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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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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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饭碗;得先学会闭紧嘴巴。
    第二天早上,康玉珠宣称不太舒服,一直留在房间里,早餐也没出来吃。
    凌彩衣亲自将一地狼藉的书房收拾整齐;命人按照康小姐口味准备了餐点送去。面对老板的时候;她依旧耷拉着厚重的眼皮,一个多余的字都没问,甚至连个疑惑的眼神都没有。
    只不过嚼起巧克力豆时,嘎嘣一声,格外清脆带劲。
    严予行飞去日本公干,早上餐桌旁只剩下严耀钦和卓扬父子两个,略微有些冷清。
    卓扬自然没忘自己昨晚搞出来的乱子,面对严耀钦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出于礼貌,他不得不低下头小声问候着:“爸爸,早。”
    严耀钦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他一眼,眉目含笑:“我们家的奀仔,昨晚睡得还好吗?没吵到你吧?”
    卓扬赶紧拿起杯子遮住脸,假借喝水,含糊着回答:“嗯,睡得很好。”
    “那就好啦……”严耀钦故意拉着长长的声调感叹,“我就睡得不是很好了,酒劲太大,闹得要失眠,幸好你只喝了一点点。”
    卓扬听出他话里有话,轻轻皱了皱眉头,默默吃起早餐。嘴里塞着点心,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没忍住,扑哧笑了一下,他迅速左右看看,趁着没人发现,收敛神情,恢复了规矩守礼的模样。
    好半天,严耀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抱怨道:“还笑,还有脸笑,你呀!”说着话自己也对着眼前的牛奶杯露出了一个短暂却开怀的笑意。
    张崇久的身影不知何时闪进了门,一路向餐厅走去,想要确认这一天的行程。他的脚步刚迈过厨房门口,就被一只手大力扯了进去。定睛一看,是穿着姜黄色小西装的凌彩衣。
    凌彩衣看看隔壁那对难得和睦相处的父子,又看看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的张崇久,抬起手指敲了敲旁边的实木壁柜:“啧啧啧,崇久先生,你比它更像块木头!”
    …
    作为被康玉珠一手带大、视如己出的外甥,卓扬当然要去陪伴、探望他受委屈身体不适的小姨了。
    客房在主楼一侧的小院里。当年康玉柔被接近严家的时候,她的这个小妹也跟着姐姐一道住了进来,一住就是十八年,自己早把自己当成了主人看待。
    卓扬敲门进去的时候,康玉珠正在收拾整理。从东岛带回来的几只大行李箱杂乱地堆放在地毯上,零七零八的衣物散放着。窗帘并没拉开,整个房间阴暗而压抑。
    如果是卓扬,看到对方在忙碌,会主动询问哪里需要帮忙。但严予思不是这样的人,他只会毫不客气地挑拣出某个好玩的东西,捏在手里摆弄着,然后大咧咧径直走到沙发里,没骨头似地趴在上头。
    虽然昨天在姐夫那里失了面子,但是在小外甥面前,康玉珠依旧表现得十分淡定。她倒了杯温水塞进卓扬手里:“予思,还是你乖,知道来陪着小姨,总算是没白疼你。”
    卓扬并不喝她的水,只晃荡着双腿说笑道:“在我眼里,小姨就像妈妈一样。我还怕小姨以后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我了呢。”
    有意无意间,又点到了康玉珠的心病。她身边从不缺男人,想要娶她的也大有人在,可她眼里心里唯一的那个男人,却绝对不会娶她。说到生孩子,她早断了这个念想。即便有机会结婚,也舍不得自己少女一样的纤细腰身。因此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严予行身上了。
    康玉珠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随口询问着:“听彩衣说你病了好些日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又任性不肯吃药?”
    “谁说的,我每天都按时吃药!生病是因为……”卓扬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下巴搁在沙发扶手上,凑到康玉珠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小姨,你看到过鬼吗?”
    “又偷着看恐怖片吓到了吧你,知道自己胆子小还总瞎逞能!”康玉珠不以为意,继续叠放着身边的衣物。
    卓扬手指用力抓着靠垫,一副紧张到不行的样子,低垂下眉眼小声嘟囔道:“可是……我总做那种梦,还好像看见……小姨,我可能撞鬼了!”
    康玉珠先时没有注意,见外甥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神还怯怯躲闪着,她猛一回头:“你是不是梦见了卓扬?你……你别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卓扬从刚才走进房间,就瞥见了康玉珠行李之中露出一小片明黄色的三角形纸包,认得那是在观音庙求的平安符,于是故意吓唬对方:“我梦见他跟我说,凡是害他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去庙里求神拜佛也没用,佛祖也不会保恶人平安的。他说即便他不能亲自动手,也会借别人的手去报复……”
    康玉珠浑身汗毛一竖,不自觉将衣服裹紧,搓了搓肩膀。明明是大白天,却没来由地脊背发凉。
    她确实因为内心不安,去观音庙里烧香磕头,希望神佛保佑,还求了道镇鬼的灵符。若不是有鬼,怎么严予思梦里的话这样应景?难道说,卓扬真在冥冥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卓扬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立即乘胜追击道:“还有啊小姨,我发现家里不大对头。就说那条叫波比的狗吧,你知道,它和卓扬最亲了。以前它每次见到我都夹着尾巴就跑,可自从卓扬死了之后,它老是趁人不注意就往我身边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恶狠狠的,像要冲过来咬死我一样。还有爸爸,爸爸也很奇怪,你知道的,爸爸以前最讨厌那些姓卓的人嘛,可是前几天,他竟然带人去拜祭了卓云,你说是不是有鬼……”
    “别瞎说了!世上哪有鬼,别自己吓自己!”康玉珠断然喝止住外甥,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凄厉。想到昨晚严耀钦一反常性的态度,她嘴里说不信,心里却不自觉害怕起来。
    卓扬细细审视着她的态度,心中暗暗点头:“小姨,你也要当心啊。前些时候你在东岛,卓扬找不到你,只来缠着我一个。现在你回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找上你呢!”
