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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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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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我们去严王府问一问吧,也许她如今绣的,和之前绣得不一样呢。”秦玖懒洋洋说道。
    蔡供奉这几年一直在搜罗绣品,寻找会织“浣花流水锦”,会用“惊鸿纹”绣法的女子。因为当初,为了陷害白家造反,有人在白家放了一件龙袍,龙袍的布料便用的是浣花流水锦,而上面的龙,便是用的“惊鸿纹”绣的,因为这种织法和这种绣法,是白素萱独创的。
    有一次,她在溪水之中浣手,一阵风来,垂落溪边枝头的落花,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在溪水之上。碧水映花影,触动了她的灵思,于是,她摒弃了前人的织锦织法,别出心裁,以浪花纹和花瓣纹的织法,夹杂着织入到锦中。于是,在细密平滑的布帛上,便出现了流水的涟漪和偏偏花瓣隐约飘浮其中,这种布帛典雅别致,美好的令人无法用言语形容,所以一问世便得到了丽京百姓的交相称赞,许多布匹庄都来求白素萱将织法相传。
    她并不吝啬,便将织法说出。但是,布庄中的“浣花流水锦”并未有问世的机会,因为她们家出事后,这种布料,便没有人敢织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将织法传授了出去,这丽京城并不止她一个人会。而“惊鸿纹”也是她独创的,比“浣花流水锦”还要早,这是一种刺绣的绣法,这种绣法她倒没有传出去,但是,她曾穿过用这种绣法绣着花纹的衣服,被有心人学了去也是可能的。
    但当时朝廷却不信,所以,当这件龙袍被搜出来后,这独特的“浣花流水锦”和独特的“惊鸿纹”绣法,便
    成了白家谋反的有力证据。
    这件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每当想起来,就好似掀开了血淋淋的伤口,痛得不能呼吸。因为,她内心深处,常常认为,她是罪魁祸首,她是白家毁灭的罪魁祸首。
    她不该独创织锦的织法和刺绣的绣法,那样,或许朝廷就找不出陷害的法子,白家或许就没事。
    她苏醒后,她很久都不捏不住绣花针也不会织布。
    可是,偏偏,她学武,所修习的“补天心经”用细小的武器发挥的威力会更大。所以,她强压着心头的痛,每日里强迫自己去绣花,时时刻刻拿着花绷子绣花,直到再次将手指练习的灵活起来。
    那个人,那个会织“浣花流水锦”的人,她一定会将她找出来的。
    而她怀疑的对象,毫无疑问,便是苏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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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王府除了后院的跑马场,还有一处布置的不错的花园。原本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物,园内栽种着品种不同的花木,但自从庆帝将这个府邸赐给颜聿后,这里就只剩一种花了,那就是牡丹。
    这园子的名字也被他起名“国色园”。
    尚思思在一名青衣侍从的指引下,一步步寻进园中来。她一边走着,一边惊叹,她是第一次看到只有一种花的园子。幸亏她在来之前,将尚楚楚和自己的侍从都打发走了,否则,不知尚楚楚该怎样惊讶呢。
    此时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尚思思从花丛中穿过,忍不住被牡丹妖娆的风姿所吸引。花丛中隐隐夹出一条天然的路径,曲曲折折地穿过花丛。尚思思沿着小径走到花丛尽头时,更是惊讶。
    眼前伫立着一座大棚,通常,要培育世间少有的花草,都会建造“温汤棚”,就是以竹子和纸建造的花房,引来温泉之水浇灌,再将土中混以牛粪马尿,如此,便四季皆春,常年开花,才能顺利地培育珍贵品种。
    尚思思完全没想到在颜聿的府中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侍从将她引到花房门前,施礼道:“王爷在里面,请二公主进去。”
    尚思思慢慢推开花房的竹门,缓步走了进去。
    这花房有一座正殿大小,沿着四周有一圈水渠,里面似乎是温泉之水,冒着氤氲的热气。在正中间围成的空地上,种着许多花木,有的是盆栽,有的是在地面上栽种着,枝繁叶茂,层层叠叠。
    尚思思原本以为这里栽种的是别的花木,却没想到依然是牡丹。不过,这些牡丹品种似乎很珍贵,都是世间很难见到的品种,花开妖娆,极是艳丽。尚思思也听说了,祈雪节上,颜聿送给苏挽香的牡丹,原以为他是花大价钱从别处买来的,如今看这样子,竟像是他亲自培育出来的。
    这花房的顶,是用几块巨大的白绸做成的幕,此时,那幕是半卷的,有淡淡的日光透了进来,若是到了冬日,这白绸应该就遮盖的严严实实了。
    尚思思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颜聿,她向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踩进了水中。水中栽种着珍惜的牡丹品种,花盘极大,颜色艳丽,有透明的鱼儿从水中游过。
    尚思思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了蹲在花丛中的颜聿。
    这尊贵的严王爷,正卷着袖子,在给花木施肥,他拿着一个花铲,将马粪洒在花木的根部。花房之中,除了淡淡的浓郁的花香,还有淡淡的粪臭味。
    尚思思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当然,如果你去拜访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在满是臭味的花房之中招待你,你的脸色肯定好看不起来的,可见,在这主人眼里,他是多么的不待见你。
    尚思思快步走了过去,站在颜聿面前,望着这个垂首忙碌的人,望着他优美的侧脸,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可她心中明明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她要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她要问他,不告而别也罢了,为何又忽然派别人去冒充她。五年前,她第一次出宫游历时,不幸遇到了盗贼。她记得,那天的雪很大,她趴在雪地上,当敌人的兵刃就要斩落到她身上时,她听到一声轻笑。
