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小日子 作者:林家少爷- 第68节

　　
　　“妈妈，我要妈妈……”
　　“吵什么吵，再吵，都拿去煮了！”
　　“孩子，我的孩子……”
　　“嘿嘿，这个女人肥臀大胸的，我先试试……”
　　“这个是要给上头看过的，你可不要乱弄，弄死了要出事的！”
　　“你们这些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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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平静的聚集地此时充斥着满满的咒骂声，喧闹声，男人的淫、笑声，女人挣扎反抗不愿意的哭喊声，孩子的啼哭声，更多的，还是那些眼神呆滞，不声不响，蜷缩在干草堆上的奴隶们。
　　不声不响，眼神宛若死寂。就那样子看着眼前上演了一遍又一遍的场景，满眼的麻木。
　　
　　空地上，架着几口大型的陶锅，下边是熊熊燃起的火焰。火舌舔舐着锅底，锅中的水急速的翻滚起来，升腾起白色的热气。几个女人围着兽皮裙，手中拿着把锋利的刀，正快速的切割着肉块。尽管如此，女人们的眼中是不甘的，是充满怨恨的。
　　男人们大块吃肉，大口喝着从其他部落抢掠来的好喝液体，一个个满脸通红的歪倒在地，嘴中呢喃着“女人”“厉害”等词。女人们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几眼歪倒在地的男人们，正要走过去，一双手猛的拦住她们。
　　丝毫没有犹豫，女人们好多脚踩在那双手上，踩完后还似不过瘾似的，在男人的脸上啐了几口唾沫，看到男人一脸歪倒的痴傻模样，几人没再停留，快速朝生活的帐篷区走去。
　　
　　“这些都是些什么？”其中一个女人指着远处男人手中的竹筒道，“闻着蛮香的。”
　　“会让人发疯的东西，最好远离些。好了，现在整个部落都快疯了，那么多奴隶，还有一堆哭闹不断的孩子，实在是有够乱。”说话的是原本常常与诺思处在一起的女人，正说着，看到诺思走来，话锋一转，“诺思，你可来了，那些男人真是疯了。”
　　“辛苦你们了。”诺思看了女人拎着手里的肉块，“多亏了你们的帮忙。”
　　“没事，反正肉多的是，那些人，现在都快把以前的传统给扔完了，兰森那个女人……”说到后来，女人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小了些，凑到诺思耳边轻声道，“今天我看到那个女人骂骂咧咧的从帐篷里出来，别提多解气了。”
　　诺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看来那个女人得罪你不浅。”
　　原本没有开口只提着篮子的女人闻言，淡淡道，“她已经是所有部落女人的公敌了。”
　　诺思一笑，没有接口，朝几人挥挥手，便拿着几篮子的肉朝山后走去。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几眼，纷纷叹了口气。几人做完了这件事，便继续回到位置上做着那个疯女人指定的事儿，只是，眼中怨恨之色更深了几分。
　　
　　后山不远处的树林旁的山洞。
　　
　　“你来了。”亚纳见到诺思手中提着的篮子，淡淡道，“送进去吧，那些人都饿了。”
　　诺思停顿下脚步，没有动，只看着他。
　　“怎么了？”亚纳抬头，手中的事儿却没停下。
　　不发一语，诺思心中一苦，放下一个篮子，随即朝洞中走去。
　　
　　洞里，蜷缩着一堆人。大多是些男人，还有几个娇小的女人。
　　看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灰败，更多的是一种浓重的悲哀。
　　诺思记得她第一次来到此时的震惊。不过如今，她已经很习惯，把手上的篮子递给其中一个健壮的男人，不等说话，就快速退了出来。山洞里的空气很闷，加上这么多人一起蜷缩着，那种难受的气味，就不是她愿意忍受的。那些人对此只是看了眼，脸上毫无表情，他们的注意力全在男人手中的篮子上。尽管如此，这些人却不敢上前，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一块，一块，男人揭开篮子，把里面的肉块一一分给洞中的人，动作娴熟，面上是肃穆的神情。
　　这些领肉的人面色不好，形容狼狈，但举止却都有所收敛，一个个低眉顺目的拿了属于各自的肉块就蹲到一旁安静的吞咽了起来。秩序之井然，要是外人在此，定会吃惊。
　　男人见篮底有块东西，眼中不禁露出有些激动的神色。半响，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不动声色的把那块东西拿出，埋在一旁的石块中掩藏了起来。做完这些，男人才拿起自己的那块肉吃了起来。
　　
　　守在外头的亚纳看了眼巡视着的三个男人，从篮子中拿出几节竹筒，嘴中招呼着，“来来来，吃肉最适合配上这个一起。”几个男人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亚纳见此，淡淡一笑，当即坐下，从篮子中拿出几个碗，揭开竹节上的封口，倒了一碗，仰头一喝，嘴中发出惬意舒畅的声音。
　　一口肉，一口饮。亚纳脸上露出满意慵懒的表情。
　　原本还在犹豫的男人见此，又闻到空气中传来的诱人香味，早已忍不住，一个个放下手中的青铜矛，坐到亚纳身边，猴急的开吃了起来。
　　原本仰着头佯装喝着的亚纳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碰”“碰”“碰”。
　　一前一后，三个男人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亚纳，手一抖，陶碗从手中掉落，碎成一地的渣片，不甘的倒地。亚纳放下手中的碗，视线落在那些躺倒在地的男人身上，看了会儿，起身在三人身上踩了几脚，见毫无反应这才起身在洞口处用石块敲击了下石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此循环两次，亚纳才停下敲击，侧耳倾听里头的动静，见有人敲击石壁回应，亚纳走到一旁，拿起那三根青铜矛，面对着山洞站立，眼睛直直的看着洞口处。神情肃穆，带着几分凌人的气势，与平日的淡漠截然不同。
　　没一会儿，山洞中走来一群人——正是以男人为首，其余人整齐走在后头。与为首男人脸上的沉默不同的是，身后人都在轻声惊疑低声议论，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神色。
