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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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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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鞑靼草原的面积,朕的富饶,不必朕细说,你随朕住在宫廷,应该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朕的军队,可以生擒鞑靼族的王子。”
  “如今,你的父王被小人蒙蔽,做出错误的判断。朕觉得非常遗憾,毕竟朕与西藏联姻在前。在以后,朕与鞑靼人还会有数不清的战争,最终,朕会征服那片草原。”明湛柔声道,“青鸾,两国之间当然各有其利益联系,但是,两国之间同样有属于两国的友谊存在,是不是?”
  青鸾公主拧着细细的眉毛,沉声道,“陛下,我嫁给你已经这么久,现在西藏什么样,我也不太了解。”
  “那你觉得你父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明湛笑问,“他是觉得朕会输给鞑靼人吗?”
  青鸾公主摇头,恳切的说,“不,陛下不要误会。虽然我不大了解天朝,但是镇南王府的军队非常厉害,我们藏人绝对没有妄动刀戈之意。”青鸾公主的话是令人信服的,做为藏王的女儿,她对于政治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相对于镇南王府,青鸾公主并不太清楚天朝的情形,但是她住在宫里,她看到了一个比云贵更加富足奢华的地方。且明湛直言生擒鞑靼三王子,青鸾公主既惊诧,同时也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何况,我并不认同父王结好鞑靼的策略。”青鸾公主直截了当,“陛下若有用我之处,只管吩咐。我代表着我的国家,我嫁给了陛下,自然希望两国友好万年。陛下放心,这始终是我的立场所在。”
  明湛微笑,“既如此,不如青鸾你亲自修书一封予你的父王,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早些解开的好。毕竟,藏王一直支持朕,与藏王两边儿下注,带给朕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好的,我现在就写。”
  明湛道,“不必这样急,你歇着吧,明天朕派何玉来拿就是了。青鸾,你这样明理,朕非常钦佩。”
  青鸾公主明媚一笑,“陛下何出此言,您的云藏贸易直接改善了我们藏人的生活。我敬佩陛下这样具有智慧的男人,我知道,西藏不仅与云贵毗邻,更与川蜀接壤。我们藏人非常喜欢天朝的物品,倾慕天朝的文化,待有朝一日,陛下用您的天空一样的胸怀,接纳藏人的友谊,青鸾则不虚与陛下结为夫妻。”
  “终会有这一日的。”
  青鸾公主送明湛出门,欲言又止,明湛道,“青鸾,若有为难之处,可以与朕直言。”
  “陛下,阮妃病了许久,若您有时间,去见她一见吧。”
  “朕知道了,你回吧。”
  想到阮晨思,明湛心里颇觉不是滋味儿。
  与青鸾公主这样政治联姻者不同,阮晨思是个完全没有政治智慧的女人。她是个居家型的小女人,依附男人才能活。
  明湛背着手,蹓蹓哒哒。
  在阮晨思的宫苑门口,明湛碰到了御医。
  太医正惶恐的跪下给明湛行礼,明湛问,“阮妃病的如何了?”
