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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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种药生香-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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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冉隽修身边,只见他已经掘出了一株秦艽,连带上面的泥土也清除得干干净净,放在一边地上,他听见五月回来的步声,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下铲挖第二株。
  
  五月把他挖出的秦艽放入树枝篮子,蹲在一边看他挖。
  
  他果然不会用铲子,握的手势就完全不对,这山上的土质又硬,要照他这样挖下去,手上很快就会磨出水泡来的。五月弯起嘴角,她就是要他知难而退,自己放弃,便故意不提醒他。
  
  然而冉隽修挖了第三株,第四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五月不由得看了看他脸上神情,他嘴角微微向下,薄唇抿着,仿佛和泥土斗气似的,双眸专注盯着手中铲子,不复平日那种对什么都清清淡淡不感兴趣似的神情,眼神中有一丝兴奋,有一丝执拗。
  
  突然他手中铲子撞到了土中埋着的石块,一下子脱了手,五月听见他极轻地抽了口冷气,再看他掌心,已经通红一片,虎口处甚至有些血迹。
  
  “冉公子,别挖了,都磨出血泡来了。”五月站起身,“先回马车那儿去吧,我给你上点药。”
  
  冉隽修摊开手掌低头瞧了瞧,突然往地上一坐,轻笑道:“无妨。”
  
  五月讶然地看着他,他居然直接往地上坐?自她认识他起的那日,便一直见他一本正经地端着少爷架子,这样自持身份的冉公子竟然会不管不顾地直接坐在泥地上?
  
  冉隽修抬头见她惊讶神色,便问道:“叶姑娘为何如此惊讶?”
  
  五月摇摇头,隔了一会儿道:“我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冉隽修把腿盘起,又举起手来仔细看了看,对五月道:“我很久都没有刚才那样的心境了。”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怎样才能不把它的根碰断的情况下把它掘出来,那种单纯的心境……感觉很舒服,很愉快……”
  
  五月微笑道:“那冉公子以后可以多多掘土采药。”
  
  冉隽修哈哈笑道:“是的,若是叶姑娘以后还要采药,我随时奉陪。”
  
  五月笑笑不说话,心道若是下次采药,一定要避开你!
  
  ·
  
  因为冉隽修跟着,整整耗了一个多时辰,却只采了一堆秦艽和几株寻常药草。五月看了看山道一侧的山坡道:“冉公子,你回去休息吧。路边没什么好的药材,我去山坡上看看。”
  
  冉隽修猜她要故意支开自己,自行去找歇息的地方。但他如何肯让她宿在荒郊野外不知什么地方,自己却在马车里呼呼大睡?之前她宿在野外还是在县城官道附近,这里却是山中,现在又是夏季,蛇虫蚁兽最多,要是她睡着了之后遇上毒蛇或是野兽,那岂不是糟糕?
  
  他道:“已经夜深了,叶姑娘还是不要再采药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早些回去休息吧。”
  
  五月暗暗皱眉,心道你先回去我才能进玉佩洞天休息好啊。她正想再找个什么理由避开他,突然额头一凉,一大滴水珠溅落在她额上。她仰头看向天空,不知何时星月都已经不见了,天空并不是晴朗夜空的清透黑色,而是乌蒙蒙地阴沉着。
  
  下雨了。
  
  山中天气多变,没有慢吞吞的前奏和预兆,只是一转眼间,风起云涌,狂雨大作。
  
  山风横吹,挟卷着豆大的雨滴,击打在他们身上。狂风中要让对方听清说话,只能大声呼叫,然而只要一张开嘴,就有无数雨珠落入口中。
  
  眼前情形,五月不能甩开冉隽修独自离开,只得指指马车方向,示意他先往回走。她先小跑了几步,回头见冉隽修疾步跟来,便放缓了脚步,等他跟上来,再疾步往回走。只是短短的十数息时间,雨下得更大了,他们已经被这大雨浇透,眼睛更是被劈头盖脸的雨水浇得难以睁开。五月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水里走一样。
  
  此时天地间一片混沌阴暗,乌云挡住了月光,雨帘遮蔽了视线,山道上已经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坑,难以看清山路,只能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在泥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五月根据水中冒出头的野草稀疏程度,努力分辨着回去的道路。冉隽修走在她的外侧,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五月出其不意,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他的手甩掉。
  
  冉隽修却紧紧扣住她的手不放:“这么大的风雨,看不清路,分开走太过危险。”
  
  五月知他说得有理,又见他走在自己外侧,怕是比自己更容易滑坠山下,只得忍了手上与心中的不适感,反握住他的手,将他向自己这边拉近了一步距离。
  
  没走几步,五月突觉风雨变小,然而风声却一如刚才。她转头去看,这时风卷着雨从左侧打来,大部分都打在了冉隽修的身上。不知他是刻意走在自己左侧还是巧合?
  
