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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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 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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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这个场面终究是要解决的,于是对李持盈说:“小郡主,你知道我最喜欢你那一点吗?乖巧懂事。”

然后又对李裹儿说:“裹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处境,我的心?刚才我是怎么对你说的?”

这两句话如果将她们分开,不管是对谁说,都会管用。可现在当着两个人的面说出来,李裹儿的想法是王画的意思是说李持盈这个小丫头片子,比她还懂事。李持盈的想法是刚才王画将李裹儿喊出去,单独说了什么悄悄话,自己却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而且王画称呼李裹儿为裹儿,称呼自己为小郡主,这明显是在偏袒。

于是两人停止了对视,却将视线集中在王画身上,但眼神中好象带着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

王画一看,得,喂就喂吧。

一人一口,喂着食物。

其实喂了几口后,李持盈已经吃饱了,王画是知道的。但他立即发现李裹儿也是吃过晚饭过来的,她之所以要让王家替她做晚饭,是在持宠撒娇。

既然这样,今天晚上让你们吃个够,王画心中恼恨地想到。

正在他喂两个气呼呼的少女时,又来了两个客人,是严挺之父子。

上次严挺之与三凤订亲匆匆忙忙,严挺之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等到他们知道了,严挺之与王画到了滑州了。这一次他们在八月末特地赶到洛阳,等王画与严挺之回来的。

但王画又到了皇宫参加宫宴,所以这时候才赶到王家。

怎么着,得具体商议一下。而且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与王家相比,现在严家是一个弱势群体,为什么那个才华横溢行事古怪的青年,与自己家联亲。

看到了严挺之与他父亲到来了,三凤向严父施了一礼羞涩地逃到房间去。其实现在婚姻也比较开放,许多大家族让自己女儿躲藏在屏风后面,看挑选的郎君如不如意。可自己二哥却好,直接让两个人呆在一起见面相谈。

不过三凤这个腼腆又有礼貌的举动,让严父看了很喜欢。

但父子俩立即被这三首诗吸引了。不但是诗,而且还有字。第一首诗王画模仿了郭体,第二首又选择了苏体。

同样,这两首诗都带着浪漫主义色彩,可还有本质的不同。《长恨歌》虽然属于浪漫主义诗篇,也是白居易写得最好的一首诗。但白居易本人却是写实主义诗人。因此给人感觉还有那么一点方正的意味在里面。而李白才是真正浪漫主义诗人,写的诗洒脱不羁,天真自由。所以王画选用了苏东坡晚年的书法,而苏体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天真雄浑却又秀媚骈丽。至今第三首《锦瑟》王画又选用一个让大家很陌生,但他本人却很喜欢的字体,那就是清末民初书法家李瑞清的字迹。

李体章法布局自然,有强烈的节奏感,特别是线索之间的连接韵味生动,但有一个特点,字的大小体态都富有变化,行距字距不一,因此在富丽中又饱含着一种神秘感。

所以这三幅作品,不但诗好,而且因为配上相吻合的字体,使这三幅作品进一步地升华。

其实这段时间,王画锻炼书法时间很少了。毕竟他需要做很多事。

但书法却没有因为如此在退后,同样书法也是一种对人生的感悟,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与升升浮浮,甚至超过了上一辈子的总和。

而且因为练功,腕力增长,对力量的分配把握也更精妙了。

当然不是说腕力越强,书法就会写得越好,那么老年书法家就不要写字了?虽然书法家到了老年,体力下降,可多年的练习,使他们的手腕依然保持写字时稳定,同时更精确地分配力量。因此老而弥坚。但以王画的经历与心态,这种对腕力的掌控,无疑使他的书法更上了一层楼。

因此这三幅作品从诗到字,一下子吸引了严家父子。

严挺之的父亲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画的字迹,他站在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正在阴干的三幅作品面前,喃喃地说道:“果然是神鬼莫测啊。”

这时候王画也站了起来,对李持盈与李裹儿说道:“不要胡闹了,再吃,你们不怕撑着?我要招呼客人。”

两个人现在都不愿意认输,可肚子胀得吃不消了,听了王画的话,自动找台阶下。但一左一右象哼哈二将一样,将王画紧紧挟着。

王画头都肿大了。

走上前与严父相互行礼,再次落座。

其实严父前来还有另一层用意,三凤早过了及笄之年,严挺之也过了加冠之年。现在严挺之又担任朝廷官职,可随时有可能会外放。因此想早一点将婚事完成。

但因为王画没有大婚,因此前来,是听说小持盈返回洛阳想打听一下王家有什么想法。如果王画与小持盈完婚了,那么就可以替严挺之与三凤成亲。

可看到王画替李裹儿与李持盈喂食的场面,严父头脑有些糊涂了。他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两个少女争风吃醋引起的,似乎这个无所不能的王学士还没有将她们摆平。不将她们摆平,王画就一天不能成亲。自己的儿子只好拖下去了。

他感到有些苦涩,这就是弱势与强势联亲的坏处。如果不是王家的地位比严家高,直接提出婚事,管你做二哥的有没有结婚。

王画询问来意,严父只好支吾着说了一个感谢的话。其他的不敢问了。

但这个夜晚并没有到此结束。

外面传来两声大笑,武三思与魏元忠直接闯了进来。也难怪,王家现在还在继续大开中门。其实经过这么多事,王画这样大开中门,只是做做样子了。

王画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虽然魏元忠现在对朝务基本袖手旁观,可也不至于与武三思走到一起。

不管怎么样,先行礼吧。

坐下后,王画直接问道:“德静王与魏相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其实王画都误会了,这两个人完全是一个巧合,并不是约好一起过来。

王画一问,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王家这么热闹。武三思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李裹儿。毕竟是公公,另一个是当朝重臣,李裹儿只好放开王画的胳膊肘儿,但在桌子下面,却恨恨地在王画大腿上掐着扭着。

王画痛疼地直咧牙,还不能说。

魏元忠无奈,只好开了口。他说道:“昔日,太宗曾对萧尚书赐诗,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当今天子新近当政,朝廷草创。正是王学士效忠朝廷国家之时,但今天陛下拜官,为何而不授?”

