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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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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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了,廉州这地方,民风强悍,土蛮子又多,就算要刮是刮不出多少油水的,若是刮得狠了,说不准儿激起民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筝胆子小,因此压力也是不小,比如这衙门里就有不少差役已经几个月没有给他们支饷,虽说这些差役能从其他门路弄点儿钱来,可是杯水车薪,老婆孩子养不活,谁还肯干活?

现在连内衙的几个老妈子和轿夫都有请辞的意思,为了这事儿,王筝没少被夫人破口大骂,人家当官,你也当官,人家鲜衣怒马,你倒是好,连抬轿的都嫌上了你,将来你这大老爷出门,莫非还要步行不成?

王筝是真的穷怕了,若是这些差役杂役都能从柳乘风那边拿点儿银子,自己的压力骤轻,这对王筝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王筝心里也清楚,这个万户侯这般大方,说穿了就是笼络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王筝还是懂的,王筝连忙道:“侯爷,清丈土地的事,下官一定加紧着办,侯爷放心。”

王筝做了保证,柳乘风也就不再说什么,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即又开始说起建造侯府的事宜,钱,柳乘风有的是,每个月聚宝楼和学而报就能给他七八万两银子的分红,对他来说,花钱造侯府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造侯府,好歹也算是大工程,廉州府穷成这个样子,多半有点儿技艺的工匠都跑了,所以柳乘风少不得要吩咐王筝去寻一些工匠来,廉州没有就去省城,既是侯府,规格当然要高,柳乘风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他每月有多少收入,宫里一清二楚,骄奢一些,宫里也能接受,反而是自己敛了这么多财却是一毛不拔,会让宫里起疑心。

当柳乘风把自己的规划大致说出来的时候,王筝的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么大的宅子,这得花多少银子哪,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吧。

几千两,这是乡巴佬的想法,毕竟王筝在这山窝窝里待得久了,对时下的奢侈品没有什么概念,比如云南上号的楠木,一根就是十几两银子,柳乘风的预算是纹银三万两,若是不够,再往上追加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穿了,他这一次就是来露富的。

“钱的事,你不必担心,你只管办事,事做得好了,侯府这边自有打赏。”柳乘风交代一句,把王筝赶出去,他现在到了知府衙门,王筝少不得要挪挪窝,把内衙里的一个别院清理一下,让柳乘风和陈泓宇等人住下。

接下来几天,廉州府上下似乎都在看这个新来的万户侯有什么动作,毕竟人家好歹是侯爷,来了这么个山疙瘩地方,少不得要折腾一下,再者说,廉州里的许多事,一些知道内详的人心里也在期待,心里琢磨着这个侯爷到了廉州,若是知道廉州的情况,多半是要大怒一通的。

可是偏偏,柳乘风似乎很安静,不过说安静也谈不上,这几日上门来拜谒的人也多,当地的千户,锦衣卫的百户,这些武官似乎对万户侯的印象都不错,一个接一个地拜访,这个万户侯似乎有点儿像是冤大头,四处散银子,一副知道大家在这个山疙瘩里做事辛苦,体恤犒劳大家的意思,任何人来拜谒,回去的时候都能捏着一张银票走。

这银票是聚宝楼最大额的百两银票,一百两意味着什么?在廉州,一亩的水田也不过三四两银子,这儿的地价比苏杭那边贱了数倍,一张银票纸儿足够一个穷光蛋直接成为中等人家了。

大家一开始还没见过聚宝楼的银票,先是一个千户接了,随即便叫人去打听,好在这儿虽穷,却还是有商贾的,人家一看,立马就说了,有这么一张银票,去省城的聚宝楼钱庄分号,可以直接兑换足额的百两银子出来,一钱都不少。

一下子,整个廉州官场都沸腾了,这个万户侯简直就是人傻钱多的呆子啊,大家在这个山疙瘩里,城外是蛮子,城里也是破败,大商贾背后都有人,附近还有多如狗的亲王、郡王、公侯,这日子做得苦巴巴的,现在这个万户侯简直就是散财童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但凡有点儿官身的都来了,连学政衙门的,居然也厚着脸皮出现,这些教谕显然觉得有点儿局促不安,又觉得有点儿尴尬,来的时候提了几斤腊肉,走的时候却是百两银子,一钱都不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真是让人没有想到,谁曾想万户侯竟是这样的豪爽。

而且万户侯也放出话来,他这侯府即日就要开建,三万两银子都已准备好了,只要选好了地方,招募了工匠就可以开工,甚至还暗示,这工程浩大,少不得要请个人来监督一下工程的进展,这监督的人自然是在廉州府的文武官员里挑选。

三万两银子建侯府……

这里头的油水有多大,但凡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睡不着了,穷了这么多年,仕途也是无望,这些人现在最想的无非是弄点儿银子而已,现在柳乘风放出这种话,摆明了是要让大家占他便宜的,甚至有人算了帐,这么一个大宅子,就算是清廉一些,建成之后少不得也能捞到两三千两银子,两三千两换做是别人,或许真不算什么,可是在廉州就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了。

大家的眼睛都红了,都死死地盯着柳乘风这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柳乘风做出选择。

第二百五十九章:藩王也弄死你

外地的工匠已经招募好了,据说是知府衙门牵的头,都是外地来的能工巧匠,单工钱就令人咋舌不已,廉州并不是什么大地方,万户侯才来几天,就好像一下子成了廉州的花魁一样,处处引人瞩目。

