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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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师兄死远点-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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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魔下意识地低头看我,猛地一个转身。
我哑了嗓子,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见魇魔一声闷哼,随即我们身上双双一重,不可抑制地坠落下去。
“凉玉——”我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分不清楚是魇魔还是夜雀。我想要说话,却感到胸口气血震荡,几乎就要一口血咳出来,满口都是血腥味道。
“魇魔”我迷迷糊糊的,想要叫他,声音因为没有气力,全都是气音。
“严凉玉,我只能够,送你到这里了”那人吃力地说着。我想要放出神识来探查,可是浑身一点力都提不上。反而是大脑一阵刺痛,几乎又要落入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
魇魔他,是不是受了伤?他是不是被什么人击中了?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个偷袭呢?明明,他也是心知肚明,我这残破的身体,恐怕也撑不了一两年吧。
魇魔,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世上这情分是最浅薄的东西,那么又何苦替我挡住这么一劫?我早死晚死倒是无所谓的,只是那梧桐境里面,还有哭娘子和笑娘子在等着啊。
为什么要救我一命呢?我这个众叛亲离,连爱人也不过是在利用我做一个替身的,悲哀的,荏弱的凡人,终归还是拖累了你吧。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许我的天命就是这样,一直失去,一直被抛弃,一直拖累着别的人。
我心里一点点地陷入了悲哀,只感到自己被拢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那个人为我拢了拢头发,视如珍宝地抚过我的脸颊,亲吻过我手上的伤口。
我依稀可以听见他一遍一遍地唤我的名字:“凉玉,对不起我来得太迟了”
我想,我不需要谁对我说对不起,也不需要谁对我说我爱你,我只想要在我有限的那些时光里,再也不要一个人呆在年幼时最害怕,却不得不去适应的无尽黑暗当中。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八十二章 忆秦娥
“主上这位姑娘时日还是”
隐约中,我听见了一个老头儿在我身边絮絮不止,哪怕是声音压得极低,也委实是闹腾得很。我听那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十分的不忍,可怜见的,大概是个医者吧。不过我的身体很有些油尽灯枯的苗头,这老头儿只怕也是束手无策,一把老骨头要被吓得够呛。要知道,我从来不愿意用一些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儿,来为难别人。
只可惜,我现在既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否则一定要劝身边人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强求那些有的没的,最后只会误人误己。譬如魇魔,纵然舍身救了我一命,不也是要陪上了自己?
“滚!”身边人怒吼一声,随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瓷器落地声,妥妥儿的清脆动人。凡间有三斗珍珠换美人,我居然也能遇上一回这满地瓷器祭佳人,真是惶恐之至。
“混账小子,冲旁人发什么邪火?”便听凤阿大人很是严厉地训斥道,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像是从外边进来了。
“老头子,你抢走了我的父母,现在连滟滪也不给我留下吗?!”身边人含着一腔恨意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分明知道,滟滪这一世过了,就没有下一世了。你就是要我和你一样,无心无情,孤苦个十几万年!”
“那小姑娘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凤阿大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老头子你就别想了,”身边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下来,“哪怕是她死了,我也要上天入地把她的三魂七魄拘在身边,永不分离。”
我在这里心惊胆战的,人死了连魂魄都不放过,这得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呐。我这活了十五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就是暖玉,也只是打算把我一把业火烧了了事儿,这厮居然还做得更甚。据说魔道里面的确是有这么一种手段,可以把人的魂魄日夜炼制,只要控制的好,还是可以可持续发展的
呸呸呸,这分明是用来对付我的手段,我说得这么开心作甚?要是乌鸦嘴应验了岂不是悲催?我琢磨着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个病号,大概不会受到战火波及,便继续安心地旁听。
凤阿大人一阵儿吹胡子瞪眼指爹骂娘的,对自己这养活不起的孙子毫不客气。身边人也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默不作声的。他见再没有回复,就冷哼一声,顾自气冲冲地拂袖去了。
便感到身边人抓起我一只手,细心地抚弄了一下道:“滟滪你怎么还是不醒”
“老头子那般祖父,只怕是世上少见吧。本来,他待我父也就没有什么情意。只因他任性造了魔界,又偏生待厌了不想管,所以才拿了他最长的一条尾翎,凝聚了不少本命精血,化出来的继承人。就是对魔界,他也没有什么留恋,要不是舍了魔界,天道会降下因果,他也是不愿管的。”
“过去他只管把我扔着,是因为有你在照料着我。现下殷殷地来找,也不过是魔界需得我这么一个继承人。你说要是我只是荆门山上一只寻常的雀鸟精灵,兴许你会更喜欢我一点罢可是你总爱胡思乱想,非要我比你强得多才成,没有那老头子的血脉,我确实是不成的。滟滪,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心说我也不是知心姐姐,哪能事事都告诉你怎么办?你看你,又把我错认成什么滟滪的了,我严凉玉活了这十五年,从来就没有什么别名儿,也从来不喜欢做人家的替补队员,老是这么殷殷地叫唤什么滟滪的,我就是醒来了也不理你。
不过这凤阿大人委实是渣了点,不晓得那一日在梧桐境里面说的“新娘子”是哪般人物,居然能把这历尽沧桑的老男人收服了。
“滟滪,”他停了一阵儿,“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来,可是我这里却是急巴巴地想要和你说了。”
“还记得兵书宝剑峡吗?”他轻笑,“我记得那是我一辈子最落魄的时候,父母双亡,是母亲死前借着余力,划开两界把我扔到了凡间逃难。我被打回原形,浑身是伤,掉在江心一块石头上,还以为一个浪花就可以把我打到江里,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当真算是自暴自弃了。”
“可是那天你就在三峡波涛之间踏着碧波来了,身上是流水裁成的衣裳,耳边簪着一枝芍药,眼底明澈,把我捧起来,还说,啊呀,怎么这儿有一只小乌鸦?”伸出只温热的手为我拢了拢头发,他便继续叙述道,“我记得我那时候是怨你的,竟然把我认成是那样的凡物,还狠狠啄了你的手一口。”
“其实,我是想要早点成了人形,和你正大光明地在一道的。可是我恢复了几分修为,化成了幼妖,你反而不再把我捧在手心,抚弄梳理我的羽毛了。我只能够在那荆门山上远远望着巫山那边的你,每天采些花草送到你的洞府,可是你从来没有把我表白当真,只是自说自话着,轻巧地岔开话题。”
“你身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精怪鸟兽,遇到什么受伤了的小精小怪都要救回来养着,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不是你的特殊。可是滟滪,我是真的只有你一个,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我呢?”
