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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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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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藏花发现时,鞭梢已离黄少爷的脖子、三寸,她就算现在警告也已来不及了。
    “叭”的一声,长鞭已卷上了。
    不是卷住黄少爷的脖子,而是他手上的酒葫芦。
    刚才明明见他已闪不掉,却不知怎样的长鞭忽然只卷住酒葫芦。
    中年人一惊,欲抖掉酒葫芦,黄少爷已顺势一扔,葫芦如飞石般地击向梅有趣。
    梅有趣的降龙五梅枪已不知何时在手,他枪头一抖,立即出现五朵梅花,葫芦一入梅花漩涡,就仿佛花朵飘入狂风里,散成千万片。
    李棋童冷笑一声,剑已击出,他的出手快而准,多年来的无数次生死恶战,已使他完全摒弃了那些繁复花哨的招式,他每一招击出,都绝对有效。
    黄少爷还在笑,他的手已开始动,他动得很慢,动作中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就仿佛柳树在风中摇摆,完全看不出一点可以致命的威力。
    李棋童的蔷蔽剑已刺向黄少爷的面部,可是他的剑就在刚要接触时忽然就被卷人了那种奇妙的韵律里,就好像锋利的贝壳被卷人海浪。
    潮浪退的时候,所有的攻击都已消失了威力。
    然后李棋童就嗅到了一种很怪的味道,一种好像是血的味道。
    他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鲜红,除了这片鲜红的颜色外,别的都已看不见了,又像是忽然有一道红幕在他眼前升起。
    他的心弦一震,想用手里的蔷蔽剑去挑开这片红幕,去刺穿它,可是他的反应已迟钝,动作已缓慢,等到这片鲜红消失时,他忽然觉得喉咙发干、满嘴苦涩。
    而且很疲倦,疲倦得几乎要呕吐。“叮”的一声,他的蔷蔽剑已落在地上。
    藏花长长地吐出口气,显然刚才也同样能感受到那奇妙韵律的压力。
    梅有趣也吐了口气,他的额头已冷汗直冒,他学武四十年,居然看不出黄少爷用的是什么手法。赛小李居然还在修指甲,刚才他居然没有动。
    中年人早已愣在一旁,他望着地上的李棋童,哺哺说:”这是什么功夫,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
    黄少爷突然转身望向赛小李。
    赛小李的动作也突然停顿。
    黄少爷注视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叶开的飞刀出手,当今武林最多只有一个人能破解。”
    “我的刀呢?”
    “现在这里至少有两个人能破你的刀!”黄少爷淡淡他说。
    “你就是其中之一?”赛小李盯着黄少爷。
    “当然是的。”
    黄少爷慢慢地转过身,拉着藏花头也不回地走开。
    梅有趣和中年人没动,赛小李居然也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刀在,手也在!可是他的刀没有出手,他在看着雪上的脚樱他那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冷笑。
    脚印很深。是黄少爷留下来的,因为他必须集中全身力量来防备赛小李的刀。
    可是赛小李的刀并没有出手。
    黄少爷走离街上,仰面向天,长长地吐了口气,竟似觉得很失望。
    ——不但失望,而且忧虑。
    藏花望着他。“你在忧虑?”
    “赛小李远比近年来我所遇见的任何人都可怕。”
    “为什么?”
    “我本已看清了他的刀路,本想激他出手。”黄少爷说:“他现在出手,我还能接得住,我有把握。”
    ——谁知赛小李的冷静,竟比他自己手中的刀更冷、更可怕。
    “他三年以后再出手,我是不是还有把握能接得住?”黄少爷自问着。
    四
    白天虽然有娇阳,可是一过中午就开始变天,到了晚上已是风雪交迫。
    雪满天飞舞,风狂袭全城。
    在这种鬼天气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外出。
    杜无痕当然更不可能外出,他早已泡过热水澡,换了件兔毛的家穿服,坐在铺有羊毛毯的椅上,喝着道地的烧刀子。欣赏着窗外无尽的风雪。
    “看雪花在苍穹中飘舞,是件很诗意的事。”这句话一定是穿着很厚衣服,坐在一间很温暖的房间,喝着温酒的人说的。
    如果你叫他把衣服脱掉,然后将他丢在街上,再给他一杯冷水,看他还会不会说出这句话。
    杜无痕虽然没有说“这句话”,但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实在是一种享受。
    他从不愿有人跟他分享这种享受,包括温火先生在内。
    “再过几天就冬天了。”杜无痕凝注着远方。“那个时候这件事情想必已解决了。”
    一想到这个,他愉快地喝光杯中酒,又很快地替自己倒一杯。
    这是他这一生中,倒的最后一杯酒。
    他的姿势依然和倒酒时一样,脸上依然充满了笑容,只是双眼无神,瞳孔已渐渐变成灰白色。
    酒依然满满的一杯,一滴也没有溢出,现在就算你将杯子反过来,酒也无法流出。
    因为酒已结成冰了。
    杜无痕的脸上已蒙上一层薄冰。
    房内的气温仿佛一刹那问下降,也不知何时,从何处飘来一阵雾。
    淡雾迷漫了整个房间,雾中仿佛有条人影,又仿佛人影本就由雾凝结而成的。
    雾中人影轻轻地飘至杜无痕前,他的眼睛在雾中看来就宛如雨中出现的星辰般。
    温火先生的温酒技术虽然一流,他自己喝酒时却从来不温。
    就像是大厨师很少吃自己炒的菜。
    他的房间不比杜无痕的大,但也满舒适,他此刻也正在喝酒。
    他没有看窗外诗意的雪花,他在看书,看一本很厚很厚的《金瓶梅》。
    看累了,放下书揉揉眼睛,然后闭上休息一下。
    等张开眼睛时,”现房内已充满了雾。
    他回头望向开着的窗,雾一定是从窗外飘进来的,他起身上前将窗户关好。
    “这种天气居然有雾。”
    不但有雾,还有人。一个淡淡的人影坐在他看书的位于上。
    温火虽惊却很镇静。
    “朋友为何来此?尊姓大名?”