若是要给万户侯做一个总结,几乎所有人都只有字——阔绰。

这个阔绰,莫说是在廉州这鬼地方,便是放到了苏杭,种种行径也绝对算是大手笔。

于是这万户侯的行辕,可谓门庭若市,人人都想在这万户侯身上沾点儿光,话又说回来,不少地主乡绅,此时也开始打起算盘了,原来万户侯没来之前,大家以为这万户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现在看来,自个儿这点家底人家还真瞧不上,不少人动了心思,想把挂在靖江王名下的地儿要回来,毕竟这挂名费也是不菲,总不能让靖江王府占了去。

有了这个想法,倒是有人去试了试,结果靖江王府那边压根不理会,地是你们要挂的,现在说拿就拿回去,当王府是吃素的吗?再者说,挂名的时候都签了契约的,想脱身没这么容易。

靖江王府这么做倒是无可厚非,毕竟这种事是万万不能松口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大家都要求把地拿回去,王府这么多口人,难道真的靠封地来养活?

王府不肯,一时之间便哗然了。

大家原以为靖江王府是很保险的,毕竟这靖江王世袭广西,信用也有一些,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家的地契挂在了王府下头却不是想拿回来就拿回来的,于是恐慌的情绪不免在大家心里头蔓延,不少人捶胸跌足,可是契约也确实签了,真要去讨要,人家肯定不给,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不吱声了。

不过靖江王府那边,似乎也察觉有点儿不对劲,因为从前对他们热络的乡绅,一下子冷淡起来,可是靖江王府这时候也是有苦自知,田地是不能还的,还了就会有人效仿,一旦效仿,这事儿就会像滚雪球一样,王府怎么吃得消。

事情一下子僵住了。

知府衙门的清丈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万户侯的赏钱一发下来,府里、县里甚至是乡里的差役、里长纷纷行动起来,顶着烈日在田埂之间开始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在这种地方,官威是不顶用的,毕竟大家都是没什么前程的人,地位也是尴尬,对乌纱帽的诱惑力实在不大,你越是耍官威,说不准人家索性破罐子破摔,对你阳奉阴违都是轻的。

可是钱却是出奇的好使,一张张银票如仙女散花一样发出去,这廉州上下从一台老朽的机器一下子变得无比快捷起来,连那知府王筝都捋起了袖子,亲自带人去乡下清查。

其实大家都怀着各种心思,万户侯家财百万,再加上出手又阔绰,他安排下来的差事做的好了,将来论功行赏还会少了好处?谁的事儿都能怠慢,唯独这位侯爷的事儿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过了半个月,大致的土地、户籍清查的结果总算出来,王筝兴匆匆的寻了柳乘风汇报。

柳乘风看了这最新清查出来的结果,发现土地确实比从前的资料多了不少,也更直观了一些,至于户籍,竟也增加了许多,毕竟地方上的清查十年八年都未必有一次,这么多年过去,这些所谓的资料早就不同了,这十几年来,人口居然还增加了三千余户,想必是弘治皇帝继位之后,减轻了徭役又修筑了几条河提使得这廉州也稍许沾了些光的结果。

柳乘风眯着眼,努力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王筝勉励了几句:“做得很好,大家都辛苦了,清丈土地、人口的差役每人赏银十两,至于王大人,随便拿几百两银子去花销吧。”

王筝一下子乐开了花,这才几天功夫呢,柳乘风一口拿几百两银子去花销,简直是将王筝的心都滋润的甜滋滋了不少,王筝笑嘻嘻地道:“谢大人恩赏。”

柳乘风抚着案牍,慢悠悠地道:“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请知府大人协作一下。”

王筝现在是巴不得柳乘风给自己差事,一下子功夫就是几百两银子,下头的差役是三十两,王筝自己得到的好处且不说,就说那些苦哈哈的差役,一年到头,薪俸就算全额发放,再加上油水,也未必能挣来这么多。

对大家来说,万户侯有差事吩咐,这可是一桩值得弹冠相庆的好事儿,怕就怕万户侯瞧不上大家,才教人惆怅。

王筝连忙道:“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柳乘风淡淡一边看着手里的宗卷,一边淡淡地道:“廉州的规矩要改一改了,本来嘛,按朝廷的说法,这贵族和读书人是不必纳粮的,可是现在不同了,不纳粮,本侯吃什么?难道教本侯去吃西北风,你看看,这么多土地,竟有将近一半在靖江王府的名下,这靖江王府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柳乘风说到这里,王筝的脸色微微愕然,他这才发觉了柳乘风的意图,这万户侯似乎也不太好惹,摆明着,是要把算盘珠子打到靖江王府头上去。

王筝心里不禁打鼓了,这时候有点儿后悔,不该这么早答应下柳乘风,他肯为柳乘风效力是一回事,可是让他去得罪靖江王府又是另外一回事,靖江王府是什么?那可是王室宗亲,自个儿一个知府,怎么吃得消?

柳乘风看着王筝脸色悄然的变化,却是哂然一笑,继续道:“所以呢,这规矩不但要改,而且还要大大的改一下,我朝敬重士人,士人不纳粮,本侯无话可说,可是在这廉州境内,除了士人之外,任何人都得纳粮,从即日起,知府衙门把差役放出去,征粮,若是有人敢不缴的,自然报到本侯这里来,这件事做的好了,本侯重重有赏。”

王筝呆住了,除了士人,这摆明着是奔靖江王去的,这侯爷的意思,难道是叫咱们知府衙门去做马前卒?到人家靖江王的头上征粮,这和太岁头上动土已经差不多了,自个儿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他苦苦一笑,期期艾艾地道:“侯爷……这……这……靖江王……”

柳乘风语气开始变了,若说还是风淡云清,这时候却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正色道:“本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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