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奴(重生) 作者:公子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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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为奴(重生) 作者:公子书夜-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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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难以言喻,楚越看不懂晏怀风的眼神,一时之间呆跪在那里,蠕动了几下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些什么来。
  就在这时;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变得更加响亮了。楚越受惊般地一回头,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很多人。
  萧沉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桌子边上好整以暇地喝茶。他身后跟着一个青年,正在咔嚓咔嚓地嗑瓜子儿,贼笑。
  而哭声的来源正是坐在窗边的梅嫣大小姐,姑娘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肿得跟两核桃似的,连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还在不停地抽噎。
  楚越脑子里瞬间变成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
  梅嫣见楚越终于醒了,连忙站起来跑到床边,揉着眼睛去看晏怀风。一听到晏怀风受了伤,她可是担心极了,连忙跑来看人,却偏偏看见楚越趴在那睡着了,晏怀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眼神——梅嫣总觉得,晏怀风不管看谁都没有那样温柔过。
  当时看见梅嫣双眼红红地进来,晏怀风也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楚越身上。只是在怕她吵醒那个人的时候,才摇手示意她安静一点儿。
  梅嫣只好坐在窗下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直到萧沉和路千寻也结伴来看他们,才没那么尴尬。
  而楚越现在非常窘迫,一想到自己刚才和晏怀风那样的姿势被这么多人围观过了,就有点手足无措。
  他想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晏怀风的手中抽出来,又怕伤到了少主,只好尴尬地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呆在那里。
  梅嫣抹了一把眼泪,瞪了楚越一眼,抽噎着对晏怀风说:“韩大哥,你、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他们说、说你的骨头全碎了……”
  路千寻耸耸肩,两手一摊,“哎我说你们,全都左耳进右耳出的么?我记得明明大夫每次说的都骨头快碎了,你们干嘛一个个都把那个快字主动忽略了。”
  他用食指凌空虚指了一下晏怀风,叹息道:“看来你的人缘不太好啊,全都想你瘫痪呢。”
  “你胡说!就你不是好人,每次都抢我的点心吃,还、还咒韩大哥瘫痪!我那是关心则乱罢了。”梅嫣回头含羞带臊地啐了路千寻一口。
  “咦?我以为你喜欢的是萧花花,所以才追到寻簪阁来的,怎么当着我们花花的面儿又看上别的男人了?”路千寻一搭萧沉的肩,无比沉痛地说:“花花,你又被抛弃了。”
  萧沉无动于衷地心想,又?幸亏路千寻不常去江湖上走动,否则他“飞鸟无还”萧沉现在肯定已经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烂桃花开遍的风流人物了。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面不改色地对晏怀风说:“韩公子,虽说已无性命之忧,还是得卧床休养才好。”
  晏怀风向他点点头,诚挚地说:“多谢。”
  萧沉微微一笑,站起来,“那么我们也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其实我们寻簪阁的床很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楚越闻言更加尴尬,萧沉这话说得太正经,似乎只是觉得两人都是伤病缠身适合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可能是心虚的缘故,楚越却听出了一点儿言外之意,意味深长的旖旎味道。
  萧沉说完就提溜着路千寻走了。
  梅嫣看看晏怀风,又看看楚越,拿袖子擦了下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也只好犹犹豫豫嘀嘀咕咕地走了。
  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了,楚越刚松了了一口气,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晏怀风醒了,他会不会——会不会还在生气?
  他望向晏怀风,对方的头发睡得有点散乱,漆黑一把衬得失血过多的脸色更加苍白,连双唇都失了血色。
  楚越连忙扯下晏怀风的手塞回被子里,低下头问:“少主要不要喝茶?或者吃点点心?少主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我去叫人拿。”
  说着就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叹息之声,晏怀风的声音响起来,“阿越——”
  楚越怔在当场,他记得,从他不由自主地放走那个蓝衣男人开始,晏怀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了,他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他要怎么说?说他是游荡到这个时空的一缕幽魂?
