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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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 第4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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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武三思那么恶劣。不过现在朝堂上也未必有多少人认为他们有多伟大。这要到李旦上台后,打击丑化三哥名声,才逐步将五王捧为圣人的。原来王画对他们还是同情的,毕竟这个集团中的主要一些人物,都不得好死,也算是节烈之士。就是他当初如果兵发洛阳时成功了,还打算给这些人一个好的下场的。不过看透了本质后,他也无所谓了。

而且他们本身也有许多矛盾,比如张柬之与杨元琰的退隐,敬珲忠于太平公主,袁恕己依然对李旦忠心耿耿,虽然因为他们得势后的忘乎所以疏远了这一层关系。不然就是以他们现在的力量,也不会如此被动。所以王画的“公道话”让他们感到为难了。也许这么多天不寻常的平静,他们布下了许多安排,更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他们都在犹豫不决之中。

可是李裹儿这一整,情况又不同了。他与李裹儿想弄垮武三思,最后走向真正的婚姻,整个大唐知道他们想法也是屈指可数,在这些人眼里,还是认为李裹儿终是武家的媳妇儿,与王画暧昧是有的,反正大唐公主也不是李裹儿一个人弄婚外情,但始终是武家的媳妇。

现在大门撞开了,又送了这么多美人进来,其中还有武崇训的美婢,这些大臣会怎么样想?他们必然会沉不住气,加上自己送去了一个机会,不暴起发难才是怪事。

王画只说了一句话,沐孜李就明白了王画的用意,她正在下去布置,忽然外面传来一道歌声: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声音沙沙的,绵绵的,都是十分的凄惋好听。一曲未了,另一个声音唱了起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却是南北朝无名氏写的一首很有名气的古诗。这个歌声却是十分地清脆悦耳。

但借诗达意,第一首是表达对王画的爱慕与忠贞之心。第二首是表达现在进了王画的家中,却不能与王画相见的心理。

王画面面相觑,想了想让李红出去看看,这些女子恐怕十个有九个会吹拉弹唱,如果此例一开,家中有可能一天到晚要开演唱会了。

一会儿李红回来答道:“一个是洛阳留翠阁的当红清倌人苏玉儿唱的,一个是内教坊小桃奴唱的,我让她们闭嘴,不要打扰二郎休息了。”

何为闭嘴?王画先是一愣,哭笑不得,但这件事不能心软,默认了李红的做法。

对于这件事,李显依然在关注,其实一个不作为的皇帝,时间就会显得很无聊,前面美婢送到王家后,李显就得知了。他立即将李裹儿喊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李裹儿自信满满地说:“我敢送,他敢要!”

李显一想也是,王画除了与自己这个女儿来往外,还真没有听到他在作风上有什么问题。家中招收的下人,也都是从贫困百姓家中选来的,以实用为主,除了那两个泼辣的婢女外,还真没有什么漂亮的婢女。况且裹儿送了这么多美俏婢过去,凭借王家那个宅子,连安顿都困难。

但一会儿,宫女回来禀报,说王画代为“保管”了,李裹儿一听傻眼了,气得银牙一咬,说了句:“走着瞧!”

气呼呼地跑走了。

李显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女儿与王画不是夫妻关系,他不能过问。但心中也是纳闷儿,什么时候王画改了性子?

但几天后,朝堂终于不再平静了。

连王画自己也低估了这首谶言传播的速度。主要武三思闯了这么大祸,皇上对他还在重用。这么多天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听到调查王画遇刺的事。老百姓心中很是不满,加上这个谶言正是从王画遇刺展开的,又是血河再起,要多少血才能流成河?所以失望与担心之下,传播得十分快。

几天后朝堂上先是琅琊郡公右千牛将军驸马都尉王同皎发难,他站出来禀奏道:“臣弹劾大理寺正卿郑愔,自王学士遇刺以后,震惊洛阳,陛下将此案交给洛阳官府与大理寺共同审理,但十几天过去,民愤激愤,可是臣却看到大理卿没有半点作为,甚至臣都没有听到他派人调查此案。”

郑愔原来是张易之的党羽,张易之被诛杀后,贬为宣州司马,坐赃逃亡。他在走投无路下投奔了武三思,见到武三思后先是大哭,后是大笑。武三思与张易之原来没有什么矛盾,因此对郑愔很器重,于是奇怪地询问原因。他说:“我大哭是因为悲痛大王即将被人戳死族诛,大笑是因为大王得到了我的帮助。大王现在虽然得意,可五王居相入将,胆略过人,废太后如反掌,请问大王与太后权势何重?彼五人恨不能吃大王的肉,灭大王的族才能快其志,大王,这五人不除,大王危如朝露。”

于是武三思引为心腹,并推为中书舍人,又迁为太常少卿。在滑州大案传来后,武三思陷入困局。唐初有《桑条歌》,其词有“桑条韦也”之句;明韦后妄图篡位,以《桑条歌》为其“受命”这证。愔迎合韦后之意,作《桑条乐词》十首进献,再次擢升。不过与历史不同,从吏部侍郎变成大理寺的正卿。

原来李显也不好让大理寺插手,毕竟他与武三思的关系路人皆知。后来听王画说与武三思没有关系,才下旨让大理寺主管这件大案。毕竟这个头不好开,今天大臣,明天会不会轮到他本人。