  山风突然变了个角度,从左前方刮过来,冉隽修往前疾跨两步,又恰恰好挡住了雨水。
  
  五月想起先前,他也是走在她靠山道外面那侧,原来他一直这么有心。
  
  这段路并不长,就算走得极其艰难,盏茶时间后他们就回到了马车边,但已经全身湿透,身上衣衫自膝盖以下沾满泥水,狼狈不堪。
  
  五月从雨帘后依稀见到马车的轮廓时,就马上从冉隽修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快走几步上前。
  
  竹笔和石砚已经把东西收上了马车,石砚这会儿已经穿好了防雨的油衣,手中拿着斗笠,正撩起了车帘向外张望。一见冉隽修和五月回来,石砚便叫道:“少爷,叶姑娘,你们要是还不回来,我和竹笔就要去找你们了。”
  
  稍早之前,石砚和竹笔见五月独自离开,冉隽修马上跟着去找,便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贼笑起来。
  
  初见下雨时他们并不担心,竹笔还对石砚道:“少爷和叶姑娘现在不知在哪里?多半是找个地方躲雨了吧。”后来见这雨如此之大,颇有席卷天地的威势,这才担心起来,商量着留一个在车里等,另一个去找他们。石砚披上油衣正要出马车,便见五月回来了,自家少爷跟在她后面两步远处也回来了。
  
  此时两人都湿的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只在马车上走了两步坐下,就淌了一地板的水。竹笔赶紧取出干净的替换衣服道:“少爷,快些换衣服!别着凉了。”
  
  冉隽修接过衣服没有立即换,却放在一边,对竹笔石砚道:“你们到外面去。”
  
  石砚“啊?”了一声,竹笔却机灵,闻言马上披起另一件剩下的油衣,拽着他钻出马车,把冉隽修和五月留在了车内。
  
  冉隽修待竹笔和石砚钻出马车,便对五月道:“叶姑娘你先更衣,我出去等你。”说完不待五月反应,从马车前面的钻了出去,坐在马车驾座上,放下了身后的车帘。
  
  五月极为踌躇,虽然他们都避了出去,可是要在车里就这么换衣服,他们三个都还对此心知肚明,这让她觉得羞涩难抑。她想或许她该进入玉佩洞天里去更衣,可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呢?
  
  她正犹豫间,车帘被狂风吹得卷起一半,这一瞬间,马车内的灯光从车帘下射出,照亮了冉隽修暴雨中的背影。他端坐在马车驾座上,上面虽然有车檐,却根本挡不住横掠而来的雨水。他浓黑的头发被雨浇得凌乱,早就吸饱了水分,此时雨水正在不停地顺着发梢往下流着,湿透的玄色衣衫贴着他修长的身躯,狂风吹起他长衫下摆,几乎横着飞起,虽然他的肩背并不是很强健,此时却挺得笔直!
  
  五月凝视着他的背影,一刹那间心中莫名感动,疑忌全消。
  
  自与冉隽修同行后,她便把一些路上常常会用到的东西从玉佩洞天里取出,随身携带。此时她从包袱里取出备用的衣物与手巾,吹熄了马车内的灯火,快速脱光湿透的衣衫。
  
  因下雨降温明显,时有冷风卷起车帘,裸呈的潮湿肌肤一暴露在外,便因凉意起了寒栗。
  
  五月一想到冉隽修就坐在自己两尺之外,虽然隔着一道车帘,虽然是在目不视物的黑暗中,她还是羞得脸上发烫,连手都颤抖起来,心在胸中狂跳,激烈得仿佛能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强抑心中羞意,用发软的手拿起手巾迅速擦干身子,再摸索着换上干爽的衣物。
  
  她把湿衣服团在座位一角,对车外喊了一声:“我好了。”
  
  冉隽修并不立即转身,确认般地问了一声:“叶姑娘已经好了?”
  
  五月心还在砰砰地跳,再次大声回答:“是的,好了。”
  
  冉隽修这才掀开车帘进来。
  
  车厢内地方本就狭小,换衣服时身体活动范围大,五月为了给他让出地方,尽量地往马车角落里缩。虽然车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耳中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音,刚刚降下一点温度的脸颊又变得火烫起来,连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不知为何,这会儿时间过得尤其缓慢,五月等着他说一句“好了”等了许久,突然紧闭的眼前,感觉到一丝朦胧光线,原来是他已经重新点起了灯。
  
  既然他点起了灯,自然是已经换好了,五月睁开眼,一时有点不适应这明亮,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车内情况。
  
  冉隽修已经不复刚才狼狈模样,换上一身干爽的斜襟长衫,不是他常穿的玄衫,而是米白色的绸衫,衣襟是淡淡的赭石颜色,头发还未来得及绞干,湿漉漉地披在肩后。清瘦的脸被车内灯光染出几分温暖颜色,修眉舒展,狭长凤眸微微弯着,挺直鼻梁在脸侧投下一小块阴影,薄唇勾起。
  
  他脸上平时常见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被这个微笑冲淡了不少。
  
  五月见他对自己微笑,想起刚才他就在自己近在咫尺处换衣服,突然又有点慌乱,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又觉得沉默着太过尴尬,想来找句话说,出口便是自己的老本行:“冉公子淋了许久的雨,别受了寒,我先替你搭一下脉吧。”
  
  冉隽修微一点头,捋袖伸腕给她。他刚才点起灯时,见她缩在座椅一角,垂首闭眼,满脸羞红,连耳根带脖颈都红了,接着又迷茫地眨着圆圆的双眸,样子可爱非常,不由微笑起来。
  
  五月还是不敢看他,伸指替他搭脉。以前她就算替他或其他男子搭脉,摸上他们脉门时和摸自己的手腕感觉差不多。可是现在摸上他腕上微凉肌肤,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隔着一道门帘更衣之事,指端接触他手腕的地方,突然有种异样感觉。
  
  这感觉与她被人触碰身体时那种令她厌憎欲吐的异样不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有根小羽毛在自己心上挠呀挠,痒痒的可不让人讨厌,心跳却加快了起来。
  
  她按着冉隽修的脉门,神思却恍惚飘弋,完全无法集中到他的脉象上面,足足按了比平时多数倍的时间,还是抓不准他的脉象,脸上却越来越烫,她不得已缩了手,讪讪道:“应该无大碍。”
  
  她避着冉隽修的视线,突然瞧见一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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