    康玉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努力使自己恢复了冷静:“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过些天我们请些道士,去卓扬坟前做场法事。你放心,小姨能帮你除掉卓扬,也能帮你除掉卓扬的鬼魂!你别怕,定下心,平时留神,莫再乱说话!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一切都为了予行,都是你说的嘛!”
    卓扬微笑着看向康玉珠:“我听小姨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
    …
    不知道严耀钦又在想些什么,突然打发了阿万来接卓扬,去哪也不说,去干什么也不说。
    卓扬满腹狐疑地上了车,一路被拉到了那栋位于皇廷大道上的高层公寓。阿万只把人送到门口,半句话也没交代,就礼貌告辞了。卓扬一头雾水地在门前站了半天,想了想,试探着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严耀钦笑容可掬地探出头来:“阿扬,欢迎你来做客。”
    惊讶一闪即逝,卓扬苦笑:“是吗,原来我是来做客的,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严耀钦取出一双温暖舒服的家居鞋,放在卓扬脚边,又亲自蹲下帮他换上。许是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一次卓扬没躲,任由爸爸为他殷勤服务着,还莫名有种理所应当的坦然。
    这间公寓面积不大,装饰得简洁精致。窗外视野开阔,整座西区尽收眼底,隐约之间,还能听到恒星小轮码头上传来的悠远汽笛声。
    卓扬从康玉珠那里套了半天话,一应猜测都得到了印证,反而轻松起来,忍不住与爸爸玩笑道:“怎么,老严,是昨天品酒品得不畅快,想今天继续吗?”
    严耀钦竖起食指冲他点了点:“还真给你猜中了,不过只中了一部分!”
    他躬身双手扶在卓扬肩头,将儿子推到餐桌前坐定。那张四方小桌上铺着浅棕色配白色的小格子桌布,桌布半新不旧,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牛油香气。
    这熟悉的感觉让卓扬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起了从前在澳洲的家。
    严耀钦转身取出一支简陋得连标签都没有的玻璃酒瓶,倒上一杯浅金色的液体递给卓扬。霎时间,浓郁果香蔓延四溢,仿佛置身于一座秋季成熟的苹果园中。
    卓扬犹豫着接到手里,小心抿了一口,又一大口,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这不是沃夫酒馆老板自己酿造的苹果酒吗?你从哪里搞到的?”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嘴唇,回味着那股经年未变的醇美香气,疑惑问道,“你消失三天,不会就是为了去搞这个东西吧?你还真是……抛下里岛这么大个摊子,就为了去找瓶酒?”
    严耀钦俯□去,手肘撑在桌沿上,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多大个摊子?谁也大不过我的阿扬!”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儿子造成负担,又轻描淡写地调转话头,“这位沃夫先生两年前举家搬去了墨尔本,还好依旧在经营酒馆,看来酒的味道也没变。爸爸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卓扬只顾陶醉地品酒,笑着不说话。严耀钦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不要贪杯,有好些呢,都是你的。等会还有好东西。”
    挽起袖子钻进厨房,忙活了一通,严耀钦端着碗食物走了出来。碗里热气蒸腾,面食的古朴气息荡漾开来。帮着卓扬摆好餐具,开口问道:“听说在澳洲时,每逢中国的新年,你家里总会做这种清汤饺,看看味道对不对。”
    “你听谁说的?”卓扬有迫不及待夹起一颗送进嘴里,饺子很烫,嘴巴张着喷了半天热气才能下得了口。
    严耀钦帮他捡出两个晾在旁边碟子里,细细讲道:“是隔壁那位叫汤姆的邻居讲的。他说那些年卓云常常请他吃中国饺子,他还记得是鲜虾馅的,我做了好多次,他总说味道不对。请教了当地的华人厨师,也说馅料没问题。汤姆一直说里头缺少某种甜香味。后来我们才研究出来,那是加了肉桂粉……”
    “是啊,别人家里是不这样做的。所以很多年我都没吃过这个味道的饺子了。”热气熏蒸着,卓扬的眼神有些模糊,“小时候我肠胃不好,吃东西总不消化,妈妈无论做什么食物,总是习惯性放一点肉桂粉在里头。她跟我说……她说……”
    卓扬没能再说下去,他低下头,肩膀绷得紧紧的。脸上明明笑着,却有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被遮住的地方滴落下去。
    严耀钦将手帕放在桌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来到阳台上,看着脚下车流涌动、灯光璀璨的皇廷大道,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人陪伴在身边,可是这一次,却并不孤独。
    严耀钦抽出支烟点上,缓缓吐出迷蒙烟雾。回过头去,正看到卓扬背着身用手背胡乱抹去眼泪。这是第二次看到儿子哭。
    上一次,是他重病昏沉的时候,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苦苦追求的温暖与疼爱,绝望地哭泣着。这一次,生活在别人的身体里,依旧没能光明正大地做回自己,却仅仅因为一碗带着妈妈味道的食物,笑着哭了。
    唉,明明想让他笑的,终究又把人弄哭了。
    一次是失去,一次是得到,失去的很多,得到的很少。严耀钦默默叹了口气,原来这个儿子真的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他开心了。为什么自己从前却没有做到呢……




☆、独处时光

    等严耀钦抽完一支烟;回到房间的时候,卓扬的情绪已经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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