  他知道晏怀风不可能相信,只能远远地跟在他身后,想要保护他,结果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昏迷,更没有预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晏怀风还会为了自己去出生入死。
  他发誓要保护晏怀风,最后自己却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蹊跷,他不记得十四在他昏迷的时候用他的身体做过些什么,但他知道十四跟那个蓝衣男人一定有某种关系。
  十四原本的身份,很可能对圣门不利,甚至根本是站在晏怀风的对立面的,而属于十四的势力,很显然并不了解他早已经不再是十四,而变成了楚越。
  同样的,晏怀风对此亦是一无所知。他原本就不是能轻易相信别人的那种人,如果就这样下去,也许以后还会有无数令人惊愕令人误解的事情会一一发生。
  现在晏怀风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
  他不能再让晏怀风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晏怀风需要一个理由才能相信他的忠诚,那么他就告诉他理由,无论晏怀风会不会相信如此荒谬的故事,他都必须要说。
  他猛地转过身走到晏怀风面前,颤抖着看着晏怀风的眼睛说:“少主,我不是十四。”他看着晏怀风的脸,企图找出对方表情上的变化,然而晏怀风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似乎在鼓励他说下去,又好像根本没有在听。
  “少主,我的名字叫楚越。”
  “嗯。”
  “但我不是原来的十四,不是那个打伤了你被关起来的那一个,我不属于这里,我其实已经死了。”
  “……”
  楚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根本不会说话,那么多回忆组织起来根本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关于重生之前的每一桩每一件事情,才发现几乎全部都有晏怀风的参与。
  前世他全部没有感受到的,晏怀风于细微处对他点点滴滴的关心和在意,重新回首时才蓦然懂得。
  每一次他出任务回圣门,第一个看见的人总是晏怀风,晏怀风的理由不是赏花就是看鸟,甚至还有什么散步消食之类之类。
  那时候他觉得无聊,现在才明白晏怀风只不过是想第一个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而已。
  他也记得晏怀风总说自己不爱吃鱼,两人出去的时候都会把鱼肉丢给他吃,楚越自己是最喜欢吃鱼的。
  直到有一回,晏怀风难得和晏清河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看见晏清河把鱼肉夹到晏怀风碗里,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吃,才知道晏怀风说什么不爱吃鱼都是假话。
  还有很多很多,那些细节在楚越述说的同时也一点点占据他的脑海,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曾经被那么温柔地对待温柔地呵护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地痛恨那个自己。
  他忽然想,这么残忍地夺走十四的身体,只为自己重新来一遍,是否真的就是对的,虽然十四原本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他的灵魂早已离去,残存一点不甘的记忆,也终究消散。
  然而楚越又有那么一点点庆幸,如果最后到了晏怀风身边的是十四的话,晏怀风一定会被算计。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他就无法容忍。
  晏怀风安静地听着,那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荒谬的故事,就好像在戏台之下远远的看一出戏,他出神地看着楚越,然后笑了一下,“所以说,你逼死了我,很后悔,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又来尽忠?”
  楚越点点头,虽然晏怀风看上去并不是很相信,他很想再解释一下,然而晏怀风话题一转,忽然说:“听上去从前的那个我似乎很喜欢你。”
  楚越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了太长的一个故事,让人口干舌燥,尴尬不已的人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把里面的茶都喝完,没发现晏怀风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那杯茶,萧沉刚刚喝过。
  楚越忽然觉得自己拿着茶杯的手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灼烧的感觉,不明就里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抬头去看晏怀风。
  晏怀风收回目光,掩饰般地说:“故事讲得不错。”
  楚越有些着急:“少主……”
  “阿越。”
  “属下在。”
  晏怀风招招手,看着楚越自动自觉地靠过来,他伸出手摸了摸楚越的脸,“萧沉刚才说,寻簪阁的床很大。”
  楚越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热,听话地小心翼翼爬上床,为怕晏怀风摔下来,把他细心地往里面挪了挪,自己躺在外边。
  “阿越,那种事情,不要有第二次。”晏怀风忽然说。
  楚越一怔,他不知道晏怀风指的那种事情是指自己讲的关于前世的事,还是之前放走蓝衣男人的事,然而晏怀风的语气,听上去像是不愿再计较。
  他不知道晏怀风相不相信他刚刚所说的真相,然而晏怀风既然愿意给他机会,也许……他不敢想这一世的晏怀风会不会也喜欢他,但至少晏怀风虽然有时高深莫测有时捉摸不透,对他却并没有多么不好。
  不,岂止是没有不好,明明就那么……
  他转过头,身侧晏怀风的体温还是偏热,不知是不是有点发烧,楚越有点难过地说:“少主,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那个男人说如果没有他路过,你会……你会死在那个湖底……”
  晏怀风忽然目光一凝,“阿越,你觉得救我的那个男人会是谁?”
  楚越被这么一问,努力地想要回想那个人的模样,然而他的声音明明回荡在耳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很不正常。
  不过长得多么普通平凡,对于受过这么多年训练的楚越来说,要记住一张脸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除非……
  “他应该就是寻簪阁的阁主。”
  
38、往事
  
    晏怀风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非常确信的语气;没有丝毫揣测在其中,就像是对方已经跟他亲口承认了一样。
  显然楚越并不明白他做出这样结论有什么依据,不解地问:“少主何以如此肯定?”
  晏怀风高深莫测地看着楚越;那眼光无端地让楚越觉得有审视的意味,想到刚才他坦白了一切,晏怀风却没有任何表态,只说他故事说得不错,而根本看不出晏怀风信还是没信,这让楚越很是忐忑不安。
  而晏怀风只是对于楚越所问的问题讥诮地回答道:“寻簪阁的阁主到底爱没爱过一个官家小姐,终究只是传言而已。然而每年夏天他都会在流花河畔隐居一段时日,却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虽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放着富丽奢华的寻簪阁不住;非要住到那间风吹就倒的草庐里去。
  楚越只觉得更加疑惑,“既是众人皆知,又怎么算得上隐居?”
  晏怀风还没来得及回答,虽然他可能未必知道,就听窗下传来一个微凉蚀骨的声音,带着点儿随意说到:“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楚越悚然一惊,这个房间里明明应该只有他和晏怀风两个人,这个声音从何而来?两个人立刻全身紧绷,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
  只见雕花窗棂下,那两把空落落的红木椅子其中一把上,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男人。
  他像鬼魅一样在这青天白日里无声无息地进入这个门扉紧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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