    雾中人还是不动地坐在那里。
    温火慢慢地绕至桌前,等他看清雾中人时,一愣,张口欲说,却已无法叫出声了。
    他的人就如杜无痕般僵硬,脸上没有惊恐,只有不信。
    不信什么,
    不信这个人会杀他?
    还是不信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
    雾已将淡,雾中人也已将消失,这时雾中传来一声叹息。。“唉!秘密只会为人带来死亡,你们为什么不明白?”
    话声已消,雾也散了。
    房内只留下僵硬的温火先生,和一本很厚很厚的《金瓶梅》。
    五
    秘密是什么呢?
    秘密就是你唯一可以独自享受的东西。
    它也许能令你快乐,也许令你痛苦,它无论是什么,都是完全属于你的。
    它若是痛苦,你只有独自承受。若是快乐,你也不能让人分享。
    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因为假如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秘密,那就不能算是秘密了。
    有些秘密的确是种享受。
    当你刚吃了顿好饭,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穿着件宽大的旧衣服,一个人坐在舒服的椅子上,面对着窗外满夭夕阳的时候,你忽然想趄秘密,心里就会不由自主泛起”种温暖之意……你的秘密假如是这一种,就不妨永远保留着它,否则就不如快些说出来吧!
    如果你的秘密是知道“某人的秘密”,或是参与”某人秘密伪行动”时。
    我劝你最好赶快找个很远很神秘的地方躲起来,越快越好。
    最好一躲就是一辈子。
    否则下场怎样,你心里一定很清楚。
    “秘密”绝对无法与人共享的。
    八
    藏花坐在檐下,已坐了很久。
    只要还有一样别的事可做,她就不会坐在这里。
    有的人宁可到处乱逛,看别人在路上走来走去,看野狗在墙角打架,也不肯关在屋子里。
    藏花就是这种人。
    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坐在这里,因为她必须找一个地方静下来,将整个事情重新想一想。
    况且夜已经很深了,天气又实在冷得不像话,街上非但看不到人,连野狗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她活了二十年,过了二十个冬天,但却想不起有那一无比今天更冷。
    大地冷得仿佛已回到了冰河时期。
    藏花的思潮也回到了这件诡异事件的关头。
    表面上看起来是藏花主动去找杜无痕的,但细细回想一下,又仿佛一开始她就已掉入陷阶。
    杜无痕的小气,杜无痕的好赌,杜无痕的一切一切,都是”沁春园”里的店小二告诉她的。
    小二的意思像杜无痕这种人,应该整整他。
    于是藏花就开始设局和杜无痕打赌,才会有爬树、雨中论酒、屋里谈话的开始。
    藏花凝望远方的夜空,恩绪又到了“沁春园”小二的身上。
    整件事情看起来,小二仿佛是个局外人,藏花相信,如果这是个陷阱,小二一定是个饵。
    要想找出这个陷阱的真相,必须从饵上着手。
    对,想到这里藏花就如同中了箭的兔子般奔出去。
    她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是否已入睡?
    她连一刻都不敢耽误,她怕如果事实与她想像相同,那小二一定有危险。
    她必须马上找着小二,否则……
    大多数酒楼的店小二,都是单身汉。
    因为他们必须住在店里,一方面是方便,一方面是看管店。
    阿吉也是住在店里,他就住在“沁春园”厨房后面的一间小屋子里。他现在还没有睡,夜虽然根深了,离天亮也很快到了,阿吉却高兴得睡不着觉。
    今天打烊后,和儿位同行的一起小赌了一下,他居然一吃三,“大”赢了一次。
    这是他一生中赢最多钱的一次,他决定明晚先和今天这几位同行的再赌一次。
    然后就找小桃红回到这小房间,炒几样下酒菜,两个人躲在被窝里喝鸳鸯酒。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想到小桃红那惹火的身材,阿吉的身体又起了变化。
    他真恨不得现在已是明晚了。
    就在他身体起变化达到最“尖峰”时,藏花忽然闯了进来。
    一看到她,阿吉双手立即盖妆某个部位”,脸色立刻像苹果般的红起来。
    看到呵吉,藏花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降了下来。她喘了喘气,然后微笑着对他说:“男人想女人,自远古以来就有的事,你何必脸红?”
    “我……你……”阿吉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姐儿虽然爱俏,但钱比人俏多了。”藏花坐在阿吉对面。“只要有钱,就算三更半夜从热被窝里把她拉出来,她也会笑脸对你的。”
    对呀,刚刚怎么没想到,阿吉实在很后悔,如果早想到,现在说不定已躺在小桃红的被窝里,也不会碰到这尴尬的场面。
    阿吉的”变化”总算回复了,他替藏花倒了杯酒。
    “我虽然知道你这个人做事夜·;点疯,可是代实在想不通你三更半夜像匹马似地奔进我房内,是为了什么?”
    “你猜呢?”
    “不用猜,你的想法和作风,没有任何人猜得到的。”
    “我实在想说些好听的话,可是你一定不信。”
    “那不一定,”阿吉喝了口酒。“我通常都不会阻止别人说恭维我的话。”
    “我怕你忽然死了。”藏花一本正经他说。
    听到这句活,阿吉也一本正经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唉!”阿吉非得干完酒才能压住心中的怒意。“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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