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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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第2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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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赖了吧?
  天衡默默。
  明湛与阮鸿飞到了福州城。
  尽管其间颇多波折,刘影查邵春晓的案子也查到了福州城。
  刘影头一遭见到闽靖公家的四公子,凤海超出身公府,内里如何不好说,起码大面儿上的礼仪教养完全没的挑儿。刘影是自帝都而来,凤海超并不因宗室出身就傲气起来,接人待物彬彬有礼。
  “听闻刘大人要来,事关邵巡抚,宗室不好涉入其中,我所知道的都写在了这些卷宗里。如今已命人整理出来,刘大人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派人来问询,我定知无不言。”凤海超话中含笑,多看了刘影一眼,身边一个着酱色长衫的文士奉上一只木匣。
  薛少凉接过,刘影脸色淡淡,“有劳四公子了。”
  “应当的。”凤海超谦道。
  刘影的话极少,完全没有在淮扬时对林永裳的客气里淡淡的热络与亲近。
  薛少凉陪着刘影回到驿馆,连饭都没吃。
  倒不是说凤海超不好客,实在是刘影颜色冷淡,没有半分热乎气儿。薛少凉对于刘影的心情并不关心,他是想着早些将官司查办清楚,好早日回帝都。故而,薛少凉忍不住问,“这位四公子不可靠么?”
  刘影眉宇微动,“此话怎讲?”
  “我就一猜。”
  “你猜的挺准。”刘影翻看着凤海超交与他的卷宗道,“闽靖公能将邵春晓扳倒,就不是个简单的。他放了凤海超看家,凤海超这么急着将邵春晓定罪。若是满面带笑与他应酬,怕是要被他牵着鼻子往下走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摆出个不好相与的脸孔来。”
  薛少凉见刘影还算明白,便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现在邵春晓待罪,巡抚不过正三品,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与闽靖公府相较量?”刘影一面思量,一面道,“福州城里更不用说了,杨知府正四品,单将军从四品。还有福安侯府,福安侯府较闽靖公府就低了一等,再者,福安侯也去了帝都。”话到此处,刘影眼睛微亮,“我听说先前福安侯长子身子不好,未能随福安侯去帝都为陛下贺寿,如今仍在福州城。”
  刘影转眸看向薛少凉,“不过,他们都是宗室……”想用福安侯府对付靖闽侯府,明显不太现实。人家同是宗室出身,相煎何太急呢。
  见这人又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薛少凉冷声道,“宗室无干政事,既然巡抚都不过是正三品,你也是正三品官身。再者,同样品级,帝都官员比地方官员高半级,你比浙闽巡抚品级都高,不然,你以为为何陛下派你到浙闽?”就是让你来做浙闽的主儿来了!真是白长一脸聪明相,若非看刘影磨磨蹭蹭的明白一半、糊涂一半的不开窍儿,薛少凉也懒得多话提醒他。
  刘影眼中带上三分惊诧。哪怕刘影历事颇多,不过,他年纪阅历摆在这儿,一时间不能相信皇帝陛下竟将这样大的事交给到他的手里。
  薛少凉自取一盏凉茶,慢悠悠的喝了半盏,刘影方回过味来。
  不,陛下让他到浙闽,一是查邵春晓的案子;二则,闽靖公之事,陛下与太后既然未下明旨,他就不能明着处置闽靖公府。
  不说刘影有没有这本事,他本身的品级资质,就不够!
  可是,这事又不能不办!
  刘影慧至心灵,“我们先上折子?!”
  薛少凉叹一声,眼中带了三分怜悯,把刘影气的够呛,这叫啥眼神,你啥意思啊?接着薛少凉又道了一声,“总算明白了,笨蛋。”敲一敲刘影的大头,转身去旁的榻上看书了。
  刘影气煞!
