明摆着的康庄大道。”刘影明眸微睐,淡淡道,“只是你不愿意走罢了,何必来问我呢。”
  李方连连摆手,“不不,现在江南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怎么能对公子动手呢?”
  刘影最看不上李方这番虚伪,冷笑道,“明是已经动了杀心,还在我跟前儿装什么呢?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你就装吧。”
  “并不是装。”李方叹道,揽了刘影到怀里抱着,“你生就单纯,被老杜三两句就能煽动起来,没个心眼儿。你想一想,如今公子在呢,朝廷最大的敌人就是公子,咱们就有用武之地。”
  “若是公子不在,对朝廷首当其冲的就是咱们了,小影子。”李方挖一挖耳朵,思量一时,说道,“你念书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免子死了,狗也就该杀了。天上的鸟都没了,弓箭也就该闲置了。”
  刘影皱眉纠正李方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对对。”李方敲一敲自己的脑门儿,对刘影道,“就是这个意思。你以前总是与我说招安的事,你也得想一想,得咱有用,皇上用得着咱,这安招起来也有些个滋味儿。”
  “若是没了公子他们,杜若国那里海军强大,咱是比不了杜国主的。但是有一样,我听杜国主说,皇上没有海军,你想一想,若是与皇上处好关系,咱们招安,岂不就是现成的皇家的海军么。”李方打的主意挺美,对刘影道,“只有这样招安,皇上才能器重咱们。”
  刘影面无表情道,“若是想与皇上处好关系,你就不该劫持杜国主。”
  “那也不见得,若是与杜国主他们关系太好,怕皇上得以为,我老李与杜国主有私,脚踏两只船呢。如今得罪了杜国主,起码也断绝了我与杜国主有私交的可能。”李方摇晃着脑袋道,“在海上,总需要一种势力与杜国主的海上势力抗衡的。更何况还有公子这些人在,皇上与杜国主虽然交好,到底杜国主不是皇上的人,用起来不比自个儿的人手方便。若是皇上肯用咱,咱投了他也无妨。”
  李方终于松了口。
  刘影也松了口气。
  李方已生出投靠朝廷之心,只是招安并非简单的事,何况李方这样谨慎的人,一个不好,被朝廷骗了,别说他这些基业,就是性命能不能保全,还是两说。
  所以,此事,还停留在想一想的阶段。
  公子亦是慧敏无比之人,找到李方道,“想来李兄已生出招安之心了。”
  李方倒也不隐瞒,笑道,“老李还是想与公子干一票儿的,只是如今帝都之危已解。那么些蛮人,竟不够陛下一指弹的。可见陛下的本事了,我老李虽然念书不多,亦不通军国大事。不过,帝都之危解了,南下的那些鞑靼人能坚持多久呢?”
  “皇上有的是兵力,若是发兵围缫,鞑靼人不是陛下的对手呢。”若有别的路,李方也不想走招安的路。
  公子摇一摇头,“我们的人已经打开淮扬的门户,这其中李兄也出一分力。李兄趁火打劫,此事,我自然不会多嘴。只是这样的事,是瞒不过朝廷的,皇上如何肯赦你呢。”
  “或者只是暂时的赦免。”公子感叹道,“在皇室,父子相疑,兄弟相杀的事情,数不胜数。翻脸不认人的事,更不知多少。”
  公子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方,“李兄,事关身家性命,李兄,你可要想清楚才好啊!”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似乎鞑靼人也听说过这句话,他们首当其冲的便到了苏州府,苏州久攻不下,再到扬州府。
  林永裳与永定侯日日备战,也终于把鞑靼人给“盼”来了。

  136、更新 。。。

  帝都。
  帝都保卫战时;沈拙言的表现;让明湛很满意。
  但是;前文已说过;沈拙言同时被另一个盯上,那人也并非无名之辈;乃临江侯之子凤栗。
  不过,沈拙言是个迟钝的家伙;根本无所察觉,倒是吴婉先闻了信儿。主要是吴婉自当家后便将沈拙言身边儿的人都收买了。再加上吴婉手里本就有银子,沈拙言又将他母亲的嫁妆都交给吴婉打理。如今沈拙言出去;身边儿也有两个小子跟随,完全不是以前穷巴巴的模样,已经很有些样子了。
  这两个小厮除了伺候沈拙言,还要担当吴婉的眼线。
  俩人就把凤栗的事儿给说,阿明回道,“凤公子总是来找大爷,大爷烦他烦得不行,偏又没个眼力界儿,还总是来。大爷那样和气的人,等闲都不会与人翻脸的,凤公子就是见大爷脾气好,才这样厚着脸皮的总去找大爷呢。”
  吴婉找了个时机,不着痕迹的问沈拙言,沈拙言对老婆吐苦水道,“先前只是与子尧一块儿见过几面,不过唱酒看戏什么的,我不是很喜欢。现在天天找我问学问,唉,不是我说话难听,就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儿,实在需要好好念几本书,写字竟然还有白字。还跟不上你呢。”
  吴婉嗔,“我写字很差吗?”虽然知道自己学问与丈夫没的比,不过,听到这种话,吴婉仍忍不住嗔上一嗔。
  沈拙言点头道,“比凤栗好多了。”
  吴婉笑着捶沈拙言一下,“别理那等花花公子,因凤栗外面名声不好,刚来帝都时皇上还格外训斥过他呢。”
  沈拙言握住妻子的小白手摸了一摸,根本没留意妻子再说啥,只是一径叹道,“以前我就想,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摸一摸呢。婉娘,你手真好看。”
  “就这样呗,哪有什么好看的?”