但他想法中找出几个凶手得了,幕后的是谁他也不想过问。可郑愔写诗作赋行,出阴谋诡计行,查案子可不是他的强项。因此久久没有音信。其实换谁来查,也没有结果。

王同皎要不也不是这个结果,而是这个案子本身带来的意义。并且这才是这场朝争拉开的序幕。

郑愔也老老实实地回答:“陛,恕臣无能为力,臣派了许多人协助查破此案,可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并不是没有调查,但与武三思通了气,再加上王画的话,确定是与武三思无关了。于是将矛头最终指向了李旦,但他知道李旦没有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展开了秘密调查。但依然没有查出任何消息。

因此他没有说假话,大理寺里面许多官员可以做证的。

王同皎又说道:“当真案子那么难查?岑录事,麻烦你将所查的证据递交给皇上。”

就是原来的中书舍人现在的洛州司法参军事岑羲,因为与另一个中书舍人毕构起草宣读了削武氏诸书的呈表,被武三思一个贬为润州刺吏,一个贬为洛阳可怜的司法参军事。不过倒有一门好处,他有权过问此案。

岑羲同样是五王集团中的人,而且与敬珲一样,是出自太平公主门下。当然这一次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的。没有证据,那也简单!这么多的“审理”,找到许多“人证”,看到那一晚那些刺客模糊的样子,以及“目睹”他们最后潜入武三思的府中后,就没有看到踪影了。

武三思气坏了,这不是在诬陷吗?我就是让刺客刺杀王画,也不会让他们立即回我的府上,这不是将话柄给人找吗?

但岑羲本来就不想作为证据,模糊地一说,让李显产生怀疑就达到目标了。

李显本来都差点儿忘记了此事,反正王画不是没有死吗?顶多疗养一段时间,还是一个活蹦乱跳,有本事可也有本事添乱的王小二,甚至在他心中,都没有自己女儿与王画的进展让他产生兴趣。

他将奏折看了一下,说:“岑录事,但连王学士自己都说,与武三思无关。”

他话音没有了,敬珲站起来说:“陛下,臣承认王学士的破案能力。对付那群无用的昏官王学士手到擒来,可对付德静王,未必有这能力。如果看到他在滑州与汴州能力,将王学士高估了,那是错误的。王学士真的无所不能,前几次他遇刺,为什么到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人主使的?他毕竟只是一个青涩少年。以臣看,德静王那天是刻意欲盖弥彰,防止王学士武艺高强,以后刺杀未遂,洗脱嫌疑的。以德静王的‘大智大慧’,想要玩王学士如股掌之上,如反手之易。”

敬珲都挑明了说,武三思不乐意了,他站起来沉声说道:“平阳王,请问证据呢?如果没有证据,某今天要弹劾你一个诬蔑朝中重臣之罪。”

敬珲胸有成竹地说:“德静王,请稍安务燥,我问你,还有请教陛下一下,天津桥外发生的那一幕,你可记得。为什么老百姓如此待你!或者德静王真的忠心陛下,忠心大唐,可良苦用心,居然天下无人知道。”

虽然与敬珲不和,宋璟听了也卟哧笑了起来。

敬珲继续说道:“不过我听到了洛阳许多儿童传唱着一首童谣,想来你会感兴趣,陛下也会感兴趣。”

“那是有人故意谄害我。”武三思一听脸色就变了,这几天他也听到这首谶言,知道后果严重性,正在四面扑火,调查谶言的源头。

“什么童谣?”李显看到武三思脸色不对劲了,他还不会弱智见到这个情形,都不追问的地步。

“一箭三人,射落李子。血河复起,重立戈止。”

“这是谁说的!”李显气得站了起来,将一本奏折狠狠扔到地上。

武三思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陛下,千万不要相信啊,这明显是有人诬陷臣的,而且就是王画遇刺的案件,也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诬陷我的。”

但谶言性质是两回事,许多谶言统治者也做了预防,可最后还是实现了。这是君王最大的忌惮。想一想,郑进献那个更隐晦的桑条歌,都让韦氏立即升他官职,况且这么明显的谶言。李显一张脸阴沉得如同六月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天空一样。

第二十章 天津桥外一张纸(三)

但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如果再不将武三思扳倒下去,以后再也寻不到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另一个重臣,中书侍郎南阳郡王袁恕己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不知道有没有人诬陷,但臣看到了秦朝的灭亡,光武帝的即位,也看到了高祖与太宗荣获天下,上皇得掌几十年帝位。”

无所谓真假,关系到朝代更替,任何帝王都会诛杀,以免后患。所以李浑、刘秀与李君羡被诛杀,甚至都被族诛。

李显脸上更是阴晴不定,以前朝中争执,无外乎就是各个大臣争个你死我活,为了掌握更多的权利罢了,但现在关健到他本人的帝位安全。他脸上不由罩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云。

看到事情不妙,宗正卿、甘元柬等附从于武三思的党羽全部伏下,替武三思争辨。宗正卿直接指着敬珲说:“陛下对德静王恩重如山,而德静王同样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什么谶言跟随王画遇刺案同时发生?这分明就是你们的安派指使,借以诬陷德静王,好让你们想学曹孟德独大朝廷,为所欲为。”

其实李显也知道这个谶言有可能是某人伪造出来的,但未必是五王他们。仇视武三思的人比仇视王画的人更多,不过武三思本来就拥有武氏家族强大的资源,加上李显与韦氏对他的宠爱,所以他在朝中与王画不同,反而呼风唤雨。

但也因此,他的仇家遍布天下,其中包括他配合李显暗中打压的皇太弟与皇太妹,还有宋璟、王画这些中立大臣,甚至看到天津桥外的一幕,说不定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老百姓制造出来的恶作剧。

也有人想到了王画,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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