王画听了一笑。这首诗出自李世民之手,但前两句却是一句古诗,不是李世民写的。这是因为有感萧瑀的耿直,李世民才赐下此诗的。但因为萧瑀太耿直了,屡犯龙鳞,最后并没有得到李世民的重用。相反,在他死后,赐号为贞褊公。这是直臣在一代大帝李世民手上的下场,如果换作其他帝王呢?

王画呷了一口茶,答道:“魏相公,我很感谢你能如此看重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的处境?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现在我能有几个好汉帮助我?恐怕想我立即死的好汉都有不少。德静王爷,你说是不是呢?”

武三思打了一个哈哈说:“王学士,此言大错。比如某,对你一直抱有好感的。当然下面有些大臣,挂着本王的旗号,做了一个不好的事。这也是难勉的。就象王学士训练的血字营将士,与他们同甘共苦,而且自己还拿出大量钱财,为他们贴补,甚至还安顿他们的家属,免去他们最大的后顾之忧。可结果又如何呢?天津桥上的一刀,王学士应当铭心刻骨吧?”

这是王画最伤痛的事。那次背叛也对王画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但过了这么多天,王画伤痛渐渐抚平。因为他想到血字营无论再怎么勇敢,也是有人组成的,是人就有弱点。就象这次两件案子中的陆小娘子,一开始她甘心坠落的?还有安仁理,同样也没有自愿坠落。但他们的弱点让对方找了出来,然后利用了。

并且血字营摆在明处,如果说力量,张王两家掌握的力量能比得上他么?可为什么自己好久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潜于暗处,自己不知道他们缺点何在。所以血字营出现一个或者几个战士被人收买并不奇怪。

他还想到了另一个人,岳飞。如果不是岳飞的手下大将左膀右臂王贵投降了秦桧,做了伪状,然后岳飞的结拜十哥沂中诓骗了岳飞,秦桧敢将岳飞真的杀死么?还有岳飞那么好被带回杭州受死?莫要忘记了,那时候岳风虽然辞去了军职,可在回京城的路中必须要经过岳家军的驻地。事实也如此,在一个古寺里,岳飞的手下一拨拨地过来劝说岳飞莫要进京。但岳飞相信了“十哥”,认为真的只有一些小误会,回到京城说清楚就没有事了。可没有想到,这一去再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在临死前,遭到非人一般的刑讯逼供,包括活剥皮。

所以李雪君认为王画生性多疑,可她也没有想到王画有王画的想法。

王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他脸上的笑意更重了。然后开口说道:“哦,原来是德静王并不知情,而且也与他们没有关系。我是误会了。哎呀,我错了。”

怎么错了?连魏元忠也是莫明其妙。

“德静王,我还认为这一切是你在背后操纵的。所以想到你对我的情意,我听从了皇上的旨意,将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德静王一马。”

其他的人听了都想笑,武三思一张脸气得象紫猪肝一样。

王画继续说道:“而且当初我去赈灾,也是以赈灾为主,但派了一些人做过调查。关心这两个案子,是因为第一个案子重大,害死了太多的无辜百姓。第二个案子太荒唐,一群朝堂上的重臣,居然让一些不知诗书的江湖骗子骗得滴溜溜转。不过这两个案件太重大了,如果德静王没有参与,那就没有必要放过任何凶手。魏相公,不如这样吧,你我明天上书圣上,让圣上下旨,让我继续相清楚这个案件,而且似乎我手中还有许多证据,将这两个案子彻底查处清楚。”

这是赤裸裸的要胁。

可是武三思不敢回答。也不用李显亲自下旨,如果他手里真有许多线索,凭借他现在手里的力量,继续查下去,对自己不会很有利。就是李显怪罪,难道还能将他杀死,可自己最后会很难看。况且现在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死心塌地维护他,有了安乐公主在,王画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不会有死罪的。

王画又转过头来,对魏元忠说:“未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现在朝堂上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在害怕我这只厉鬼,在半夜里将他们的门敲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对我有加害之心,就谢天谢地了。我就是上了朝堂,这些人也会对我敬而远之。但国家大事,又是一个人能作了主的?我孤立无援,又能办成什么事情?”

“还有,你让我做一个板荡忠臣,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宗说这句话的背景。贞观九年,太宗以萧为特进,复令参预政事。太宗说,昔日高祖有废立之心未定,我不为兄弟所容,你说实有功高不赏之惧。当时我为兄弟所迫,情况危急。斯人也,不可以利诱,不可以死胁,真社稷之臣也。然后赐诗,但又说,卿之忠直,古人不过,然善恶太明,亦有时而失。好一个善恶太明!这世间那有那么多纯黑纯白?但只要不是大凶之徒,皆可量才施用。太宗也说过人有所长,尺有所短,用其长避其短也。可太宗既然知道萧尚书是忠直之臣,唯有一个善恶太过之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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