  “滑如凝脂,润如美玉。”沈拙言揽住吴婉的腰,“腰也细。”又凑到吴婉耳边轻语几句,吴婉攸的红了脸,掐沈拙言的耳朵,“你越发没个正经了,是不是跟魏子尧学的!”
  沈拙言连连求饶。
  不过凤栗与魏子尧的事倒是上了吴婉的心,魏子尧暂可不提,吴婉听沈拙言说过魏子尧,此人虽纨绔,却还有几分仗义,又与沈拙言交好,虽荒唐,却还有分寸。
  可是,对于凤栗,吴婉就不客气了。
  吴婉派人自相公堂子买了两个小倌儿,直接命人送到临江侯府。也不知道吴婉在帖子上写了点儿什么,凤栗当天回家就挨了一顿好打,足有半个月下不得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能为人所知是因为凤栗不肯罢休。一个沈拙言是小,凤栗是咽不下这口气,誓要找吴婉的麻烦。
  淮扬。
  林永裳是个很有先见之名的人。他这种对大局预见性的把握,以及林永裳本身谨慎的性格,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譬如,提前备下的粮草药材,就帮了大忙。
  就是永定侯亦暗里赞叹,林大人这后勤工作做的是真好。
  俗话讲究,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
  后勤对一场战争中的成败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永定侯对于林永裳的本事也有说不出的敬佩之意。但是,话说回来,林永裳帮助永定侯的绝不仅仅在于后勤上。
  收到帝都的传讯,林永裳就带着人,从粮草药材,再到兵器库,进行了严密的检查,接着林永裳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国家承平日久,扬州城一段城墙在薛春泓任期倒过一回。当时也修了,不过,这次真是豆腐渣工程,修的十分不咋地。
  眼瞅着鞑靼人就要来了,在这要命的关头,竟发现城墙是豆腐渣。林永裳也不是神仙,不过早发现就比晚发现强,大冬天的,林永裳只得组织半城的男人来修城墙。
  虽然埋怨死人有些不地道,但是永定侯还是得说,上任总督薛春泓真不是个稳妥人。当然,命也不怎么好,总督任上给人弄死了。
  林永裳是连的抱怨薛春泓的空都没有了,三拨人,三个时辰一拨,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筑墙,一直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生死攸关的时节,林永裳也顾不得维持他爱民如子的仁善面孔了,其手段之酷厉,堪称秦始皇修长城时的劲头儿。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
  林永裳会落下这么个名声,则由一桩令当时后世争议已久的案子而起。
  追根究底,此事由万里书院起。自上次永定侯之子与钱家节妇的官司,万里书院私印报刊被禁一事起,书生们就发现,这报刊可是个好东西。传播范围广,人们也乐意看,他们随手几句话,就能带给政府压力。甚至,在这上面,非但可以寄托他们的理想与梦想,这更是一柄无形利剑,让他们获得某些权利。
  此时,因全城戒备,林永裳征编百姓为预备役兵。如今事到临头了,又开始修城墙,书生们意见颇多。
  要知道,明湛照样在帝都这么干,就没人敢放个屁,那是因为明湛的身份,没人敢惹他。再者,那是帝都,皇家对于帝都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可是,林永裳再能干,那也不是神仙。
  扬州城里,有豪富的盐商,有悠久的世家,有闲散的宗室,还有帮派清流,各色人种,无比复杂。
  林永裳来了淮扬大半年,盐商被他弄到帝都去了,世家被他打压了名望,宗室则托明湛的福,也去了帝都,何况林永裳每日还有淮扬政务以及盐课改制的事要处理。
  淮扬能有现在这个成色,林永裳已相当不简单。
  但是,要知道,世上还有一类人,虽无甚本事,闹事儿却多自他们起。
  不为别的,嘴皮子俐落,笔竿子也俐落。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有文人的道理。
  可是,文人并不是政治家。
  甚至,在有许多地方,文人对于政治的理解在一种很浮浅而片面的层次上。
  术业有专攻。
  文人在政治上完全不能与政治家相媲美,但是许多时候,文人还非常愿意对于政治发表一些看法。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这次,他们的时机没有选对。
  扬州城墙不结实,这能怨人家林永裳吗?人家是才上任哪。
  那么也有人说了,你既然在其位,焉何不谋其政呢?
  鞑靼人打来了,你才想起城墙不结实,早一点儿你干什么了?这要万一扬州城有什么危险,都是你林总督的过错啊,啥啥的。
  反正林永裳当时看了,直接把第二期的万里报刊拍在桌子上,直接派了官兵把这一群编报的人抓了起来。林永裳也没怎么着他们,一人十鞭子,全都放去跟着民工一道修城墙去。
  想反抗,不服?
  好啊,你跟边儿上的守卫讲理去吧!
  林永裳冷笑,“让本官瞧一瞧,你们修城墙的本事比不比得上嘴皮子的本事吧!”
  林永裳此举触怒了淮扬城的学术界人士,这个时候,能擅自出报刊来讽刺政府的,不是刺头儿,就是有靠山的。
  譬如,钱家的孙辈,钱庭芳。再譬如,徐家的公子,徐盈玉的堂弟徐秉臣。
  家里人也不能看着孩子来做劳役啊,又纷纷找门子与林永裳赔礼道歉,说好话走后门儿。林永裳哪里有见他们的空闲,一概不听,接着做苦役去吧。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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