 
  204、更新 。。。

  刘影给薛少凉气个半死。
  原本薛少凉寡言鲜语;俩人彼此客气;相处的不错。
  如今也不知道薛少凉哪根筋搭错;好事不直接干;非讽刺打击不能直接告诉他。哪怕薛少凉帮了他,刘影也不打算知薛少凉的人情。
  刘影找对了方向;辗转反侧大半宿,第二日迎来一位半生不熟的客人——赵青怡。
  赵青怡突然上门;刘影微惊,仍是接待了赵青怡。
  上次,赵青怡登门造访;刘影能将赵青怡的来意猜到七八分。这回,刘影倒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倒是赵青怡一身素服,温言笑道,“守孝之人,本不该唐突上门。只是有些事,若是不能与刘大人辩白一二,草民实在于心难安。”
  刘影并非喜寒喧之人,赵青怡主动上门,也不是为了卖官司,他顿一顿道,“其实,上次我冒昧来求见大人。大人亦能猜得到,若没有闽靖公府帮忙,我一介书生怎能拿到邵总督转移财产的证据呢。刘大人怕也听闻了赵家之事,我因故被庶出大伯逐出宗族。如今赵氏族长正是邵总督的外甥,我的庶出大伯。若不是因为邵总督对我庶出大伯的支持,我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在对付邵总督一事上,我与闽靖公府立场一致。闽靖公府利用我出头儿,我势不比闽靖公府,自然要识时务。”赵青怡温声道,“刘大人,我虽一介布衣,以前也是在翰林院做过官的。刘大人是廉政司的人,今天来我就是想跟刘大人说一声,除了邵总督转移财产之事,其他的,我与闽靖公府并无来往。”
  赵青怡过来说了几句话,撇清与闽靖公府的关系,就告辞走了。
  刘影皱眉思索片刻,忍不住与薛少凉道,“这位赵公子,是不是猜到什么了?”不然,闽靖公府可是福州城的大树,赵青怡主动与这棵大树划清界限,其中原由,实在惹人生疑。
  薛少凉漫不经心,“管他呢。”
  刘影噎死。
  刘影既下定决心,就要有所作为。
  自陛下称病,朝中内阁与宗室多有不睦,这在官场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帝都的暗涌波涛,右都御史蒋文安比刘影更加清楚。故此,在刘影表现出对闽靖公府四公子凤海超的冷淡,并且准备将邵春晓所言的闽靖公与海匪相勾结之事,以及一些旁观佐证送至帝都时,蒋文安委婉的表示,“邵春晓所言,终究只是他一家之言。且先前邵春晓就是因闽靖公御前进谏而受审。如今邵春晓又有参劾闽靖公的意图,这些东西递上去,咱们不过平白做了邵春晓的枪,刘大人三思而行啊。”
  蒋文安其实挺憋屈,他年纪阅历皆在刘影之上。结果,刘影是正经的廉政司司长,而蒋文安却是左都御史王叡安的副手儿,至今为从三品之身。
  而这次奉御命南下调查邵春晓一案,在此时,又牵扯出闽靖公家的案子。
  这里头,究竟是邵春晓与闽靖公之争,不忿污蔑?还是真有此事?蒋文安一时也没个答案,官场中人,到了邵春晓与闽靖公这个地位,那要说句谎话,定是前因后果皆要编排好的,等闲不能给人瞧出破绽来?
  邵春晓已是阶下之囚,陛下深恨贪鄙之人,蒋文安可以确定,邵春晓的未来绝不会太光明的。
  邵春晓落到今日境地,与闽靖公密不可分。邵春晓不要命的要拉闽靖公下水儿,人之常情,至于邵春晓所言可信与否?
