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婚期(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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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婚期(军旅)-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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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袁远的身体再度缩到车门口,但此时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借此找个依靠的地方。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害怕跟任何人提起过去的事情,害怕伤心,害怕心痛。往事,每一件都有悲喜怒愁……
  我跟铮哥哥,从小就认识。他比我大六岁,我从出世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男性,就是铮哥哥那张好看的脸。后来我才听乔伯伯说,其实我早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妈妈开玩笑就将我许给了铮哥哥。
  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听懂了大人们的玩笑,一听他们叫我铮儿媳妇我就跑。
  铮哥哥生性腼腆,即使别人说得再难听,他也是低着头走过,从来不去与人计较。但我却不同,每回听到别人取笑都会追着别人去打。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跟别人打架,被别人打的生活。
  铮哥哥不爱惹事,但是我打完了架,他却总是跟在我身后替我安抚那些被我打伤的孩子,然后再回来给我包扎伤口。妈妈总说,如果我有铮哥哥一半的安份就好了。
  其实,我何尝不想平平安安的生活。
  我跟妈妈从小就生活在没有人保护的环境里,妈妈又是在跟爸爸离婚之后才生的我,跟前好多人背地里都说我是私生子,诋毁我和妈妈的声誉,再加上铮哥哥一直生活在我们家里,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就更多。所以我不停地跟人打架,不停地想用拳头堵上那些人的嘴,而回家挨打的时候,总是有铮哥哥在旁边护着,宁肯他自己被妈妈打一顿,也不愿意看到我被打。
  后来,铮哥哥总是浑身是伤的回来,有一次被人打伤了头,住进了医院,我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去找那些打过我的孩子去理论,结果被人打成那样。
  我从来没想过我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当他爸爸回国,要将他带走的那天,我抱着他死活不放手,第一次哭得地动山摇时,我才明白,他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一个亲人。
  我们的新家相隔不远,他家住城东,我家住城西。每天放学,我第一个从学校里冲出来,沿着铁道一路小跑,跑到他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正好刚刚放学。
  我们牵着手再一起沿着铁道走回来,送我到家门口,他再沿着铁道往回跑。整整七年,我们的习惯风雨无阻。
  那年暑假,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军人,妈妈告诉我,他就是我的爸爸。
  那年,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亲人,是爸爸!有了亲人的兴奋让我在那段日子里忘乎所以,甚至都没有留意铮哥哥脸上密布的阴云。我跟着爸爸去了他位于军区大院的家,整天沉浸在幸福的泡沫里。
  新学期开学,当我满怀喜悦的回来,想将我的幸福跟铮哥哥分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假期,他妈妈带他出了国……
  从此,整整十年,他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中途,他回来过一次,那时候妈妈刚刚去世,我刚刚到了爸爸的家里。那天,我们象以往一样,牵着手走了很远,直到天黑,我们才返身往回走。临别的那天,他对我说:在我不能确定会给你幸福之前,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但是,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我不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却一点也不妒忌,相反的,他站在铮哥哥身边,天生丽质,我竟然觉得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铮铮说我变了,变得无情,无心,也无欲了。
  我承认自己变了,但大家又何尝没变呢。
  事过境迁,有些本不该你拥有的,放手,许是给别人一个机会,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机会呢。逸哥哥,你说是么。”
  孟逸辰静静的听着袁远的回忆,没有插话,也没有表情,就象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别人的故事,但是那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越来越白。
  孟逸辰一直默默的听着,自始至终,绷着脸没有说一句话。他不说话,不代表他不介意。
  她说铮哥哥,神情和语气中的伤感和依恋,他不会听不出来,只是表面上依旧平静罢了。
  车行驶到半山腰的时候,原本就崎岖不平的路,几乎成了羊肠小道。孟逸辰下车,打开后备箱一件件地往出来取东西。大到帐篷睡袋,小到水杯牙刷。
  袁远一看到这些东西,脑子里那里沉重的事情突然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差欢呼跳跃着奔某人去啵一口。孟逸辰,还是最了解她性格的人,知道她是圈不住的个性,知道她喜欢翻山越岭,知道她喜欢那些荒凉孤寂的远山景致。
  孟逸辰从车上卸下了一大堆东西,袁远恨不得全都背上身,那种贪婪的样子简直就是个财迷样。不过还没转身,已被孟逸辰一把抓过来,扯□上的东西:“拿水壶就好。”
  抓起一个水壶往她怀里一塞,刚刚从袁远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整齐整齐利落的上了身,手中执着一根棍子,率先走到前面去开路。