  “贵妃娘娘郁结于心,沉疴已久,臣开了调养的方子,细细的调养着。”太医正战战兢兢道,“最好能想法子让娘娘心胸开怀,如此,比吃药还管用呢。”
  “下去吧。”
  明湛抬脚迈进半掩的红漆院门,院中一树合欢花开的正好,外面一个宫人见着明湛惊吓的话都不会说了。
  明湛觉得这女孩儿眼熟,想着仿佛是阮妃的陪嫁丫头。明湛摆摆手,宫侍太监皆跪在地上不敢吱声,踩着凋落在地的合欢花,明湛走进阮晨思的卧室。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阮晨思了,久到,记忆中阮晨思的脸都有些模糊。当他的视线落在床榻间裹着杏子绫被的女子时,微微一怔。
  阮晨思瘦的厉害,以往记忆中圆圆的鸭蛋脸消瘦的露出两颊微高的颧骨,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唇色都是淡淡几近透明,整个人透出一种灰败。
  明湛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俯身在床畔的圈椅中坐下,伸手为阮妃掖了掖被角。
  阮妃眉尖儿微动,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睛极缓慢的转动,定睛在明湛的脸上,露出惊诧而又欢喜的神色来,张开嘴,低不可闻的唤了声,“皇上?您来了。”
  “朕,来看你了。”回忆并不久远,他在一年前迎阮晨思入府,那时阮晨思娇艳明媚如同春三月晨间带着露珠儿的桃花儿。阮晨思是个非常简单的女人,透澈如同林间浅溪,远望着明湛时会透出淡淡的渴慕,若是明湛去她院里,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就会露出这样惊诧简单的欢喜来。
  明湛一直认为自己在沿着一条正确无比的道路在走,虽然在这条路上可能会牺牲无数类似阮晨思一样的人。可是,这条路是对的。
  什么事情,没有牺牲呢?
  明湛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可是,如今,明湛看着阮晨思灰败的脸庞,忽然心酸,“你好好养病,要听太医的话。”
  “我知道,您来了。我听到了您的脚步声。”阮晨思的脸上并不见心伤,反是一种明湛从未见过的恬淡与安宁,“皇上,我要走了。”
  明湛并不是个嘴角拙笨的人,现在,面对着阮晨思,他却无言以对。良久,轻叹,“是朕辜负了你,晨思。朕辜负了你。”
  “皇上,我出身富贵,生而无忧。还能嫁给皇上,我这一世,未有丝毫委屈。”阮晨思的眼睛中有一种洞彻的清明与叹息,“皇上,皇上……”
  “皇上……”
  阮晨思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明湛急忙握住,这只手潮湿冰凉,阮晨思眼中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欢喜来,她轻轻的说,“皇上,我最喜欢您唤我的名字。”
  “皇上……您要保重啊……“
  明湛忽然泪如雨下。
  阮晨思是个因寂寞死去的女人。
  她如同一只笼中鸟。
  甚至还不如笼中鸟,起码笼中鸟还偶尔有人来逗一逗,笑一笑。
  她是后宫嫔妃,可惜,她的君王并不倾心于她。她是被选择项,并不具备选择的能力。
  如果明湛没有一个如同阮鸿飞一样的爱人,那么,可能对于阮妃而言是一件幸事。因为起码可以争宠,有宠而争。
  偏偏明湛早有意中人。
  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
  明湛是皇帝,阮晨思是后妃,只能是这种结局了。
  阮晨思过逝后,明湛还狠狠的哭了一鼻子。
  他相信,他本身并没有做错。可是,他仍然觉得心酸。
  阮鸿飞倒也没多说,阮鸿飞在北威侯身上吃了大亏,北威侯一世忍得狠得,最后阮贵妃凤明禇皆在皇子夺嫡中死去,如今阮晨思又于后宫凋零。
  这两件事,或多或少都与阮鸿飞有些关系。
  如今回味,只得说一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了。
  阮晨思虽是贵妃尊位,不过如今正值西北军大胜,朝廷都在忙着给西北军封赏。且阮晨思并没有生育皇嗣,明湛也没有大办的意思,丧礼相当低调。
  阮晨思的丧礼后,明湛将阮晨思宫里的宫人悉数放归其家。
  别说阮晨思只是个母族没落的不受宠的妃子,哪怕真的是皇上的心肝儿肉掉了,朝中的事务也不能有一日稍停。
  明湛一声叹息后,继续自己的皇帝生涯。
  阮鸿飞此时方道,“若将来我死了,得你这样一哭,也算值了。”
  明湛叨着笔头儿,头也不回,捧着一本奏章道,“说什么呢?能有这美事儿,我必要死在你前头叫你伤心。哪个能落在后头去受这种苦呢。”
  阮鸿飞一笑,搂住明湛的肩问他,“胖,你挺喜欢阮妃的吧?”