  蒋文安实在是心里没底。
  以往,纵使心里没底也没啥?反正一切有皇上做主。
  可关键是,现在不比往日。
  若非皇帝陛下病着,朝廷也不能这样乌烟障气。就是蒋文安自己也挺心烦,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在明湛跟前儿虽不是那一等一得用之人。
  但,较其他的小鱼小虾也强上许多。只要熬上几年,自有一番青云之路。
  这个时候,皇帝陛下安危难测,蒋文安纵使忠心,也得为自己、为家族打算一番了。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
  对于世族,他们向来高傲的认为:铁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
  如山西蒋家,前朝时他们就是有名的世族,待大凤朝太祖皇帝起兵,他们又为大凤朝的皇帝所用,照样得享富贵权势。在他们看来,皇帝死不死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得站对了队才好。
  现在形势未明,蒋文安又是蒋氏家族培养的嫡系子弟,自然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要蒋文安说,如今他与刘影在浙闽查案,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查案的时间无限期的延长,最好待到内阁宗室之争结束,甚至在皇帝的宝座确定之后,再回帝都。
  如此片叶不沾身,起码得个平安。
  日后再图其他,亦不为迟。
  蒋文安所想,不能不说是极妥当了。
  谁知刘影道,“蒋大人,我们自帝都出发,到如今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查邵春晓一案是你我职责之内,但如今既然事关闽靖公,我们也不能装聋做哑,否则如何对得起陛下信任?”
  刘影义正严辞,蒋文安真想刺他一句“皇帝陛下怕要换人做”啥啥的,不过,身为臣子,怎能说这样的话呢?何况明湛先前做皇帝做的不错,颇有人望。
  蒋文安轻叹,“如今陛下久病,听闻已月数未曾上朝。”
  “陛下不能理政,朝中也有太后代政,我等奉命来此,有嫌疑,只管往上报,此乃你我份内之责。”刘影并不是个暖和的性子,不过,蒋文安右都御史,俩人合作这许久,还真没出现什么分歧纠割。现下蒋文安欲压下闽靖公之事,刘影按捺着性子道,“若依蒋大人所言,不提闽靖公之事。不过,邵春晓之案已近尾声,若不提闽靖公府之事,估计朝中马上就有旨意宣你我回帝都的。”
  蒋文安绝不愿意现在回帝都的,顿时脸露难色。刘影约摸猜到了蒋文安所想,道,“邵大人所言之事,多半缺少佐证,还需细查。只要我们将此事上奏,朝中定不会再派钦差,这事,还得落到我们手上。”
  蒋文安琢磨一阵,终于同意,“刘大人思虑周详,既然闽靖公府有嫌疑在身,我们总不能辜负君父之望。”
  “就听蒋大人的。”刘影很给蒋文安留脸面。
  蒋文安笑,“在朝廷旨意未到之前,咱们还是低调行事。”
  “这是自然。”
  明湛对于邵春晓与闽靖公之争,谁是谁非,尚无定论。
  只叹道,“狗咬狗,一嘴毛。”
  闽靖公是地头蛇,邵春晓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亏得他先前还认为闽靖公说话实诚可信,如今看来,是闽靖公演技一流啊。
  若非阮鸿飞、明湛、卫太后来这出钓鱼计,怕是非上了闽靖公的鬼当不可。
  明湛一直心有不安。
  凤景乾一走,即有鞑靼人兵临城下之事。
  若非明湛强势惯了,吉凶难测。
  明湛心机城府并不逊色,阴谋阳谋的,他生来就浸淫其中。就这样,他这个皇位还坐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皇位之艰难,比明湛想像中的,更厉害。
  明湛是位有理想的有志青年,既然他做了这个位子,他就得做些什么?
  他一直期待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这个世界,他可以接受人们对于他的改革提出异议,甚至,在许多问题上,古人对于事情的看法会更符合这个时代百姓的习惯与世情。
  不这,明湛实在怕了,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会在何在发生一场令他措手不及的兵变,抑若什么?
  一言兴邦,一言丧邦。
  天子一怒,血流飘杵。
  君主集权多么可怕。
  但在这个年代,君主立宪,就意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接着就是诸侯取而代之的战争。然后就是新的王朝,新的君主,新的一轮君君臣臣。
  不会有任何的差别与不同。
  明湛倚卧在凉椅中,曲指扣着凉椅的竹质扶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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