  袁远跟在身后很不服气的撅着嘴,怎耐前面的人压根就不理她。
  上山的路没有台阶,全是当地的牧羊人趟出的小道。一道山梁翻过去,想要到达主峰,还得翻三个小山梁。
  袁远跟在孟逸辰身后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全然不顾山路陡峭,孟逸辰正准备叮嘱她小心,可身边的小人儿早已哧溜从险峻的小道上滑下去,没入在了树影后面。但再露头的时候,盎然已经在另一个小山头了。
  袁远没有爬山的经验,体力消耗的很快,还没有到顶峰,已经来得走不动了。
  孟逸辰身上背着沉重的行囊,一步一步的慢慢爬。刚刚那一刻还在担心,突然看到前面的山头露出来的小脸冲他得意的招手,一下放松了许多。
  但是,等他爬到那座小山头时,却不见了袁远的身影。
  “小远。”他有些着急的喊。没有人应,而且就近的山路上也没有她的身影,他声音加大,又喊了一声“小远。”
  声音被空荡荡的山谷弹回来,再次落到他耳际,孟逸辰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身上的行囊滑落下来,掉在脚边,他全然不顾,一边喊着小远一边往旁边的山道上冲。但是,才跑了几步,身后突然传不一个弱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哥哥。”
  猛地折返回来,在一处平坦的路面上,出现了一段尊重增的坡口,而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坡下就是悬崖,想都不用想,小远因为兴奋而忽略了地形,一失足,从这里滑下去了……
  后面的结果他想都不用想,询着声音朝下面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小远。”他惊恐的大声喊,良久,坡下才又传来一声弱弱的:“大哥哥。”
  这回,孟逸辰看清楚了。掉下坡的袁远在慌乱中抓住了一颗悬长在崖壁上的树干,手腕已被树枝划破,正在往外流血,脸上也是划伤的血痕,可是那颗被她死死抓住的树,已濒临最后的柔韧度……
  “远,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救你。”转身打开行军包,掏出里面的绳索,一半系在树上,一半朝坡下扔过去。
  “远,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垂下的绳子近在咫尺,但袁远却并没有伸手去抓,孟逸辰一下急了:“远,抓住,要不然树马上就断了。”
  袁远指路起眼眸,看着他,神色镇定,没有一丝惊慌。
  “大哥哥。”声音空旷,仿若隔世。在这样的时候,她复又称呼他为大哥哥,而不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也不是亲昵的称呼他:‘逸辰或是逸哥哥’。
  孟逸辰急得眼泪就差掉出来:“远,听话,抓上绳子,我拉你上来。”袁远垂挂的位置正好在坡底向里凹进的地方,站在上面的人如果不上身体前倾,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人,这时候的孟逸辰,是跪在地上,半趴着向前伸出半截身子和她说话的。
  所以这一刻,孟逸辰眼睛里的晶莹,眼眶上的红润,都清晰可辩的印在袁远的心里。她闭上眼,只做了短暂的犹豫,然后再睁开,复又对上他的眸子。
  “大哥哥,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52

  孟逸辰抹了一把眼角,“远,先抓住绳子,我们上来再说好吗?”绳子就在她的手边,只要她愿意,只需要微微的转一□子就可以办到。袁远自己胆大,更没有恐高症,此刻她对那救命的绳索置之不理,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不想被救。
  “你必须得先答应我,否则我不会上来。”她目光坚定,似乎是铁了心要这样做。孟逸辰犹豫了一下,张口,“你说。”
  “放了我。”
  只简单的三个字,却将孟逸辰打懵了,嘴里嗫嚅着,“小远……”
  “大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你现在有了林楠,而且你们的婚期已近。即便她不是我亲姐姐,可是姓林,是我爸爸亲手养育长大的女儿,是我的亲人,我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你就是我的姐夫,就应该对我的姐姐负责,对我的爸爸,对我的家负责,所以……”她的话没说完,被孟逸辰突然打断。
  “所以你就故意演了这处是不是?”
  山下,突然“哗”的一声响,袁远手抓的那颗树边的泥土唰地往下掉了一大片,孟逸辰的脸都白了,可是悬挂在下面的人,却依旧镇定自如。
  袁远,你吃定了我么?
  “好,你先上来,我答应……”他向下伸出手,眸光顿时冷淡下来。
  下面的袁远还在犹豫,孟逸辰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她有些怀疑,可是上面的人已经从关跪的方式站直了身体,冷冷的睨着脚下的山崖:“我数到三,你不上来,我就跟你一起下去。”
  失足,原本就是袁远故意的,孟逸辰向来说一不二,如果他真的跳下去,她岂不成了杀人犯?只是稍稍的一犹豫,袁远的手,极不情愿的抓住了绳索。就在她身体的重量将要转移到绳索上来的身时候,身体却突然下坠,脚下象是有什么东西坠着般的扯着她往下坠落,同时刚刚抓在手中的绳子因为紧张而情不自禁地松开了。
  刚刚还一脸冷硬的孟逸辰突然趴下来,一脸焦急地喊:“我答应你……都答应你……远……抓住绳子。”袁远脸色发白,不敢向上看,但是她知道,这颗树可能真的撑不了她多会儿了。
  好在终于等来了孟逸辰的答复,心中泛着得意的喜悦,一伸手,将垂在身边的绳索套到了手腕上。
  袁远的身体不算重,拉起她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可是担心划伤她,孟逸辰还是小心翼翼。等袁远爬上来时,浑身上下都是土,尤其是手腕和脸等凡是露在外面的部位,全都不同程度的有划伤的痕迹。
  袁远喘着气坐在地上直喘,孟逸辰站在旁边咬牙,拳头捏了松松了又捏。
  “还能走动吗?下了这道山梁,前面有条小河,去洗洗。”
  袁远是医生,有后天养成的洁癖,现在浑身脏成这样,不要别人提醒,她也觉得膈应。
  点点头:“能。”即使不能走也只能硬撑了,要不然这样费心又差点送了命的演出这场苦肉计,不就白费了。
  孟逸辰给袁远削了一根棍子,自己背着沉重的行囊率先迈开了脚步,与袁远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即不回转身帮扶她,也不关照她,盎然身后的这个人就像不存在一般。
  下了陡峭的山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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