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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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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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间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第三日丑时中,正是一日里人们最渴睡的时候,康熙坐在乾清宫里还在批折子,叶心一身劲装地出现在门口,“皇上,叶心告辞!”
  抬头看向下面立着的女子,康熙轻点了下头,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也不知道说什么。叶心此行无论成败,对康熙而言都有利处。
  叶心转身,背影很快没入夜色之中。手持康熙亲赐的令牌,一路快马出城,城郊那两百人正骑着马整齐地等在官道旁。
  近前,叶心停了马,其中一人迎上来。这人名叫宁安贤,是胤禛给叶心挑的副手。有过行军打仗的经历,长于兵法谋略,胤禛是将他作为谋士给叶心的。
  “侧福晋,人都齐了。”
  叶心点头,“辛苦了!”扬声道,“我们这一路需日夜兼行,勿求以最快速度入川。但要隐藏行迹,王诤!”
  “嗻!”
  “我知你长于此法,这一路上就交给你了,同时,我要求你至少带出五名初入此道的弟子!”
  “奴才明白!”
  “出发!”
  叶心没有正经带过兵,更不用说这个时代的兵。她只能借用曾经跟正规军交手时看到的并同佣兵里用得上的来带这支队伍,一步一摸索地慢慢尝试。挑出的这两百人,年龄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然而在叶心的计划里,如果能有一百人从中脱颖而出便算是自己的幸运。
  惟一让叶心安慰的一点,这两百人被胤禛训练得很好,足够忠诚服从。否则自己方才要求王诤将自己的看家本事交给其他人怕就要费一番功夫。
  整队人的马蹄上都包着棉布,一路疾行,却是不闻一点声响。天亮时分,经过一处小树林,叶心停了队伍,让所有人下马休息进食补充体力。同时借着这点时间,叶心将自己的一些知识讲出来与宁安贤沟通,选取其中在这里能用得上的。
  一刻钟以后,叶心下令出发。
  这么大一群人,进城太过引人注意,因此一路上,他们都是绕城而行,有需要时再派数名士兵进城购买补给。这般一路苦行,大半月后,一行人入了川。在成都平原,满身疲意的队伍略作休整,叶心打算在这里停留五天,因为她决定给这队人配上统一的兵器,作为最基本的武器。
  叶心跟凌青曾经到过成都,这里在康熙早年因为“湖广填川”的政策,百业初步发展,却因气候宜人,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隐居之地而奇才不少。在这里,他们遇到一位手艺上佳的兵器大师,不知其名,对方自称青一。
  “侧福晋打算给兄弟们配什么武器?”经过这一路同行,叶心在这两百人当中威望渐高,这些人一开始是因忠于四阿哥而服从叶心,然而一路上叶心的本领、与他们同吃同住的随和都让这群人开始认同了叶心的领导。
  “咱们时间不够,只能先配简单的。”叶心也不细说,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实现。
  说话间,两人到了宽窄巷子的一处小院,叶心下马敲门,应门的是一名七八岁的小童,虎头虎脑的,见到叶心愣了下,圆圆的眼睛溜直。“啪”一声,门在两人眼前关上,小院内传来“老头子,美女,大美女……”的声音,还有不太稳当的脚步声,接着是跌倒在地的痛呼声,一阵鸡飞狗跳。
  叶心苦笑,似乎这位大师找的这些应门小童都是万里无一的经典,上回来,那个胖胖的名叫小娟的小姑娘可是缠着要嫁给师父呢!他们走的时候,那小姑娘哭得那叫一肝肠寸断。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壮汉,穿着土黄色的短打,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辫子又短又细,比较像条鼠尾马。看到叶心,壮汉先是愣,接着咧开嘴,笑出一口雪白的大板牙,就要扑上来给叶心一个熊抱,宁安贤连忙闪身上前。
  看这作态,大汉撇撇嘴,止了动作,“叶心丫头,你真长成大美人儿啦!怎么有空来看我?”
  “青一大师,叶心此来是有事相求!”
  青一瞪眼,“跟你说了,别跟我一派正经,你师父那样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徒弟!”边不满地说着,青一让开身,将两人让进屋,“小子,倒茶!”
  方才那个小娃娃一直躲在门后,探头看着来人,听见师父吩咐,再次手脚不稳地跑走了。
  “那是小娟那丫头的儿子,这一晃眼都过了这么些年啦!”青一难得感叹,转头对叶心道,“说吧,有什么事?”
  叶心掏出两张图纸,展开摆在青一面前,“这一个是手弩,另一个是短刺,你在三个月内能帮我造出多少?”
  青一接过,仔细看来,眼睛冒出了精光,“看这样子,弩你是要能装卸组合的?”
  “正是,零件的尺寸都在上面,你看如何?”
  “这个呢,似乎有点像当初你那死鬼师父给你做的那两根短刺,不过大了许多?”
  “嗯,差不多,材料上你尽量挑好的,价钱不是问题。如果时间赶不上,我记得你这里有开了血槽的匕首,那个要简单一些,用那个代替也行。”
  “三个月,”青一摸索着图纸,半晌道,“我最多能造出七八十架,这短刺的话,你既然要求不严,索性就全用匕首,我也好腾出时间来给你把这些弩造好一点。”
  叶心点点头,“我在城里呆五日,这几天就在这儿帮你,希望能弄出一架成形的,我好带走。三个月以后,我会派人来取货。”
  “这样便好!”