　　“安静。”为首男人转身，朝众人低吼了声，见众人不再议论，这才把视线落到亚纳身上，半响，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亚纳的视线落在身后的那群人身上，男人皱了皱眉后，朝身后的人群比了个手势。人群见此，稀稀落落的朝山洞中走去，不一会儿，山洞口只剩下亚纳和男人两人。
　　
　　有细碎的风从林中拂过，树叶发出零落破碎的声响，连带着吹起两人披散在肩头的发。
　　
　　两人对视半响，尽在不言。
　　亚纳先一步上前，把手中的青铜矛交予男人，眼神真诚，直视着男人的黑眸，沉声道，“合作愉快。”
　　男人嘴角浮现一抹冷意，视线在长矛上来回看了几遍，喉咙中发出闷声的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那青铜长矛，止笑，抬头时，已是一脸严肃，“好。”
　　
　　＊＊＊
　　
　　李楠安静的听着帕蒂讲述这段时日来的事情，听着听着，脸上时不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你是说，那个女人原来也是突然出现在那个部落的，后来得知了晶石的事，就拉了一些部落中的男人跟着来了，只是，在来了之后得知要收集所有晶石……”
　　“小楠，那个女人杀光了最先一批的男人，只为了晶石。”帕蒂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智者说，母亲其实没有死……只是去了一个地方……”而契机就是晶石。只是这句话，帕蒂刚到嘴边就停顿住了，最后还是没有出口。
　　“就为了这个？”李楠从腰际的小麻袋中掏出智者所给的蓝色晶石，“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这个？”不是李楠不信，而是兰森对帕蒂的态度，那个女人之前明明对帕蒂起了兴趣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晶石？还有帕蒂的母亲，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小楠……对了，等会儿那些兄弟可能要来……啊，听声音是来了，你快点收起来吧。”帕蒂原本想要说什么，听到洞外的声响，话锋一转，“你们来了，正好，小楠对这些事有些不明白。”
　　
　　只要收集到了所有晶石，就可以获得神秘力量，让人凭空消失？！
　　李楠内心震动，脸上不动声色，但拉着帕蒂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微颤抖——这是一种夹杂着兴奋与复杂之色的颤抖。或许这些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有什么意义，但对她而言，说不准这就是一次回家的机会。
　　
　　回家……这个让她一度绝望的词，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可如今的她还能回家么……
　　
　　这个聚集地的男人说的语言是李楠能听懂的，和她所在的部落一模一样。来不及仔细思考其中的关联，她的耳边传来为首男人的声音，“李楠，我知道你，你很优秀。”
　　愕然的抬头，李楠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两人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吧？
　　一旁的帕蒂显然也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为首的男人。倒是跟着进来的几个男人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还用打量的眼神从头到尾看了遍李楠，只看得她全身起疙瘩，才在帕蒂有些不善的目光中收回了视线。
　　“你的种植技术，还有许多的想法，都很不错。”为首男人笑看着她，见帕蒂的目光变得有些警惕，不禁发出哈哈大笑，随即也不再打哑语，“小狐还好吧？”
　　“你说小九是你的？！”李楠这下子完全有些傻眼，见为首男人眼中闪过戏谑的神色，原本还有的惊讶渐渐淡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心绪，“我一开始以为它是兰森的……”
　　“它是跟着兰森的，但它也是我的。”为首男人点到此，话题一转，“忘了介绍，我是安格斯。”随即朝身一一介绍身后两人，“左边的这个是鲁恩，右边这个是我弟弟，安格泰。”
　　“你们好。”李楠朝几人点头致意，“我是李楠，不过，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我的男人，帕蒂。”
　　“哈哈，果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哥哥，你说的没错。”说话的是安格泰，说完，还朝李楠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李楠暗自腹诽，幸好不是一口黄牙，要不，她要做噩梦了。不过另一个鲁恩，这个名字让她忍不住和鲁斯联系在一起诶……希望只是她的错觉吧。
　　“泰，你闭嘴。”安格斯显然对他弟弟很无奈，也很宠爱。尽管说着类似斥责的话，拍在他头上的手却是揉搓安抚的，说完，朝李楠道，“欢迎加入我们。”说完，便起身拖着他弟弟泰朝外面走去，而泰显然还意犹未尽，目光一个劲儿的落在她身上，倒是一旁的帕蒂有些脸色臭臭的，一把挡在她面前。
　　听到山洞外呜哇之类的奇怪叫声，李楠忍不住笑了，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缓和了些，伸手戳了戳身前一脸醋意的帕蒂，“好啦，人都走了。”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那样子看你。”说着，就把她箍在怀里，害得她差点透不过起来。显然帕蒂也发现了自己一时的用力过猛，稍稍松开了些，声音从胸腔处闷闷传来，“你是我的，小楠。”
　　翻了翻白眼，李楠决心不再说什么话。反正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这么患得患失，至于她么，就在这样一个动荡混乱的局面中，稍稍奢侈一把，安心的贴在他胸口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就好。
　　
　　少顷，李楠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帕蒂，你再这么抱着我，我就要闷死了。”
　　话音刚落，箍住她的手臂快速的松开，耳边传来帕蒂担心的声音，“小楠，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