  明湛摇头,“唉,其实当初去阮家迎娶晨思,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原本若是我执意将她娶过门,也能娶过门,她就是世子妃。只是那会儿,你早跟我说了阮嘉睿的事,我对阮家就不大喜欢。趁着有人去闹,原是想着退了婚的。结果,北威侯宁可让她做侧室,我也不能不娶了。”
  “我是可怜她。若不是遇到我,她可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或许没有这样的天家富贵,不过,也许会更开心,不会这样年纪轻轻的就病逝了。”明湛惋惜一叹。
  “你母亲也未得到二贱多少宠爱。”
  “那怎么一样,母亲是什么样的本事,晨思,唉,她是那种你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女孩儿。”
  阮鸿飞道,“所以说了,她这个结果与你也没什么关系。青鸾公主不是照样跟她过的一样的生活么?最起码,阮氏族人还在帝都,她想见亲人,求太后一声,就能见到亲人。青鸾公主却是背井离乡的来到帝都,两眼一摸黑,如今也活的好好儿的。”
  明湛咧嘴笑,凑上去香阮鸿飞一口,问他,“你这是在安慰我哪,飞飞。”
  “是啊,胖。”
  明湛眉开眼笑。
  他虽然对于阮晨思的命运感到惋惜,可,也仅仅是惋惜罢了。
  命运从不会对谁格外的眷顾,像他,出生就不能说话。像阮鸿飞,更是历经坎坷,可是,他们都坚韧的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好。
  这样的明湛,怎会不爱这样的阮鸿飞。
  明湛忽然想到一句肉麻的话,他对阮鸿飞道,“飞飞,你就是为我而生啊。”
  阮鸿飞并没有格外感动,明湛又道,“我也是为你而生的啊。”
  阮鸿飞倾城一笑,赏神魂颠倒的明小胖一记香吻。
  同时,在帝都内务府举办的天津港招标会与招商会,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后代史学家估计,仅在天津港的招商会中,武皇帝共计收入国库三千万白银不止。
  具体数字,当然是国之机要,绝不会出现在任何史书的记录中。但是,史书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话记录出来,史书道:天津港招商,天下白银,半数流归帝都。户部尚书徐叁喜道,三年之内,国无忧矣。
  徐叁这句话,虽然有些许夸张,但是这笔银子的确给当时朝廷带了极大的便宜性。景宗皇帝亦是明君,但是景宗皇帝退位时国库存银不过八百万两。
  日后,实际上,修建天津港一期工程的最终费用不过百万两白银。哪怕在多年后,武皇帝相继修建二期、三期天津港工程,花费亦不超五百万两。
  当然,史学家并不是要赞美武皇帝的敛银子的本事。
  天津港的招商之所以备受史学家的关注,其原因在于,大家数史学家愿意将这件工程,看作是武皇帝盛世,以及资本主义萌芽的一个极重要的标志。
  并且,在武皇帝跌宕起伏的执政生涯初期,这笔银子,在很大程度上巩固了武皇帝的帝位。
  这种说法,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可笑。但是,有时候,银子就是信心。
  明湛举行了盛大的欢庆宴会。
  此次宴会的菜单也在史书中有着详细的记载,因为实在太简单了,通共只有六个热菜六个凉拼,当然还有酒水果品管够。
  虽然武皇帝非常富有,并且在日后,天下极其富足的情形下,武皇帝本身仍保持着相当节俭的美德,这也是武皇帝被称圣君的原因之一。
  明湛的话是,“他们来,也不是为了吃朕这顿饭,意思意思就是了。”
  明湛将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他并不着急过去。如今他的身份去了倒叫众臣心生不自在,索性与阮鸿飞在卧室里说笑,“以后,我这腰杆子也能挺直了。”明湛有说不出的得意,尤其是自己枕边人儿是个大财主时,纵然明湛皇帝的身份也觉得自己有那么几分不自信。
  阮鸿飞催债道,“欠我银子什么时候还哪,现在也不必哭穷说没银子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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