  宁安贤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反对,他从四爷那得到的命令是尽全力保护侧福晋,其他的事都得排在这之后。可是从这段日子的相处看来,侧福晋并不需要的他们保护,只要他们依照她的安排行事就好。终究,宁安贤只是点头应是,保证这几天约束好下面的人,带着这些人继续每天坚持跑马后,便告退了。
  五日后,叶心带着两把弩,回到城外的宿营地,见到叶心来,宁安贤松了口气,迎上前来,招呼道,“侧福晋!”
  “嗯,休整得如何,补给可备齐?咱们该出发了!”
  “一切都好,随时可以出发!”
  “那便走吧!”
  从成都平原出发,经川西高原,雅安、康定一线入藏,再由从藏地境内转向青海方向。一则是训练,另一方面也是探路。
  这条路上人烟罕至,所以一行人也不再掩饰行踪。随着海拔逐渐增加,来自气候各方面的挑战也越发明显。叶心有意放慢了行程,挑选出这两百人中适应高海拔气候的人员。
  同时,借着这一路上复杂的地理地貌,叶心借用曾经学到的各种佣兵知识,对这批人开始了严格的训练。体能、技能,以及心理,务求最终留下来的人能陪着她一路完成任务。
  经过近六个月的适应,学习以及选择,不出叶心所料,她只选出了七十一人。一路上,淘汰的人沿原路返回,作为这支队伍的后勤,首先将青一大师制好的手弩运到。随后,自川陕入青海,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七十一人初步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作战小队。叶心为首,宁安贤为她的协助,往下递次,既有职能的区别,又能在层面上构成组合。合在一起能成一支队伍,分开来,单兵作战的能力也足够强。同时,无论是几个人的组合,都能迅速完成分工,形成一支新的小队。
  叶心给这七十一人配上的手弩如今就跟长在他们身上一样,平时没事的时候,这些士兵便将手弩拆开,仔细保养较正。叶心算过,如今队伍里平均拆装速度是一分半钟,装箭速度是五秒。对于行伍中人而言,各人的私人兵器是排在最后使用的,每个人首要用惯的该是队伍中统一的工具。那才是成行成列的根本。这让叶心松了口气,这群用惯刀剑的杂牌兵终于是有点兵样子了。
  对这样的效果,队伍里的人无不感觉是奇迹。这近半年,因为叶心的医术保底,一群人无一刻不在挑战自己的生理心理极限,奔跑,跳跃,对抗,配合,他们从来不知道可以有这样的训练方式,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如今,曾经引以为傲的武艺成了他们众多技能中的一个,每个人都相信,即使失去武艺,他们依旧能凭一己之力消灭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惟一的遗憾便是四阿哥那里传来的消息,火铳的制作很不顺利。叶心改造后的火铳太过精细,制造难度颇大。且不提其他涉及到力学知识的部件,单是枪膛中的膛线便让工匠们伤透了脑筋。叶心在图纸中用的是刮刀法,但前提是她本身对枪十分了解,而且有内力精细控制能让刮刀造出的阴阳膛弧度一致。对普通工匠而言,阴阳膛的弧度掌握全靠手感完成,短时间内完全无法达到要求。
  而且因为叶心不在,胤禛对图纸上的东西半点不敢改动,生怕造出来的东西达不到叶心的要求,反而害了她。在火铳制造过程中,胤禛也从工匠口中知道了,叶心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件杀器。特下严令,无论如何都要造出完全符合图纸要求的新式火铳。
  看着这群如今已经完全被自己收服的士兵,叶心却知道,这只是开始,相比曾经手持热武器的犀利,现在这七十一个人还需要更多的练习。但她已经没有时间。两个月前,十二月间,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亲自为十四阿哥挂帅,诸皇子宗室身着朝服,于午门为征西大军送行。按目前征西大军的行军速度,再过一个月,应该就会到达西宁,那时候可就没有如现在这样的机会给自己手底下这些人不流血地学习时间。
  比西征大军早半个月,叶心带着七十一人到达了西宁。半年的时间,这七十一人可谓是被打碎了重塑。这一路走来,除了衣物是自带的,吃的用的全靠自己,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每个人眼里都是嗜人的光,就盼着寻个地方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叶心看这些人的样子觉得既亲切又好笑,出声道,“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自己决定,不过有三点……”
  “不得扰民,不得放松练习,不得暴露身份!”七十一个人齐声,声势惊人。
  半年的时间,足够这些人了解叶心的性子,也让他们学会了一些行伍习气。因此在非任务时,这些年轻人对叶心倒是没大没小得很。
  叶心也不在意,点头道,“知道就好!都去吧,后天这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们!”
  “是,叶将!”众人齐声应诺,一哄而散了。“叶将”,这是七十一人对叶心的新称呼。
  叶心在城门外看着这些人扮得千奇百怪,顺利进了城,眼底流露出几分满意。自己也该休息一下,先前派往此地的一百多人,怎么也应该将这一线的各方势力位置分布探明。接下来,该由自己这伙人出动去弄清更详细的情报了。
  希望,在胤祯到来之前,这件事能完全收尾,打响这头炮。
  “叶将,你身体?”宁安贤皱眉问道,他们这一路的训练太过艰难,若非有叶心看着,怕是得丢下好几条性命。也因为叶心要顾着他们,难免误伤。半月前,为了救一名失足挂在悬崖上的士兵,叶心拉伤了腰。其他大大小小的擦伤,碰伤就不用说,几乎就不曾断过。队伍里没有女子,宁安贤不知道叶心到底伤得怎么样?但这半个月,叶心的行动有些僵硬,让他无法放心。
  “没事,”叶心笑,“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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