    那声音如魔魅一样,其后,她便看到了迎风飘飞的玄色风氅,她不能仰头,趴在地上看着一双沉稳有力的脚慢慢走到她身前不远处。不过一个闪眼间,那些盗贼便被他斩杀光。
    他走到她身前,将她从雪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雪。
    于是,她看到了他的脸。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却能感觉到,他一定很俊美。
    因为他唇角挂着的笑意,是那样的魅惑,而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挺拔而立的身影,被一圈雪光环绕,竟是风华绝代的令人心惊。
    后来,她便约他在云韶国游玩,他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日子,便是在那段日子里,她深深地恋上了他。
    她抛弃了女子的自尊,要他留在云韶国作她的驸马,他却说:我不是你的良人,永远不要爱上我。
    后来,他便消失了。
    他留给她的唯一信息便是,他是大煜国人,他之所以不愿以真面目见她,是因为他没有自由之身,不能随意到处游逛,所以出来才戴着面具。
    一直到了今年,他忽然又来到了云韶国,这一次,她决意要看一看他的相貌,便使了诡计将他灌醉,揭开了他的面具,结果,看到的便是聂仁的脸。
    她看到了他的脸,却不知他的名姓,而他,又再次离开了她。
    于是,她便陪同三妹一道来到了大煜。在赏花会上,她认出了他,知悉他叫聂仁,是大煜国的将军,她以为他便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可很快她就发现,他不是。她便逼迫聂仁,他冒充的是谁。聂仁自然是不肯说的,于是她便说,若是他不说,她便告到皇上那里,说他是假冒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聂仁不得已只好招了。
    此时,她就站在日思夜想的人面前。
    而那个人,却在侍弄着花木。
    ------题外话------
    发现大家猜剧情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佩服一个。


 ☆、朱颜改 第102章 亲还是没亲?
    此时,她就站在日思夜想的人面前。而那个人,却在侍弄着花木。
    他侍弄花木的样子太认真了,动作温柔,眼神专注,小心翼翼地用铲子拍着土。
    尚思思神色复杂地望着颜聿,她来丽京后,听到过太多关于颜聿的传言,比如作为皇室之人自甘堕落去唱戏,比如包养妓子,比如喜怒无常……太多太多,这其中自然是没一句好话的。赏花宴那一日,她和聂仁杠在一起时,她便对他有极深的印象,及至知晓她就是她曾经爱慕的那个人,她的心忽然痛了。
    她与他最初相识时,他可不是这么放荡的男人。
    她寻了他这么多年,终于站在他面前,他却当她是透明人。她实在不能忍受,终于低声开口:“夜璨。”她认识他时,他说他叫夜璨。
    夜璨,黑夜之中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可不就是星吗?
    颜玉衡,七星之中最亮的星。
    颜聿抬起头来,朝着她轻轻嘘了一声,俯身在他面前那株牡丹翠绿的叶片上凝视着,他伸出手指,将一条正在蠕动的虫子捏了下来,扔在脚边。
    尚思思脸色顿时有些白,她一脚踏在地上,将那条虫子踩死,伸手一把将颜聿的袖子抓住了。
    “夜璨,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让聂仁去骗我?”一向沉冷如水的尚思思终于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颜聿看了看拽住她袖子的尚思思,凤目妖娆,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二公主,我原本要侍弄好这株花,净了手再和你说话,你这么急摸了过来,我身上可是有粪味的。”
    尚思思脸色更难看了,但她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她仰着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而他那双迷人的眼中,满是邪魅的浪荡之意。
    “夜璨,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尚思思压抑着心中的波动,静静问道。
    颜聿双手拄着铲子,唇角笑意渐浓:“隔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发现聂仁不是我的?”一双墨色瞳仁闪着波光,直直逼视着尚思思,眸光似有火花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定。
    尚思思平静无波的脸上划过一丝波动,她的脸慢慢染上了一丝晕红。
    “因为吻!你我之间的那个吻!”尚思思有些怨气地说道。
    当年,她吻过他。
    因为喜欢,所以便主动去亲他,但是他却推开了她,说让她永远不要爱上他。自从这一吻后,他就离开了。
    但是,聂仁不知道,她和聂仁在一起时,她问他:“你还记得那一吻吗?”其实她是想说,那一吻是她主动,且还没有得逞,所以现在想要讨回来,让他来吻她。
    聂仁说:“记的记的,就是我亲了你嘛!”
    她当时就懵了,或许是时间太久,他忘记了吧,她再问:“是你亲的我吗?”
    他疑惑:“不是吗?”
    “亲了还是没亲?”她再问。
    这一次聂仁皱了皱眉:“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她当时就起疑了,总感觉不对劲。
    她又诈他道:“好,这个不记的没事,那你应该记的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是在哪里吧?”
    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在一起,如果他说没有,那她或许就不会再怀疑他。如果说在一起了却不知在具体在哪里,就铁定是假冒的了。但是,聂仁听了这句话竟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蹦了起来:“你们……你们都睡在一起了?”
    你——们?!
    尚思思心下一沉,冷着脸问道:“聂大将军,你这句话中的你们,一个指的是我,另一个指的是谁?”
    聂仁终究抗不过她的逼问,招了。
    “我就是这样知道的!”尚思思咬牙道。
    颜聿叹息一声,当初,他第一次遇见尚思思时,聂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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