“我在万丈渊的时候,常常想着,你一定是世上最无情又最温柔的人。那人其实也知道,他在你心里其实也没有占得那独一无二的位子,所以才要用一死,让你长长久久地记挂着他吧。可是那时候,我一个人呆在万丈渊,吸收父母留下的力量,如果我经受不住那些力量,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知道吧”
“我又是想要你想起我,又是不愿你想起那个人”
“虽说只怕是我的妄想了滟滪我想你。”
这些话絮絮地说了很久,我有点茫然地想着,他诉说的对象,毕竟还是那个救了他的命,温柔地照顾了他很久的滟滪吧。那么他对我说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做了滟滪的替身,还要替她倾听回忆往事不成。
我不由有点儿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憋屈了。
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演着一出自己喜欢的戏文罢了,从来不顾我的想法,自作主张地把我拉进了这局。
那外门落花香砌的小院,精美别致的画楼,只怕也是他精心为前世姻缘制作的一个背景。那拣尽寒枝不肯栖的身形气质,不过是因为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一丝落寞孤单。那掌心从来就不肯展示于人前,甚至要将之融入骨血当中的玉石,则是定下的一份情缘。燕钗峰上的亲吻,诀别,更只是他自顾自结束他所导演的一切的美丽结尾。
大幕落下,繁华落尽。
那么为他唱着对手戏的我,在此之际,又是何去何从?是昧着良心一门心思唱下去?还是曲终人散各奔了东西?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
一切只怪我入戏太深,枉把情意看错了人,也怪不了别人。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再一次见到夜雀,也不过是给自己添了一分自我厌弃罢了。他心心念念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凡间仙门玉鉴峰上那个木讷古板的小瞎子,而是温柔如同天边流云般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子倩影。
什么前世今生的轮回,自欺欺人罢了。哪怕我的确是什么人的转世,那么一份记忆遗落后,想要洗去一碗孟婆汤的功效又怎么可能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我心里其实清清楚楚,只要我想不起来别的什么,那么我严凉玉,也就只是小瞎子严凉玉罢了。想要我替代旁的人,哪怕就是前世的自己吧,也绝对不可能!
我想着想着,居然活生生被这厮气醒过来,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凉玉,你醒了!”这厮惊喜地叫道,连忙帮我顺气,又贴心之极地把我扶坐起来,端茶送水的,好不殷勤。
我心说这回变调倒挺快的,刚才还嚷嚷着滟滪滟滪的,这回一下子就变成了凉玉。魇魔说的没错,男人的漂亮话果然就不能够尽信,信了也就是徒劳给自己添堵。
一脸苍白地灌了两口水,我的嗓子才没有干涩得那么厉害了,沙哑着嗓音问道:“我晕倒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有几个不安分的,想要捉了你来威胁我。”不过已经被全都收服了。
“别说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问什么。”我语气寡淡。
夜雀身上玄青衣袍凝了一身的气势来:“你还惦记着那个魇魔?”
“你凶我。”我平静地叙述道。
夜雀一阵沉默。
“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干脆把话挑明了讲。”我疲惫地半靠着身后的垫子,话语里面尽是倦怠,“先不说我那前世记忆去了哪里,只要我一天恢复不了记忆,我就一天只是严凉玉。你那些睹物思人的话,要么就给我堵死在心里,要么就滚远点不要让我听到。别在这里唧唧歪歪地秀深情,老娘一只脚已经是跨进鬼门关了,懒得和你在这里虚与委蛇!”
说完我心里总算舒服了点。这辈子都被爹爹教着和别人说一句话九曲十八弯的,总算是能够说出这么一句霸气侧漏的爽快话了。
夜雀愣了愣,浅浅笑开了。他倾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你的记忆,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第八十三章 偶相逢
从夜雀的回答当中,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鸡同鸭讲。
虽然说我那霸气侧漏的宣言因为有气无力的声音而效果减半,可是夜雀这到底是什么神逻辑才能够把它曲解为我想要恢复记忆啊!允不允许我掀桌表示抗议啊!
考虑到我现在根本没那个力气掀桌,我还是暂且忍下了这么一口气。夜雀听了我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好几天不见人影。直到我在这个陌生的大殿被陌生的侍女们伺候了好几天以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偷觑着某一天魔界宴会的机会跳窗跑了。
其实我的身体是五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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